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吉日,我护送父亲的灵柩前往陵园安葬。
可车队刚上盘山公路,一辆阿斯顿马丁就堵死了去路。
我弟鸣笛示意,对方不仅不让,反而故意在灵车前倒车又急刹,来回戏耍。
我弟躲闪不及,在对方多次挑衅急停时,轻轻追尾。
从车上下来一个画着浓妆的男人,竟直接一脚踹在灵车车头上,拿着手机对准我们,气焰嚣张。
“开个破灵车还敢撞老子的跑车?晦气玩意儿,想让你爹今天下不了葬是吧?”
我压着火气匆忙从灵车下车。
“我们正常行驶,你恶意别车!你还有理了?”
面对我的反驳,男人把手机怼到我脸上狂笑。
“乐子来了兄弟们!家人们,榜一大哥想看我站在这晦气玩意儿上跳个舞!礼物刷起来,马上安排!”
“我告诉你,别说踩你的破车,今天小爷要是不高兴,就把你爹的骨灰盒拿出来当尿壶!”
我不再废话,拿出手机拨通了监管总局的电话。
“听说你们平台的头部主播,要拿我爸骨灰盒当尿壶?袁叔,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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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只回了两个字。
“等我。”
我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杀意。
对面的网红阔少季凌尘听到我的话,弯腰大笑。
“哈哈哈!监管总局?袁叔?”
“我说大姐,你是哪个剧组跑出来的群演?”
“入戏还挺深啊?”
“你怎么不说你一个电话能叫来玉皇大帝呢?”
他身旁,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娇笑着贴了上来。
“凌尘,别跟她一般见识嘛。”
“你看她穿得土里土气的,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你这样的贵人。”
“吓坏了呢。”
季凌尘被她捧得通体舒畅,捏了捏她的脸。
随即脸色一沉,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变得凶狠。
“听见没?我女朋友都说你可怜。”
“但可怜不是你撞我车的理由!”
“这辆阿斯顿马丁,全球***款。你蹭掉的这点漆,把你全家卖了都赔不起!”
我弟岑浩气得脸都涨红了,冲上前理论。
“是你恶意别车!还有理了!我们有行车记录仪!”
季凌尘一脚踹在灵车的轮胎上,发出一声闷响。
“记录仪?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
“在云城,我季凌尘的话就是记录!”
他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疯狂滚动。
***!尘少霸气!
这家人太晦气了,开个破面包车还敢撞尘少的跑车!
支持尘少!让他们跪下赔钱!
季凌尘看着弹幕,得意地扬起下巴,对着镜头宣布。
“家人们,今天这事儿怎么处理,你们说了算!”
“这样吧,我给你们个机会。现在,你,跪下来,给我舔鞋,再学三声狗叫。”
“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让你爹顺利入土为安。不然,今天这盘山公路,就是你爹的坟头!”
我气得胸口发闷。
父亲一生光明磊落,为国为民,死后竟要受此奇耻大辱。
我盯着他开口。
“我父亲,岑鸿誉。”
我以为,报出父亲的名字,他至少会有收敛一些。
谁知季凌尘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猖狂了。
“岑鸿誉?什么玩意儿?没听过!”
“哪个山沟里的糟老头子吗?”
“名字起得再响亮,现在不也躺在那个破盒子里!”
他身后的苏晚儿也捂着嘴,幸灾乐祸笑了出来。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
季凌尘被我看得有些发毛,但随即被更大的怒火取代。
他指着我身后的灵车,对直播间的粉丝们喊道。
“兄弟们,她好像不服气啊!”
“这样,礼物刷到一百个嘉年华。”
“我今天就让她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她爹的骨灰扬在这山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