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竟敢私会淫僧!"父亲的藤条狠狠抽在供桌上,
震得祖宗牌位哗啦作响。我咬着牙,背上***辣的疼,却倔强地抬起头:“爹,
我不想嫁给李公子,我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闭嘴!”藤条再次抽下,
我疼得几乎跪不稳。“为了一个和尚,你连礼义廉耻都不要了?沈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父亲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愤怒。“把那淫僧带过来!“父亲一声令下,
家丁们拖着明澈进来。明澈白色的僧衣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
奄奄一息望向我的目光饱含深情。"给我打!打到这淫僧咽了气为止!
""我错了..."我狠狠的把头磕向地上,"是我勾引他的!爹,求求你放过他!
求求你了爹!"父亲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我真恨不得掐死你!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我眼睁睁地看着元澈倒在血泊中,口中仍低声念着佛号,直到没了气息。
窗外的唢呐声震耳欲聋,喜庆的锣鼓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小姐,该上轿了。
"丫鬟捧着嫁衣,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任由她们摆布,鲜红的嫁衣像血一样刺眼。
轿帘落下的一刻,我摸到了袖中的匕首。"起轿——"轿子晃晃悠悠地前行,
外头的唢呐声越发欢快。我听见路人议论纷纷:"沈家小姐真是好福气,
嫁了个好人家..."匕首划过手腕时,我竟感觉不到疼。"新娘子到啦!
"轿帘掀开的瞬间,我歪倒在轿中,鲜血浸透了嫁衣。"快...快叫大夫!
"我听见有人尖叫,有人慌乱地跑来跑去。可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的眼前渐渐模糊,
耳边只剩下那遥远的唢呐声,仿佛在为我送行。明澈,我来陪你了。最后的意识里,
我仿佛又回到了八岁那年的春日。我随母亲来到城外的寒山寺上香,母亲跪在佛前诵经,
我百无聊赖地左顾右盼,趁母亲不注意,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大殿。后院仿佛与世隔绝,
几株老槐树掩映着一座小小的凉亭。凉亭下,一个身着灰袍的小和尚正端坐在石凳上,
手中捧着一卷佛经,神情专注。我轻手轻脚地走近,他却似有所觉,抬起头来看向我。
那一瞬,我愣住了,他的眉眼清冷如画,却又带着一丝温和。他合上经卷,
轻声问道:“小施主,可是迷路了?”我摇摇头,
笑嘻嘻地凑到他身边:“我在殿里待得闷了,出来透透气,你在看什么呀?
”他将手中的经卷递给我:“《心经》。”我接过经卷,装模作样地翻了翻,
其实一个字也看不懂,
却故作老成地点头“嗯……这经书不错……”他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小施主看得懂?
”我将经卷还给他:“嗯……看不太懂,不如你念给我听可好?”他接过经卷,
目光温和:“若小施主喜欢,贫僧可以为你诵一段。”我立刻点头,
顺势坐在他旁边的石凳上。他翻开经卷,低声诵念,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宁静。
我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中莫名生出一种亲近之感。诵经声停,
我痴痴的看着他:“谢谢小师傅,你叫什么名字呀?”他淡淡道:“贫僧法号元澈。
”“元澈……”我轻声念了一遍,“我叫慕云,以后我能常来找你玩吗?”他微微一愣,
随即点头:“若小施主不嫌贫僧无趣,随时可来。”我开心地跳起来,
拍了拍他的肩:“那就说定了!我们从今以后就是好朋友啦!
”他低头看了看我搭在他肩上的手,淡淡的笑着:“好。”远处传来母亲的呼唤声,
我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冲他挥手:“元澈,我改日再来找你!”他合掌行礼,目送我离去。
我跑出几步,又回头看他,见他依旧站在凉亭下,手中握着那卷《心经》,
像遗世独立的仙人。自那日以后,寒山寺成了我最爱去的地方。每次随母亲上香,
我都会偷偷溜到后院,去找元澈。起初,我只是带些零食给他,
每当我献宝似的从袖中掏出这些小食,他总是笑着摇摇头说不能吃。
后来我开始带些新奇的小玩意——一只竹编的蚱蜢、一枚彩绘的陀螺、……他从不玩,
只是安静地接过,将它们仔细收好。他每天都坐在后院那株老槐树下,手持佛珠,低声念诵。
我时常凑到他身边,故意捣乱,有时我会扯他的僧袍,
有时会在他经卷上画些歪歪扭扭的小人。甚至有一次,我偷偷将他的木鱼藏了起来。
可他从不生气,只是淡淡地看我一眼,继续诵他的经。“元澈,你整天念经,不觉得无聊吗?
”我趴在他旁边的石桌上,无聊地晃着腿。他停下诵经,侧头看我:“诵经是修行,
怎会无聊?”我凑近他,眨了眨眼,“那你嫌我烦嘛?”他沉默片刻,
而后道:“小施主天真烂漫,贫僧怎会嫌烦。”我继续问:“那你喜欢和我玩吗?
”他眸中似有闪动,却只是淡淡一笑:“小施主开心便好。”我撇撇嘴,
觉得他这话答得敷衍,却也没再追问。我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直到母亲告诉我,
父亲正在替我安排亲事,我意识到这样的日子就要到头了。我站在寒山寺的后院,
看着元澈依旧坐在槐树下诵经,仿佛这世间纷扰皆与他无关。我静静地坐到石凳上,
以为他没有注意到我。谁知他突然停止了诵经,睁开眼问道:“小施主今日有心事?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怎么知道?”他抬眼看我,
目光清澈:“你难得这么安静”我低下头,故作随意地说道:“父亲……要给我定亲事了。
”他手中的佛珠忽然一顿,片刻后,他才问:“是吗?”我偷偷抬眼看他,见他神色如常,
心中有些失望,却仍不死心。继续说道:“父亲说女大当嫁,
以后嫁了人就不能总出来找你玩了。”他沉默片刻,缓缓拨动佛珠,
声音依旧平静:“那……恭喜小施主。”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恭喜?你就只说这个?
”他面不改色:“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盯着他的眼睛,
试图从中看出一丝情绪,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我忽然觉得有些委屈,
声音也带了几分哽咽:“元澈,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他低下头,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贫僧……祝小施主姻缘美满。”我猛地站起身,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元澈,你真是个木头!”说完,我转身就跑,
雪地上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我忽然觉得,或许他从未在意过我,那些由着我胡闹的日子,
不过是他菩萨心肠哄我玩罢了。而我,却傻傻地以为,他也会像我一样,舍不得。回到家中,
父亲已在前厅等我。他端坐在太师椅上,神情严肃,见我进门,
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婚事已定,对方是城东李家的少爷,婚期定在下月初五。”李家少爷?
我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关于李家少爷的传闻。每日流连烟花之地,赌场常客,毫无才学,
只知享乐。这样的男子,怎堪为夫?怎能携手到老?我抬起头鼓起勇气说道:“父亲,
女儿听闻李家少爷品行不端……可否……另择良配?”父亲眉头一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重重拍在桌案上:“胡闹!李家家世显赫,这门亲事算我们高攀了,你一个女儿家,
怎可妄议婚事!”我还想再争辩,父亲却已挥手打断:“此事已定!”说罢,他起身离去,
只留我一人站在原地,心中满是无奈与不甘。片刻后,母亲走进厅中,她看着我轻叹一声,
而后拉住我的手。柔声劝道:“女儿,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世家子弟,年少轻狂也是常事,
待成婚后,他自会收敛,你且安心,莫要再惹你父亲生气了。”我低下头,心中苦涩难言,
母亲的话虽温和,却字字如针,刺在我心头。我知道,世家女子的命运,
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可我不甘心。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婚期将至,我的心情愈发沉重。
这一天不知怎么的,我竟然不知不觉的间走到了寒山寺。这时天已经黑了,寺内一片寂静,
只有几盏长明灯在风中摇曳。元澈果然还在那株老槐树下,手中握着佛珠,低声诵经。
“元澈!”我走到他面前,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父亲给我定了亲事,
是城东李家的公子……可我不想嫁给他!”他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却很快归于平静:“小施主,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违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颤抖:“你……你也劝我嫁给他?你可知他是怎样的人?!
”他低下头:“李家是城中望族,家世显赫。小施主嫁过去,可享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我攥紧拳头:“荣华富贵?元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世俗了?我从来不求荣华富贵,
只求真心!”他沉默片刻,缓缓道:“人各有命。”我冷笑一声,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元澈,你修了这么多年的佛,难道修的就是这种逆来顺受的道理?佛祖难道教人要认命吗?
……”我哽住,说不下去了。他抬眼看我,眼中有泪光,却只是低声道:“回去吧,夜深了,
不安全”我站在原地,浑身发冷,我忽然觉得,眼前的元澈陌生得让我害怕。
可我还是不死心,我抱着最后一丝期待,鼓足勇气轻声问道“元澈,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他避开我的目光,看向别处,片刻后,他闭上眼,低声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我笑了,笑得凄凉:“好,好……我明白了。”我转身离开,脚步踉跄,一路跌跌撞撞。
几日后,府中上下依旧为婚事忙碌,红绸高挂,喜气洋洋。我独自坐在闺房中发呆时,
贴身丫鬟小翠匆匆跑进来,低声说道:“小姐,外头到处都在传,
李家少爷……在外头偷偷养了两个侍妾,还在赌场与人争执,失手打死了人!
”我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低声问道:“此事当真?”小翠连连点头,语气急促:“千真万确!
外头都传开了,李家少爷平日里就行为不端,如今闹出人命,更是闹得满城风雨。小姐,
这样的人,您怎能嫁过去?”我闭上眼,长叹一口气。李家少爷的荒唐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