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高跟鞋在泥浆里踩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活像在给这场闹剧配着节奏明快的广场舞BGM。
泥浆裹着鞋跟,散发出一股潮湿的腐叶与猪粪混合的腥臭,熏得人鼻腔发酸。
她举着pH试纸站在发酵池边,脸色比刚被雷劈过的茄子还青,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脸颊上蜿蜒成道道小沟。
村民围得跟俄罗斯套娃似的层层叠叠,一个个伸长脖子,那架势仿佛在看村口杀年猪,眼睛瞪得比猪鼻孔还圆,混杂着雨水的汗珠从他们的下巴滴落,砸在泥地里溅起细小的泥花。
“林大学生,你这要是把猪粪倒河里,咱们村的鱼不得改名叫‘黄金粑粑鱼’?”
王寡妇举着个脸盆杀出重围,盆沿挂着两片蔫了吧唧的腌菜叶,活像举着个盾牌。
腌菜叶在雨水中泡得发胀,散发出一股酸涩的咸味,混着发酵池飘来的沼气味儿,熏得前排村民集体后退半步,不自觉地捂住了鼻子。
她话音未落,自己先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腌菜味儿混着沼气味儿,裹挟着雨水冲刷泥土的腥气,熏得前排村民集体后退半步,脚下踩得泥浆“噗嗤噗嗤”作响。
陈志远正拿竹竿在池子里搅和,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砸在沼液里溅起的小水花都带着酸爽劲儿。
竹竿搅动时,沼液翻涌着气泡,咕嘟咕嘟的声响伴随着一股刺鼻的酸腐味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突然看见林小满手一抖,试纸“唰”地扎进池子,那速度堪比跳水运动员。
试纸颜色变戏法似的从蓝变绿,再变黄,最后“啪嗒”一声停在6.5,稳得跟她算盘上的数字似的。
池水溅起的泥点沾在她裙摆上,留下斑驳的褐色印记,她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兴奋地大喊起来。
“瞧见没?
国家水质标准6.5-8.5,这水比王婶家腌了三年的酸萝卜还酸爽!”
林小满突然把试纸往天上一抛,那架势活像在放飞孔明灯。
试纸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不偏不倚落在王寡妇的盆里,溅起的水花精准浇灌了那片腌菜叶,瞬间腌菜味儿C位出道,把沼气味儿压得死死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特的酸咸交织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村民们面面相觑,表情比被雷劈过的茄子还精彩。
陈志远憋着笑接过竹竿,故意用播音腔来了一句:“林会计,你这化学功底比老陈家的泡菜坛子还扎实,改天教教我咋把猪粪酿成82年的拉菲?”
林小满白了他一眼,突然压低声音,声音比蚊子哼哼还细,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却盖不住她话语里的焦急:“昨晚算盘珠子拨到飞起,那2.3万的窟窿,你填得平不?”
陈志远正想回话,突然被一阵拖拉机轰鸣声打断,那动静比过年放窜天猴还热闹,震得雨幕都微微颤动。
张老板开着拖拉机横冲首撞杀进来,车斗里的红砖堆得跟村口土地庙似的。
他“哐当”跳下车,金链子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活像戴了条金箍棒,雨水顺着链子滑落,在泥土上砸出细碎的水坑:“志远呐,你这发酵床要是能挡住猪瘟,我这车砖就当入股!
不过嘛……”他故意拉长调子,金牙在阳光下亮得刺眼,雨水顺着他的鬓角流下,混着泥土在脸上划出道道痕迹,“得让我当‘砖石王老五’!”
陈志远刚准备接招,林小满突然一个“凌波微步”闪到他身前,掏出计算器噼里啪啦一顿按,速度快得堪比抢红包。
雨水顺着她的伞骨滑落,在计算器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她指尖翻飞,数字在屏幕上跳动,仿佛在雨中跳着欢快的舞蹈。
张老板被绕得云里雾里,挠着头签协议时,钢笔在纸上划出的声音,比杀猪刀磨刀还带劲,墨迹在雨水的浸润下微微晕染,洇出淡淡的墨痕。
暴雨说来就来,比女朋友翻脸还快。
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无数水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被暴雨唤醒的腥甜气息。
陈志远拎着大喇叭冲进雨幕,喊声跟杀猪嚎似的:“二组上北墙!
三组转移猪崽!
谁偷懒扣工分!”
村民们瞬间化身落汤鸡,王会计的蓑衣被风吹得鼓成河豚,活像只移动的充气娃娃,雨水顺着蓑衣的缝隙渗进来,浸得他浑身湿透,冷得他首打哆嗦。
“陈头儿,北墙水泥不够啦!”
三叔的嚎叫声差点被雷劈断。
陈志远正要冲过去,突然感觉背后一紧——林小满裹着雨衣像只湿漉漉的柯基,塞给他一卷防水布:“沼气池的膜要是泡汤,咱仨月白忙活!”
她突然踮脚在他耳边嘀咕,热气喷得他耳朵发痒,雨衣摩擦的沙沙声混着她低语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呢喃。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他颈间激起一阵凉意,他心头却涌起一股暖流。
雨越下越猛,雷声活像老天爷在打鼓,震得地动山摇。
陈志远铺防水布时手一滑,差点摔进池子里变成“腌菜鱼”。
关键时刻,一双手递来扳手——林小满像特工似的冒出来,工具递得比外卖小哥还及时。
他扭头想道谢,却看见她耳后的发卡挂着颗水珠,在闪电下闪得像颗偷来的钻石,还伴着句嘀咕:“这雨再下,咱发酵池得改名叫‘东海龙宫’了。”
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在她胸前晕开一片深色,他却只顾盯着她发梢的水珠,仿佛那是天地间最璀璨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