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渐渐撒向依偎在车菊身上的露珠,轻轻的抚慰,仿佛想要看透它的一生。那花下的泥土也开始慢慢躁动不安起来,焦急的呼唤着露珠的名字,试图将它唤回自己的怀抱。可是露珠是懵懂的,是无知的,他不知道泥土的呼唤代表着什么,也并不知道那温暖的抚慰也许会带它离开车菊的怀抱。他只是知道眼前的男人仿佛不太聪明的样子。安牧云仔细的嗅了嗅独属于车菊的花香,掸了掸它身上露珠,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啊!舒服!又是美好的一天啊。”安牧云长长的伸展了一下身体,提上刚从井中打好的凉水,转头向厨房走去。刚推开房门,便看到一口大锅静待在灶台之上,灶台的周围还放好了两个菜盆,一个装着颗粒分明的八宝粥,一个则放着五六个大包子。看及此处,安牧云的眼睛不禁散发出惊喜的光芒。
“沐婶的包子,今天早上有口福了,嘿嘿嘿。”打开锅盖,将刚打好的井水倒入锅中,在放上竹连,将包子和米粥放在上边,随后盖上锅盖,安牧云开始了一天之中最讨厌的活动——点火。大约半个小时以后,看到厨房已被热气所覆盖,安牧云方才满意的离开厨房,开启了清晨的最后一项任务——练剑。
说起练剑,其实安牧云并不了解其中深意,只清楚记得老师曾经对自己说过:“牧云,这刀法讲究的是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实时变化的招数,这样你才能在刀法上有所建树。虽说不能让你成为天下最强者,但自保、除盗却是绰绰有余的。”没错剑法就是要一往无前的,安牧云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开始了自己的披斩时光。老师教给自己的剑法并不多,仅有一直披、一腰斩、与一带。想到这里安牧云不禁叹了口气,也许对于老师来说练武应是稍微难了些。
结束了清晨的任务,安牧云草草的吃完了饭,简单的擦拭了一下被汗水腌制的身体,提起衣服,前往了那令他伤心的小街。
“牧云,吃过早饭没有?来,叔请你吃包子。”一声爽朗的呼唤叫醒了沉浸在昨日的安牧云,抬头望去,只见那包子铺的老板正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吃过了,王叔。不过王叔的肉包子必须要来一个解解馋。”说着安牧云慢慢走向那正对他打招呼的王叔。
“管够,你小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喝粥不,我给你打一碗。”
“不用的,我就是馋王叔做的包子,早上是吃过饭的。”
“你小子不用和我客气,想吃什么自己拿。”
“好嘞,王叔我记得你好像是北地人吧。”听到此话,王叔愣了一下,随后一脸难过的对着安牧云说道:“你小子连我是哪里人都不记得,真是伤透了王叔的心,我看你手里拿的衣服是又要给怡春送去吧,我看你小子就是不怀好意。”说罢,王叔一脸嫌弃的离安牧云又远了些。
此时的安牧云已经压制不住自己那躁动的嘴角,轻吐了一口浊气,无奈的对王叔说道:“王叔你在想什么啊,她和我母亲年龄差不多,我怎么会有那种想法。还有我想去北地游玩一些时日,想问问你旅程和注意事项。”
“哦哦哦,这样啊,注意事项啊,你先让我想一想。”王叔摸着他那并不存在的胡子陷入了沉思。“从咱们小镇出发,大约需要经过两三个郡城就进入北地境内了。准备的东西的话,一把武器,带上点干粮就行,最重要的就是银两,要带充足,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了。”
“好的,多谢王叔了,我先去送衣服,然后准备一下干粮。”
“臭小子,和我还谢什么,路上注意安全。”王叔笑骂了一声,拾起那放在角落的铜钱,随后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大声叮嘱道。看着安牧云摇摆的手臂,王叔不禁摇了摇头,终究还是要出去闯荡的。
告别王叔,安牧云说着嘈杂的街道,来到了昨日那间酒楼。“小二,来两壶桃花酿,一斤酱牛肉,两斤肉干,全部带走。”“得嘞,这位客官您请稍等。”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小二,熟悉得餐馆,只不过今天的小二没有推销。
“你们听说了吗,皇帝又要整治那些贪官豪绅了,好像是有人支持前朝余孽,意图谋反。”
“嘿,这些人就是脑子不好用,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想着谋反,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就是,当今的皇帝多么清明,自登基以来,咱们这小日子是越来越好。要我说啊,打叛军,老子算一个兵。”
听着越发激烈的讨论声,安牧云不禁轻笑的摇了摇头,百姓都懂得道理,他们那些深读书经的官人们会不懂吗?不过是为了利益罢了。
“客官,您的牛肉和酒,您……”
“多谢!”放下银两,安牧云逃也似的离开酒楼。看着安牧云那逃亡的身影,店小二不禁咂了咂舌,这位爷好像又给多了。
逃离酒楼之后,安牧云径直来到小镇东方的一户人家,叩了叩门说道:“春姨,是我,安牧云。”“牧云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春姨并不算漂亮,但却很温柔,自从安叔父死后,春姨便一个人扛起了这个家庭。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安牧云也多次劝说春姨另嫁一人,但都被春姨拒绝了,多次之后,安牧云也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是逢年过节给春姨送些吃食和衣物,每过些时日给春姨送些衣物去洗,顺便给些钱财。
“春姨,明日我便要起身去北地了,衣服洗好便放在您那里,待我回来便会取回去。家中若是有事,便去找包子铺的王大叔,王大叔为人正直,待人真诚,万不会欺骗于你。这里有一些银两,你先收下,家里的孩子也要读书。多买些肉食水果,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便不多做停留了,莫要相送,我先离开了。”说罢安牧云便匆匆离开了春姨得家中向着街道走去。春姨愣了愣,随后追出房门,喊道:“牧云,出门在外要多加留意,不要轻信他人……”看着安牧云渐渐远去的身影,春姨仿佛泄了气一般瘫坐在地上。
告别春姨,安牧云前往马行将马匹取出,不紧不慢的回往家中。行至院门口,安牧云将马拴在门口的柳树上,提着刚买的酒食,匆忙的回到屋里饮起酒来。“这酒,还是桃花酿最是怡人。”回味起刚刚咽下的桃花酿,安牧云不禁感慨万千,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处提起。只能眺望着远方,回味着独属于桃花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