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画面切换到一间逼仄的小屋里。
年轻的林昭南正跟一对中年夫妇吵架,女人红着眼眶拉她,男人气得手都抖了,指着她的鼻子骂:“你疯了!
那招工表是多少人抢破头的机会!
你为了一个乡下小子,要把自己的前程毁了?”
可她却梗着脖子,眼泪掉下来也不肯低头,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那是能让她回城的招工表,最后被她狠狠撕成了碎片,扔在地上,像是在跟自己的过去决裂。
她哭着说:“我就要跟大刚在一起!
他对我好,我要跟他过一辈子!”
那个叫赵大刚的男人,是村里的庄稼汉,长得高高壮壮,笑起来有点憨,当初就是这副模样,让她一头栽了进去。
再后来,是新婚的晚上。
昏暗的油灯下,赵大刚的呼吸又粗又急,动作粗鲁得像头蛮牛,没有丝毫温柔。
原主一开始还带着少女的懵懂和害羞,可很快,这种害羞就变成了不安——赵大刚的动作越来越急躁,最后只剩下一声挫败的低吼,红着脸坐在炕沿上,半天不说话。
那漫长的沉默,像一根刺,扎进了原主的心里。
从那以后,无数个晚上,都以赵大刚的暴躁收场。
他会骂她,骂她“木头死人”,急了就动手,巴掌落在背上、胳膊上,留下一道道红印。
原主后来才隐约知道,赵大刚在那方面有些不行,可他不肯承认,反倒把所有的窝囊火气,都撒在了她这个“见证者”身上。
第二天早上,婆婆王玉芬的眼神总会准时跟过来。
她斜着眼打量原主,嘴里不干不净地念叨:“有些人就是没用,占着茅坑不拉屎,连个蛋都下不出来,还好意思吃家里的粮食?”
那些话像小刀子似的,一刀刀割在原主心上。
她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种事,怎么说得出口?
只能把委屈咽进肚子里,低着头默默干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赵大刚喝酒越来越凶,脾气也越来越坏。
他打她的次数越来越多,理由也越来越离谱:饭做晚了,打;衣服没洗干净,打;甚至只是看她不顺眼,也能随手抄起扫帚打一顿。
他打她的时候,总会骂那些很难听的话:“你个不下蛋的鸡!
老子娶你回来有什么用?”
“看看隔壁家的媳妇,早就生大胖小子了,就你没用!”
林昭南后来才明白,他打她,不光是因为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更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证明——证明他还是个厉害的、能说了算的“男人”,证明自己的窝囊不是因为他不行,而是因为她“没用”。
害怕,早就刻进了原主的骨头里。
她不敢跟他顶嘴,不敢跟他对视,甚至听见他的脚步声,都会忍不住发抖。
她想过回娘家,可当初是她自己撕了招工表,跟爹妈闹僵,现在回去,岂不是让他们更伤心?
只能一天天熬着,像个提线木偶似的活着,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最后只剩下麻木。
最后一段记忆,是昨天晚上。
天刚黑,赵大刚就醉醺醺地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嚷嚷着要吃饭。
原主白天在地里干了一天活,回来又喂猪又做饭,比平时晚了一刻钟。
赵大刚见状,立刻红了眼,冲上来就揪着她的头发,把她往炕沿上狠狠一撞。
“咚”的一声闷响,原主的额头撞在硬邦邦的木头上,立刻裂开一道口子,血顺着脸颊流下来。
她眼前一黑,想要求饶,可话还没说出口,赵大刚的拳头又落在了她的背上、肋骨上,每一拳都用了十足的力气。
她疼得蜷缩在地上,意识一点点模糊,最后彻底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