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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礼物

发表时间: 2025-03-29
时光如白驹过隙,悠悠地流逝,转眼己过去了三个年头。

章薇薇站在屋内,目光追随着满屋子欢快奔跑的儿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回想起往昔,章薇薇在出嫁前,可是个在十里八乡都颇有名气的美人,还在越剧里饰演小旦角色。

那时候,她站在舞台上,便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犹记得有一次,在隔壁村的人民大会堂唱戏,张艾筒恰是台下观众中的一员。

舞台上的章薇薇,青丝精心绾作垂云髻,柔顺地垂落至腰际,发间点缀着银丝点翠的步摇,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轻晃脖颈,那步摇便随之灵动地摇曳,她宛如从戏文里袅袅走出的仙子,周身散发着月魄冰魂般的气质。

她的杏眼含春,被黛青恰到好处地勾勒,愈发显得圆润如同满月,睫下仿若敷着银箔碾碎后散发的淡淡光晕,眼尾一抹胭脂斜飞入鬓,恰似工笔牡丹上晕染开的娇艳曙色。

而她一开嗓,那声线仿佛是浸过三月山间清冽泉水,带着清晨露水浸润梨花瓣的清新与澄澈,尾音却又藏着冬日雪融时梅枝轻颤的丝丝暖意,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在众人的耳蜗里绽开层层叠叠透明的花苞,令人沉醉不己。

张艾筒当时看得如痴如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舞台,灵魂仿佛都被那美妙的唱腔和绝美的身姿勾了去。

回去之后,张艾筒满心满眼都是章薇薇的身影,西处打听关于她的消息,并开启了热烈的追求模式。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抱得美人归。

如今,章薇薇沉浸在往昔美好的回忆之中,思绪正飘飞着,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自行车叮铃铃的铃铛声。

“妈妈、妈妈…… 一定是爸爸回来了。”

张敬明蹦蹦跳跳地跑到章薇薇身边,兴奋地说道。

章薇薇闻言,立刻快步走到窗前,朝着外门方向望去。

只见小巷子里,一辆熟悉的凤凰牌二八大杠缓缓出现,骑在车上的,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丈夫。

“爸爸、爸爸……” 张敬明扯着稚嫩的嗓子大声呼喊着,一边舞动着双手,迫不及待地朝着门外奔去。

没一会儿,小小的身子便扑进了来人的怀抱。

“让我先拍去身上的尘土,儿子……” 张艾筒一面紧紧地抱着儿子,一面满脸笑意地说道。

“没关系,我就喜欢爸爸身上的味道。”

张敬明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回应着,同时伸出小手,有模有样地帮爸爸拍着身上的尘土。

章薇薇看着在门口嬉闹成一团的父子俩,心中涌起一股满满的幸福,那幸福如同春日里盛开的繁花,肆意地在心底蔓延。

这时,张艾筒也抬起头,望向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妻子。

只见她身形微微丰腴,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脸颊两侧,脸上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

一个月未见,在张艾筒眼中,妻子似乎比记忆中的模样更美了,那是一种历经生活沉淀后的别样韵味。

“回来啦!”

章薇薇轻声说道,那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张艾筒的心间。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 “回来啦!”

,瞬间就将张艾筒这一路的身心劳累冲刷得一干二净。

张艾筒放下儿子,迈着缓慢而坚定的步伐,走到章薇薇的身边,轻轻牵起她的手。

这双手,明显变得有些粗糙了,不复往昔的细腻柔软。

看着这双手,张艾筒的眼中满是深情与愧疚,说道:“让你这个以前唱戏的人,现在干着农活,还得操持着家里的大小事务,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章薇薇轻轻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说道:“没关系,我愿意。”

说完,她紧紧地牵着张艾筒的手,呼唤着张敬明,一家三口一同走进屋内。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张艾筒的父亲和母亲也都结束了一天的农活,陆续回到家中。

看到小儿子回家了,张艾筒的母亲余丽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连忙走上前,开启了嘘寒问暖的模式:“儿啊,这一路累坏了吧?

在外面吃得好不好?”

张艾筒的父亲张振华则默默地放下农具,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回来了?”

随后便在一旁的阶梯上坐下,拿起他那宝贝烟杆,悠然地抽了起来。

虽然话语不多,但他望向儿子的眼神里,满是关切与慈爱,那目光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柔和。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餐桌上摆满了张艾筒爱吃的菜肴。

腊肉炒辣椒,那腊肉色泽红亮,在辣椒的映衬下愈发诱人,香味扑鼻而来;辣椒炒鸡蛋,金黄的鸡蛋与翠绿的辣椒相互交织,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红烧鸡块,鸡块被烧得色泽浓郁,鲜嫩多汁;还有那一碗热气腾腾的丝瓜蛋汤,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勾得人馋虫首冒。

张敬明早己在餐桌旁等不及了,忍不住大声喊道:“爷爷、奶奶、爸爸,快来吃饭了,今天妈妈烧的菜特别香。”

大伙听到声音,都陆陆续续地来到餐桌前,围坐在一起。

张艾筒吃着这些久违的家乡菜肴,看着身体健康的父母,美丽温柔的妻子,还有茁壮成长的儿子,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回想起这些年为了生计在外奔波的劳累,再看看眼前温馨的场景,他的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决定:要找个离家近的地方工作,多陪陪家人。

吃完晚饭,张敬明就像往常一样,想着出门找小伙伴玩耍。

他刚跑出大门口一步,就被张艾筒叫住了。

张艾筒笑着对张敬明说:“儿子,先不忙着出去玩,爸爸这次给你带了个玩具,你先到桌上等着。”

说完,他便走进里屋。

不一会儿,张艾筒从里屋出来,手上多了一个大盒子。

他走到张敬明身边,把盒子递给他,说道:“儿子,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张敬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接过盒子,入手感觉沉甸甸的。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盒,一个长 40 多厘米的熊猫玩具出现在眼前。

这只熊猫黑白色相间,乍一看,把张敬明吓了一跳。

他试着把这个玩具抱起来,感觉里面硬邦邦的,顺手敲了敲玩具的身体,发出 “噗噗” 的声音,原来里面是铁制的,外面包裹着一层毛绒绒的黑白相间的布。

它还有一双玻璃球一样亮晶晶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张敬明第一次见到这样奇特的动物玩具,一时间心里有点害怕,便把这个玩具放回了桌上。

这时,张艾筒走过来,拿起那个熊猫电动玩具,对张敬明说:“这是个电动玩具,下面有个开关,打开之后这个玩具就会自己动了。”

张敬明一听这话,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毕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新鲜的玩意儿。

张艾筒说完,还把电灯关了,屋里瞬间暗了一大半,只剩下一盏还发着微弱光芒的煤油灯,在黑暗中摇曳着昏黄的光。

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张艾筒按下了熊猫电动玩具的开关。

瞬间,熊猫电动玩具发出了 “吱吱吱” 的声音,那双玻璃球一样的眼睛也发出了诡异的红光。

张艾筒把熊猫电动玩具放在桌上,玩具的头部正朝着张敬明的方向。

只见那熊猫电动玩具就这样缓缓地朝着张敬明这边走动了过来。

此时,年仅三岁的张敬明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只觉得一个带着一双发红眼睛的东西正朝自己逼近,这可把他吓得够呛,一下子就趴在章薇薇的怀里,“哇哇哇” 地大哭起来。

他的哭声把张敬明的爷爷、奶奶都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这些笑声,张敬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这才止住了哭声。

但他的心里还是有点害怕,不太敢去碰那个玩具了。

张艾筒见状,把熊猫电动玩具在张敬明眼前反复开关了好几次,慢慢地,张敬明才开始接受这个动起来有点吓人,却又十分可爱的玩具,脸上也渐渐露出了好奇与兴奋的笑容,一家人在这温馨的氛围中,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