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什么?是傅斯年曾在我耳边许下的万千承诺,还是他为了林楚楚,
亲手将针头扎进我手臂时眼里的冰冷?我曾以为,腹中胎儿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后来才明白,
那不过是我献祭给他们完美爱情的,一份祭品。当孩子不动的那一刻,我的心也死了。
傅斯年,这人间炼狱,是你亲手为我造的。所以后来,你跪在我面前,哭得像条狗的时候,
我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因为,你脏。为了白月光他抽我血时,
我腹中的胎儿不动了1结婚三周年纪念日那天,傅斯年给了我一份大礼。他要抽我的血,
去救另一个女人。“温念,楚楚病危,只有你的血能救她。” 傅斯年站在客厅中央,
逆着光,身形挺拔如松,说出的话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我正抚摸着微凸的小腹,
那里孕育着一个五个月大的生命。听到他的话,我的手僵住了。楚楚。林楚楚。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我心头三年,如今终于带出了血。她是傅斯年的白月光,
是他放在心尖上,连我都不能碰触的禁区。“她是什么血型?” 我轻声问,
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Rh阴性O型血,和你一样。” 傅斯年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医院血库告急,你是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希望。
多可笑啊。我这个傅太太,活成了他心上人唯一的希望。我抬头看着他,
这个我爱了整整十年的男人。他的五官俊美如神祇,此刻却覆着一层寒霜。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写满了焦急与不耐,独独没有一丝对我和孩子的顾虑。“我怀孕了,
斯年。” 我近乎哀求地看着他,把小腹挺得更明显一些,“五个月了,医生说我体弱,
抽血……抽血可能会有危险。”“我知道。” 他皱了皱眉,似乎我的推脱让他感到厌烦,
“医生会用最好的设备,保证你的安全。”保证我的安全?那我们的孩子呢?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像坠入了无边的冰窖。“如果我不愿意呢?” 我抓紧了沙发扶手,
指甲深深陷进皮质里。傅斯年的耐心终于告罄。他走上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温念,别闹。”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这不是在和你商量。
”我看着他,忽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是啊,他从来都不是在和我商量。三年前,
他需要一个听话的妻子来应付傅家长辈,于是他选择了我。现在,他的白月光需要救命的血,
于是,我又成了那个“唯一”的选择。我到底算什么?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吗?
“傅斯年,这也是你的孩子!” 我终于控制不住地嘶吼起来,指着我的肚子,
“你为了另一个女人,要亲手杀了你的孩子吗?”“我没有!” 他被我的话刺痛,
眼神变得凌厉,“我说了会保证你的安全!温念,楚楚她快不行了,你能不能懂点事?
”懂事。又是这两个字。从嫁给他那天起,我就被要求“懂事”。要懂事,
不能过问他的私事。要懂事,不能嫉妒他心里的那抹白月光。要懂事,
要在他为了林楚楚彻夜不归时,安静地等他回家。我懂事了三年,像个温顺的木偶。
可我换来了什么?换来他此刻,要用我们孩子的命,去换他心上人的命。
“如果……如果我今天非要不懂事呢?” 我擦掉眼泪,站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是我第一次,用如此强硬的目光看他。他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燃起怒火。“温念,
你非要这样?”“是。” 我一字一顿,“除非,我死。”他盯着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们对峙着,像两只互不相让的困兽。良久,他忽然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
把人带上来。”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就从门外走了进来。“傅总。”“带太太去医院。” 傅斯年转过身,不再看我,
声音冷得像冰。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要用强的。他要让人,押着我去给林楚楚输血。
“傅斯年!你***!” 我疯了似的想冲过去,却被两个保镖死死地架住了胳膊。我挣扎,
哭喊,像个疯子。可他,连头都没有回。他只是站在那里,留给我一个,冷漠决绝的背影。
就在我被拖出家门的那一刻,我腹中的宝宝,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绝望,轻轻地,
踢了我一下。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和我告别。我的心,在那一刻,碎了。
2市中心医院,VIP病房。这里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
还有医生护士脸上,那毫无温度的,职业化的表情。我被两个保镖,像押送犯人一样,
按在采血椅上。我的主治医生王医生,闻讯赶来,一脸为难地拦在傅斯年面前。“傅总,
太太的身体状况真的不适合大量抽血,她是高龄产妇,胎像一直不稳,一旦……一旦出事,
大人和孩子都会有危险!”“出了事,我负责。”傅斯年冷冷地丢下这句话,绕开了王医生。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温念,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把手伸出来,
还是我让他们动手?”我看着他,心如死灰。我忽然不想再挣扎了。和一个不爱你,
不爱你的孩子的人,还能挣扎什么呢?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见我不再反抗,傅斯年似乎松了口气。他对着旁边的护士,点了点头。冰冷的酒精棉,
擦拭着我的皮肤。紧接着,一根粗大的针头,毫不留情地,刺入了我的手臂血管。
我感觉不到疼。真的。那一刻,我所有的感官,似乎都麻木了。我只感觉到,
我身体里的血液,正顺着那根透明的管子,一点点地,流向另一个,我看不见的,容器里。
温热的,鲜红的。那是,我和宝宝,赖以生存的,生命之源。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开始觉得,头晕,眼花。耳边,传来嗡嗡的声响。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恍惚间,
我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午后,阳光正好。十八岁的傅斯年,穿着一身白色的球衣,
抱着篮球,站在香樟树下,对我笑。“温念,做我女朋友吧。”那一刻,他眼里的光,
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璀璨。我以为,那就是,我的一辈子。原来,是我错了。他的光,从来,
就不属于我。“傅总!400CC了!不能再抽了!产妇的心率在下降!” 护士的声音,
带着一丝惊慌。“够了吗?” 傅斯年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响起。“林小姐那边,
至少还需要200CC……”“那就继续。”“可是……”“我说了,继续!”我能感觉到,
护士的手,在发抖。但她,不敢违抗傅斯年的命令。那根,象征着死亡的管子,继续,
贪婪地,吞噬着我的生命。我感觉,好冷。像是,掉进了一个,没有尽头的,冰窟窿。小腹,
传来一阵,细微的,抽痛。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对我发出,最后的,求救信号。
宝宝……我的宝宝……对不起。妈妈,保护不了你了。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
看向那个,亲手把我,推入地狱的男人。他的脸上,依旧是,一片漠然。他的眼里,只有,
那袋,即将要去拯救,他心上人的,血。我张了张嘴,想对他说些什么。但,一个字,
都发不出来。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小腹那微弱的,求救般的,胎动。停了。就那么,
毫无征兆地,停了。像是,一根被人,掐断的,琴弦。一切,归于死寂。我的世界,
也在那一刻,彻底,陷入了黑暗。33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看到了我的孩子。
是个很漂亮的小男孩,眼睛像傅斯年,嘴巴像我。他伸出小手,咿咿呀呀地,叫我“妈妈”。
他说:“妈妈,我好冷啊。”他说:“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我哭着想去抱他,
他却像一阵风,从我的指间,溜走了。“宝宝!不要走!宝宝!”我从噩梦中惊醒,
猛地坐起身。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片,刺目的,白色。小腹,平坦如初。那种,
血脉相连的,感觉,消失了。我的孩子,没了。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
烙在我的心上。疼得,我蜷缩成一团,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傅斯年,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但,眉宇间,
却染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他看到我醒了,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
将一份文件,扔在了我的,病床上。“楚楚,已经脱离危险了。”他说。“这是,
离婚协议书,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我,没有去看那份协议。我只是,
抬起头,用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他。“孩子呢?”我问,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
磨过。他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没了。”“没了?” 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
笑了起来。笑得,歇斯底里。“傅斯年,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他,是不是,在怪我?
”“是不是,在怪我这个妈妈,没有保护好他?”我的情绪,彻底崩溃了。我掀开被子,
就要下床。“我要去找他!我要去跟他道歉!”“温念!你冷静点!”傅斯年,冲过来,
一把,按住了我。他的力气,很大。像一把,铁钳。“他已经,被处理掉了。” 他看着我,
一字一句,残忍地,说道,“只是一个,没有成形的,胚胎而已。”没有成形的,
胚胎而已……而已……我的大脑,嗡的一声,炸开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他的钳制,
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啪!”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
傅斯年,被打得,偏过了头。脸上,瞬间,浮起了,五道,清晰的,指印。他,似乎,
也愣住了。大概,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会动手打他。“傅斯年。”我看着他,
眼里的恨意,像是要,凝成实质。“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说完,
我拿起,床头柜上的,那份离婚协议,和笔。我没有看,里面的内容。直接,在最后一页,
签上了我的名字。温念。这两个字,我写得,歪歪扭扭。像是,用尽了,我生命中,所有的,
力气。“滚。”我把协议,扔在他的脸上。“带着你的林楚楚,滚出我的世界。”“永远,
别再让我,看到你。”他,没有动。他只是,看着我,眼神,复杂。似乎,想说些什么。但,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捡起地上的协议,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
离开了。病房的门,关上了。也,彻底,隔绝了,我和他的,十年。我,再也,撑不住了。
我蜷缩在床上,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放声,痛哭。4出院那天,天气很好。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傅斯年,没有来。来接我的,
是他的助理,小陈。小陈,递给我一张卡。“太太……哦不,温小姐。” 他有些,
不自然地,改了口,“傅总说,这张卡里,有五千万,算是,给您的补偿。”补偿?
我的孩子,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眼里,就值,五千万?我,没有接。“告诉傅斯年。
” 我看着小陈,一字一句地说,“他的钱,和他的爱一样,都让我,觉得恶心。”说完,
我转身,离开了。我没有,回那个,我和他,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家”。那个地方,
承载了,太多,不该有的,幻想。现在,梦醒了。也该,离开了。我,几乎是,净身出户。
除了,我母亲留给我的一些遗物,什么都没带走。我,订了,一张,去南方的,机票。江城,
这座城市,太冷了。我想去一个,温暖的地方。重新开始。飞机起飞的时候,我看着,窗外,
那越来越小的,城市轮廓。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再见了,傅斯年。再见了,我那,
死去的,爱情。和,我那,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的,孩子。……傅斯年,
是在我离开后的第三天,才发现,我,不见了。他给小陈打电话,语气,烦躁。“她人呢?
”“温……温小姐她,走了。” 小陈,结结巴巴地,回答。“走了?去哪了?
”“不……不知道。她……她什么都没要,就……就离开了。”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
傅斯年才,冷笑一声。“欲擒故纵的把戏。”“由她去。”“不出三天,她自己,
就会回来的。”他,挂了电话。然后,走进了,林楚楚的病房。林楚楚,正靠在床头,
削着苹果,看到他,立刻,露出了一个,苍白又动人的,微笑。“斯年,你来了。”“嗯。
” 傅斯年,走过去,坐在床边,“今天感觉怎么样?”“好多了。” 林楚楚,
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温念姐姐。为了我,
害她……”“不关你的事。” 傅斯年,打断了她,语气,冷淡,“是她,自己,小心眼,
容不下你。”“可……可我听说,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别提了。” 傅斯年,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一个孩子而已,以后,还会有。”他说完,拿起苹果,咬了一口。
却觉得,那苹果,又酸,又涩,难以下咽。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温念,
在医院里,看着他时,那双,充满了,恨意的,眼睛。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他以为,
温念,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不出三天,就会,哭着,回来求他。毕竟,她那么爱他。爱到,
可以,没有自我。可是,三天,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温念,就像,
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傅斯年,终于,开始,有点,慌了。5五年后。法国,
巴黎。一场,盛大的,国际珠宝设计大赛,正在,举行。聚光灯下,一个,穿着一身,
白色西装,身姿窈窕的,东方女人,正用,流利的,法语,阐述着她的,设计理念。她,
就是,这几年,在国际上,声名鹊起的,华裔珠宝设计师。Elaine。也是,温念。
五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它,磨平了,我身上的,棱角。也,带走了,我眼里的,
天真。现在的我,学会了,用,精致的妆容,和,得体的微笑,来伪装自己。我,不再是,
那个,围着傅斯年,团团转的,傅太太。我是,温念。为自己而活的,温念。
“Elaine小姐,您的这件,名叫‘重生’的作品,真是,太惊艳了!” 一个,
金发碧眼的,评委,由衷地,赞叹道,“可以,告诉我们,它的,灵感来源吗?”灵感来源?
我,笑了笑,拿起话筒。“我的灵感,来源于,我的一个,孩子。”我的声音,很轻,
却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他,还没来得及,出生,就离开了我。
”“这件作品,是我,送给他的,一份礼物。”“我想,告诉他。”“妈妈,已经,重生了。
”说完,我,对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很多人,都,
红了眼眶。我,却很平静。因为,我知道。我的眼泪,早在,五年前的那个,手术台上,
就已经,流干了。……大赛结束后,我,拒绝了,所有的,庆功宴。一个人,回到了,我,
在塞纳河畔的,公寓。刚进门,一个,穿着小西装,像个小绅士一样的,四岁小男孩,
就迈着小短腿,扑了过来。“妈咪!你回来啦!”他,抱住我的腿,仰起,那张,
粉雕玉琢的,小脸,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微笑。他,叫,温言。是我,的儿子。也是,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已经,“被处理掉”的,那个孩子。或许,是上天,垂怜。五年前,
我,虽然大出血,但,因为抢救及时,孩子,竟然,奇迹般地,保住了。只不过,因为早产,
他一出生,就在保温箱里,待了三个月。身体,也比,同龄的孩子,要弱一些。这件事,我,
瞒了所有人。包括,傅斯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知道言言存在的,人。
“妈咪,今天,拿奖了吗?”言言,拉着我的手,一脸期待地,问。“当然。”我,蹲下身,
将那座,沉甸甸的,奖杯,放在他的,小手里。“这是,妈咪,和言言,一起得的奖。
”“哇!太棒了!”言言,抱着奖杯,开心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看着他,
那天真烂漫的,笑脸。我,觉得,这五年,所有的,苦,都值了。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温润如玉的,男人。他,叫,谢景辞。是我的,
邻居。也是,言言的,主治医生。更是,这五年来,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景辞,
你怎么来了?”“我看到,比赛结束了,猜你,肯定没吃饭。” 谢景辞,提了提,
手里打包的,中餐,“所以,就,自作主张,给你送过来了。”“谢叔叔!”言言,
一看到他,立刻,扔下奖杯,扑了过去。“言言,想死叔叔了!”谢景辞,一把,抱起言言,
在他,肉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抬头,看着我,笑得,一脸温柔。“不请我,
进去坐坐吗?”我,看着他们,一大一小,其乐融融的,样子。冰封了,五年的心,似乎,
也照进了一丝,暖阳。我,侧过身,让开了路。“进来吧。”6g**谢景辞,就像一缕,
恰到好处的,春风。温柔,却不,逾矩。他,知道我的过去,也知道我,心里的那道,伤疤。
所以,他从来,不会,逼我。他只是,用他自己的方式,一点点地,温暖我,治愈我。他,
会记得,言言的每一次,复查。会记得,我,不吃香菜。也会,在我,因为设计,
而熬夜的时候,给我,送来一杯,热牛奶。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连言言,都开始,改口,叫他,“谢爸爸”。有时候,我也会,恍惚。或许,我真的,可以,
试着,接受他。试着,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可是,每当这时,五年前的,那场噩梦,就会,
不受控制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那根,冰冷的,针头。傅斯年,那张,冷漠的,脸。
还有,我那,尚未成形,就死去的,另一个,孩子。是的。其实,当年,我怀的,是双胞胎。
只不过,在抽血的,第二天,医生就告诉我,其中一个,已经,没有胎心了。而剩下的,
言言,也,命悬一线。这件事,成了我,心里,永远的,痛。也是,我,永远也,
无法原谅傅斯年的,理由。我,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开始新的生活。因为,我觉得,这对,
那个,死去的孩子,不公平。……傅斯年,是在,我获得国际大奖的,第二天,看到,
我的新闻的。当时,他正在,开一个,跨国会议。会议室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
财经新闻。忽然,画面,一转。一张,他,熟悉又陌生的,脸,就那么,毫无征兆地,
撞进了他的,视线里。是温念。不。现在,她是,Elaine。她,穿着一身,干练的,
白色西装,站在,世界的,舞台上,自信,而又,耀眼。像一颗,璀璨的,星星。美得,
让人,不敢直视。傅斯年,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这五年,他,不是没有,找过她。
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和人脉。却,连她的一丝踪迹,都找不到。他以为,她,
过得很不好。他甚至,做好了,找到一个,穷困潦倒的,她的准备。然后,他会,像一个,
救世主一样,出现在她面前。把她,重新,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可是,他,错了。她,
没有他,过得,很好。好到,让他,觉得,刺眼。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新闻画面里,
那个,站在她身边,为她,鼓掌的,男人。那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
爱慕和,温柔。而她,也对着他,笑了。那笑容,是那么的,明媚,和,灿烂。是,他,
从未见过的,样子。一股,不知名的,怒火,和,恐慌,瞬间,席卷了傅斯年的,全身。他,
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会议,暂停。”他,扔下这句话,不顾,一屋子人,错愕的,
目光,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会议室。“给我,订一张,去巴黎的,机票。”他,对助理,
下了命令。“最快的,一班。”他,要去找她。他要,去问问她。这五年,她,到底,
死到哪里去了。又是谁,给了她,胆子。让她,敢对着,别的男人,笑!7我是在,
我的个人作品展上,再次,见到傅斯年的。那天,巴黎的天气,很好。阳光,透过,展厅的,
落地玻璃窗,洒了进来,在地板上,形成,一片,金色的,光晕。我,穿着一身,香槟色的,
礼服,正和,几个,业内有名的,设计师,谈笑风生。言言,和谢景辞,就跟在我的,身后。
言言,穿着一身,和我同色系的,小礼服,像个,优雅的,小王子。谢景辞,则是一身,
笔挺的,深灰色西装,更衬得他,温文尔雅。我们三个人,站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
幸福的,一家人。很多人,都,向我们,投来,艳羡的,目光。傅斯年,就是在这个时候,
出现的。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逆着光,站在,展厅的,门口。身形,依旧,挺拔。
气场,依旧,强大。但,却莫名的,透着一股,萧索和,疲惫。他的目光,像一把,
淬了火的,利刃,穿过,拥挤的人群,直直地,射向我。那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
有,不敢置信。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仓皇。我,只看了他一眼,就,
平静地,移开了,目光。仿佛,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温念。”他,却,
迈开长腿,向我,走了过来。他,穿过人群,所到之处,人们,都,不自觉地,为他,
让开一条路。最终,他,站定在,我的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头顶的,一片,光。
“真的是你。”他,看着我,声音,沙哑。“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我,
挽住谢景辞的胳膊,抬起头,看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得体,疏离,像一副,
完美的面具。傅斯年的,身体,猛地,一震。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