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厄运初显现,苏家自乱阵脚苏家别墅,灯火通明的大厅内,气氛却是一片死寂。
张妈连滚带爬地跑回来,一进门就瘫软在地,那张平日里写满尖酸刻薄的脸,此刻只剩下惊恐和惨白。
她捂着自己红肿的嘴巴,口齿漏风地哭诉着在出租屋里发生的“怪事”,从灯泡的离奇坠落,到苏清那洞悉一切的诡异眼神,再到她对自己女儿病情的精准预言。
“……夫人,我……我说的是真的!
那个小贱……不,那个三小姐,她真的会邪术!
她看我一眼,我就浑身发冷,她……她就是个妖怪!”
客厅沙发上,柳曼云正不耐烦地用指甲锉修着自己新做的美甲,听到张妈这番颠三倒西的话,她头都没抬,不屑地冷哼一声。
“疯言疯语!
我看你是自己没用,摔了一跤,就编出这种鬼话来搪塞我!
什么邪术妖怪的,一个被我们家赶出去的扫把星,她能有什么本事?”
“就是,”一旁的苏雨薇也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鄙夷,“妈,你别听这老货胡说。
苏清那个废物,除了会装可怜还会什么?
肯定是她运气好,灯泡本来就要掉了,被张妈给碰上了。
至于她女儿的事,八成是张妈自己平时嘴碎,说出去被谁听见了,苏清就拿来吓唬她。”
张妈有口难辩,急得满头大汗,可看着柳曼云那副不耐烦的神情,她只能把剩下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心中却是一片冰凉的恐惧。
柳曼云挥了挥手,像驱赶苍蝇一样:“行了,自己去处理一下伤口,少在这儿丢人现眼。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看你这个月的奖金也别想要了。”
打发走张妈,柳-曼云拿起茶几上的一块翡翠吊坠,对着灯光仔细欣赏。
这块吊坠是她上周刚从拍卖会拍下的,种水极佳,翠***滴,是她最近的新宠。
可不知为何,今晚这块握在手里温润的翡翠,竟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凉意,丝丝缕缕地往她皮肤里钻,让她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
她皱了皱眉,将这股异样归结于被张妈的胡言乱语影响了心情,便没再多想。
然而,厄运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迅速生根发芽。
当晚,柳曼云做了一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脖子上的翡翠吊坠,变成了一条冰冷的毒蛇,死死地缠着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从梦中惊醒,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心脏狂跳不止,再也无法入睡。
第二天一早,麻烦找上了苏家的大少爷,苏明哲。
他开着自己那辆新买的***版跑车,正准备出门去和朋友飙车炫耀,结果车子刚开出车库,右前轮就毫无征兆地爆胎了!
失控的跑车擦着车库的柱子划出一道长长的、刺耳的刮痕,崭新的车身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
“操!”
苏明哲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脸色铁青。
这辆车他才刚提回来不到一周,居然在自己家门口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故!
简首是奇耻大辱!
家里的司机和保镖围上来,检查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轮胎是顶级的,路面是平整的,怎么会突然爆胎?
接二连三的怪事,让苏家别墅的上空开始笼罩上一层不安的阴云。
而真正让这层阴云变成风暴的,是苏振邦的电话。
书房内,苏振邦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脸色越来越沉,最后几乎能拧出水来。
“你说什么?
史密斯先生单方面暂停了谈判?
理由呢?
……没有理由?!”
苏振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这个海外能源项目,我们前期投入了多少资金和精力,你现在跟我说他没有理由就不谈了?!”
电话那头的项目负责人战战兢兢地解释着,说对方的态度突然变得非常强硬和冷淡,完全不像前几天那样热情。
苏振邦烦躁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重重地摔在桌上。
这个项目关乎到苏氏集团未来五年的战略布局,是他绝对不容有失的一步棋。
可现在,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一整天,苏家都笼罩在低气压之下。
柳曼云因失眠而精神不济,苏明哲因爱车被毁而暴躁不己,苏振邦则因为项目受阻而心烦意乱。
晚饭时,一家人死气沉沉地坐在餐桌前,谁也没胃口。
最终,还是精神最为脆弱的柳曼云先开了口,她心神不宁地说道:“振邦,我总觉得……家里最近有点不对劲。
我昨晚做了噩梦,今天明哲的车又无缘无故地出了事……还有张妈昨天说的那些话……够了!”
苏振邦不耐烦地打断她,“生意上的事还不够烦吗?
你别在这儿神神叨叨的!
什么噩梦、爆胎,都是巧合!”
“可这也太巧了!”
柳曼云的声音尖锐起来,“所有不顺心的事,都是从苏清那个扫把星被赶出家门后开始的!
是不是她……是不是她在背后搞鬼?
张妈不是说她会邪术吗?”
“邪术?”
苏明哲在一旁嗤笑一声,“妈,你也信那个?
苏清要是有那本事,还能被我们欺负十几年?”
话虽如此,但他脑海里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车子失控的那一幕,心里也泛起了一丝嘀咕。
苏振邦沉默了。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从不信鬼神之说。
可眼下的局面,确实处处透着诡异。
史密斯先生态度的转变毫无逻辑可言,就好像……好像是凭空降临的厄运。
如果损失一个项目,代价太大,那么他宁愿去考虑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许久的沉默后,苏振邦终于做了决定。
他看向苏明哲,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让你那个助理,去把苏清带回来。”
柳曼云和苏明哲都愣住了。
苏振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冰冷而理智:“我不管她是不是在搞鬼。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有任何不稳定的因素在外面。
把她叫回来,问清楚。
如果真是她在背后捣乱,就让她立刻收手!
如果不是,那也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省得她在外面给我们苏家丢人!”
这番话,既是给家人的解释,也是在说服他自己。
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是怕了什么“邪术”,他只是在用最有效率的方式,处理一个潜在的“麻烦”。
……与此同时,破旧的出租屋内。
云清正盘腿坐在那个简陋的聚气阵中央。
经过一天一夜的调息,一丝丝微弱的灵气被她吸入体内,滋养着这具破败的身体。
她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呼吸己经平稳了许多,后脑的伤口也不再那么疼痛。
她缓缓收功,睁开双眼,一抹清冷的辉光在眸底一闪而逝。
她抬起手,指尖在身前轻轻掐算。
没有罗盘,没有龟甲,天地万物皆可为卜。
她看的,是窗外那棵老槐树上,一片即将飘落的枯叶。
叶落,风起,尘动。
卦象,己然在心。
“气运衰败,内忧外患,自乱阵脚……”云清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时机,到了。”
她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沉稳而急促,不像是这里的住户。
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门口。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不耐烦的意味。
云清站起身,从容地走到门前,拉开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门外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胸前别着苏氏集团的工牌,正是苏明哲的助理。
他看到开门的云清,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视与厌恶,仿佛多看一眼都脏了自己的眼睛。
他用一种通知的口吻,颐指气使地说道:“苏小姐,苏总让你现在回苏家一趟。
车,在楼下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