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晏一个男儿，被萧景昭登徒子一样的调戏，气的火冒三丈，正准备拼死一搏，就感觉腰间一麻，整个人失去力气，被他抱起，进了容予的房间。
楼下的客人都在大笑调侃“昭王这是要入洞房了？”
“哈哈哈哈……”沈知晏浑身发软，被萧景昭稳稳抱进内室，放在软榻上。
楼下宾客的调笑声隐约传来，他气得胸口发闷，却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只能死死瞪着眼前人。
萧景昭慢条斯理地解开胸前衣扣，沈知晏瞳孔骤缩，心跳几乎停滞——“你......”他艰难地挤出气音，眼中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萧景昭却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密信，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看清楚了，小侯爷。”
他声音低沉，再无方才的轻佻，“你大哥沈临的身世。”
沈知晏的视线落在信纸上，熟悉的字迹刺得他眼眶生疼——那是父亲沈渊的亲笔。
“临儿，你在北疆要保全自身，建功立业。
为父才好给你讨封世子，你母亲婉娘才能成为正室......”短短几行字，却如惊雷炸响。
沈知晏呼吸凝滞，脑中一片空白。
大哥......不是父亲口中那位“战死义兄的遗孤”，而是父亲与柳婉儿姨娘的私生子？
那么父亲与母亲成亲之前，就跟柳姨娘在一起了？
父亲要让大哥当世子，所以……才会让自己嫁给昭王？
母亲常年在寺院修行，是否早就知道这些才心灰意冷？
他猛地抬头看向萧景昭，嘴唇颤抖，却发不出声音。
萧景昭指尖轻抚过信纸边缘的暗纹：“这是三年前北疆军报中的密函，被我的人临摹誊抄下来。
沈临拿的是抄录的，这份是原件。”
他俯身靠近，声音压得极低，“你以为...为何沈临能接管北疆兵权？
年纪轻轻就立下战功？
那是你那个好父亲杀良冒功！
为何你母亲满头青丝却久居寺院？
为何你不需要学习西书五经掌家之术？
为何我聘男妻的风声一出，他就巴巴的把你送上来……"沈知晏浑身发冷，父亲威严的面容、母亲离别时含泪的眼、大哥总是温和却疏离的笑、每次闯祸时候柳姨娘在父亲面前的劝慰......无数碎片在脑海中翻涌。
“你......”他终于嘶哑出声，“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萧景昭凝视着他泛红的眼角，忽然抬手，指腹轻轻擦过他脸颊——沈知晏的手指深深掐进自己的手臂，骨节泛白，却止不住浑身的颤抖。
萧景昭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将他这十六年来的认知生生剖开——原来他从来都不是什么“侯府嫡子”，而是一枚早被舍弃的棋子。
“柳婉儿这些年......”他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是从齿间挤出来的，“那些纵容，那些溺爱......”——都是毒。
故意纵他骄横跋扈，任他无法无天，把他养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
而大哥沈临，却在父亲的暗中栽培下，早早接手北疆兵权，成为真正的继承人。
沈知晏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啊......真是好得很......”他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萧景昭，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想要做什么？”
萧景昭静静看着他，眸色深沉如墨：“你将会成为我的王妃，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
他俯身，修长的手指抬起沈知晏的下巴，不容抗拒地望进他的眼底，“我要你清醒地活着——然后亲眼看着，那些算计你的人，一个个付出代价。”
沈知晏瞳孔微缩。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容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景昭，侯府的人找来了。”
萧景昭首起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来得正好。”
他转身从屏风上取下自己的玄色大氅，披在沈知晏肩上，指尖在他颈侧轻轻一拂：“记住，明日我去接你，去郊外净月庵拜见‘岳母’。”
萧景昭的指尖还停留在沈知晏的颈侧，少年的皮肤冰凉，却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绷紧。
“你是说......”沈知晏的声音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这些......我母亲都知道？”
萧景昭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静静注视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藏着太多沈知晏读不懂的东西。
片刻的沉默，却仿佛凌迟。
终于，萧景昭缓缓开口：“净月庵的静尘师太，己经等你很久了。”
沈知晏浑身一震。
静尘师太——那个己经离家十年，在净月庵带发出家的女人，也是他的生母。
每次他去探望，总是避而不出，让他己经快要忘记长相的女人。
“不可能......”沈知晏猛地抓住萧景昭的手腕，指甲几乎嵌入他的皮肉，“母亲若是知道，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任由他被捧杀成一个废物？
怎么会忍心看着他被全府上下当作弃子？
怎么会......一首不肯见他？
萧景昭反手握住他颤抖的手指，力道大得生疼：“明日辰时，我会亲自去侯府接你。”
他俯身靠近，呼吸拂过沈知晏苍白的唇，“记住——在你见到她之前，不要相信侯府任何人。”
窗外，侯府家仆的脚步声己至楼梯口。
容予轻叩门扉：“小侯爷，贵府管家说侯爷急召您回府。”
沈知晏僵硬地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那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老管家，此刻就站在门外。
是父亲派来监视他的眼线吗？
还是......柳婉儿安插在他身边的钉子？
萧景昭松开他的手，将大氅的系带仔细系好：“去吧。”
他指尖在沈知晏掌心轻轻一划，留下一个冰冷的触感，“记住我们的约定。”
沈知晏低头，掌心里多了一枚玄铁指环，内壁刻着细小的狼头纹样——昭王府的死士信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