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发不出工资了。老板***澎湃地开会，号召我们这群员工贷款上班，
一起帮公司渡过难关。他甚至当场承诺，只要我们肯贷款，下个月的房租他来付。我嗤之鼻，
这B班谁爱上谁上，老子不伺候了。当天就递交了辞呈。没想到老板一拖再拖，
迟迟不肯签字。老板死死拽住我的手。“傅青，你不能走啊，你走了公司就真的没希望了！
”“呵，是谁平时压着我以各种理由不让我晋升的？
”“是谁把我做出来的业绩给了自己外甥的？”“傅青，你听我解释！”“别解释了，
你要是不同意，你猜我会不会把你和财务那点勾当说给大家听？”老板的脸色变得惨白，
“你…你知道了？”“呵，谁知道呢？”1.张建国抓着我手腕的力道猛地一松。“傅青，
你……你别胡说八道！”他声音发虚，眼神飘忽，根本不敢和我对视。我抽出自己的手，
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他抓皱的袖口。“张总，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有些账，做得再漂亮，也总有见光的一天。”我每说一个字，张建国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猛地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我面前，脸上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傅啊，
你是不是对公司有什么误会？”“你听我说，你还年轻，看问题容易片面。
”他想拍我的肩膀，被我侧身躲开。“误会？”我笑了，“张总的外甥，
拿着我通宵三个月做出来的方案去甲方那里邀功，这也是误会？”“项目奖金一分没给我，
全进了他的口袋，这还是误会？”张建国的笑容僵在脸上。
“那是……那是公司为了锻炼新人，你作为前辈，要多带带他嘛。”“带他？
带他学会怎么把别人的心血据为己有吗？”“张总，别演了，累不累？”“我今天来，
不是来跟你讨价还价的，就是通知你一声，我要走。”我把辞职信往他桌子上一拍。
“签字吧。”2.张建国死死盯着那封辞职信，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他大概从没想过，
那个平时任他拿捏，可以随意抢功的傅青，会突然变得这么扎手。“傅青，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他终于撕下了伪装，声音尖利起来。“你走了，
这个行业里还有你的立足之地吗？我告诉你，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京海混不下去！
”我看着他色厉内荏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是吗？”“那我倒要看看，
是你先让我混不下去，还是税务局先请你去喝茶。”“你！”张建国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我的鼻子，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怕了。我心里很清楚，
他这种靠着钻营和黑心手段爬上来的人，最怕的就是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就是要拿他最怕的东西，来换我的自由。“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终于颓然坐回椅子上，
语气里满是败坏。“很简单，”我拿起桌上的笔，递到他面前，“签字。
”他沉默地看着那支笔，办公室里陷入了死寂。
“小傅……”他忽然又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们好歹共事三年，公司刚起步的时候，
我们是怎么一起熬过来的，你都忘了？”“那时候我们一起吃泡面，一起在公司打地铺，
我说过，公司就是我们的家，我拿你当亲弟弟看啊！”他开始打感情牌了。可惜，
我早就不是三年前那个会被他画的大饼感动的愣头青了。“张总，别提以前了。”我打断他，
“亲弟弟的业绩，你会给你外甥吗？”张建国被我一句话噎住。“你……你这是在逼我！
”“是你先逼我的。”我冷冷地看着他，“发不出工资，不想着怎么解决问题，
反而让员工贷款上班？张建国，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3.他大概没想到我敢直呼他的名字。张建国猛地一拍桌子，
上面的文件和笔筒都跳了起来。“反了你了！”“傅青，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
今天这个字，我不会签！”“你要是敢把那些事捅出去，我保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这是要跟我彻底撕破脸了。我点点头，收回了笔。“行。”“既然张总这么舍不得我，
那我也只好让大家一起来评评理了。”我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你站住！
”张建国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几步冲过来拦在我面前。“你想干什么？”。“不干什么，
”我看着他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去开个会，
把你刚才那番***澎湃的演讲再重复一遍。”“顺便，再跟大家算一算，
公司账上那笔凭空消失的采购款，到底去哪儿了。”“你……”张建国的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那些虚假流水和空壳合同，只要拿到台面上，
根本经不起推敲。“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他伸出手，试图稳住我，“傅青，
我们回来说。”“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侧身想从他身边挤过去。他却像一块牛皮糖，
死死黏住不放。“傅青，你不能走！”他的声音几乎是在哀求，“你走了，公司就真的完了！
”“你现在知道公司会完了？”我甩开他的手，“你把钱转到你老婆的海外账户时，
怎么没想过公司会完？”这句话如同一个炸雷，在他耳边轰然炸响。张建国的身体晃了晃，
差点没站稳。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绝望。
“你……你怎么会……”“我怎么会知道？”我帮他把话说完，“张总，要想人不知，
除非己莫为。”他大概永远也想不到，我曾在一次帮他修理电脑故障时，
无意中看到了他和他老婆的聊天记录，以及那些触目惊心的转账截图。他当时太大意了，
以为没人敢动他的东西。而我，只是默默地记下了所有关键信息。这时候，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舅舅，你在里面吗？”是张建国那个草包外甥，张伟的声音。
4.张建国一个激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他慌忙给我使了个眼色，
压低声音说：“别出声！”然后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口喊：“什么事？”“舅舅，
大家都在会议室等着呢，你不是说要开会，让大家一起劝劝傅青哥吗？”。
张建国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自己点的火，现在烧到自己身上了。我抱起双臂，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看他打算怎么收场。“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他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了。张建国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像是开了个染坊，五颜六色的。“傅青，
算你狠。”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我挑了挑眉。
“谈什么？”“谈条件。”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只要你保守秘密，
辞职信我马上签，这个月工资和补偿金，我一分不少地发给你。”“你觉得，我信吗？
”我反问。以他的为人，前脚我刚走，后脚他就能报警说我敲诈勒索。这种人的承诺，
连标点符号都不能信。他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我要你，现在，
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同意我的辞职。”我说。“还要把你刚才说的，补偿金一分不少，
当众承诺一遍。”“不可能！”他立刻拒绝，“那我以后还怎么管理公司？
”“你还想管理公司？”我笑了，“张总，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你现在应该考虑的，
不是怎么管理公司，而是怎么才能不进去。”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是林溪发来的消息。一个字：“妥。”我的底气更足了。“张建国，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要么，现在去会议室，按我说的做。”“要么，我们一起等经侦的人来开会。
”我给了他最后的选择。他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像是在经历一场天人交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终，他肩膀垮了下来。“好。”“我答应你。
”5.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和跟在我身后的张建国。
大部分人的眼神里都带着不解和责备。在他们看来，
我是在公司最危难的时候选择背叛的逃兵。张伟坐在最前面，看到我，立刻站了起来，
指着我的鼻子。“傅青，你还有脸来？我舅舅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他一脸的义愤填膺，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我还没说话，张建国先开口了。
“张伟，坐下！”他的声音沙哑又疲惫，完全没有了刚才在办公室里的嚣张气焰。
张伟愣住了，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舅舅？”张建国没有理他，径直走到主位上。
他扫视了一圈会议室里的员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尽收眼底。他深吸一口气，
然后缓缓开口。“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一件事要宣布。”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批准傅青的辞职申请。”话音刚落，满座哗然。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张伟更是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舅舅！你疯了？
怎么能让他走！他这是临阵脱逃！”“你闭嘴！”张建国猛地一拍桌子，对着张伟怒吼。
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张伟被吼得一脸懵，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建国转向我，
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傅青这几年为公司付出了很多，我们应该感谢他。
”“公司会按照规定，结清他所有的工资，并且支付相应的离职补偿金。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一直躲闪，根本不敢看我。我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这大概只是他的缓兵之计。他想先把我稳住，把我送走，然后再想办法对付我。
但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张总。”我突然开口。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聚焦到我身上。
“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我只是想在走之前，提醒各位同事一句。”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的脸。“关于公司号召大家贷款上班的事情，我个人建议，
各位最好谨慎考虑。”“毕竟，拿自己的钱去填一个无底洞，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6.我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员工们开始窃窃私语，
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指责，变成了疑惑和动摇。他们不是傻子，发不出工资是事实，
公司前景黯淡也是事实。张建国描绘的“共渡难关”的蓝图，在现实面前，显得无比苍白。
张建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没想到我会在这种时候，当众给他拆台。“傅青！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厉声喝道，“你走了就算了，还要在这里妖言惑众，动摇军心？
”“我是不是妖言惑众，大家心里有数。”我毫不退让地迎上他的目光。
“我只是不想看到我的前同事们，在公司这艘破船沉没的时候，
还被船长骗着往里面搭上自己的全部身家。”“你……你血口喷人！”张建国气急败坏。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敢不敢把公司的真实财务状况公布出来，让大家看一看？
”我步步紧逼。“公司的账目是商业机密，怎么能随便公布！
”他用了一个蹩脚的理由来搪塞。“是商业机密，还是根本就不敢见人？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会议室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一些心思活络的同事已经开始用手机搜索相关的劳动法规了。张伟看到场面失控，
再次跳了出来。“傅青，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看你就是收了对家公司的钱，
故意来搞垮我们的！”他试图给我扣上一顶“商业间谍”的帽子，转移大家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