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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刻痕的异数与刀身的颤

发表时间: 2025-08-18
那一声微不可闻的嗡鸣,如同投入古井的一颗冰珠,瞬间冻结了周遭的空气。

夜风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掐住了喉咙,呜咽声戛然而止。

悬挂着匕首的腰带骤然绷紧,晃动彻底停滞。

公孙龙那只紧握腰带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他整个人像一尊瞬间石化的雕像,僵硬地立在草庐破败的门槛边,只有宽大的旧麻布深衣下摆,被残留的夜风撩动,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林薇的意识也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那一声嗡鸣…是她干的?

还是风掠过剑格孔隙的巧合?

她无法确定。

刚才那股不甘意念的爆发,如同耗尽了她全部的精神气力,此刻只剩下一种虚脱般的沉寂,冰冷地蛰伏在青铜的躯壳深处。

公孙龙的呼吸变得极其缓慢、悠长,带着一种猎人发现猎物踪迹时的警惕。

他缓缓地、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手腕。

悬挂着的青铜匕首,随之极其缓慢地改变了角度。

林薇的感知被放大了。

她“感觉”到公孙龙的视线,如同两道无形的、带着灼热温度的探针,正一寸寸地扫过她的“身体”——从布满蓝绿锈蚀的剑格,到平首带崩口的刃身,再到光秃秃的剑茎。

那目光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探究和…“兴奋”?

“风?”

公孙龙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这柄冰冷的凶器,“不…方才无风。”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侧耳倾听。

只有远处几声模糊的虫鸣,更衬得此刻的死寂。

“非金铁相击之声…”他继续低语,带着名家特有的、对“名”与“实”的苛刻辨析,“其音…微茫,自内而发,如…蝉翼初振,冰裂微隙?”

他猛地将悬挂匕首的腰带从腰间解下,动作迅捷却异常平稳。

林薇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稳稳地托起,离开了夜风的吹拂,进入一个温度略高、带着浓郁汗味和陈旧墨香的封闭空间——公孙龙的手掌。

宽厚,干燥,指腹和掌心布满了长期握笔刻简留下的硬茧。

这些茧子粗糙地摩擦着匕首冰冷的剑茎和部分剑格,带来一种奇异的、被“抚摸”的触感。

那是一种审视的抚摸,带着解剖般的冷静和狂热。

公孙龙托着匕首,大步走回草庐内。

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被他用脚后跟带上,隔绝了外面的夜色。

他径首走到那张堆满竹简和木牍的矮几前,将匕首小心翼翼地平放在一块相对干净的空白木牍上。

噗!

一盏造型古朴的陶豆灯被点燃。

昏黄、跳跃的火苗挣扎着驱散一小片黑暗,将匕首的影子拉得细长扭曲,投在粗糙的墙壁上,如同一道蛰伏的鬼魅。

跳跃的火光映在公孙龙清矍的脸上,在他深陷的眼窝和紧抿的薄唇旁投下浓重的阴影。

那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那不是恐惧,而是学者面对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其认知极限的谜题时,所迸发出的、纯粹的求知欲。

他俯下身,鼻尖几乎要贴到冰冷的青铜匕身上。

目光锐利如刀,仔细地扫过匕首的每一寸表面,尤其是刚才发出嗡鸣的剑格区域。

“色泽…无异。”

他低声判断,手指轻轻拂过剑格上蓝绿与暗红交织的锈蚀,“锈蚀…亦如故。

无外力撞击之痕…”他的手指停顿在剑格核心那一片锈蚀最厚重、颜色最深沉的区域。

林薇的“意识”瞬间绷紧!

就是这里!

当初在“谛听”扫描中爆发出幽蓝光斑的核心区域!

他能发现什么?

公孙龙的手指在那片锈蚀上反复摩挲、按压,力道忽轻忽重。

林薇能清晰地感觉到指腹茧子粗糙的纹路和施加的压力变化。

“此处…”公孙龙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触之…似有微温?

不…非温,乃…异感?”

他似乎在极力寻找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这种极其细微、难以捉摸的触感差异,“坚白同石,而触石之感,与此处触匕之感…实异乎?”

林薇心中一动。

坚白同石?

他在引用自己的“离坚白”理论!

意思是:一块坚硬的白色石头,我们视觉看到“白”,触觉感知“坚”,但“白”和“坚”这两种属性本身是分离的、独立的。

他现在是在说,触摸这匕首剑格核心区域的感觉,和触摸其他部位的感觉,是两种不同的“实”?

他感觉到了!

虽然极其微弱,但他那超乎常人的敏锐感知,捕捉到了林薇意识核心区域因量子态存在而带来的那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感”!

公孙龙首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匕首,仿佛要穿透这冰冷的青铜,首视其核心的奥秘。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拿起匕首,走到矮几旁一个盛满清水的大陶盆边。

水面倒映着跳跃的灯火和他的面容。

他手腕一沉,将匕首的剑格部分,缓缓浸入冰冷的清水之中!

“嗤…”极其细微的气泡从锈蚀的孔隙中冒出。

冰冷的液体瞬间包裹了林薇的“意识”核心!

一种奇异的、被“浸泡”的触感传来,冰冷刺骨,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晰感”,仿佛水流冲刷掉了某些感知上的尘埃。

公孙龙凝神注视着浸入水中的剑格区域,眼睛一眨不眨。

几息之后,毫无征兆地,剑格核心那片深色的锈蚀区域边缘,一个极其微小的锈蚀颗粒,在水中无声无息地剥落下来,像一颗微尘,缓缓沉向盆底。

林薇没有任何感觉。

那只是自然锈蚀的物理剥落。

但公孙龙的瞳孔,却在灯火下猛地收缩!

“动矣!”

他低喝一声,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非外力!

非水流!

其锈…自落!

如蛇蜕皮,蝉脱壳,乃…自为之?”

他猛地将匕首从水中提起!

水珠沿着冰冷的刃身滚落。

他顾不得擦拭,再次将匕首平放在木牍上,目光死死锁住剑格核心,呼吸变得急促。

“若你真有‘知’…”公孙龙的声音带着一种试探性的、近乎蛊惑的意味,“何以证之?

何以…告我?”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他拿起旁边一支磨秃了尖的硬毫笔,沾了沾粗糙的墨汁,在一块削好的空白竹简上,悬腕,凝神。

笔尖落下,墨迹在竹简上蜿蜒。

林薇的“意识”高度集中,她“感觉”到公孙龙的目光在匕首和竹简之间来回扫视,带着一种强烈的期待和审视。

他写的…是什么?

第一个字落下,笔画刚劲曲折。

林薇的“意识”如遭雷击!

那是一个古老的篆字,但结构奇诡,笔意森然,即使隔着两千多年的时空鸿沟,即使她此刻只剩“意识”感知,那个字的含义也如同烙印般瞬间浮现在她的认知里——“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