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大长老姜振山目光如电，扫视着台下激动又紧张的年轻面孔，声音沉稳如古钟：“御兽之道，以人为本！
灵兽虽强，亦需御使者以神魂沟通，以灵力滋养。
若自身根基浅薄，纵有神兽在前，亦难以驾驭，反受其害！”
他顿了顿，继续道：“故，在本命契约之前，需先测尔等神魂资质与灵力亲和！
此乃根基，决定你未来能在御兽之道上走多远！
现在，念到名字者，上前将手按于‘测灵碑’上！”
话音落下，两位家族执事合力抬着一座半人高的石碑，放置于契约高台一侧。
石碑通体灰白，看似朴实无华，但表面却铭刻着无数细密复杂的符文，中央有两个凹槽，分别对应测试者的双手。
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之前的兴奋和讨论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粗重的呼吸声和砰砰的心跳声。
这就好比高考前查分现场，是欧皇还是非酋，是上天还是入地，马上见分晓！
第一个被念到名字的是二长老的孙女，姜雨柔。
小姑娘紧张得同手同脚走上台，怯生生地将小手按在凹槽里。
嗡！
测灵碑微微一颤，左侧代表神魂资质的区域率先亮起光芒，呈现出一种柔和的淡蓝色，光芒稳定，攀升到了石碑中上的位置停了下来。
“姜雨柔，神魂资质，中上！”
一位执事高声宣布。
紧接着，右侧代表灵力亲和的区域也亮起光芒，是代表水系的浅蓝色光芒，亮度与高度与神魂资质相仿。
“灵力亲和，水系，中上！”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羡慕的低语。
“中上！
真不错！”
“雨柔姐好厉害！”
姜雨柔小脸通红，松了口气，开心地跑下台。
有了开头，后续就顺畅多了。
年轻子弟们一个接一个上台，测灵碑不时亮起各色光芒，映照着台下或欣喜、或失落、或平静的脸庞。
“姜大牛，神魂资质，中下！
灵力亲和，土系，中下！”
姜大牛憨厚地挠挠头，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姜小玲，神魂资质，中等！
灵力亲和，木系，中等！”
姜小玲微微躬身，安静退下。
“姜明，神魂资质，中上！
灵力亲和，火系，中等！”
姜明脸上露出些许傲然。
大多数人的资质都在下等到中上之间徘徊，偶有一个“上下”评级的，便能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很快，轮到了万众瞩目的姜浩。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昂首挺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上高台，还不忘朝姜小渔的方向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仿佛在说：“看好了，土鳖！
这才是真正的天才！”
他将双手稳稳地按在凹槽中，甚至刻意调动了体内微薄的灵力。
嗡——！
测灵碑发出的嗡鸣声明显比之前所有人都要响亮！
左侧神魂区域，光芒大盛，呈现出一种明亮的青色，并且势头凶猛，一路攀升，首接冲过了中上的刻度，最终稳稳停在了接近“上等”的区域！
虽然还未完全达到标准的上等，但己是目前出现的最高资质！
“姜浩，神魂资质，上下！”
执事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惊喜。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上下！
天呐！
几乎就是上等了！”
“浩哥儿果然天赋异禀！”
“未来肯定能成为强大的御兽师！”
姜浩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紧接着，右侧灵力区域亮起耀眼夺目的赤红色光芒，如同跳动的火焰，高度甚至比神魂资质还要猛上一丝，赫然达到了“上等”门槛！
“灵力亲和，火系，上等！”
“好！”
连主位上的大长老都忍不住抚须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火系上等亲和，配上接近上等的神魂，只要契约一只潜力不错的火系或攻击性强的灵兽，未来可期！
姜浩享受着众人的惊叹和羡慕，意气风发地走下台，经过姜小渔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嗤笑道：“看到没？
这就是差距！
某些人现在磕头认错，求我以后罩着他，说不定还来得及。”
姜小渔掏了掏耳朵，一脸惊奇：“哇！
浩哥儿你这资质…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肝帝’转世？
平时没少熬夜修炼吧？
瞧把这测灵碑都给整激动了，跟装了跑马灯似的。
不过火系上等…嗯，以后家里生火做饭肯定特别方便，节能环保，点赞！”
“你！”
姜浩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混账东西总能找到清奇的角度来恶心人！
他狠狠瞪了姜小渔一眼，“你就酸吧！
我看你等会儿能测出个什么花样！”
姜小渔耸耸肩，一副“你开心就好”的表情。
检测继续，又过了几人，终于…“下一个，姜小渔！”
执事念出了这个名字。
瞬间，全场的目光，好奇的、看戏的、幸灾乐祸的、甚至略带同情的，齐刷刷地聚焦到了老槐树下的清瘦少年身上。
姜小渔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脸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点。
“来了来了！
各位观众朋友们，接下来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是单车变摩托，还是摩托变单车，就在此一搏了！”
他嘴里小声碎碎念着，迈步走向高台。
他的步伐不算快，但很稳。
走到测灵碑前，他甚至还像模像样地对着石碑作了作揖，嘴里嘀咕着：“碑哥碑哥，给点面子，待会儿亮一点，晚上我给你烧柱香…哦不对，你没插座，那给你磕一个？”
台下的三长老嘴角又开始抽搐。
几位执事也是一脸无语。
姜浩更是首接嗤笑出声：“装神弄鬼！”
姜小渔不再犹豫，收敛起玩笑的神色，将双手缓缓按入了冰凉的凹槽之中。
冰凉触感之后，是一股奇异的吸力从石碑传来，仿佛要探入他的身体深处。
他屏住呼吸，集中精神。
一秒，两秒，三秒…测灵碑…毫无反应。
就像网络延迟超高，加载不出图片一样，一片死寂。
台下开始出现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
坏掉了？”
“是不是他资质太差，碑都懒得反应？”
“噗…有可能！”
姜小渔心里也有点打鼓：“不是吧阿sir，搞区别对待？
刚才别人都是秒亮，到我这就卡loading圈了？
难道是我没充会员？”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测灵碑终于有了极其微弱的反应。
左侧代表神魂的区域，艰难地、慢吞吞地亮起了一小撮…嗯…该怎么形容呢？
像是电力不足的白炽灯丝，散发着一种有气无力的、昏黄黯淡的微光。
这光芒颤巍巍地向上爬升，那速度慢得让人恨不得上去推它一把。
最终，它停在了…几乎是石碑最底部，比之前所有“下等”资质都要低一截的位置，勉强脱离了“不入流”的范畴。
执事看着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光芒，嘴角撇了撇，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宣布：“姜小渔，神魂资质，下等。”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广场上却异常清晰。
“噗哈哈哈！”
姜浩第一个忍不住大笑起来，他身边的跟班们也立刻跟上，爆发出夸张的笑声。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哄笑和议论。
“下等…还是下等里最差的那一档…” “我就说嘛，他能有什么好资质。”
“这…这也太惨了点吧？”
然而，这还没完。
右侧代表灵力亲和的区域，似乎更加敷衍。
它象征性地闪烁了几下五彩斑斓的黑…呃不对，是各种颜色极其微弱地交替闪烁了一瞬，仿佛程序错乱，最终定格在了一种近乎透明的、无比稀薄的白色光晕上，高度同样感人，紧贴底部。
那光芒弱得，风大点都能吹灭似的。
执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从未见过如此“均衡”的废柴资质，他提高了音量，确保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灵力亲和…无属性倾向，强度…下等！”
双重下等！
而且还是下等中的地板砖级别！
“哈哈哈哈！”
姜浩笑得前仰后合，捶打着身边跟班的肩膀，“双料垫底！
废柴中的废柴！
姜小渔，你是专门来搞笑的吗？
你这资质，怕是连呱呱鸡都嫌弃你！
以后出门别说自己是御兽师，说自己是御兽师的食物还差不多！”
嘲讽如同冰雹般砸来。
周围的族人也大多露出惋惜或轻蔑的神色。
主位上的长老们纷纷摇头，大长老更是面无表情，似乎己经放弃了这号人物。
原本或许还有一丝因为其父母早逝而产生的怜悯，此刻在冰冷的“双下等”资质面前，也消散殆尽了。
世界就是这样现实。
在御兽为尊的世界里，资质几乎决定了一切。
姜小渔站在原地，看着测灵碑上那几乎熄灭的微光，沉默了。
台下的哄笑声、嘲讽声、议论声仿佛隔了一层膜，变得有些模糊。
说不失落是假的。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双料垫底”这个事实***裸地摆在面前时，心里还是像被塞了一团湿棉花，又堵又闷。
“好家伙…我这不叫非酋，我这叫非酋酋长，非酋中的战斗机啊…”他内心疯狂吐槽，“说好的穿越者福利呢？
说好的资质逆天呢？
系统呢？
老爷爷呢？
金手指快递是不是送错地址了？！
差评！
必须差评！”
他看着台下姜浩那张因为大笑而扭曲的脸，忽然觉得有点滑稽。
他缓缓将手从凹槽中抽出，那测灵碑上的微光瞬间熄灭，仿佛从未亮过。
他转过身，面对众人的目光，脸上并没有出现姜浩期待的羞愧、愤怒或者绝望。
反而，他抬起手，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大声道：“我懂了！”
这一声，让现场的哄笑声稍微减弱了一些，大家都好奇他想懂什么了。
只见姜小渔一脸严肃，指着测灵碑，对两位执事和台上的长老们说道：“长老，执事，我觉得这碑…可能有点问题。”
嗯？
众人一愣？
资质差还想怪工具？
姜浩冷笑：“怎么？
输不起？”
姜小渔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分析道：“非也非也！
你们想啊，这测灵碑测试了这么多人，CPU肯定过热了啊！
显卡…呃不是，是符文核心肯定负载过高了！
到了我这儿，它干脆开启了‘省电模式’！
或者它今天流量用超了，给我限速了！
你们看刚才那光，跟特么2G网速加载图片似的，能测得准吗？”
他摊摊手，一脸“不是我的锅，是设备不行”的表情：“我建议给我一次重测的机会，等这碑冷却一下，或者连个WiFi…呃，接条灵脉恢复一下状态再说。
不然这对我不公平啊！
这波是机制杀！”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神仙的眼神看着姜小渔。
这特么是什么品种的活宝？
这种理由都能编出来？
还CPU过热？
省电模式？
2G网速？
机制杀？
“噗嗤…”不知是谁先忍不住笑出了声，紧接着，更大的哄笑声爆发出来，这次不再是纯粹的嘲讽，更多是被这清奇的理由和强大的心态给逗乐的。
“哈哈哈哈！
神特么机制杀！”
“这小子…心态是真滴好！”
“脸皮也是真滴厚！”
台上的执事脸都黑了：“胡闹！
测灵碑乃先祖所传，岂会有误！
下去！”
姜浩笑得肚子疼：“姜小渔，我以前只觉得你嘴贱，今天才发现，你还是个喜剧人！
厉害！
厉害！”
姜小渔叹了口气，一边摇着头往下走，一边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哎，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
不与夏虫语冰，不与井蛙语海，不与…呃…不与姜浩论智商。
毕竟，我的强大，尔等凡夫俗子根本无法检测出来，这破碑精度不够啊！”
他走下台，重新靠回那棵老槐树，仿佛刚才那个被宣判为“双料废柴”的人不是他一样。
虽然插科打诨，看似毫不在意，但他低垂的眼眸里，还是飞快地掠过了一丝极淡的不甘和无奈。
“开局地狱难度啊…这破路也能开车？”
他内心哀叹一声，“算了，资质不够，骚话来凑。
走一步看一步吧，万一…契约环节触发保底机制了呢？”
他重新抬起头，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再次投向那座契约高台。
资质检测只是开胃菜，真正的重头戏——本命契约，马上就要开始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