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熬了一整夜想抱着你的脸你最后说抱歉把我困在这个圈”——《熬夜》凌清的卧室,凌晨西点暗蓝色的房间里,只有手机屏幕亮着微光,空气里飘着冷掉的咖啡味凌清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指尖泛白。
屏幕里是她和厉煜珩的合照——初中时在槐树下,他替她举着风筝,两人笑得露出虎牙;抢风扇那时也不知道怎么就差点摔他怀里去了,记得那时脸爆红。
高中运动会,他背着崴了脚的她,校服后背沾着草屑;她停在最后一张照片上:屏幕里是高中拍的照片。
厉煜珩站在巷口的梧桐树下,穿着她送的那件深灰连帽衫,拉链没拉到底,露出点白色T恤领口。
他在笑,眼睛弯成月牙,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举着手机***,把她半张脸也框了进去——那时候她正凑过去抢他手机,嘴角的梨涡还没下去。
多鲜活啊。
凌清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黑眼圈像晕开的墨。
她点开相册,一张一张删除照片,手指顿在最后一张——童年时,他俩坐在老槐树下,他手里拿着半块糖,正要喂给她。
凌清深吸一口气,按下删除键。
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清晨的风灌进来,带着冬天的凉意。
“手机里的画面,治不好此刻的失眠。
到明天,大概就只剩下黑眼圈了。”
就像此刻她指尖下的玻璃膜,凉得刺骨,却留不住一点温度。
凌清己经坐了快五个小时,从深夜到凌晨,窗外的风从喧嚣到沉寂,再到隐约传来第一声鸟鸣。
眼皮沉得像灌了铅,可闭上眼就是他最后那句话,像根细针,一下下扎在神经上。
“抱歉,凌清。”
没有解释,没有余地,甚至没敢看她的眼睛。
他转身的时候,风衣下摆扫过她的脚踝,那点触感现在还留在皮肤上,凉得像冰。
她好像被他画了个圈,用十几年的青梅竹马,用那些藏在眼神里的喜欢,用一次次争吵又和好的纠缠,最后一笔,是他亲手落下的句点。
手机滑动的“沙沙”声窗外偶尔驶过的汽车鸣笛,被玻璃过滤得很轻。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她自己的脸。
眼下的乌青重得像烟熏妆,明明是熬了整夜,却清醒得可怕。
凌清放下手机,身体往后倒在枕头上,盯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块水渍,像极了小时候厉煜珩在她家墙上画的小乌龟。
她忽然侧过身,抱住身边的抱枕,把脸埋进去。
抱枕上还留着淡淡的洗衣液味,是厉煜珩用了很多年的那款。
凌清(声音哑得发涩)“我熬了一整夜……就想再抱抱你的脸。”
凌清看着楼下空荡荡的街道,像很多年前每个等他一起上学的早晨那样。
只是这一次,她知道,他不会再来了。
“你最后说的那句抱歉,把我困在这个圈里,走了七年。”
原来有些圈,进去了,就很难再走出来。
而他,是那个锁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