导语我弟弟的心脏在衰竭。医生说,唯一的生机是换心。幸运的是,我们找到了匹配的心源。
不幸的是,捐献者家属只有一个要求。他们要我前夫陆景行,在慈善拍卖会上,
拍下他们家的传家宝——一块名为“月下客”的古玉。我跪在陆景行面前求他。
他正为他的新欢苏念慈戴上千万珠宝。他瞥了我一眼,语气冰冷,“姜晚,你弟弟的命,
凭什么要我来买单?”拍卖会开始。当“月下客”登场时,苏念慈娇声说:“景行,
这块玉好漂亮。”陆景行笑了。他直接点了天灯。用一个我倾家荡产也无法企及的天价,
将我弟弟最后的生机,送给了他的新欢。我看着台上那块玉,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医院发来的消息:病人已于五分钟前,抢救无效死亡。我慢慢站起身,在全场瞩目中,
一步步走向陆景行。在他以为我要纠缠不清的厌恶眼神中,我微笑着开口。“陆景行,
你忘了,这块玉是我母亲的遗物,也是当年你娶我的聘礼。”“现在,
我母亲的遗物你拿去讨好小三,我弟弟的命也被你断送。”“你猜,我接下来,
会拿什么来报答你?”01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像石头砸进死水,除了荡开几圈鄙夷的涟漪,
什么都没改变。陆景行甚至没再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个闯入宴会的疯子。他身边的苏念慈,
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周围的窃窃私语像无数根细针,扎进我的皮肤。“见过不要脸,
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都离婚了还来纠缠。”“她弟弟的命,关陆总什么事?自己没钱治病,
还想道德绑架。”“拿聘礼说事?她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行,配得上陆太太这个位置吗?
”我没有再停留,转身离开。身后是陆景行对苏念慈的温柔安抚,和满堂宾客的轻蔑。
我独自去了医院,领走了弟弟姜辰的尸体。殡仪馆的守灵夜,空无一人。巨大的灵堂里,
只有我,和弟弟冰冷的遗像。我给他点的长明灯,光晕微弱,像他最后那口气。
我给他烧着纸钱,火光映在我脸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陆家,没有一个人来。
那个我曾经叫了三年“妈妈”的女人,那个曾经夸我懂事、把我当亲女儿的陆夫人,没有来。
那个娶我时承诺会把姜辰当亲弟弟照顾的陆景行,更没有来。葬礼那天,天色阴沉,
来吊唁的人稀稀拉拉,不过是我和弟弟的几个远亲。就在仪式快要结束时,
门口出现两个不速之客。陆景行的母亲,我的前婆婆,挽着苏念慈,
一身素雅却价值不菲的套装,款款走来。她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她先是走到姜辰的遗像前,叹了口气,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唉,这孩子,命苦。姜晚啊,
你也别太伤心了。”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她径直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
对着周围为数不多的宾客,用一种宣告般的口吻说:“我知道,大家可能对景行有些误会。
他这几天公司有个跨国项目,实在脱不开身。但他心里是有这个小舅子的,拍卖会那天的事,
他也是身不由己,都是为了公司声誉。”她拍了拍我的手背,像是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景行昨晚还跟我说,他很难过,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姜辰。但他人就是这样,不爱解释。
”她顿了顿,提高了音量,确保所有人都能听见。“所以今天,我这个做母亲的,
就替他来送孩子最后一程。也替姜晚,原谅景行的‘无心之失’。夫妻一场,虽然缘分尽了,
但情分还在。姜晚,你是个好孩子,你肯定能理解景行的,对不对?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一瞬间冻住了。被“代表”的原谅。在弟弟的葬礼上,凶手没有到场,
凶手的母亲却来上演一出母子情深、宽宏大量的戏码。
我成了那个应该“理解”并“原谅”的道具。旁边的苏念慈适时地递上一方手帕,柔声细语。
“姐姐,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景行他……他也是为了我,才拍下那块玉的。你要怪,
就怪我吧。只是那块玉,真的好美,我第一眼看见就喜欢得不得了。”她一边说着,
一边“不小心”地抬起手腕,帮我擦拭并不存在的眼泪。阳光恰好从窗外照进来,
打在她皓白的手腕上。那块名为“月下客”的古玉,正静静地戴在那里。通透的玉质,
温润的光华。我猛地甩开她的手。手机疯狂震动起来。不用看也知道,
#陆氏总裁为红颜豪掷千金#、#痴情总裁与他的白月光#之类的话题,已经被顶上了热搜。
而我,姜晚,
那个在拍卖会上撒泼打滚、在葬礼上不依不饶、心胸狭隘到容不下一段美好爱情的恶毒前妻。
他们,要在我弟弟的葬礼上,把我钉死在耻辱柱上。02我从公众的视野里消失了。
在陆景行和苏念慈的世界里,我大概已经彻底崩溃,被舆论的唾沫淹死,再也翻不起身。
我搬回了父母留下的老旧小区,这里没有电梯,楼道里堆满杂物,墙壁上满是孩童的涂鸦。
这副一蹶不振的样子,似乎让陆景行很满意。但我知道,他不会完全放心。果然,
搬进来第三天,隔壁空置了许久的房子就住进了新邻居。一个自称是我“远房表妹”的女孩,
叫小雅。她提着水果篮敲开我的门,热情得恰到好处。“表姐,我是妈妈那边的远房亲戚,
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好,特地过来照顾你。你放心,房租我自己付,还能帮你做做饭,
打扫打扫卫生。”我看着她,一副悲伤过度、麻木迟钝的样子,点了点头,让她进了门。
她是陆景行派来的眼睛。名为照顾,实为监视。很好。我将计就计。每天,
我穿着不合身的旧睡衣,顶着一头油腻的头发,在屋子里游荡。外卖盒子堆在门口,
窗帘永远拉着,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颓败的气息。小雅每天过来送饭,我都会机械地吃上几口,
然后呆呆地看着窗外,一坐就是一下午。她会“无意”中提起陆景行和苏念慈的近况。
“表姐,你知道吗?陆总的公司今天开了个超大的庆功宴,
庆祝他们的新能源项目大获成功呢!电视上都在播。”“听说啊,陆总在庆功宴上,
还把他在慈善拍卖会上的事拿出来说,说什么是企业文化,要懂得回馈社会,
更要懂得珍惜眼前人。现在网上都夸他是‘年度最深情慈善家’呢。”“苏念慈小姐也去了,
她戴着‘月下客’,好多记者拍她,都说她是陆总唯一的灵感缪斯。”我听着,
没有任何反应,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小雅观察我的表情,
似乎很满意我这副被彻底击垮的模样。她每天的汇报,一定让陆景行睡得更安稳了。
等她走后,我锁上门,眼里的麻木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清明。我打开灯,
开始整理母亲的遗物。母亲生前是位小有名气的古董修复师,
家里留下了许多她用过的工具和资料。我要找的,是足以一击致命的武器。
陆氏集团的庆功宴办得铺天盖地。
媒体将陆景行塑造成一个有担当、有社会责任感、同时又痴情不悔的完美男人。
他在拍卖会上的行为,被包装成“企业社会责任与个人浪漫情怀的完美结合”。每一篇通稿,
都在用他的光鲜亮丽,来反衬我的卑微与不堪。这很好。捧得越高,摔得越惨。这天,
小雅又来送饭。我“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一个相框,是我和母亲的合影。
我像被触动了什么开关,抱着相框,开始无声地流泪,身体因为压抑的哭泣而微微颤抖。
小雅手足无措地安慰我。我断断续续地,用一种绝望的、气若游丝的语调开口。
“我……我什么都没有了……”“妈妈不在了,
不在了……”“我守着这些老东西有什么用……看着就伤心……”我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看着她。“小雅,我想……我想把妈妈留下的那几家铺子卖了……我不想待在这个城市了,
我想离开,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那些铺子,地段都很好,但我等不了了,
我只想快点拿到钱,快点走。”“你……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可以帮我问问?
我可以……低价卖掉。”我的声音里充满了哀莫大于心死的疲惫。小雅的眼睛里,
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她连忙点头:“有有有,表姐你别急,我帮你问问!
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我知道,不出十分钟,这个消息就会传到陆景行的耳朵里。鱼饵,
已经抛下。就看那条贪婪的鱼,什么时候上钩了。03苏念慈的电话,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
当然,不是打给我的。是打给陆景行的。这个消息,是小雅在第二天“无意间”透露给我的,
她一边帮我收拾屋子,一边状似无意地八卦。“表姐,
我昨天听我一个在陆氏集团工作的朋友说,苏小姐给陆总打了好久的电话呢。
”“好像就是在说你的事,说什么……不能让你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万一你拿着卖铺子的钱又来纠缠陆总怎么办。”“她建议陆总啊,
干脆就把你的铺子低价收了,这样既能帮你渡过‘难关’,又能彻底断了你的后路,
一了百了。”小雅说得绘声绘色,还不忘观察我的反应。我只是低着头,
默默地擦拭着一个旧瓷瓶,仿佛没听见。但我心里清楚,苏念慈上钩了。
她怕的不是我纠缠陆景行,她怕的是我真的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陆景行很快就派了人来。
不是他自己,也不是苏念慈,而是他的首席律师,一个姓张的男人。张律师坐在我对面,
将一份早就拟好的合同推到我面前,公事公办。“姜小姐,陆总听闻您有困难,
愿意以这个价格收购您母亲名下的三间店铺。您也知道,现在市场不景气,
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我看着合同上的数字,那价格,不是“公道”,而是“施舍”。
连市价的一半都不到。我没有看张律师,而是拿起桌上母亲的相框,轻轻抚摸。
“我妈妈……她生前最喜欢去那家茶铺喝茶,她说那里的阳光最好。”“还有那家古玩店,
是我出生那年她开的,她说那是送给我的礼物。”我的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鼻音,
充满了对亡母的依恋。张律师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礼貌。“姜小姐,
我们还是谈谈合同吧。”“张律师,”我忽然抬头看他,“你见过‘月下客’吗?
就是苏念慈小姐手腕上戴着的那块玉。”张律师一愣。“那是我妈妈的陪嫁,
也是她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她说,这块玉,要传给姜家的长媳。它不仅仅是一块玉,
它代表的是一种认可,一种传承。”我自顾自地说着,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我只是觉得,苏小姐戴着它,有些……亵渎了。我妈妈生前,
最讨厌附庸风雅、没有内涵的人。她觉得,玉是有灵性的,要看什么人佩戴。戴错了人,
玉会哭的。”这些话,我知道,张律师会一字不差地传给陆景行,也就等于传给了苏念慈。
果然,没过几天,整个名流圈都开始流传一些笑话。苏念慈为了证明自己配得上“月下客”,
为了证明自己才是陆景行心中唯一的知己,开始疯狂地模仿我母亲。我母亲生前爱听昆曲,
她就包下整个戏院,穿着旗袍,听她根本听不懂的《牡丹亭》,中途睡着了还被记者拍到。
我母亲喜欢收藏宋代瓷器,她就去拍卖会上一掷千金,结果买回来一个赝品,
成了圈子里的笑柄。我甚至从小雅的口中听说,陆景行已经开始对她感到厌烦了。“表姐,
陆总最近好像都不怎么带苏小姐出席活动了,听说嫌她丢人呢。”小雅幸灾乐祸地说。很好。
蛇,已经被引出了洞。而我,也终于在我需要的地方,找到了我要的东西。
04在母亲书房一个老旧书柜的背板后面,我摸到了一个松动的凸起。用力一按,
一个隐藏的暗格弹了出来。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个上了锁的日记本,
和一个黑色的加密U盘。日记本的钥匙,就藏在母亲最爱的那支钢笔里。我打开日记,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日记里记录的,都是母亲对我和弟弟的爱,以及对未来的规划。
翻到最后几页,我的呼吸停滞了。母亲在日记里写道:“月下客”不仅是给晚晚的聘礼,
更是开启姜家信托基金的钥匙之一。它内嵌着一枚微型芯片,需要特定的仪器才能读取。
基金的另一把钥匙,更为重要,也更为安全。那就是我的血脉。只有我的直系血亲,
用血液才能完成最终的身份验证。我将基金的大部分资料,都加密存放在了这个U盘里。
不到万不得已,希望晚晚永远不要用到它。我握着那支冰冷的U盘,
感觉像是握住了一整个世界的重量。原来,母亲早就为我铺好了一条退路。
一条足以与陆景行抗衡的,复仇之路。复仇的第一步,是试探。
我将U盘连接到一台离线的旧电脑上,里面果然储存着海量的信息。其中一个文件夹,
详细记录了陆氏集团历年来利用慈善拍卖进行税务操纵的灰色账目。每一笔捐赠,
每一场拍卖,都成了他们左手倒右手的资本游戏。陆景行那个“慈善家”的假面,
在这堆数据面前,脆弱得像一层窗户纸。我没有犹豫,将其中一部分无关痛痒的证据,
匿名打包,发给了税务部门的举报邮箱。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第二天,
陆氏集团的股价开盘即小幅下跌。市场开始出现一些风言风语,虽然没有实证,
但恐慌已经像病毒一样开始蔓延。陆景行暴怒。他直接踹开了我家的门,双眼猩红地瞪着我。
“是你做的,对不对?”小雅吓得躲在角落,不敢出声。我正坐在沙发上,
慢条斯理地喝着粥,连头都没抬。“陆总,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一个刚死了弟弟、被丈夫抛弃、准备变卖祖产的可怜女人,我能做什么?”我的平静,
让他更加愤怒。“姜晚!你别给我装蒜!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处心积虑地搞我?”“哦?
”我终于抬起眼,看着他,“原来在你心里,我这么有本事?那当初为什么又觉得,
我连给我弟弟买条命的资格都没有?”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最终,
他什么证据也找不到,只能像一头困兽,恨恨地瞪了我几眼,摔门而去。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没有一丝波澜。这只是开胃菜。05我继续翻看母亲的日记,
一个被我忽略的细节,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脑海。阿辰出生时体弱,我怕他以后身体不好,
特地为他存了一份私人脐带血。那孩子命好,有自己的‘救命药’。
我把血库委托给了远山保管,他为人最是可靠,又是景行的亲叔叔,放在他那里,我最放心。
陆远山。陆景行的亲叔叔。我的心脏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
我立刻用一个新号码联系上了陆远山。电话那头,他听到我的名字,明显愣了一下。
当我问起那份脐带血时,他的言辞开始闪烁。“哦……那个啊,年代太久了,
保管的设备出了点问题,早就……早就失效了。唉,真是可惜了。”他的谎言太过拙劣。
我挂掉电话,浑身冰冷。我用U盘里关于陆远山的一些不怎么干净的交易记录作为筹码,
通过一个加密渠道,请了一位世界顶尖的黑客。我要查清楚,那份脐带血,到底去了哪里。
二十四小时后,一封加密邮件躺在我的收件箱里。我点开邮件,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
刺穿我的骨髓。调查结果很简单:陆远山在一个月前,通过黑市,将那份脐带血以千万天价,
卖给了一个需要它的国外富豪。这已经足够让我愤怒。但真正让我坠入冰窟的,
是邮件的附件。那是一份清晰的银行转账记录。陆远山收到国外富豪的巨款后,
立刻将其中五百万,转入了一个账户。收款人的名字,是苏念慈。转账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