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苏家大小姐,苏家濒临破产时,最值钱的商品。父亲五十岁生日宴,衣香鬓影,
觥筹交错,压轴的拍卖品是我。我的未婚夫季明轩站在台下,脸色铁青,
却不敢为我说一句话。底下的人像看货物一样,对我疯狂竞价。 苏董,我出三千万,
娶苏小姐!就在落槌前一秒,一个清冷的男声响彻全场: 我点天灯。 角落里,
季明轩的小叔,季淮,那个只手遮天的男人站了起来。1.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礼裙,像个精致的娃娃,站在金碧辉煌的宴会厅中央拍卖台上。台下,
是我父亲苏振海。今天是他五十岁的生日宴,也是我的拍卖会。各位来宾,小女苏瓷,
今年二十二岁,温婉贤淑,知书达理。苏氏集团目前遇到一些小麻烦,
哪位贤婿愿意出手相助,小女和苏氏都将感激不尽。他说得冠冕堂皇,
眼里的精光却像是在估量一件货物的最终价值。我死死攥着裙摆,
目光穿过一张张或贪婪、或轻蔑的脸,落在我的未婚夫季明轩身上。他站在那里,
英俊的脸上血色尽失,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终究,他还是垂下了头,不敢与我对视。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沉入冰窖。我出两千万! 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举起了牌子,
油腻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王总真是大手笔,不过苏小姐这样的美人,可不止这个价。
我出两千万,外加城南那个项目!我出三千万现金!叫价声此起彼伏,像是一场荒诞的闹剧。
我成了他们口中可以随意交换的筹码。苏振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他拿起拍卖槌,
看向出价最高的那个男人,眼神里满是满意。三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没有的话,
那苏瓷的婚事……我点天灯。一道清冷低沉的男声,不大,却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
瞬间让沸反盈天的宴会厅归于死寂。所有人循声望去。宴会厅最不起眼的角落,光线昏暗,
一个男人缓缓站起身。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气质矜贵又疏离。
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深邃的阴影。是季淮。季明轩的小叔,
季家真正的掌权人。那个传闻中手腕狠戾,不近人情的男人。季明轩的脸,
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看着季淮,嘴唇哆嗦着,
喊了一声: 小叔……季淮的目光甚至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一秒。他穿过寂静的人群,
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上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上。苏振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握着拍卖槌,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季……季总,您这是……季淮没理他。
他走到我面前,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我。那目光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
只有一片看不透的深海。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动作算不上温柔,
却不容置喙地披在了我冰凉的肩上。带着他体温和淡淡冷杉香气的外套,将我整个人笼罩。
我僵硬地站着,闻着那陌生的气息,心脏狂跳不止。做完这一切,
季淮才终于将视线转向我面如死灰的父亲和未婚夫。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却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威压。从今天起,你们该叫她一声,小婶婶。一句话,石破天惊。
苏振海手里的拍卖槌 啪 地一声掉在地上。季明轩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季淮不再看他们,他微微侧头,对我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停在半空。走吧。
我看着那只手,又抬头看着他。这张脸,我在季家的家庭聚会上见过几次,
每一次都是遥遥一瞥,不敢靠近。他是季明轩最畏惧的长辈,也是整个季家说一不二的存在。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将自己冰冷的手,
放进了他温热的掌心。他握住,转身,带着我走下这个让我备受屈辱的拍卖台。身后,
是死一般的寂静,和无数道震惊、探究、嫉妒的目光。黑色的劳斯莱斯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
车厢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我和季淮两人浅浅的呼吸声。我缩在宽大的后座角落,
身上还披着他那件西装外套。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更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
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深渊?我侧头,偷偷打量身边的男人。他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侧脸的线条冷硬又完美。他身上那股迫人的气场,即使在他安静的时候,也丝毫没有减弱。
怕我?他忽然开口,眼睛却并未睁开。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没有。
他似乎是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低,没什么情绪。苏振海把你卖了三千万,点天灯的规矩,
是他出价的十倍。三个亿,买你当我太太,这笔买卖,你觉得值吗?他的话直白又残忍,
瞬间将我从得救的庆幸中打回原形。原来,在他眼里,这依旧是一场买卖。我攥紧了手指,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值不值,不由我说了算。不是吗,小叔?我刻意加重了 小叔 两个字。
他终于睁开了眼,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转向我,带着一丝探究。从现在起,改口。……季淮。
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他似乎很满意我的顺从,重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车子最终在半山腰的一座庄园前停下。这里是季淮的私人住所,传闻中守卫森严,
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我跟着他走进巨大的、空旷得有些冷清的客厅。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上来,恭敬地接过季淮的外套。季先生。季淮点点头,
对我吩咐道: 李叔会带你去房间,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见。他说完,便径直上了楼,
没有再多看我一眼。仿佛我真的只是他花钱买回来的一个物件。第二天一早,
我准时出现在客厅。季淮已经坐在餐桌前看报纸,他换了一身居家的灰色羊绒衫,
少了几分昨夜的凌厉,却依旧疏离。餐桌上摆着两份早餐。我沉默地在他对面坐下,
拿起三明治。整个过程,我们没有任何交流。八点五十分,我们坐上车,前往民政局。
一切都快得像一场梦。拿到那本红色的结婚证时,我还有些恍惚。照片上,他面无表情,
我则笑得僵硬。从民政局出来,我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季明轩。我挂断,他又打来,
锲而不舍。我索性关了机。季淮瞥了我一眼,淡淡道: 不想接?没什么好说的。
他没再追问,车里的气氛又恢复了沉默。回到庄园,我刚走进客厅,
就看到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是季明轩的母亲,周雅芙。看到我,
她立刻站了起来,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我身上。苏瓷!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明轩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去勾引他小叔!她说着,就扬手要朝我脸上打来。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手腕却被一只大掌握住。季淮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边,
他轻而易举地攥住了周雅芙的手腕。大嫂,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现在,她是我太太。
你说话,最好客气点。周雅芙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畏惧季淮,却又不甘心。季淮!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她和明轩有婚约!你这是要让整个季家的脸都丢尽吗?婚约?
季淮冷笑一声, 昨晚,苏家拍卖女儿的时候,明轩在哪里?季家的脸,
是被一个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住的废物丢尽的。他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抽在周雅芙脸上。也抽在闻讯赶来的季明轩脸上。季明轩站在门口,看着我们,
眼眶通红。小叔,苏瓷,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对你? 我甩开季淮的手,
第一次主动迎上季明轩的目光。季明轩,在我爸把我当成货物拍卖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在那些男人用肮脏的眼神看我,用钱侮辱我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我的声音不大,
却字字清晰。你站在台下,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
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季明轩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我那是……我爸不让我……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看着我被卖掉? 我笑了起来,
笑意却未达眼底, 季明轩,你不是护不住我,你只是觉得,为了我得罪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