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玥累得瘫在后座上，连眼皮都懒得抬。
黑瞎子刚把座椅调得半躺，她就借着劲儿靠了过去，闭着眼，脑子里嗡嗡作响，一句话都挤不出来。
前座传来阿宁的声音，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还以为你不会来呢，在杭州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儿。”
无邪没好气地回了句：“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这地方这么邪门。”
话音刚落，阿宁的视线似乎从后视镜扫了过来，落在言玥身上，语气平淡地问：“这位是？”
言玥眼皮都没抬，费了半天劲举起一根手指，有气无力地晃了晃：“言玥……女……19……双子座……”说完这几个字，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胳膊一软，整个人彻底瘫在座椅上，闭着眼一动不动，只剩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看样子是连多喘一口气都觉得费劲。
黑瞎子在旁边看得乐了，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她：“小姑娘还挺简洁，报户口呢这是？”
言玥没理他。
无邪在前面替她解释：“她是言玥，这次临时跟我过来的。”
阿宁“嗯”了一声，没再多问，转头跟司机交代了句“加快点速度”，面包车便又提速，朝着前方的公路疾驰而去。
车子慢慢停稳，言玥正闭着眼养神，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扫来扫去，软乎乎的，带着点草叶的糙感。
她眉头一皱，没睁眼，手却比脑子还快——一把抓住那只作乱的手腕，同时膝盖在对方腿间一别，借着座椅的支撑猛地发力。
“哎哟——”黑瞎子被她结结实实按在了座椅上，手里那根刚从路边薅来的枯草还举在半空，离言玥的脸就差两厘米。
手上力道却没松：“您有病？”
黑瞎子被她压着，倒也不挣扎，反而晃了晃手里的枯草，笑得更欠揍了：“没啊，这不是看你睡太沉怕你错过晚饭吗。”
她松了手，坐回自己的位置，揉了揉眼睛：“到地方了？”
黑瞎子从座椅上坐起来，活动了下手腕，啧了一声：“手劲可以啊，练过？”
车窗外忽然闹出点动静，言玥眼角余光瞥见无邪正把张麒麟按在车门上，两人靠得极近，不知道在掰扯什么。
她瞬间来了精神，眼睛瞪得溜圆，悄摸摸地往车窗边挪，只露出一双眼睛，跟只窥屏的猫似的盯着外面。
就见无邪在张麒麟腰上扒拉了两下，不知怎么就把他帽子上的绳抽了下来，反手系在自己腰上——居然当成了临时腰带。
言玥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这也行？
张麒麟低头看了眼无邪新系的“腰带”，没什么表情，只淡淡说了句“不早说”，就转身往远处走了。
无邪刚松了口气，一回头正对上车窗上那双眼，吓得差点蹦起来：“我靠！
言玥你吓死人啊！”
言玥嘿嘿笑了两声，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黑瞎子也跟着下了车，顺手掀开自己外套两侧，好家伙，里面缝了一排墨镜，黑的、银的、带花纹的，琳琅满目。
无邪“你走私墨镜啊！”
“两位，要不要来副墨镜？”
他冲无邪和言玥扬了扬下巴，“遮光防窥，还能挡风沙，友情价，不贵。”
言玥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摊手道：“身无分文，还欠着无邪的债呢。”
无邪闻言瞪她：“合着你还记着呢？
刚才跑那么快，我还以为你打算赖账。”
“怎么可能。”
言玥理首气壮，“我要赖账能等现在吗，早就跑了。”
黑瞎子在旁边笑得首抖：“行吧，那先欠着，等你有钱了。”
说着还特意挑了副金边的在她眼前晃了晃。
言玥伸手接过来，捏着细巧的镜腿转了两圈。
金边在太阳底下闪着光，她往脸上一戴，对着车玻璃的反光瞅了瞅，突然乐了：“嘿，还挺好看！
跟我上次在夜市看到的那些小镜子似的，亮闪闪的。”
“那是，也不看是谁的眼光。”
黑瞎子挑眉，得意地拍了拍外套，“这副可是我压箱底的，配你这风风火火的性子，绝了。”
言玥摘下来又摸了摸镜框，往口袋里一塞，抬头冲他龇牙：“那我先替你存着，等我发财了给双倍。”
“哟，这买卖划算。”
黑瞎子乐了旁边的无邪听着这俩不着边际的对话，忍不住插了句：“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关注点正经事？
接下来往哪走还没谱呢。”
言玥正把玩着那副墨镜，闻言随口道：“往哪走都行，只要别再钻棺材、遇禁婆就行。”
说着又把墨镜往脸上一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