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烟机轰隆作响，像我被堵死的人生。
她一脚踹开厨房门，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的颐指气使。
陈默，你死在里面了？快点！王哥饿了！我没回头，只是抓着锅铲的手紧了紧。
今天是我三十岁生日，我请了半天假，想给自己做一碗长寿面。
可张丽一个电话，就把我廉价的仪式感彻底打碎。
她让我准备一桌好菜，因为她的贵客要来。
我端着最后一盘辣子鸡丁走出厨房。
那个叫王哥的男人，正大喇喇地坐在我的主位上，一只手还毫不避讳地搭在张丽的腰上。
张丽夹了一块鸡肉，谄媚地递到王哥嘴边。
王哥，你尝尝，我家陈默的手艺还行吧？跟饭店大厨也差不离了。
王哥嚼了两下，眉头一皱，直接吐在了桌上。
什么玩意儿！太咸了！你想齁死我啊？张丽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她猛地站起身，冲到我面前，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辣的疼。
你怎么办事的！王哥口味淡你不知道吗？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能干什么！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低着头，看着地上那口混着口水的鸡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一声，两声，不急不缓，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
张丽不耐烦地吼道：谁啊！奔丧呢！她走过去猛地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女人。
一个漂亮到不像话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裙，长发如瀑，眼神清冷，仿佛不属于这个油腻肮脏的人间。
女人越过张丽，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她微微一笑，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
我来报恩。
从今天起，我会帮你一百次。
这是第一次。
她说完，缓缓走进屋，看了一眼满桌的狼藉和王哥脸上毫不掩饰的欲望。
她拿起我刚炒好的那盘辣子鸡丁，走到王哥面前。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她把整盘菜，连带着滚烫的红油，一滴不剩地扣在了王哥的头上。
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红色笔记本，用一支金色的笔，在上面轻轻画下了一道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