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沈首富中毒了?天刚蒙蒙亮,谢小羽的铺子还没开张,便有人匆匆到访。
“沈玉威中毒了?”“是啊谢老板,您快去看看吧!”来人急切的说。“啊?
可是我并不擅长解毒啊……”“人命关天啊谢老板,详细的您去了就知道了。
”来人给谢小羽看了张带着乌色血迹的帕子。谢小羽是杭城的一个普通商人,
经营着两家药材铺,顺带也有医馆的职能。中毒的那位,是杭城首富——人帅多金,
能力不凡,乐善好施,却总是跟她不对付的沈玉威。来到沈府,谢小羽见到面无血色,
唇色暗紫,在榻上昏迷不醒的沈玉威。观其面色,再一搭脉,他还真中毒了!细细诊了脉,
谢小羽刚刚收手,沈玉威便悠悠醒转,气若游丝的对她说:“谢老板,沈某有事相求。
”“帮你解毒?”谢小羽出声打断,“你找错人了吧?解毒这种事,我可不是很有信心。
”“咳咳,”沈玉威虚弱的咳了两声,“沈某是,被竞争对手算计,
还没查清……”沈玉威灰突突白惨惨的脸上,满是诚恳:“城中唯一排除嫌疑的,
又懂医理药理的,唯有谢老板……咳咳咳!”看他这个病弱样子,谢小羽心里有点难受。
“所以……你就请我来帮忙?”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谢小羽说,“行吧,
我去给你配药……”“且慢!”沈玉威拦住她,“咳咳,沈某已经服下解毒的药。”“啊?
”谢小羽一头雾水,“不是信不过别人吗?”一旁请谢小羽过来的管家,
看了看沈玉威的眼色,开口解释:“中毒之事事发突然,情况紧急,
公子一开始找了郎中来诊脉开药,服了下去,却总觉得效果不佳。”“请谢老板来,
是想先看看之前服的药,方子可有不妥。再做调整。”“哦……那方子拿来,还有药渣。
”管家把谢小羽要的东西拿了过来,仔细看过后,谢小羽略一沉吟,
对沈玉威说:“方子和药渣都是无毒无害的,只是你可能中了比较复杂的毒,
需要对这个基础的解毒方子略做些调整,还需要多调理些时日。”边说着,
谢小羽边对方子做了些更改:“原始的药方如果效果不好,你可以再用这个方子试试看。
”沈玉威并没接过方子,只是虚弱一笑,道了谢。“怎么?你信不过我?”谢小羽有些气堵,
“看都不看?”“不,不是!”沈玉威慌了神,急急解释,“正是信得过你,才不需多看!
”沈玉威叫来管家:“就按谢老板的方子,抓药煎药,去!”谢小羽心情好了不少,
起身说:“既然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去了。”“等等!”沈玉威高呼出声,谢小羽看向他。
“咳咳,那个……谢老板,沈某还有不情之请……”“不情就别请了。
”谢小羽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咱们两个的关系,好像不是能有不情之请的吧?
”沈玉威突然红了眼眶,白着一张本就很白的脸,
一双桃花眼可怜巴巴的看着谢小羽:“谢老板,你刚刚也说,我这情形,需要多休养些时日。
”“沈某家中仆从很少,又有外敌环伺……”“沈某实在是没办法了,
才请来谢老板……”谢小羽此时恨自己爱心软的毛病,因为闻言她不仅没拔腿就跑,
还又坐了下来!“咳咳咳,咳咳咳!”沈玉威突然开始不住的咳嗽。谢小羽心里一惊,
拿起桌上的茶壶,只倒出一杯已经凉透的茶,心下一滞,还是递过去给他:“喝一口,
压一压……”沈玉威颤抖着手小口喝着冷透的茶,
见此情形谢小羽忍不住开口:“你个杭城首富,怎么家里连杯热茶都没有!
”沈玉威倚着床头,虚弱的露出一个惨淡的笑,颇有几分病西施的模样,缓缓开口:“去年,
沈某乳母告老还乡后,家中只有一位老管家,顾不上这些。”谢小羽咬住嘴唇,
疯狂压制着内心对这个家伙的同情和可怜。“哦,那你多保重……”她决定赶紧跑!
“咳咳咳,咳咳咳!”沈玉威又开始暴风咳嗽,把谢小羽钉在原地。
好在他沈玉威自己又喝了口水,平静了下来:“沈某还有话要说,请谢老板,听完,可以吗?
”谢小羽看向他——长相帅气的他顶着那双妖孽的桃花眼,湿漉漉的,像小鹿一样,
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整个人像要碎掉一样。谢小羽认命的又坐了下来,
刻意冷着声音:“快说吧。”“沈某想请谢老板,入府照顾我些时日……”“告辞!
”这个离谱要求,让谢小羽噌的起身就要走。“不白干!
咳咳咳……”沈玉威情绪激动的喊了一声,又开始咳嗽,
谢小羽少不得再给他添了杯冷茶……“咳咳,”沈玉威没喝,只是急着同她解释,
“谢老板两家店铺,加起来,每日净收入,最好的时候也就几十两。
”“沈某每日付你一百两的薪水,日结!如何?”沈玉威虚弱的语气中带着诱哄,
直勾勾的殷切的盯着我。谢小羽的内心狠狠动摇了一下。一百两一日!谢小羽飞速盘算着,
她的两间药材铺子,也是有掌柜在的,少了自己可能少些业务,却也能开张做生意。
如此一来,净收入纯涨啊!“还不止……”沈玉威又开出新的条件,“待沈某康复痊愈后,
可立下字据,再不为难谢老板做不想做的事,如何?”嗯?谢小羽有些惊讶的看向他,
不知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只是此时这位“病美人”的脸上全是真诚,
干净纯粹的完全不像个奸商!谢小羽想:若没了他总是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拉我做这做那,
我每天就有更多时间给人瞧病、采药、研究方子、搞钱啦!再加上,
还有每天一百两的工钱……谢小羽清清嗓子,挺直脊背,
俯视着倚在床头的沈玉威:“我也有个条件。”沈玉威心知此事有戏,连连点头,
安静等着她说下去。“第一,我只照顾你七日。七日之后,保你定无大碍。”“第二,
我入府照顾你一事必须严格保密。你也知道,我是个寡妇,门前本就是非多,
我不想因为你再多惹非议。”“第三,我的通信和行动自由不能受限!当然,
我会隐匿好自己的行踪的。”“如何?沈老板答应还是不答应?”“咳咳咳,
七日会不会不够啊……咳咳咳!”沈玉威又开始咳嗽。谢小羽略一皱眉,
想了想开口:“足够了。调整药方最多两日,你身体底子好得很,再调养个三五日足够了。
七日绰绰有余了好吗?”“我虽爱财,却也不是贪得无厌之辈。
七日我能得七百两……这泼天富贵,再多了,我还怕承受不起呢!
”沈玉威脸上似乎有笑意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又恢复成要死不活的病态模样,
气声开口:“只要谢老板肯来,沈某都答应你。
”他这么没底线的吗……谢小羽露出狐疑的神色。沈玉威又轻咳几声,
有些不耐烦的补了一句:“沈某也是走投无路,
才不得不请你出山……不然我也不想……”说完,沈玉威还白了我一眼!
这才对嘛……沈玉威这种没好气的样子,反而让谢小羽安心不少。
谢小羽传信给了铺子里杨大哥、柳大姐两位掌柜,只说自己要如往常一般外出七日,
云***医,兼带采药,让他们不必忧心挂念,照顾好铺子生意,
若有什么要紧事或是在外读书的刘逸云来信,让他们可以送到沈府,
沈府中人可以找到并转交给我。交代完这些,沈玉威让他心腹小厮承安引谢小羽去梳洗一下,
换身衣服,谢小羽便正式开始自己七日的“丫鬟”工作了。
2 “阴谋”误解与爱情承安才带谢小羽出去,沈玉威就大大松了口气,翻身下床,
使劲儿的伸了个懒腰,把脖子、手脚都狠狠活动活动,甚至想跳几下。“公子,您稳当点儿!
且不说您真的才解毒不久……”管家李伯凑过来,一边制止我的行动,一边低声嘱咐着,
“谢老板耳聪目明的,您仔细着,她发现……”对哦!想到这儿,沈玉威赶紧缩起手脚,
继续琢磨着怎么把这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演得更像些。前天午后,沈玉威在归家途中,
被路边的自己最喜欢的故乡点心吸引,买了几块尝尝,不幸中了毒。
但他第一时间察觉出不对,并催了吐,还让心腹郎中诊治开药,当即服下。因而毒物虽险,
对沈玉威造成的损伤却不算大,最多调养个六七日定然大好了。
李伯看着沈玉威中毒后的虚弱样子,连连感叹:“老奴无用,您的乳母苏嬷嬷离开后,
公子饮食起居一直被老奴疏于照顾……哎……”“公子,您的婚姻大事老奴不敢置喙,
但是这家里没有女主人……”女主人啊……沈玉威脑海里又出现谢小羽那丫头,深吸口气,
忍不住惆怅。“最起码买几个丫鬟进来伺候呢?”李伯还在絮絮叨叨。
中毒、女主人、丫鬟、谢小羽……一个计划突然在沈玉威脑海里成型!
反正也得卧床修养一段时日,与其这么干闲着长肉,不如趁这个时期,给家里,
真的找回来个“女主人”!沈玉威把计划和管家李伯,
还有承安、承宁两个小厮商议了一下——没办法,沈玉威的心腹老人就他们三个男的。
承宁指出,应当再拉几个友军:“我知道谢老板家的杨、柳两个掌柜,
他们夫妇二人与谢老板相处多年,亲如一家,早就不只是老板和掌柜的关系了。”“对啊,
”承安接过话头,“当初杨掌柜还同公子讲过谢老板的苦衷,请您不要误会谢老板,
您还记得吗?”承安、承宁两个人的话,让沈玉威想起往昔之事——沈玉威因家族内斗,
被迫分家。所幸他做出了些成绩,并渐渐远离故乡和那帮狼心狗肺的“家人”,
把生意重心转移到早已暗中经营多年的杭城。两年前,沈玉威这位传说中的杭城首富,
终于正式露面并定居于此。才到杭城不过半年,杭城有名的“妙手仁医”,
经营药材生意的刘逸风刘老板的发妻病逝了。出于对这位仁医的敬重,
和本就是多年商业伙伴的原因,沈玉威亲自前往吊唁。刘老板的发妻谢氏,
亦是远近闻名的善人。刘家产业并不大,刘老板夫妻身子也一直不好,但他们一直仗义疏财,
时常周济穷人,从不哄抬药价,诊金也收得极低。灵堂很是简朴,前来吊唁的人数之多,
简直要把门槛踏平。披麻戴孝的,
有刘老板夫妇多年的心腹杨掌柜夫妻二人;刘老板号称“神童”的亲弟弟,
十二岁便中了秀才,如今年仅十三岁便在外求学的刘逸云;还有个瘦高身材,
一双杏眼都肿成了桃核,却一直冷着脸,咬着唇,倔强的把脊背挺得笔直,
帮着病弱的刘老板张罗一切的姑娘——听说,她便是去世谢氏的妹妹,谢小羽。
这谢小羽虽是姑娘家,却与寻常人家大家闺秀不同,经常抛头露面,
不拘小格的帮着姐姐一起打理生意,沈玉威之前便留意过她。虽与谢氏姐妹相称,
但两人从长相到性格都完全不同。谢氏身量不高,单薄瘦弱,眉眼纤细,五官小巧,
整个人都是小小的,性格温和柔顺,据说很多人认识她多年都没听清过她说话的声音。
谢小羽正相反,她身量比寻常瘦小男子还高些,人虽瘦却精壮有力,
我都见过她硬提起一整包药材可惜没扛起来;虽然瘦,一张鹅蛋脸却很丰盈,脸上清爽干净,
肤色不算白皙,水杏一般的大眼睛总是亮晶晶水汪汪的,声音甜甜脆脆的,
听在耳里就像咬了一口当季红苹果。
沈玉威也觉得她和谢氏一点都不像……他觉得她自己的娘亲很像,皆是不屑迂腐礼数,
敢作敢为的奇女子。只是娘亲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被现实磋磨,桎梏于大院深宅,
年纪轻轻便忧郁成疾而死。于是沈玉威总是忍不住去关注她,得闲时,就去看她生气勃勃,
生龙活虎的忙碌样子,看着她时,沈玉威忍不住想,娘口中明媚自由之女子,
终于有了具体的样子。谢氏去世后,刘老板的身子更差了,长期卧床不起,缠绵病榻。
谢小羽又要照顾刘老板的病情,又要顾着刘逸云的学费,还得管着家里的生意,
忙得脚不沾地,陀螺一般的转着。沈玉威时常在各个铺子巡视,工作至深夜才返家,
却经常看见,谢小羽还在铺子里点货、理账。有一次,透过打开的窗,
沈玉威看着一盏油灯下的她,一手撑住头,一手持着笔,应该是困极了,笔已经抬不起来,
头一点一点的,仿佛小鸡啄米,几乎要撞翻眼前的油灯。沈玉威忍不住走近窗子,
在她视野盲区重重咳了几声,看见她一激灵睁了眼,沈玉威又假装同人说话:“敢打瞌睡?
仔细打翻了油灯,着了火,烧了我的货,看我不要了你们的脑袋!
”窗子里的谢小羽闻言似乎彻底清醒,使劲儿晃了晃头,熄灭了油灯,
不知是不是就寝去了……第二年,把沈玉威赶出家门的那帮人出了些事,
他不得不返乡处理了三个多月。接到刘老板病重的消息时,沈玉威加急解决好所有事情,
赶回杭城,正赶上刘老板的葬礼。连着两年痛失亲人,操办丧事,
沈玉威心里忍不住为谢小羽担心。可当他匆匆前去吊唁时,
发现谢小羽居然是以刘逸风妻子的身份披麻戴孝!沈玉威顿时只觉气血上涌,极力压着情绪,
状似无意的向同样前来吊唁的人们问了几句,才知道,我不在的这小半年里,
谢小羽做了自己姐夫的填房!“哼,所谓夫妻、姐妹情深,果然都是假象!令人不齿!
”沈玉威冷笑出声,狠狠丢下一句话。见沈玉威如此罕见的毫不掩饰的表露嫌恶,
众人既不解又惊恐的噤了声。只有在旁招呼的刘老板心腹杨掌柜,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待要说什么,沈玉威已经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远远听见身后有人说:“沈老板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误会了啥能这么大火气啊,
真奇怪……”为什么这么大火气?沈玉威的娘本是京城富商沈家的独女,
万千宠爱中长大成人,相中一个叫潘临水的穷书生,带着丰厚的嫁妆与他喜结连理。婚后,
沈家不仅没有要求潘临水入赘,还给了他大量的财富支持。潘临水也不负所望,
年纪轻轻便中了举,做了官。沈玉威的外祖父在潘临水刚中举时便因病去世了,巨额遗产,
皆便宜了潘临水。岳丈去世,一朝得势,潘临水薄情寡义、负心薄幸的真面目显露无疑。
曾经许诺沈氏的一切都成了空,沈氏没了渴望的自由,没了府中的尊重,更没了夫君的爱。
潘临水这个内心极度扭曲的人,明明承了沈家的重恩,不但不知感恩,
还因此变本加厉的打压沈玉威母子!沈氏积郁成疾,抛下年仅九岁的沈玉威,撒手人寰。
沈氏去世还不到一年,潘临水便迫不及待的娶了沈氏的堂妹做了填房!这位好堂妹,
在沈氏刚刚生病时,便时常打着慰问的旗号来到府中,与潘临水早就眉来眼去,互通款曲。
因而沈氏一死,两个人便迫不及待的走到一起。这位后娘,待沈玉威甚是“亲厚”,
流水的珍奇玩意儿、娇媚丫鬟被她送入沈玉威房中。从不督促沈玉威读书,
只放任其在家中铺子和城中各处“游手好闲”;抓住一切机会,以一副可怜兮兮,
劳心劳力的善良继母形象,
不遗余力的对外宣传着沈玉威的“不思进取”“不知感恩”“对她不敬”养不熟的继子形象。
这种捧杀和诋毁,在她进门不足十月便生下一子之后,愈演愈烈。
可沈玉威也是被自己娘亲悉心养育了九年的人,不是什么无知稚子。
他自然知道这位继母打的什么主意,她的演技和手段在沈玉威看来都实在拙劣!
可沈玉威也知道,十岁的自己只能陪她演戏,韬光养晦,抓住一切机会,
学经商、学知识、学武艺,让自己足够强大!沈玉威刚要满十六岁时,被继母设计诋毁,
说他与潘临水的小妾有染,还妄图毒害目睹一切的幼弟。沈玉威当即果断反击,
干净利索的自证清白后,却依然被潘临水翻出种种子虚乌有的旧账,指责他不孝不悌,
不堪为人。沈玉威顺势与他们恩断义绝,表面是只带了四个忠仆被逐出家门,实际上,
沈玉威重获了新生和自由。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沈玉威改了娘亲的“沈”姓,
用娘亲偷偷留给他的一笔钱,加上之前暗中经营的产业,投身商场征战之中。
皇天不负苦心人,也许是娘亲在天之灵保佑,沈玉威一路走来,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强,
成为了今天的杭城首富。因为这样的经历,沈玉威恨毒了天下负心人和心机女,
也不敢相信什么男女之情,姐妹兄弟之谊,一直孑然一身,
唯有乳母、李伯、承安、承宁四个忠仆相伴左右。对其他人,沈玉威皆是淡淡的,
以礼相待的态度;对敌手,沈玉威向来杀伐果决,手段狠厉,从不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沈玉威也曾问过自己,孤独吗?也许吧,至少这样,他不会像娘亲一样,历经失望和背叛,
郁郁而终!沈玉威愤恨的想,这个刘逸风,自己还当他是什么难得的痴心好男子!
这个谢小羽……这个谢小羽!沈玉威心里突然特别疼!他拼命的不去想那个女子,
她的音容笑貌却不断的出现在他的脑海!沈玉威热血上头,
他决定要打垮这个让他心乱、心烦、心痛的坏女人,连带着她得到的那个负心人的全部家产!
机会来得很快。谢小羽手中有个独门秘方,其中所需的一味药材,不巧,
最近市面上非常稀少,只有沈玉威手里有货。沈玉威自然不会卖给她!谢小羽求上门时,
沈玉威只让李伯去回绝了她,还特意强调要狠狠回绝,不留情面!
沈玉威本来一点都不想见到她,却还是没忍住,躲在暗处,
远远看着谢小羽诚恳求告却终究失望而归的样子。沈玉威攥紧了拳头,警告自己,
这就是和继母一样的心机女子,自己绝对不能心软。看着她更加单薄瘦弱,
依然笔直挺着脊背,落魄离开的身影,沈玉威的心里仿佛被抽空了一块,
有呼呼的北风灌了进去,干涩的痛感透彻心扉。“公子……”李伯面色凝重的回来复命,
“为什么不给谢老板货啊?”“你少管……”沈玉威没什么心情,语气很冲的回复。
“哎……谢老板说,她这方子,是个妇科方,已经应允了三日内会给所需患者,
所以才急要的。”沈玉威忽然想起,之前在东边哪个镇上谈生意时,
在郊外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散步时,发现一个草棚下坐了个头戴长帷帽的人,
听声音是个刻意压低了的女声,她在给一些妇女瞧病。我让承安悄悄打听了下,
说是有个人称刘大夫的女游医,时常流动在各乡镇,专为妇女看诊瞧病。思及此处,
沈玉威突然烦得很,当晚翻腾了一宿都没睡。第二天一大早,沈玉威顶着一对熊猫眼,
带了人,拉了些谢小羽需要的药材去了她的铺子。却被告知,谢小羽天没亮就背了药筐,
自己去山上采药了!这药材之所以稀少,就是因为采集难度大。夜间生长的草药,
必须在辰时前采下。现在正值深秋初冬之时,天亮的晚,所以采药的难度就更大。
沈玉威留下这些药材,钱都忘了谈,拔腿就要走。李伯提醒沈玉威时,
沈玉威只让他留在这谈价收钱,自己带上承安就往谢小羽去的山里走。天亮没多久,
山里湿寒之气深重,露水让本就因连日下雨而泥泞的山路更加湿滑难行。
沈玉威一脚深一脚浅的蹒跚行进着,心里一直骂着那个可恶的蠢女人,逞什么能,
这么恶劣的天气,还进山采那么难采的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公子,
你看着怪吓人的……”承安在一旁,又要小心的陪着沈玉威行路,又要小心的觑着他的脸色,
一副压力山大的样子……“嘘!”沈玉威隐约中好像听见了呼救声,“那边!”说完,
沈玉威就快步向着声音的方向,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3 这个首富“有毛病”谢小羽心想,
这倒霉沈玉威,往常对自己并不算友好。可她最终同意做他七天“丫鬟”,
也不全是为了钱和不再被针对。
主要沈玉威也算是救过自己吧……虽然自己出事也跟他不无关系!一年多前,
谢小羽刚刚料理完姐夫的丧事,全面接手家里生意时,东乡镇有七八个妇女妇科病有些严重,
凭着之前为她们瞧病时留的联系方式找到了谢小羽的铺子,向她求药。谢小羽自是应允,
她们病得很重,急需用药。当今医者多为男子,即使有医者父母心一说,介怀于男女大防,
女子生了妇科病大多还是羞于启齿,只能靠忍。所以谢小羽立刻着手配药,
却发现少了一味药材!而这味药材,只有沈玉威手里有现货。
可是当她真心诚意去找沈玉威求购药材时,对方却派了管家来拒绝自己!哪怕自己说了实情,
告知情形之急迫,甚至提出多出些钱也行,他都不露面!管家倒是并未为难谢小羽,
只是一直面露难色和不忍,叫她也不忍为难于他。谢小羽一咬牙一跺脚,算了!我自己去采!
早年姐姐姐夫健在时,谢小羽常常自己去采药,有什么难的!于是天还没亮,
谢小羽就留个字条给杨大哥夫妇,背着药筐进了山。谢小羽这时才意识到,
自己真是低估了此行的难度,一路打滑摔跤,灰头土脸,浑身脏兮兮的好不容易采了些药材,
一不小心,脚下本就没力气的她,失足跌进了猎户的陷阱里!好在是没有机关的陷阱,
问题是,墙壁又湿又滑,也没有着力点,此时的谢小羽又没啥力气……折腾了几下,
她放弃了,缩在原地积攒体力,还好这里不是很冷,天也越来越亮,她留的字条也说,
未时过后自己还没回去,就来找我。但是谢小羽还是想早点爬出去!
所以有一搭没一搭的叫着救命。在谢小羽某次呼救之后,只听得一阵窸窣,
她怕是什么毒蛇猛兽,赶紧噤了声,屏息凝视着……突然!眼前出现一条绳子!愣了片刻,
谢小羽用力拽了拽,还挺结实。于是借着绳子,
谢小羽总算吭哧瘪肚的爬了出来……周围并没有人,是谁做好事不留名啊?
谢小羽仔细检查了一下这条绳子,隐隐觉得熟悉,于是收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山外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谢小羽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谢小羽心想,赶紧走赶紧走,
我现在这个状态可不是猛兽坏人的对手!总算回到了铺子,杨大哥夫妇见到谢小羽的狼狈样,
简直要哭出来。谢小羽满不在乎的摇摇手,看见院中放的几大包药材,
愣住了:“这是……”杨掌柜说:“啊,这是沈老板今天一大早卖给我们的,
你需要的那味药材啊!”谢小羽走近看了看包装上绑着的绳子,
又拿出那条救命绳子比对了一下——材质、编织方法、上面粘的油墨杂质都是一样的,
就是沈家货物专用的绳子。沈玉威这人素来喜欢搞特殊,谢小羽称其为首富的奇怪癖好。
那么问题来了,他救自己出来,好像还一路跟着自己八成就是他在跟踪,图个啥?
他先是不卖我东西,又一大早卖给我,又是图啥?谢小羽想了想,
心里有了答案——这货脑子被钱烧坏了,显然有病!4情不知其所起,
一往而深沈玉威循声而去,发现呼救声果然是谢小羽发出的,她掉进陷阱里了!
不过听着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她应该没大碍吧……沈玉威赶紧问承安有没有绳子,
把她先救上来再说啊!承安摸出一条早上捆药材袋子剩下的绳子,沈玉威赶紧拿过来,
一头绑在一旁的粗树干上,另一头坠了块大些的石头,贴着陷阱边缘小心翼翼的放了下去,
生怕把坑里的蠢坏女人砸晕了。等了一会儿,绳子直了,沈玉威知道她在爬。“公子,
不用拽一把吗?”承安鬼鬼祟祟的问鬼鬼祟祟蹲在一边的沈玉威。“嘘!先看看!
”还好不多时,谢小羽就爬了出来。清丽的脸上沾了不少泥巴,
唯有一双大眼睛还是亮闪闪的。衣服也脏的看不出本色,头发并没有梳发髻,
只是编了长长的辫子,可是也有些松散了——活脱一个泥猴子。沈玉威的心情一点都不好,
说不出的难受和……内疚?我有病吧我……沈玉威心里不痛快的想,
他很想大吼一声却怕被谢小羽发现,于是只能继续安静的在一旁观察。谢小羽四处看了看,
收了绳子,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公子……要去扶她吗?”承安又缩头缩脑的开口。
沈玉威瞪他一眼,承安立刻低头,像个鹌鹑一样的不说话了。沈玉威没有出面,
只是悄悄的跟着她,一路尾随,直到进了城门,确保不会再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才沉着脸回了家。回到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沈玉威人还没坐稳呢,杨掌柜突然求见。
沈玉威不想见!沈玉威让他进来了……杨掌柜行了礼,说是代表他夫人,
来向沈老板说些事情。沈玉威不耐烦的挥挥手:“有什么事直接说,长话短说,我很忙。
”杨掌柜于是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的给沈玉威讲起了谢小羽的故事。
谢小羽与谢氏完全不像是有原因的,她们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谢氏本是金陵一户官宦之家不受宠的庶女,十六岁出嫁前,
因为没人愿意陪她这个不受宠的软糯庶女远嫁给一个病秧子药材商,主母没法子,
从人牙子那儿买回来几个小丫头,让谢氏挑一个做陪嫁。谢氏一下子就挑中了明明只有九岁,
瘦弱无比,却一脸倔强,脊背笔直,眼神清亮的名唤小毛的丫头,也就是如今的谢小羽。
谢氏性情温厚,心地善良。从未将小毛当奴婢使唤,而是为她改名小羽,
又征得了夫君刘逸风的同意,收了小羽做义妹,取名谢小羽,二人从此姐妹相称。
谢小羽原本是山中药农之家的独女,虽然清贫,却也得到许多疼爱。可惜后来,
家人被土匪害死,她流落至人牙子手中,幸运的是,她又遇上把她当亲妹妹的刘、谢夫妇。
小羽聪颖灵慧,又有做药农的基础,所以医术药理她掌握得又快又好。
刘逸风时常夸赞小羽可以接自己的衣钵,也做个妙手仁医。
谢小羽就这样一直和自己的姐姐姐夫,
还有姐夫在科举上大放异彩的亲弟弟刘逸云生活在一起,日子平淡而幸福。可惜,
刘、谢夫妇身体底子都很差,经常缠绵病榻,小羽及笄了也一直不肯嫁人,坚持照顾他们,
可是他们后来还是相继病逝。谢氏病逝前,便对夫君、小羽叮嘱过,
让夫君为小羽寻个好人家。刘逸风也很是赞同,也提出了谢氏若是不在了,
自己也不会独活于世,需得尽快为小羽寻一门好亲事。谢小羽却坚决不肯,
她定要以娘家人的身份一直照料、陪伴谢氏。哪怕姐姐姐夫不在了,
她也要把他们留下的生意经营下去,更要供刘逸云好好读书,有个好前程。刘、谢于心不忍,
指出一个残忍的事实:当今世道,未嫁之女是很难自立门户的。以谢氏妹妹的身份,
也无法打理,继承他们的财产。谢小羽深知,刘逸云只是个十三岁上下的少年,又常年读书,
哪里懂得经营之道。即使继承了这些生意,恐怕也无法坚持下去。
自己刘逸云亡嫂妹妹的身份早已为众人所知,这样的身份留在刘家,可不可行且先不说,
只会为刘逸云带来麻烦和非议,对他以后的求学乃至仕途皆无益……想到这些,
谢小羽心一横,提出了一个方案:姐夫去世前,同自己结为夫妻。这样,自己就是刘家人了,
刘逸风父母双亡,除了一个亲弟弟再无其他血亲,谢氏也早就与娘家无涉,
所以官方上作为寡妇的谢小羽可以继承部分刘家家业,
也能以寡嫂的身份继续经营刘逸云的财产,供养刘逸云读书。只是这个方案,
遭到了刘、谢夫妇的反对。谢小羽慌忙解释自己对姐夫绝对只有敬重之心,没有男女之情。
刘、谢夫妇却说并不是这个原因。按此方案,谢小羽这一生都要为两个死人守家业,
还要供养本来可以毫无关系的刘逸云。谢氏泪如雨下,她不愿与自己如此投缘,
相伴多年的妹妹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刘逸风更不愿,他只有谢氏一个妻子,
更不愿自己视为亲妹的小羽,为刘家付出一生。奈何小羽一直坚持,更以性命相逼。
小羽只说,这样做就是她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和心愿,与其走入一段未知的婚姻,
不如选择留在刘家,守着最爱的姐姐留下的一切,余生无憾了。于是,刘、谢夫妇松了口。
谢小羽,就这样做了刘家的寡妇。听完这段过去,沈玉威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就那样沉默的坐着,死死握着手上的空茶杯,指节都发白了却不自知。
杨掌柜继续说:“刘老板夫妇如何能放任小羽的牺牲?
他们二人早就对众人说明了这其中原委,
刘老板去世前私下还对圈子里所有老板掌柜又讲了次实情,叮嘱众人无论生意场上如何,
定要善待小羽这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只是沈老板来杭城不过一年,又离开杭城三个多月,
刘老板还没来得及同您说清原委,就……”沈玉威感觉自己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杨掌柜见状本还想补充几句,
却突然想起自己夫人的嘱咐:“刘老板夫妇给小羽早早留下和离书与证明一事,
先别告诉沈玉威!”于是杨掌柜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接着说:“刘老板去世前,
还特地去见了自己的弟弟,告知他,绝不能限制小羽以后的自由,她只是名义上的亡嫂,
要敬重她,不能约束她。”杨掌柜最后深深看了沈玉威一眼,沉声说:“小羽这孩子,
是我们夫妇从小看到大的。是个再好不过的孩子,再好不过的老板。
”“葬礼一日本就该将这些旧事如实相告,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我们夫妇至今耿耿于怀。
”“今日之后,还请沈老板莫再蓄意刁难我家老板,否则——”“拼上我夫妇二人的性命,
我们也誓死保护她的周全!”杨掌柜离开了。沈玉威还是那样***着,仿佛一座雕塑。
从那以后,沈玉威没再刻意刁难谢小羽,反而经常找机会同她合作。只是合作过程中,
沈玉威非常的严苛龟毛,各种横挑鼻子竖挑眼。此外,谢小羽每次想熬夜查账点货什么的,
沈玉威都会出现,把她叫走,带她和部分商人搞聚餐——只是其他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她负责在旁边搞记录!别人吃喝,她上课!美其名曰,让她在清醒的状态下收获知识和人脉!
如果不去,就会被孤立,会少了很多往来合作。活动结束后,
沈玉威都是强硬的要求唯一没饮酒的她,陪着自己送醉得厉害的人回家!忙一圈下来,
谢小羽只想回家睡觉了……谢小羽去外地办事情,也总会撞见沈玉威或者沈家的员工啥的,
非要邀请谢小羽与他或沈家商队同行,即使拒绝了也会发现一直同路!同行过程中,
又会各种教育她,和她探讨一堆商场之事,太阴魂不散了!谢小羽跟沈玉威抱怨,
不要老找她聊这些商场经营的事,她只想安安稳稳经营好手里现有的东西!
沈玉威却是大言不惭的说,他这是为了提高杭城商人的整体素质!谢小羽想了想,
好像在沈玉威这些“刁难”之下,她的经商能力好像是提高了不少,
也绕开了一些坑和骗局……就是沈玉威真的好烦啊啊啊啊啊!谢小羽内心经常如是无能狂怒。
5 大胆追爱,首富“机关算尽”因着这些前尘往事,沈玉威决定诓谢小羽来府内一事,
他也提前知会了杨、柳两位掌柜,希望得到二人的首肯与协助。
柳掌柜是个心直口快的泼辣女子,得知了沈玉威的想法,当即表示不赞同:“沈老板,
你一表人才,家财万贯。可我们小羽老板只是个寡妇!”“你兴致在时,这般纠缠她,
逗弄她;兴致没了,再将她甩了去。”柳掌柜红着眼眶,语气森冷:“于沈老板你,
只是一段风流韵事!可小羽……你让她在这里,在这个世道,怎么生存下去?
”杨掌柜只是沉着脸,伸出手默默安抚着自己的夫人,没有说话。“二位掌柜。
”向来眼高于顶,总是一派孤傲模样的沈玉威,忽然语气认真,低下头,恭恭敬敬的抱拳,
向杨、柳二人行了一礼。杨、柳二人有些惊讶,还没回过神,
沈玉威又郑重开口:“我绝对没有逗弄小羽的意思,我是认真的。”“二位尽管去打听,
我沈玉威从未做过拈花惹草的风流之事!我继母造的那些谣,也早就不攻自破了。我这人,
有许多许多的毛病,但我自问,绝对称得上是个洁身自好的人!”“所以,我对小羽,
不是一时兴起,也绝无亵玩之意……我是……很认真的欣赏她、在意她、尊重她、喜爱她。
”沈玉威满脸真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杨、柳二人,语气真切中还透着恳求之意,
卑微之情。柳掌柜看着这个样子的沈玉威,有些愣怔:这还哪里像那个谈笑自若,杀伐果决,
八面玲珑,威风霸气的首富沈玉威啊?眼前的沈玉威,好像和当年向自己求爱的老杨,
也没啥区别……同为男人的杨掌柜则更吃惊一些,因为他看得出,
沈老板是真的对小羽动心了,认真了……沈玉威见二人依然沉默不言,心下更加慌张无措,
素日铁齿铜牙的人也结巴起来:“我,我知道,您二位是小羽重要的家人,所以,
所以我是真心实意的来征得你们的同意!我想追求小羽,我想娶她!
”柳掌柜嘴巴无意识的张开了,杨掌柜托了下她的下巴,没用,松了手又张开了。
沈玉威满脸通红:“我这人,我这人确实毛病很多……自负,嘴毒,小心眼,幼稚,
关于她的事容易冲动上头……但我都可以改!”“哦,我已经和自己那个***入狱的爹,
通奸获罪的便宜弟弟都划清界限,断绝关系了!我保证小羽进门,
不会有任何鸡飞狗跳的和婆家的麻烦事!”“啊对,我一直很欣赏小羽的能干聪慧,
正直善良!我绝对不会因为娶了她,就逼她留在内宅的!我愿意一直和她一起做生意,
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我会永远护着她,让她做想做的一切!”“哦哦!我绝对不会冒犯她,
欺负她!我不会逼她的!她要是看不上我,不愿意嫁给我……”说到这里,
沈玉威忽然耷拉了脑袋,
向来笔直的背也微微驼了下来:“我也不会打扰她的……我就默默守着她就好。
”沈玉威嘴角含着一丝苦笑,仿佛已经被拒绝了的模样。饶是已婚多年,
女儿都要给她生了外孙的柳掌柜,也被沈玉威此番发言感动到了。
合上了因震惊而张大的嘴巴,软和了语气,对沈玉威说:“沈老板若真能说到做到,
小羽跟了你,也不亏。”沈玉威立刻挺直身子,赌咒发誓:“我一定说到做到!
我要是伤了负了小羽,就让我家财散尽,不得好死!”杨掌柜心生不忍,
笑了笑说:“沈老板发誓发得不错……杨某信您一定会好好待小羽。”沈玉威憨憨一笑,
摸摸头,不像首富,只像个乖巧忠犬,认真开口:“沈某因家庭缘故,平生最恨负心人,
我宁死也不会做负心之人。”柳掌柜更安心了,也终于露出些笑脸,想了想,
对沈玉威说:“沈老板好好努力,娶我们小羽,还是很有戏的……”“啊?
”沈玉威呆愣愣的开口,听出了柳掌柜话中深意,他满面欣喜的追问,像是个怀春少男,
“真的吗?我可以吗?”柳掌柜见他如此,捂嘴一笑:“你是不知道,
小羽在家经常提起你的……”就是没啥好话,后半句柳掌柜没说出来。
沈玉威白净的脸上迅速染上了几抹绯色,人又开始结结巴巴的:“真,真的吗?那,那说明,
说明什么呢?”柳掌柜笑成了眯眯眼。杨掌柜也温和一笑:“有志者,事竟成!
”6 这个首富“爱撒娇”“叩叩。”沈玉威被敲门声拉回了神。“这么快?
”沈玉威嘀咕一声,立刻脱了鞋,翻身上床,继续装柔弱。“公子,你好了没啊?
”承安大声的喊着话,其实是为了提醒沈玉威快点入戏,“谢老板要进来啦!
”谢小羽古怪的看了一眼承安,心想:这小子喊这么大声干嘛……沈玉威听力也受损了?
承安迎上谢小羽狐疑的目光,尴尬的讨好一笑:“房子大,不喊得大声点,
怕公子听不到……”李伯过来开了门,看见眼前的谢小羽,温和一笑:“谢老板请进。
”沈玉威看着梳洗完毕走进来的谢小羽,眼前一亮,
嘴角忍不住弯起来:“我选的衣服果然不错。”谢小羽上身着一件月白交领细麻衫,
领缘一抹檀香黄丝绦如初绽迎春;下系青灰百褶裙,腰间鹅黄丝带与裙裾同扬,
外罩的蜜蜡黄纱褙子半透出内衫轮廓,整个人看着既娇俏灵动,又柔美大方。
听见沈玉威的话,谢小羽低了头,有些无语:“你备的衣服,这身已经是最素净普通的了!
其他的……”谢小羽莫名脸一红,声音渐渐低下去:“哪里像干活的丫鬟?
分明是大户人家夫人、小姐的装束……”李伯立在一旁,和疯狂憋笑的承安对视一眼,
笑而不语的想:自家公子挑的本来就都是些贵女的衣饰,这身还是自己劝了半天才加进去的。
沈玉威一脸无辜,理不直气却壮的说:“沈某家的丫鬟,就应该穿成那样!
”谢小羽悄悄翻他个白眼,低声对管家李伯说:“劳烦管家先生,若得了空,
还是寻几身更耐脏更方便干活的衣服给我吧……”李伯含笑应是:“谢老板叫我李伯就好了。
”“李伯,”谢小羽眉眼弯弯,“您叫我小羽就行。”“还有承安兄弟,
你和承宁兄弟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小羽姐姐吧。”承安偷偷看了眼自家公子,
见沈玉威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承安立刻满面堆笑:“好嘞,小羽姐姐!
”“那沈某也叫你小羽好啦!”沈玉威接过话头。“你?”谢小羽面露嫌弃,
咬着牙微笑着说,“您还是叫我谢姑娘吧!”“喂……”沈玉威委屈巴巴的说,
“谁家老板不能直呼丫鬟大名的啊?”“何况,我还是高薪聘请呢!
”谢小羽看着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瘫坐在那里的沈玉威,想了想100两的日薪,
僵硬的点了点头:“您开心就好!”“嘿嘿!这才对嘛!”沈玉威振奋的坐直了身子。
“那个,李伯、承安,这儿你们不用管了!下去吧!”沈玉威疯狂的朝着两人使眼色,
两人皆是很快会意,准备离开。“公子……和小羽好好相处啊……”李伯离去前,
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家公子一眼。“知道了……”沈玉威扑了白腻子的脸上,可疑的红了。
偌大的房内就剩了沈玉威和谢小羽两个人,谢小羽莫名的别扭起来。
沈玉威也神色不自在的咳了两声。“要喝茶吗?”谢小羽看了他一眼,“刚刚换衣服的时候,
我顺便泡了壶茶。”“啊?哦……行啊……”沈玉威挠了挠脸,眼睛到处乱瞟。
谢小羽倒了杯茶出来,用手试了试杯子的温度:“温度差不多。”端到沈玉威眼前:“试试,
合不合口?”沈玉威小心接过来,轻轻喝下:“嗯,温度刚好,茶香浓郁。
”“果然很能干嘛,小,小羽。”沈玉威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明明私下叫过许多次她的名字,
怎么当着面,还结巴了!谢小羽没觉出他的异常,听得他的夸奖,很是得意:“你以为呢?
你家里这么好的茶,随意泡着,冷着喝,真是那个什么,暴……暴殄天物!
”谢小羽文化程度不高,跟着谢氏学了识字,刘逸云离家求学前也教了她些学问,仅此而已。
但她聪明机灵,因而随时都能掌握些新的词汇,融会贯通,学以致用。沈玉威看着他,
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笑意:“是是是,还是谢老板厉害。”末了,
又想起什么的沈玉威看着她问道:“你,怎么还梳着妇人髻?”见谢小羽愣了愣,
沈玉威手指蹭了蹭鼻子,找补道:“跟我给你的这身衣服,
不搭……”“我是寡妇哎……”谢小羽一面说,一面打量了下自己的衣服,
“回头李伯给我找几件暗色的棉麻衣服,跟妇人髻就搭了。
”“哦……”谢小羽所言让沈玉威心里有点说不出的失落,一时不知道要继续说什么。
“要梳洗一下吗?”反倒是谢小羽自然的打破了沉默,“我去给你端水进来?”“啊?
哦……好……”沈玉威点点头,“体力活吩咐承安去做就好了……你,你就在这,
就行……”“小瞧我啊?”谢小羽叉着腰,“别说这点体力活了,就算让我背你,
我都可以试试!等着吧!”说完,谢小羽就出门端水了。沈玉威有些恼恨自己的没用,
捶了大腿一拳,必须抓住机会,散发魅力啊!谢小羽一进来,看见一脸烦闷的沈玉威,
以为他是为中毒卧病而烦忧,于是开口安慰了一句:“沈老板别愁啦!事已至此,
先好好休养,我会尽力让你早日恢复的。”沈玉威闻言,眉梢瞬间带了喜色,
笑着开口:“你在关心我?”谢小羽愣了愣,点点头:“嗯啊。
”心里想着:这货哪来这么奇怪的问题。谢小羽把帕子打湿,递过去:“自己擦吧。”“啊?
”沈玉威看着她,“你不帮我擦啊?”“哈?”谢小羽瞪着他,“你手抬不起来?
”沈玉威又发动可怜攻势:“我今天真的感觉很虚……”谢小羽直接把毛巾糊到他脸上,
一通猛擦。“唔……你,小羽……你!”沈玉威挣扎开口,谢小羽很快就擦完了,
他终于能说句完整话,“你能不能温柔点啊?”“不好意思哦!”谢小羽摊手,
“我就这个手劲儿!”“再说,我又没给别人洗过脸,下手没轻重,
您别见怪哦~”谢小羽调皮一笑。沈玉威此时心情良好:“这么说,你只给我一个人洗过脸?
”“啊?”谢小羽又是一头问号,这货关注点在这?“没事,”沈玉威使劲儿压着嘴角,
伸出手,“手也要擦擦。”谢小羽斜了他一眼:“知道啦~公子!
”接着继续把洗盘子擦碟子的劲儿都使了出来,硬生生的把一双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
都擦红了。是的,谢小羽显然在泄愤。如此服侍过沈玉威后,谢小羽心情大好!
沈玉威虽然被大力揉搓了一番,可是他眼看着谢小羽满脸的得意和开心,自己于是特别快乐。
早知道我就早点把她诓进府里了,下毒那孙子怎么不早点动手?沈玉威如是想着。这时,
李伯敲响了房门,走了进来:“公子,黑鹰回来了。”沈玉威闻言,面色一凛,
沉声说:“知道了,让他在书房等我。”7 这个首富有点帅谢小羽见状,识趣的准备告退。
“你同我一起去。”沈玉威语气一下子又温和下来。“诶?合适吗?”谢小羽挠挠脸,
“好像是什么很严肃的事。”“我手下有一批暗卫,黑鹰是我的暗卫首领之一,
另两个首领分别是大鹏、游隼。”沈玉威看着谢小羽,平静的同她解释着。
沈玉威手下养着一批暗卫的事,谢小羽是有所听闻的。也正常啊,家大业大的人,
哪能赤手空拳的呢?只是这暗卫极为隐蔽神秘,如今竟然被沈玉威轻飘飘的告知自己,
谢小羽有些意想不到。“我中毒一事,派了黑鹰去查,他应当是来向我回禀结果的。
”沈玉威看着一脸惊愕的谢小羽,笑了笑,“你可是我的贴身丫鬟哎,
你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我的。”谢小羽更惊讶了:“喂……不是说好了,
我入府照顾你的事要保密……”“所以啊,”沈玉威拍拍手,承安从外面带进来几顶长帷帽,
“挑一顶吧!”谢小羽没想到沈玉威还为自己准备了这个,看向他的眼神多了点复杂的神色。
沈玉威并没注意到这些,只是随手挑拣着这些长帷帽,
同时絮絮叨叨的说:“这顶黑的颜色最深,管保把你挡的严严实实,
就是可能你也看不清外面了……这顶灰色的,会不会太老气啊?要不还是这顶吧,
和你平时在外面行医……”“啊?”谢小羽心想,他怎么知道我在外面行医的事?惊呼出声。
沈玉威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噤声,默默停止了手上动作,故意冷下脸:“你快挑一个,
我穿好外袍,就跟我去书房吧!”谢小羽闻言也收了疑心,
拿起一顶能遮到膝盖下白色长帷帽,扣在头上,整理好。
沈玉威也在承安的帮助下穿好了外袍,带着谢小羽,去了书房。黑鹰有些奇怪,
主子中的毒不是已经解了,且无大碍吗?怎么还没出现?主子出现了,
黑鹰更奇怪了:向来都是单独见自己的主子,今天怎么还带了个人?看装束,
应该是个身量较高的清瘦女子。但黑鹰是个专业的暗卫,在主子面前从不多嘴,
直接切入正题:“公子,下毒的果然是您的,继母。”“她在黑道上,
花光了手里最后的钱财,买您的命。”沈玉威靠坐在椅子里,笑意森冷:“挺好的。
”边说着,沈玉威边拿起桌上自己先前临摹的一幅字,对折几下,
又展开:“那就把查到的线索,连带着一纸诉状,交到金陵府去吧!”沈玉威眸光狠厉,
嘴边笑意丝毫不减,是他标准的处决敌人前的瘆人微笑:“让他们一家子,在牢里团聚吧!
”说完,手里的纸也已经被他撕碎成一片又一片的,递向黑鹰:“去办吧!
记得找李伯领奖金,辛苦了。”“顺便把这点垃圾给我带走丢了。”“是!”黑鹰低头告退。
黑鹰离开后,书房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谢小羽注视着脸色阴沉,坐在那里发呆的沈玉威,
不敢出声。原来他对付敌人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啊……谢小羽想到这里,后背有些发凉,
她心想:还好他不是真的把自己当敌人,不然,噫……谢小羽默默吞了口口水。
沈玉威感受到谢小羽的注视,回过神,收起浑身的冷厉锋芒,
疲惫的笑了笑:“怎么一直站着?不累吗?”“坐啊。”沈玉威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谢小羽依言坐下,没有说话。“帷帽不摘?不闷吗?”沈玉威柔声问道。
谢小羽这才反应过来,默默摘下了帷帽。“怎么不说话?”沈玉威蹙起了眉头,“吓到你了?
”“没有啊,”谢小羽挤出一个笑,“对待仇敌,不留情面,挺帅的。
”沈玉威闻言叹了口气,眼睛垂下来,盯着自己的双手,声音闷闷的问:“你不会觉得,
我对家人,太过狠绝了吗?”“不会啊。”谢小羽很干脆的回复。沈玉威抬眼看向她,
有些意外。谢小羽迎着他的目光,坦率的说:“沈老板同自己家里不睦,先是被赶出家门,
又多方收集证据,举报了生父和弟弟的罪行……这些我都有所耳闻。”“也听得一些指责,
说你不顾血缘亲情,心肠太狠,做得太过……”听到此处,沈玉威眼神一黯,
脸色阴沉的低下头。“但我觉得……”谢小羽朗声说,“沈老板做得没错!
”沈玉威再次抬头,撞进谢小羽澄澈坚定的目光,和她真诚温暖的笑容里。“血缘也许有,
但亲情却不见得。且不说你的那些传言,都是被有心之人构陷捏造的,
官府都查清证明过你的清白……”谢小羽一本正经,字字有力的说着,“退一万步讲,
一个十五六岁的人,纵使犯下大错,难道与父母家庭完全无关吗?
把还未成年的犯错的儿子扫地出门,急于逃避责任,划清界限,这是正常父母该做的事吗?
我觉得不是!”“所以啊,我觉得你家里很过分!”“未经他人苦,莫劝人大度,
这是姐姐告诉我的道理。姐姐对所有人都很好,很善良,但是姐姐的家里对她也不好,
所以姐姐果断与家里切断了所有联系。”“沈老板做这些事,一定也是吃了很多苦,
才这么狠,这么恨的吧?”“毕竟——”谢小羽歪着头笑着看着沈玉威,“你这人,
心肠还不错的!江湖上也称得上一句仁义无双了。”就是老折腾我!这半句,
谢小羽烂在了肚子里,没说。
毕竟给他当丫鬟呢……“你……”沈玉威只觉得自己胸中有强烈的情绪翻涌着,
很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沈玉威以为自己可以毫不在意外界的看法和评价,
先前也不是没有人理解他的做法。可是他发觉,
自己特别害怕谢小羽不能理解甚至不认同自己的做法,而如今,谢小羽对自己的理解和认同,
让他感受到空前的激动、欣慰和愉悦,他从未觉得,人生如此值得,如此美好。
谢小羽并不能知道此时沈玉威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他有些颤抖的样子,白一阵,
红一阵的脸色,开始担心起来:“喂,你别激动啊!当心余毒发作!”“啊!
嗯……”沈玉威面色痛苦的捂住胸口,“我,我是不舒服了……”听到这话,
谢小羽噌的站起身,扑向他的身边,搭上手腕,略一思索:“脉象有些乱,
不过应该没有大碍。”“我先扶你回房休息,嗯?”沈玉威连连点头,心里乐开了花!
谢小羽扶起沈玉威,饶是身量较长的谢小羽,面对身材高大的沈玉威,也有些吃力,
于是谢小羽出声唤来承安,和他一起扶住沈玉威,往房里走去。承安和谢小羽身高差不多,
此时只觉得小羽姐姐力气真大,不然他怎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重量。不过如果承安仔细看看,
就会发现,
自家公子完全把大半重量都压在了谢小羽身上……虽然看着谢小羽有些辛苦的样子也会心疼,
但沈玉威实在想借此机会和她贴得更近些。沈玉威心里暗自想着:自己刚刚花了好大的力气,
才压下了拥她入怀的冲动。我才不要和承安那货凑那么近,就要跟我的宝贝小羽贴贴!
8 与你相处比蜜甜回到房里,沈玉威又躺在了床上。
承安在自家公子“哪凉快哪待着去”的眼色中,识趣离开。
房里又只剩下沈玉威和谢小羽两个人。“我再给你诊个脉吧,刚刚太匆忙了。
”谢小羽刚刚喘匀了气,就又要忙活。“没事,我太重了吧?刚刚扶我回来,辛苦你了。
”沈玉威目光温柔而深情,语气里带了些抱歉。毕竟他刚刚,
确实把大半的重量都放在她身上了。“小意思!”谢小羽夸张的展示了下自己精壮的小胳膊,
“我能干着呢!”“我知道,我们小羽最能干了。”沈玉威的声音轻柔好听,
谢小羽从未听过他这样温柔的说话,只觉得仿佛有小爪子在心上挠了一下。
谢小羽有些错愕的看向他,又撞进沈玉威灼灼的目光之中。谢小羽赶紧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心里突然七上八下,怪怪的……“哦,差不多到喝药时间了!”谢小羽有点呆不住,
“我去给你煎药啊!”说完,谢小羽拔腿就跑。沈玉威看着谢小羽仓皇溜走的背影,
心里又开心又紧张——开心的是她这样子,是不是也代表着在意自己啊?紧张的是,
自己会不会吓到她,把她吓跑了可怎么办啊?沈玉威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婆婆妈妈,
磨磨唧唧,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人!煎药的时间,
谢小羽极力让自己专注于眼前照顾沈玉威的工作本身,而不去胡思乱想。做足了心理建设,
完成了自我醒脑,端药回去的谢小羽,又恢复到了从容淡定的样子。“药来啦!
”谢小羽把药递到沈玉威手边,“快趁热喝啦!凉了破坏药性的。
”沈玉威厚着脸皮:“我是病人哎……喂我行吗……”谢小羽心理防线再次松动,
她选择以瞬间炸毛的方式掩盖内心的波动:“喂!你刚刚在书房议事那股子气魄哪去啦?
现在又虚弱啦?你不是装的吧!”“啊?”沈玉威心虚极了,“没,没啊,
哪能呢……我这么忙,怎么会,怎么会无聊到装病呢……”“自己喝!我看着你喝!快点!
”谢小羽叉着腰站在一旁,中气十足的吼着。沈玉威少不得老实照做,
一口气喝干净了碗里的药,俊秀的脸皱成一团:“哇,好苦……”“喏!
”谢小羽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颗蜜饯,“吃这个,压一压吧。”沈玉威有些惊喜,
又有些赧然的接过,放到嘴里。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瞬间嘴巴和心里都是一片甜蜜。
“嗯,不错!哪买的?”沈玉威问道。“我自制的好吧!
”谢小羽又是那副娇俏得意的小样子,“我都会随身备着些的,
给小孩子或者怕苦的大人瞧病开药时用得上。”“所以,你那里还有?
”沈玉威一脸欢喜和期待的看着谢小羽。谢小羽遗憾的摇摇头:“来得匆忙,
身上总共就剩了三四颗,不够你吃几次哦。”沈玉威又化身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大狗狗,
睁着双无辜的桃花眼,眨巴眨巴的看着谢小羽。谢小羽没辙,眼睛转了转,
一拍脑门:“你院子里有好几棵金桔树结了好多果子,我就在你这现做吧,怎么样?
”沈玉威的眼睛瞬间亮晶晶:“好啊好啊!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尽管说!
”谢小羽失笑的看了沈玉威一眼:“你个病人就好好养着吧!别捣乱就行。
李伯、承安不忙的话,我可以让他帮帮忙。”“不过我自己一个人也行的!
”谢小羽拍拍胸脯,很是自豪。“你不必总是一个人的,傻瓜。”沈玉威忽然就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