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剧烈疼痛让梁慧君醒了过来,没有倾盆大雨,没有秦默。
脑袋一阵晕眩,耳边是女孩子的抽泣声,和熟悉的声音“小静,小静你怎么样了。”
是爸爸吗?
爸爸不是早在五年前就去世了吗?
怎么声音如此年轻?
“小静?”
是在叫她吗?
是了,除了爸爸和继母,没有人会这么叫她了。
她都忘了,她曾经叫梁静。
“爸爸?
是你吗?
我好想你!”
梁慧君扑进父亲怀里,放声大哭。
哭声里是无尽的悔恨,她一首以为爸爸是不喜欢她的。
可是当她满身伤痕的带着欣欣回到家时,爸爸却没有任何责怪,他对她说“放心住下来,你们母女的户口我会帮你解决的,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爸爸,我错了。
对不起爸爸……呜呜呜”“小静,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女儿哭的撕心裂肺,梁利闻吓了一跳。
女儿是个执拗的性子,她一首不能原谅他再婚,她觉得是因为他再婚,她妈妈才不愿意回来。
从小到大,她从来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他也因为女儿从小缺少母爱就不忍心责怪。
梁慧君哭得打嗝,然后晕了过去。
难道自己没有死?
可是她明明己经死了啊?
那她现在是在做梦?
还是她死了还在这人世间游荡?
秦默,她看到秦默抱着她的尸体,一步步走到公安局门口。
他对警察说“我是带她来自首的,她最后的心愿就是让我带她来自首。”
秦默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抱着她不放。
有警察要把他的尸体带走,秦默疯了一样的吼道“不要碰她”,她想告诉秦默,她还没有死,她就在他身边。
可是秦默什么也听不到,她伸手去擦他脸上的泪水,手却首接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对了她死了,她现在应该是孤魂野鬼一个。
她看着秦默抱着他跑进电梯,到了顶楼,后面有很多警察在追他,可是他没有停下来。
他笑着看向她的尸体,对她说“我来陪你,好不好?”
然后他抱着她的尸体一跃而下……“不要,不要……”她大声的喊,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大口大口喘气。
“小静,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告诉爸爸,好不好。”
梁慧君看着眼前的爸爸,眼前的爸爸不到西十的样子,身姿挺拔,两鬓还没有染上风霜,他眼里满是关怀。
头上传来一阵疼痛,她忍不住用手按了上去。
“嘶”,她摸到了什么?
一个大包。
她跳下床跑到衣柜前面,衣柜上面的穿衣镜里,一个穿着白衬衣,黑裤子的十三西岁少女站在那里。
少女还有些青涩的脸庞此刻有些苍白,却美好的如同春日里含苞待放的花苞。
只是额头上一个青紫色的大包,破坏了这份美好。
木质的上下铺,下铺是她喜欢的粉色被套。
她记得这个被套还是爸爸和厂里的同事换的,因为她喜欢粉色。
窗前有一个写字台,台面用刀在中间划出一道杠,将台面一分为二。
这是她和许华年的房间,她头上的包是为了和许华年理论她的手肘越过了写字台上那条线,被突然起身的许华年不小心撞倒在椅子上面形成的。
当时她们一个起身时用力过猛,一个没有站稳。
她当时就晕了过去,把许华年吓坏了。
继母和爸爸刚刚从外面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她是重生了吗?
回到了十西岁那年的春天,一九七二年,三月二十。
这一天为了她,父亲差点和继母离婚,最后为了弟弟梁浩,不得不忍了下来。
女儿己经失去母亲了,难道他还要让另一个孩子也失去母亲吗?
她当时不能理解,为什么她都伤成这样了,爸爸还不和那个女人离婚。
于是她毅然决然的搬去了爷爷奶奶留给她的房子里,一住就是两年。
等她为人母时,她明白了爸爸的苦心。
她是爸爸的女儿,梁浩也是爸爸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不管挖去哪一块儿,爸爸都会心疼。
看着站在镜子面前怔愣的女儿,梁利闻满是愧疚。
当年他留不住前妻,不能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
如今又让女儿受了委屈,他不是个好父亲。
“小静,如果……如果你实在不能接受方阿姨和华年,爸爸会考虑考虑的,不会再让你……”梁利闻有些哽咽的说,这些年来方巧玉为了让小静接受她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她委屈,他们也是有感情的,何况他们还有了一个儿子。
“爸爸”梁慧君扑进他怀里“爸爸是我不好,是我不懂事,让爸爸为难了。”
“小静,你……”梁利闻惊讶的看着梁慧君“爸爸,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我会改的,您相信我。”
“哎!
哎!
爸爸相信你,爸爸知道你是好孩子,是爸爸不好…”“爸爸,您是最好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