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书,穿越前的是高中历史老师,主业教书,副业没收手机和在后门玻璃上更换半张脸职业。
我观看了,穿成了大夏王朝一个同名同姓的九品巡城官,刚上任三天,就在一次混混斗殴中被人开了瓢,然后我就来了。
原主死得挺冤,也挺草率。
我活得挺懵,也挺操蛋。
刚睁开眼睛,一个穿着太监服、声音尖细的男子就对我宣读了圣旨,大致意思是:林书爱卿啊,听说你要维护京城治安、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而英勇负伤,朕心什慰,特提拔你为正七品翰林院修撰,以后就在朕身边行走,为国效力吧。
我当时脑子还是一团浆糊,肚子疼得龇牙咧嘴,就听懂了几个关键词:爱卿、朕、升官。
好家伙,工伤还能升职加薪?这位皇帝能处。
等我被抬进皇宫,分到翰林院那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屋顶还漏水的“办公室”后,我才慢慢搞清楚了情况。
大夏王朝,一个存在于历史书夹缝里的短命王朝,内有世家门阀把持朝政,互相倾轧;外有强敌北燕虎视眈眈,年年勒索。国库穷得能跑老鼠,军队弱得像仪仗队。
而当朝天子萧彻,是个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雄心,有抱负,可惜没权,兜里没钱,身边除了几个忠心耿耿的老太监,剩下的全是门阀世家安插的进来的眼线。
他提拔我这个“因公负伤”的倒霉蛋,纯粹是因为我背景干净,无党无派,而且看起来……没什么威胁。他想在身边安插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人,却发现这个人只是个无根基的七品小官。
想到明白这一切后,我开始慌了。
别人穿越不是王侯将相就是皇子贵胄,再不济也是个富家少爷,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成了一个短命王朝里、一个傀儡皇帝身边、一个没人在乎的炮灰?
不行,我得自救了。
大夏王朝看来不完蛋,就必须破局。破局的关键驻地人才。皇帝人员没人,就永远是光杆司令。
可人才在哪儿?朝廷里的官位,十个里有九个是世家子弟,还有一个是他们的门生故旧。这些人读着贤书,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干的都是***废法、结党营私的勾当。指望,黄花菜都凉了。
必须把选拔人才的权力,从世家手中抢过来!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求见了我名义上的新任老板——大夏皇帝,萧彻。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萧彻穿着一身素色龙袍,年轻的脸部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和忧虑。他正对着一堆折发愁,看到我进来,也只是有气无力地抬高了眼皮。
“林爱卿,深夜求见,有何要事?”
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陛下!臣有强国之策,请陛下降罪!”
萧彻愣了一下,大概是没见过我这上来就请罪的套路。他来了点兴趣,放下朱笔:“哦?你有什么策,又何罪之有?”
我抬头,用一种豁达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臣请陛下,开科举,广纳天下寒门之士,破世家垄断之局!”
“科举”二字一出,萧彻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突然走到我面前,扶起我:“爱卿,此言当真?你可知,要支持科举,会触动多少人的利益?满朝文,十之***都会反对!”
“臣知道。”我钉斩截铁地说,“但若不变法,大夏危!世家如附骨矣,吸食国之血肉,唯有引入活水,方能冲垮这潭死水!臣愿为陛下马前卒,死不辞!”
这番话我说得叙利亚激昂,其实心里虚得一批。我一个空间七品官,拿什么跟人家传承百年的门阀斗?
但我赌的就是萧彻的野心。他不想当一辈子傀儡。
果然,萧彻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最后,他猛地一拍桌子。
“好!就依爱卿所言!”
他追寻我,注定我看穿:“那依爱卿之见,这科举,考考?又该考答案?若还是考那些诗词歌赋、经义策论,选上来的,恐怕还是那些世家子弟。”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从怀里,颤颤巍巍地,掏出一样的东西。
那是我观看时,被我死死攥在手中的、我教学生涯的灵魂伙伴——一本常年翻阅而边磨角起卷、封面都快平了的,因为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在萧彻和旁边老太监困惑不解的眼神中,我将这本神圣的册子,高高举过头顶。
“陛下,就考这个!”
萧彻接过那本印刷粗糙、纸张泛黄、封面画着几个奇怪的符号和线条的册子,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翻开一页,看着上面的第二次函数解析式和受力分析图,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林爱卿……”他地开口,声音都有些干涩,“这……是何物?是上古阵法,还是天书符箓?”
我清了清嗓子,用一种神棍般的语气,故作高深地解释道:“陛下,此乃天外奇书,蕴含经天纬地之才,囊括宇宙至理。能通此书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可兴邦安国。诗词歌赋,却是无用之,唯有此书,方能选拔出真正的治世之才!”
萧彻半信半疑地又翻了几页,看到后面的英语读懂了。
“……林爱卿,这些弯弯曲曲的文字,是何国语?”
“此乃西夷之语。”我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若我大夏大臣能通晓夷语,何愁不能开疆拓土,扬我国威?”
老太监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我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失心疯的人。
萧彻却很喜欢被我说动了。
他是个实用主义者。诗词歌赋写得再好,也变不出粮食,挡不住北燕的铁骑。而我这本《天书》里那些他看不懂的图画和符号,虽然怪异,似乎隐藏着某种……规律和力量。
比如说那张水利工程的力学模型图,虽然他看不懂计算过程,但他能看懂那座大坝的结构,远比大夏现有的任何水利设施都要精妙。
“好!”萧彻最终下了决心,他把《五三》重拍在御案上,眼中燃烧着火焰,“我就信你一次!这科举,就考这……《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我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落了!忽悠搞笑了!
“只是……”萧彻又犯了难,“这本书只有一本,天下如何?”
我微微一笑。
作为一个现代人,我怎么会忘记我们引以为豪的四大发明呢?
“陛下,臣还有一策,名曰‘活字印刷术’。”
那一夜,御书房的灯,亮到了天明。
我一个历史老师,被迫客串了一把工科生,连说带比划,给皇帝和老太监科普什么叫活字,什么叫排版,什么叫模拟印刷。
萧彻听得如痴如醉,看我的眼神,已经从“一个有点意思的炮灰”变成了“深不可测的国之栋梁”。
我说,陛下,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压力很大。
我肚子里的存货,已经快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