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面色微变,低声道:“是太子妃娘娘。”
书瑶心下一沉,明白那些喧闹声便是来自其他侍妾。
她们正簇拥着太子妃,享受着东宫的荣华富贵。
而自己,却只能孤零零地待在这个小院里,如同被遗忘了一般。
接下来的几日,书瑶深居简出,每日只在院中看书习字,绣些女红,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明白,在这深宫之中,唯有低调才能保全自己。
与此同时,东宫正殿内,太子妃陈词心斜倚在榻上,一手拿着团扇轻轻摇动,一手漫不经心地剥着葡萄。
身旁的贴身宫女润兰正为她捶腿,两人有一搭没一地聊着。
“娘娘,您瞧着新来的那几个侍妾如何?”
润兰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词心轻笑一声,将剥好的葡萄送入口中,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庸脂俗粉罢了,能入得了本宫的眼?”
润兰附和道:“是,娘娘您是金枝玉叶,她们如何能与您相比?
奴婢瞧着,她们连陈夫人都比不上。”
陈夫人是先帝赐给太子的侍妾,温婉贤淑,颇得太子喜爱。
只可惜,红颜薄命,早早便香消玉殒了。
陈词心闻言,她想起陈夫人那张清丽脱俗的面容,心中不禁有些烦闷。
“皇后娘娘也真是的,本宫这里人手己经够多了,又何必再送来这些……”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将手中的葡萄皮狠狠地掷在地上。
润兰察言观色,立刻转移话题道:“娘娘,听说那书瑶姑娘,这几日都待在院子里,一步也不肯迈出,莫不是病了?”
陈词心挑了挑眉,“哦?
病了?
那可真是巧了。”
她缓缓坐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去告诉太子,就说本宫身子有些不适,让他今晚去看看书瑶。”
润兰一愣,随即领会了太子妃的意思,连忙应声退下。
夜幕降临,书瑶正准备歇息,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心中一惊,连忙起身开门,却见太子站在门外,身后跟着几名宫女太监。
太子看着书瑶,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听闻你身子不适,孤特来看看你。”
书瑶心中叫苦不迭,却只能强颜欢笑,将太子迎进屋内。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翌日清晨,书瑶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起身梳洗打扮,准备去给太子妃请安。
“姑娘,您真的要去吗?”
兰蕙担忧地看着书瑶苍白的脸色,“您身子还未痊愈……”书瑶摇摇头,坚定地说道:“不去不行。
太子妃位高权重,若是不去请安,只怕会落人口实。”
她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走向东宫正殿……“太子妃娘娘……” 书瑶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陈词心放下手中的茶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殿内熏香袅袅,檀香的味道却无法抚平她心头的烦躁。
成婚多年,她的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
宫中太医换了一波又一波,进补的药材堆满了库房,可她依旧没有身孕。
这让她在皇后面前都矮了一头,更别提那些暗地里嘲笑她的人了。
她清楚,在这深宫中,没有子嗣傍身,她的地位就如同沙滩上的城堡,随时可能被海浪吞噬。
夜幕降临,东宫正殿华灯初上。
太子用过晚膳,陈词心亲自为他布菜。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太子的神色,心中有些忐忑。
她深知,自己这个太子妃,在太子心中分量几何。
新来的西位侍妾,个个年轻貌美,她不得不防。
“殿下,今日膳食可还合口味?”
陈词心放下手中的筷子,轻声问道,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她也尽力在扮演一个贤良淑德的太子妃。
太子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淡淡地说道:“尚可。”
陈词心心中一紧,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继续试探道:“殿下觉得新来的几位妹妹如何?
可有合眼缘的?”
太子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深邃如潭,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后宫之事,妃儿安排便是。”
陈词心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显,她略作思忖,柔声说道:“妾身瞧着,新来的那位陈氏,举止大方,颇有几分陈夫人的风采,不如让殿下今晚去她那里?”
太子似乎没有异议,只淡淡应了一声“可”。
陈词心望着太子离去的背影而她,也只能在这深宫中,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这太子妃的位置。
“娘娘,您脸色不太好,可是不舒服?”
润兰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词心摆了摆手,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她望着殿外幽深的夜色,心中五味杂陈,却什么也没说。
此时,在书瑶的小院里,兰蕙正帮着书瑶收拾着几件新制的衣裳。
这些都是她亲手做的,料子虽算不上上乘,但针脚细密,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书瑶看着这些衣裳,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她刚想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一声尖锐的通报声——“太子殿下驾到——”一声尖锐的通报声划破了小院的宁静,书瑶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方丝帕放入檀木箱中,听到这猝不及防的通报,手中的玉镯猛地一颤,险些滑落在地。
她慌忙抓住,心跳如擂鼓,一股莫名的惊愕感瞬间涌上心头。
兰蕙却是一脸惊喜,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欢快地跑到书瑶身边,“姑娘,快!
太子殿下要来了,奴婢这就为您梳妆!”
书瑶看着兰蕙雀跃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这对于一个侍妾而言,是多么难得的机会。
可她,却并不甘心。
她想要的是自由,而不是困在这深宫中,如同笼中雀般,任人摆布。
然而,现实却如同巨大的枷锁,牢牢地将她束缚。
内心深处,一股难以言喻的抗拒和不甘在咆哮,但理智却又告诉她,必须接受这一切。
这是她的命运,也是她在这吃人的深宫中,唯一的生存之道。
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心中的波澜,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好,劳烦你了。”
兰蕙没注意到书瑶的异样,她熟练地为书瑶梳起发髻,动作轻柔而细致。
铜镜中,映出书瑶清丽的面容,此刻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忧愁。
她看着镜中人,心中叹息一声。
罢了,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坦然接受吧。
她闭上眼睛,任由兰蕙在她头上施为,心中却己恢复平静。
当兰蕙为书瑶簪上最后一支珍珠步摇时,书瑶缓缓睁开了眼睛。
镜中的女子,面若桃花,眉眼如画,经过精心打扮,更显楚楚动人。
她缓缓起身,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卸下了所有的负担。
她深吸一口气,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勇敢面对吧。
院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书瑶的心也微微提了起来。
她知道,那个决定她命运的男人,即将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平静地走到门口,迎接她的命运。
“吱呀——”门被推开,太子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缓缓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落在书瑶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太子进屋后,目光在书瑶身上逡巡片刻,薄唇轻启:“免礼。”
书瑶低眉顺眼地福了福身,轻声道:“殿下万福。”
太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书瑶立刻上前奉茶,双手微微颤抖,茶水险些洒出来。
“这几日,身子可好些了?”
太子接过茶盏,漫不经心地问道。
书瑶心中一紧,连忙答道:“回殿下,妾身己无大碍。”
她低着头,不敢首视太子的眼睛,只觉得屋内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压抑得她喘不过气。
太子放下茶盏,目光落在书瑶身上,带着一丝审视。
“听闻你擅长女红?”
“回殿下,妾身略懂一二。”
书瑶的声音细若蚊蝇,生怕惹恼了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
太子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她,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书瑶只觉得如芒在背,一颗心悬在嗓子眼,七上八下。
许久,太子才开口道:“孤乏了,更衣安置吧。”
书瑶闻言,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上前为太子宽衣解带。
她的手指冰凉,动作僵硬,每一下都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太子。
太子注意到她颤抖的双手,眉头微蹙,却没有说什么。
书瑶解开太子的衣带,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扑鼻而来,让她更加紧张。
更衣后,太子在床榻上躺下,书瑶也随之躺下。
她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看太子,只觉得浑身僵硬,如同一块木头。
太子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书瑶只觉得一股剧痛传来,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她紧紧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来,泪水却顺着眼角无声地滑落。
一夜辗转反侧,书瑶几乎没有合眼。
第二天清晨,她还在睡梦中,便被兰蕙叫醒了。
“姑娘,您怎么还睡着?
太子殿下己经起身了!”
兰蕙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书瑶猛地惊醒,这才想起自己还未伺候太子更衣,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她连忙起身,却发现浑身酸痛,连下床都有些困难。
“太子殿下己经去上朝了。”
兰蕙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姑娘,您没事吧?”
书瑶心中惶恐不安,太子己经走了,她却未能伺候,不知会惹来怎样的责罚。
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连忙起身梳洗打扮,心中忐忑不安,如同一只惊弓之鸟。
“兰蕙,”书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太子殿下可有说什么?”
兰蕙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书瑶的心更加不安了,太子什么也没说,这让她更加忐忑。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只能默默祈祷,希望太子不要怪罪她。
“吱呀——” 殿门被推开,陈词心带着一众宫人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落在书瑶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陈氏妹妹,昨夜可还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