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香室门锁被暴力撬开的痕迹,像一道丑陋的疤痕刻在深色木门上。我的心猛地一沉,
手指抚过那道刺眼的凹痕,指尖冰凉。推开虚掩的门,
一股混乱、昂贵又廉价的气息混合在一起,蛮横地撞进鼻腔。昂贵的玫瑰精油敞着口挥发,
鸢尾根粉末撒了一地,像被践踏过的紫色雪。而空气里最霸道、最不容错辨的,
正是那缕我追寻了整整三个月,才从极地科考队手中重金求得的初雪龙涎香。
它本该静静躺在我的恒温保险箱深处,等待最完美的灵感降临。此刻,
那缕带着冰雪与深海气息的珍稀香料,正混在一堆粗劣的仿花果香精里,
被随意地搁置在调香台最显眼的位置。旁边,还扔着半块啃了一半的三明治。
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间冲上我的头顶,指尖微微发颤。我沈微光的东西,
尤其是这些倾注了心血与巨大代价的香料,从来不容亵渎。“呀!沈学姐?
”一个故作惊讶的娇嗲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林薇薇斜倚着门框,
身上穿着当季***款的高定连衣裙,腕间那串卡地亚钻石手链在灯光下闪得刺眼。
她指尖捏着一管刚配好的试香纸,那股霸道而略显粗糙的龙涎香前调立刻弥漫开来。
她眼神轻飘飘地扫过我,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不好意思啊学姐,
”她晃了晃手里的试香纸,嘴角勾起一个假笑,“借用了一下你的小地方。没办法,
我最近灵感爆发,配了个新香,急着找个安静地方定稿。你这儿…虽然简陋了点,
凑合也能用。”她的目光掠过我洗得发白的棉布衬衫和帆布鞋,
鄙夷几乎要溢出来:“哦对了,我看你这罐子‘海盐’挺特别的,
就加了一点点进去试试效果,你不会介意吧?反正你平时也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
”初雪龙涎香在她口中,成了廉价的“海盐”。我看着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冷静。愤怒只会让她更得意。这个林薇薇,入学才三个月,
靠着不知从哪弄来的钱,把自己包装成顶级白富美,在系里呼风唤雨,
俨然成了调香系的新晋女神。“不介意?”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像结了冰的湖面,
“林薇薇,不问自取是为偷。这间调香室是我的专属权限,里面的任何东西,
尤其是那罐‘海盐’,都不是你该碰的。”林薇薇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
随即浮上被冒犯的恼怒:“偷?沈微光,你说话放尊重点!不过是用你点破香料,值几个钱?
我赔你就是了!穷酸样!”她嗤笑一声,从镶满水钻的昂贵手包里抽出一小叠粉色钞票,
看也不看就朝我脚边甩来。几张钞票轻飘飘地落在沾着鸢尾根粉末的地板上。“够不够?
”她扬起下巴,像只斗胜的孔雀,“不够我再给你点?反正,你这种学生,
大概一辈子也挣不到我一瓶新香水的钱。”她晃了晃手里那管散发着龙涎香气的试香纸,
仿佛那是她的勋功章。我盯着地上的钞票,再抬眼看向她那张写满势利的脸,
心底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本想给她一次机会,看来是我想多了。“钱,收好。
”我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弯腰,用两根手指拈起那些钱,仿佛它们沾着病菌。然后,
在林薇薇错愕的目光中,精准地塞回她敞开的包口里。“你的东西,我不碰。”我退后一步,
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调香台,最后定格在她脸上,“我的东西,你也别想再碰。
这间调香室的权限,我会重新加密。林薇薇,你好自为之。”说完,
我不再看她瞬间涨红的脸和眼中喷薄的怒火,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她气急败坏的跺脚声和东西被扫落在地的哗啦声。门在我身后关上,
隔绝了那令人作呕的混乱香气和她歇斯底里的咒骂。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
初夏微热的风吹进来,却吹不散心头的寒意。我拿出手机,调出调香室门锁的监控后台。
果然,昨晚深夜,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动作熟练地撬开了门。虽然画面模糊,
但那身衣服,那走路的姿态,除了林薇薇,不会有别人。证据确凿。但我没有立刻发作。
她在系里营造的“天才白富美”人设太完美,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只会被她反咬一口,
说是我诬陷。我需要一个一击必杀的场合。我把监控片段加密保存,手机塞回口袋。
刚走到楼梯拐角,一个熟悉的身影堵住了去路。是周屿,我的男朋友。或者说,曾经是。
他穿着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一件质感极佳的羊绒衫,此刻却带着一脸的不耐烦。
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平时围着林薇薇转的跟班。“沈微光,你刚才是不是又去刁难薇薇了?
”周屿劈头盖脸地质问,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我停下脚步,
静静地看着他。这张曾经让我觉得阳光帅气的脸,此刻只觉得陌生又油腻。他身上的羊绒衫,
还是我托父亲在意大利的老裁缝那里专门定制的。“刁难?”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觉得有点好笑。“难道不是吗?”周屿旁边的跟班甲立刻帮腔,语气夸张,
“薇薇刚才眼睛都红了!沈微光,你自己没本事调出好香水,就嫉妒薇薇的天赋,
处处针对她!你这种心态也太阴暗了吧?”“就是!”跟班乙附和,一脸鄙夷地打量我,
“看看你穿的什么?再看看薇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人家薇薇随随便便一瓶定制香,
顶你打工十年!你这种人,连人家香水的边角料都买不起,还在这酸什么?
”周屿似乎很满意跟班们的“仗义执言”,他上前一步,
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怜悯和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伸手想拍我的肩膀:“微光,听我一句劝。
做人要认清现实,别总盯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薇薇她……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安安分分念完书,找个普通工作才是正经。别闹了,给自己留点体面。
”他的手即将碰到我肩膀的瞬间,我侧身避开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抬眼,
目光平静地直视着周屿,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深处那一丝被我避开后的恼怒和尴尬,“周屿,
这句话,你留着提醒你自己和林薇薇比较合适。”周屿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沈微光!
你别不识好歹!我好心劝你……”“你的好心,还是留给林薇薇吧。”我打断他,
语气平淡无波,“她看起来更需要。” 我的目光掠过他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羊绒衫,
意有所指。周屿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显然听懂了我的暗示,
他有些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沈微光,我们完了!
像你这种又穷又倔、还心胸狭隘的女人,活该一辈子待在底层!”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似乎这样就能掩盖他的心虚。“说得好!”跟班甲立刻鼓掌,“屿哥早就该甩了她!
薇薇姐才是真正配得上你的人!”周屿像是找回了场子,挺直了腰杆,
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最后瞥了我一眼,带着两个跟班趾高气扬地走了。临走前,
跟班乙还故意撞了一下我的肩膀,留下一个鄙夷的哼声。走廊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初夏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有点晃眼。心底那点因为背叛而起的细微刺痛,
很快被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取代。也好。垃圾自己分类了。
林薇薇的“新作”——以偷来的初雪龙涎香为核心原料的香水,被她命名为“极光之泪”,
在系里引起了空前的轰动。那股霸道而独特的香气,辨识度极高,
加上她刻意营造的神秘感和铺天盖地的营销,成功地在短短一周内,
让她从“新晋女神”晋升为“百年难遇的天才调香师”。“薇薇,这前调太绝了!
我从来没闻过这么特别又高级的味道!” “听说里面有极其珍稀的龙涎香?天呐,
薇薇你家底也太厚了吧!” “这瓶‘极光之泪’要是量产,绝对横扫市场!薇薇,
你就是下一个调香女王!” “某些人啊,自己调不出好东西,就只会眼红嫉妒,
真是low穿地心!”赞誉和谄媚如同潮水,将林薇薇团团包围。她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
愈发张扬。而那个“low穿地心”的指代对象,不言而喻。
周屿更是彻底成了林薇薇的忠实护花使者兼代言人。他殷勤地陪在林薇薇身边,鞍前马后,
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得意,仿佛甩掉我攀上林薇薇是他人生最明智的投资。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像看一场荒诞的闹剧。林薇薇越是得意忘形,露出的马脚就越多。
她根本不懂初雪龙涎香的珍贵,更不懂得如何真正发挥它的灵魂。
她粗暴地将它作为提升“档次”的工具,混入大量廉价的合成香精,企图掩盖其本身的特质,
结果反而弄巧成拙,让那缕珍贵的冰雪气息被脂粉气包裹,显得不伦不类。真正的调香师,
追求的是香料之间的和谐共鸣,是情感的传递。而林薇薇,只懂得堆砌和炫耀。
她甚至无法复刻出第二瓶一模一样的“极光之泪”,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胡乱添加了哪些东西。
我依旧每天去那间被重新加密、恢复整洁的调香室。林薇薇撬锁的监控视频像一根刺,
扎在我心里。我开始整理保险箱里那些真正顶级的原料,将它们分门别类,记录特性,
构思新的香方。在等待那个一击必杀的机会时,我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同时,
一个更重要的消息在系里不胫而走——两年一度的“格拉斯新锐调香师大赏”即将举行。
这是全球调香界最具分量的新人赛事之一,评委阵容空前强大,
汇聚了各大香水集团的总裁和顶尖的鼻子大师闻香师。最终的优胜者,
不仅能获得巨额奖金,更将直接获得顶级香水品牌的青睐,一步登天。整个调香系都沸腾了。
无数双眼睛都盯在了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上。林薇薇自然是志在必得。她高调宣布,
将携那瓶“惊世之作”——“极光之泪”参赛。“我要让全世界都记住我的名字!
”她在社交媒体上如是说,配图是她拿着那瓶淡金色液体的香水瓶,背景是她的豪车方向盘。
评论下方又是一片顶礼膜拜。周屿第一时间转发,并配文:“真正的天才,注定闪耀!薇薇,
冠军非你莫属!某些阴暗角落里的老鼠,只配仰望!”配图是他和林薇薇头靠头的亲密合影。
挑衅的意味,浓得化不开。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对男女刺眼的笑容,关掉了页面。
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一个完整的计划在脑海中逐渐成形。林薇薇,
你要万众瞩目的舞台?好,我就给你。站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才会越痛。我打开电脑,
登录了“格拉斯新锐调香师大赏”的报名系统。在参赛作品名称一栏,我停顿了一下,然后,
极其缓慢而清晰地敲下了两个字:初雪。“格拉斯新锐调香师大赏”的决赛现场,
设在市中心最顶级的艺术中心。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空气里弥漫着各种高级香氛混合的气息,衣香鬓影,名流云集。媒体长枪短炮对准了舞台,
闪光灯此起彼伏。后台的选手休息区,气氛紧张而凝重。唯有林薇薇所在的那一小块地方,
洋溢着志得意满的喧嚣。她穿着最新季的高定礼服,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
像个即将登基的女王。周屿像个忠诚的侍卫官,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替她拿着那瓶装在特制水晶瓶里的“极光之泪”,脸上是与有荣焉的骄傲。
周围围着几个谄媚的同学,正七嘴八舌地给她做着最后的“打气”。“薇薇,
你绝对是今晚最亮的星!” “评委席上可都是大人物,尤其是那位!看见没?第一排中间,
寰宇香氛集团的顾总!听说他眼光毒得很,轻易不开口的!” “那又怎样?
我们薇薇的‘极光之泪’,绝对能征服他!” “就是!某些人连决赛都进不了,
只能在下面当观众,真是可怜哦!”有人故意拔高声音,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休息区角落。
我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裙,膝上放着一个不起眼的深色丝绒方盒。
对于那些投射过来的、或怜悯或嘲讽的目光,恍若未闻。我的视线,穿透人群,
落在了评委席第一排正中央的那个男人身上。顾砚。寰宇香氛集团总裁,
也是本次大赏最重量级的评委。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姿态沉稳地坐在那里,
侧脸线条冷峻,正微微偏头和旁边的评委会主席低声交谈着什么。他很少在媒体前露面,
身上有种久居上位、不怒自威的气场。似乎感应到我的目光,他忽然抬眼,
锐利的视线精准地穿过喧闹的人群,朝我的方向望来。四目相对的瞬间,
我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难以捕捉的讶异,随即又恢复了深潭般的平静。
他认出我了?还是仅仅因为我的目光过于直接?我微微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审视。
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没有一丝慌乱。时候快到了。很快,
主持人宣布比赛进入最终环节——现场品鉴与评委点评。入选决赛的十位选手,
带着自己的作品依次上台,由礼仪小姐将少量香水喷洒在特制的闻香纸上,
分发给评委和特邀嘉宾品鉴。轮到林薇薇时,现场的气氛达到了一个小***。
她如同骄傲的孔雀,在周屿近乎痴迷的目光和台下观众的低低惊叹中,优雅地走上台。
聚光灯追随着她,将她和那瓶璀璨的“极光之泪”映照得光彩夺目。“各位评委老师,
各位来宾,”林薇薇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带着刻意训练的甜美和自信,
“我带来的作品,名为‘极光之泪’。它的灵感,
源于我对浩瀚宇宙与生命奇迹的敬畏……”她侃侃而谈,编织着一个华丽却空洞的创作故事。
礼仪小姐小心翼翼地将香水喷洒在闻香纸上,分发给评委席。我拿起放在膝上的丝绒方盒,
站起身。我的动作并不快,但异常坚定。白色的身影在色彩斑斓的礼服裙中显得有些突兀,
瞬间吸引了一部分人的目光。林薇薇的演讲还在继续,
声音甜美:“……选用最顶级的初雪龙涎香作为灵魂,融合了……”我穿过人群,
一步步走向舞台侧方的阶梯。周屿最先发现了我,他站在台边,
脸上原本的得意瞬间转为惊愕和一种被冒犯的愤怒,他下意识地想上前阻拦,
却被我平静却冰冷的目光钉在了原地。林薇薇也看到了我。
她的演讲出现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停顿,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和慌乱,
但很快被强行压下的傲慢取代。她微微抬高下巴,像是在看一个不自量力闯入盛宴的乞丐。
我走上了舞台。聚光灯不可避免地也扫到了我身上。台下的窃窃私语声陡然增大,
评委席上也有不少人投来诧异的目光。顾砚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深邃的目光牢牢锁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探究。主持人显然没料到这个突发状况,
拿着话筒有些无措:“这位选手,你的展示环节已经……”“我不是来展示的。
”我打断主持人,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整个寂静下来的大厅。我的目光越过主持人,
直直地落在林薇薇那张骤然失色的脸上。在全场或惊愕或不解的目光聚焦下,
我打开了手中的深色丝绒方盒。
里面静静躺着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造型极其简约的磨砂玻璃瓶,
里面装着同样淡金色的液体。林薇薇看到那个瓶子,瞳孔猛地一缩,
握着水晶瓶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泛白。她认得那个瓶子!那是她撬开调香室时,
看到我放在恒温箱里最深处的瓶子!她当时还以为是更昂贵的香料,
没想到竟然也是一瓶成品香水?我拿起那个磨砂玻璃瓶,拔开瓶塞。
一股更加纯粹、更加空灵、带着冰雪初融般凛冽又温柔的气息,如同无声的涟漪,
瞬间涤荡开来,将“极光之泪”那刻意营造的霸道香气冲淡、压制。前排的评委们,
尤其是那些经验老道的“鼻子”大师们,几乎是同时耸动了一下鼻翼,
脸上露出了极其惊异和沉醉的神色!这香气……太纯粹,太独特了!
林薇薇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林薇薇,”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
“你的‘极光之泪’,核心原料是什么?”“当…当然是初雪龙涎香!最顶级的!
”林薇薇强作镇定,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问这个干什么?沈微光,你想捣乱吗?
保安!保安呢!”台下的周屿也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指着台上:“沈微光!你疯了!
快下来!别在这丢人现眼!”我没有理会台下的骚动和周屿的叫嚣,
目光依旧锁在林薇薇脸上,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是吗?最顶级的初雪龙涎香?
”我晃了晃手中的磨砂瓶,“那为什么,你偷来的那罐‘海盐’,
和我这瓶用同一批原料、亲手调配的初雪,味道会差这么多呢?”“你胡说!
”林薇薇尖声叫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什么偷?我没有!你血口喷人!
我的香水是我自己调的!你嫉妒我!你……”“偷没偷,你心里最清楚。
”我打断她歇斯底里的辩解,向前一步,逼近她。在她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
我举起手中的磨砂瓶,瓶口倾斜。那散发着纯粹冰雪气息的淡金色液体,如同融化的阳光,
精准地泼洒在林薇薇手中那瓶璀璨夺目的“极光之泪”上!“哗啦——”液体撞击水晶瓶壁,
发出清脆的声响。两股淡金色的液体瞬间交融!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被泼洒的“初雪”液体,仿佛带着某种净化的力量,在与“极光之泪”接触的瞬间,
那原本霸道张扬、带着脂粉气的香气,如同遇到了克星,
骤然变得浑浊、滞涩、甚至隐隐散发出一丝不和谐的、属于廉价化学香精的刺鼻气息!
而被泼洒的“初雪”,其空灵纯净的香气却愈发凸显,如同皎洁月光穿透了浑浊的雾气,
清冽地弥漫开来!高下立判!真假立显!“啊——!”林薇薇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像是被滚烫的油泼到,猛地甩开手。
那瓶价值不菲的水晶瓶连同里面已经变得浑浊不堪的液体,砰然坠落在地毯上,摔得粉碎!
浓烈而怪异的气味瞬间爆开,熏得前排的评委都皱起了眉头。“我的香水!沈微光!
你这个疯子!你毁了我的杰作!”林薇薇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状若癫狂,
精心维持的形象彻底崩塌。她赤红着眼睛,恨不得扑上来撕碎我。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戏剧性的一幕惊呆了!闪光灯疯狂闪烁,
记录下林薇薇此刻的狼狈和疯狂。就在这时,评委席第一排正中央,
那个一直沉默如同磐石的男人——顾砚,猛地站了起来!他动作太大,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发出一声闷响。这声响在死寂的大厅里格外刺耳。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他身上。
顾砚却恍若未闻。他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眸,
此刻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失态的激动!他死死地盯着我,不,
是死死地盯着我手中那个已经空了小半的磨砂玻璃瓶,鼻翼剧烈地翕动着,
似乎在捕捉空气中那缕正在迅速弥漫开的、纯净空灵的冰雪气息。那气息,如此熟悉!
如此刻骨铭心!他像是确认了什么,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我,
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激动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穿透了整个寂静的会场:“这味道…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