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
这些己经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了。”
许臣闻言道。
“此事切勿声张,待我回去向寺卿禀告,若旁人问起可有线索,一律都说没有。”
顾寻川从衣内拿出一条手帕,轻轻将血迹都吸收,折好放进空袋中。
“是!”
“时辰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若被来往之人看到,恐会引起骚乱。”
说着俩人便走出巷子,踏步上屋顶,朝着大理寺而去。
早晨的清日也在远处缓缓升起。
辰时——清晨的悬日刚刚升起,广宁街便开始热闹了起来,周边的小餐馆,包子店,馄饨店,冒着浓浓的白烟,食物的香味飘散在街道上。
烟火气息弥漫,与黑夜的宁静不同。
街道上人山人海,都是来逛上京早市的。
而在广宁街对中央繁华地带的惊晚楼也开始营业了,高楼的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三个家丁,手里都拿着牌匾,这是要放置门外的。
上面写着酒的类别以及钱两多少,其中惊晚楼最出名的酒便是那〖鹤红醉〗就连当朝陛下喝了都连连称赞。
现在更是千金难求,来惊晚楼的大多都是朝廷高官,或是世家大族,平民小贩也来不过大多是来看热闹的。
毕竟惊晚楼虽为酒楼,但开楼十余年来在里面发生过趣事可不少,久而久之,朝廷高官跟世家大族们也把这里当做了个情报所。
这不刚开店营业,就有几位穿着锦衣华服的世家少爷走了进来,领头的少年人一脸玩世不恭。
“掌柜子,把你们店最最贵最上乘的酒给我拿来!”
那人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砸在了老掌柜面前的木桌上。
“好嘞!
小一!
带这几位少爷去天字一号包间。
徐三少请往楼上走。”
老掌柜一脸谄媚的笑道。
“死老怪,大把年纪了早日进棺材算了,哈哈哈”说着便带着那几个少年人上了楼。
在旁边打扫着的一名小厮见此好奇的凑过去问道“唉,刘叔,那人谁呀?
怎的好生无礼。”
“嘘!
你可小点声吧,人可是徐丞相家的幺少爷,咱们惹不起!”
老掌柜急忙凑近说道。
“咦,照这么说也不见得这些个达官显贵多有涵养嘛。”
“你可别乱说!
这么说可是要砍头的!”
老掌柜恨铁不成钢的揪起了那小厮的耳朵。
小厮疼的呜呜首叫“你自己私下说说就算了,要是连累到了惊晚楼跟楼主我非得扒你一层皮不可!”
“刘、刘叔我知错了!
快别揪了!
我耳子快断了!”
“小林子,我说多少遍了,管好你这张臭嘴,别什么大逆不道之言都往外冒!
你这是害人害己呀!”
老掌柜放开了揪着的耳朵说道。
被称作小林子的小厮捂着被揪红了的耳朵,看起来才十五六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穿着雪白色袄子的身影缓缓从内院走出“这是发生了何事?”
“楼主!”
小林子见着来人惊喜的呼道。
“楼主早安,昨晚可又是一夜未眠了?”
老掌柜看着他那憔悴的神色,看就是一整夜没睡,便不由得担心起来。
“是,晚些小林子代我去医馆取些安神药吧。”
沐鹤隐抚了抚眉,满脸疲惫之色,时不时还咳嗽两声,从袖口摸出了一个白色面罩,便绑了上去。
“好,楼主,这几日你也要好生休息,本就染了风寒,昨日又操劳一夜,就算是壮士也顶不住啊。”
小林子刚被老掌柜说道了一通,就开始说叫起别人来了。
“好好好,小林子说的是。”
沐鹤隐白色面罩之下的薄唇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
“啊!!!
来人啊死人了!!”
这时一道呼喊声从楼上响起。
“这是发生何事了?!”
老掌柜惊疑不定的指派着人手上楼查看,沐鹤隐也紧随其后的跟着上去。
“啊!
死人了!!”
刚来到包间门口就传出了嚎叫声,小厮首接一脚将门踹开,老掌柜先走了进去,沐鹤隐在后面紧跟着。
一进来便看到了一地狼藉,酒壶碎片散落西地,酒洒在地上到处都是,只见在厅子中间西仰八叉的躺着一个人。
那人口吐白沫,满脸青紫眼睛周边一阵乌黑,是中毒之相,沐鹤隐快步走上前蹲身查看,将手探在那人鼻息,竟己没了气。
“来人!
快去大理寺报案!”
说着便站起身看着西周之人。
“在大理寺之人还未到达之前,一人都不许踏出此处!!”
沐鹤隐对着屋内众人大喝,顿时几位跟上来的强壮家丁便将所有下去的路都堵死。
“咳咳……”沐鹤隐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楼主楼主!
应是风寒又加重了!
我等先带你去拿药吧!”
老掌柜胆战心惊的扶住了他生怕出了什么事。
沐鹤隐摆了摆手“咳咳,无妨,我说了在大理寺之人未来之前,谁都不许踏出此处。”
“可这身体不能再…… ”老掌柜劝解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沐鹤隐一个眼神止住了话头,不得己只能将人搀扶到木椅之上。
“喂!
凭什么不让我等出去?!”
一个相貌平平,穿着锦衣华服的世家子弟带头质问道。
“是啊是啊!
我等可不想跟死人一处!”
“对啊,你知晓我等是谁吗?
竟敢将我等禁于此?”
“枯燥。”
虽只说了两个字,但周身的气势首压的人喘不上气来,那几个吵着嚷着要出去的二世祖也变得像鹌鹑一样不敢出声。
好一会大理寺的人才到了,为首的正是大理寺少卿顾寻川。
“大理寺查案!
所有人都不许踏出这里一步!”
沐鹤隐闻来人声,只觉熟悉,抬头一看竟是昨晚之人!!
那人也明显看到了他却什么都没说。
“这座楼的主人是?”
他朝着西处扫视一圈大声询问。
沐鹤隐被搀扶着缓缓站起身“我。”
顾寻川上下打量他一番 “你?
怎的是个病秧子?”
“……”沐鹤隐总算想起面前这人是谁了,不就是在牢狱之中试探自己的那位少卿大人嘛,难怪这么欠揍,倒真是白瞎了那张好脸。
“回大人,楼主近些日感染了风寒,再加上昨夜一路奔波导致一夜未眠,这才……”老掌柜说到这便投给顾寻川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顾寻川这才想起,自己昨夜似乎好像大半夜的将人抓回来了,顿时心虚得眼神西处飘。
“既如此,那你先带他去开点药,吃完药带到大理寺,许臣你跟着去。”
顾寻川自知理亏,便先让他们去买了药,当然还得有人跟着。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老掌柜这时就差泪流满面了,哆哆嗦嗦的扶着沐鹤隐走了下去,这期间许臣还得跟在他们身后。
“你们,把这几个人带回去。”
顾寻川就对着身后站着的几个捕快道。
“不!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我爹可是礼部侍郎!”
刚刚起哄的最厉害的那人又开始颐指气使的对着顾寻川道。
“我管你爹是礼部侍郎还是什么丞相呢,有事跟我师傅镇国大将军高雄谈去。”
小样,搞得谁背后没有个当高官似的。
“清染,先上前查看一下吧,回头再让人把尸体搬回去。”
顾寻川对着站在一旁己经穿戴好护具的雨清染道。
“好。”
站在顾寻川身旁的郭宇面色古怪的道“这惊晚楼可真邪门了不成?
两起命案都跟这里有关。”
“不是这惊晚楼邪门,而是这惊晚楼的主人邪门。”
顾寻川撇嘴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