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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2-27
楔子夜色浓稠如墨,万籁俱寂,唯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在黑暗中低吟着神秘的曲调。

一名黑衣男子,身影鬼魅般,在这幽僻的密林中悄然潜行。

四周的树木枝桠交错,像是无数双扭曲的手臂,在月光下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仿佛在阻拦他的脚步。

密林深处,一座新坟静静矗立。

男子来到坟前,双膝一软,重重地跪了下去。

此刻,他的脑海中翻涌着往昔与智伯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暖的关怀、信任的目光,如走马灯般在眼前一一浮现。

他的心中满是悲恸与悔恨,悲的是从此与智伯天人永隔,再也无法聆听他的教诲,无法并肩共图大业;恨的是命运为何如此残酷,让这一切美好都化为泡影。

想到此处,男子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磕头如捣蒜,伏地痛哭起来。

那哭声,凄厉而绝望,像是要将这黑夜都撕裂。

哭声在寂静的密林中回荡,惊得栖息在枝头的夜鸟,扑腾着翅膀,慌乱地向远方逃窜,只留下一片簌簌的枝叶晃动声。

他,便是豫让。

深受智伯知遇之恩,在他心中,智伯的恩情重如泰山,本应生死追随,以报知遇。

可如今,眼前的新坟,却将他与智伯无情地分隔开来,阴阳两隔,人鬼殊途,怎不让他肝肠寸断。

他的主人智伯,被赵襄子联合韩、魏所灭。

这坟中所埋,就是智伯那残缺不全的尸体,确切地说,是一堆被乱刀分割的臭骨烂肉。

可恶的赵襄子,竟然把他主君的头颅生生割去,用头骨做成镶金边的酒杯,日日狂欢滥饮。

豫让用因痛哭而嘶哑良久的声音道:“主君,我现在就随你而去。”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智伯已死,豫让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缓缓掏出一把贴身的匕首,那刀锋利无比,发出嗜血的寒光。

这匕首跟随他多年,本以为会是他在这世间最后的依靠,成为结束自己痛苦的工具。

此刻,他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满是赴死的决绝,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智伯离去后的空虚与绝望,死亡,似乎成了他唯一的解脱。

就在他正要拿刀自行了断时,一阵簌簌声突兀地打破了死寂,惊扰了他一心求死的决心。

他下意识地顿住,目光循声望去,只见一条响尾蛇从容不迫地从坟墓中爬出。

那一刻,他的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惊愕,甚至暂时忘却了自己求死的念头。

响尾蛇昂头吐信,与他凝视许久,他望着那双冰冷的蛇眼,竟无端地感到一种奇异的交流,仿佛这条蛇来自另一个世界,携带着某种神秘的启示。

随后,蛇又回转身去,沿着坟沿蜿蜒而去。

他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过了片刻,思绪才渐渐回笼。

他开始回想自己一心求死的冲动,突然意识到,就这样轻易地结束生命,真的是对智伯的报答吗?智伯对他寄予厚望,他若如此懦弱地死去,又怎能对得起那份厚重的知遇之恩?他握紧手中的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此刻,这把匕首不再是***的凶器,而是他重燃斗志的象征。

一阵夜风吹过,一缕黑发随风飘落,无声地坠入尘土,仿佛也带走了他刚刚那脆弱的求死之心 。

豫让面向坟墓叩首道:“主君,今日割发代首只为报仇,望你九泉之下护佑。

我定要取赵襄子的狗命来。”

......第一章 碎玉寒风裹挟着雪粒子,如尖锐的冰碴狠狠砸在他的脸上,生疼生疼的,可这点疼痛与豫让内心翻涌的痛苦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此刻,他正趴在宫墙的阴影里,浑身被风雪浸透,身子冷得瑟瑟发抖,可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前方,一瞬也不敢移开。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紧紧咬着牙,嘴唇因用力而泛白,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每一寸表情都写满了痛苦与不甘。

当看到那个杀他主君的男人缓缓举起那个镶金边的头骨酒杯时,他的瞳孔瞬间骤缩,眼中迸射出近乎实质化的恨意,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赵襄子早已被千刀万剐。

他的内心在疯狂咆哮:“那是他主君的头骨啊!那曾是多么威严、多么熟悉的面容,如今却被制成酒杯,沦为仇人手中把玩的物件。

主君待他恩重如山,他却无力保护,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自己仿若一只蝼蚁,渺小又无助。”

"智伯这老贼的头骨,倒是个好酒器!"赵襄子大笑着往头骨里倒酒,琥珀色的液体从眼窝漏出来,在雪地上烫出个小坑。

赵襄子的嘲笑,让豫让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骨节都快被捏碎了,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下,与地上的雪水混在一起,洇出一片刺目的红。

他恨自己的无能,恨命运的不公,更恨眼前这个肆意践踏他主君尊严的男人。

赵襄子如此做派,简直丧心狂、可恶至极。

若不是深知此刻冲动毫无意义,他定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与仇人拼个鱼死网破 。

仇恨让他忍不住摸向腰间匕首,却不小心触到智伯送他的鱼形玉佩——玉是暖的,像主君最后倒在他怀里时的体温,一滴接一滴的豆大泪珠从豫让脸上流过,他已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哭泣,现在的他如同行尸走肉,心中只有仇恨支撑着他活着。

"大人,该清理余孽了。

"一个声音打断了豫让思绪,乍眼一看,原来是赵襄子的谋士,这个谋士也如同他一般忠心为主,"尤其是那个豫让,竟然放出话来,说要取主君项上人头,大人不可不防啊!"赵襄子眼眸暗了一会,把头骨酒杯稍重放回桌上,抬头看了看谋士,望着他思索片刻,便道:"丧家之犬罢了,传令下去,降者不杀。

"赵襄子走到屋外,抬头看着夜空,似自言自语似吩咐道:“可惜了,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这个豫让,还真是条硬汉子,我倒想会会他。

记住,豫让作乱,大家只须小心防备,不要伤他性命,给我生擒。

我倒瞧瞧,他还生了三头六臂不成。”

“遵命。”

谋士虽不理解,但主君总是对的,顺从应诺道,“小的这就下去布置。”

......已是深夜,寒露悄然降临,冰冷的气息肆意弥漫,可赵府之内却依旧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豫让隐匿在暗处,望着那高耸的院墙,以及院墙上巡逻的守卫,心中满是不甘与无奈。

他的目光在赵府的高院深墙和重重森严守卫之间来回游移,试图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可一切都是徒劳。

每一个守卫都神色警惕,步伐沉稳,彼此之间的配合严丝合缝,毫无破绽可寻。

豫让的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难道就这样放弃吗?主君的大仇还未报,他怎能甘心!”可理智又告诉他,此刻若是贸然行动,无疑是以卵击石、飞蛾扑火,不仅无法报仇,还会白白丢了性命,更对不起主人的信任与托付。

想到不能马上为主君报仇雪恨,他便急火攻心,一股热意涌上喉头,紧接着剧烈咳嗽起来,喉间的炭灰混着血沫一同喷出。

他泪水不断落下,融化着雪,豫让所在的雪地上竟然形成几个独特的红黑相间串珠。

他最后深深看了眼那头骨酒杯,那目光里饱含着无尽的眷恋、痛苦与仇恨。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主君,你放心,今日我虽暂且离去,但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随后,他脚步沉重地转身,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的巷尾 ,每一步都带着不甘与无奈 。

第二章 行刺乌云如墨,沉甸甸地压在赵府的上空,天地间一片昏暗。

细密的雨丝被狂风裹挟着,如无数尖锐的针,狠狠刺向大地。

他孤身站在赵府的高墙外,墙砖被雨水冲刷得湿滑,泛着冷冽的光,在这夜色中,宛如一道沉默又威严的巨兽,守护着府邸中的秘密。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流进他的脖颈,寒意瞬间蔓延全身。

他微微缩了缩脖子,抬手摸了摸腰间藏着的匕首,冰冷的触感让他想起智伯大人最后的眼神,那是不甘,是期望,也是信任。

遥想那日,智伯大人被赵襄子联合韩、魏两家围攻,身中数箭仍不肯倒下。

他站在城墙上,望着四散奔逃的门客,眼中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失望。

豫让记得自己当时跪在泥泞中,看着智伯大人的身影在箭雨中渐渐倒下,鲜血染红了整片城墙。

今夜,是刺杀赵襄子的绝佳时机。

赵府刚刚举办完一场盛大的宴会,宾客们酒足饭饱后带着醉意纷纷离去,府内的侍卫们也因这漫长的宴席而略显疲惫,巡逻的步伐都变得迟缓。

原本森严的戒备,此刻像是被雨水泡软的防线,出现了些许松懈。

府内灯火摇曳,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出昏黄的光晕,在雨幕中显得朦胧而虚幻。

大部分房间的烛火已经熄灭,只有零零散散几处还亮着。

而他,正藏身于这片黑暗与风雨之中,等待着命运的转折。

"大人......"豫让喃喃自语,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知道,此刻赵襄子正在府中沐浴,这是最好的机会。

他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工匠服饰,将匕首藏在工具袋中。

赵府的守卫并未对这个浑身湿透的工匠起疑,毕竟这样的雨天,谁不想早点完工回家。

豫让低着头,跟随其他工匠走进赵府。

他的心跳得厉害,手心全是冷汗。

穿过长廊时,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那是赵襄子惯用的熏香。

豫让的手指微微发抖,他想起智伯大人最爱的是兰草香。

浴房内水汽氤氲,豫让站在屏风后,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匕首,下定决心准备冲进去。

就在这时,门内赵襄子突然开口:"外面的工匠,可是来修葺房顶的?"豫让浑身一僵,他没想到赵襄子会在这个时候说话。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无需用假声,自己原本的声音早已变得沙哑不已:"回大人,正是。

""进来吧。

"赵襄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正好看看这房顶是否漏水。

"豫让的手心已经沁出冷汗,他缓缓绕过屏风。

水汽中,他看见赵襄子背对着他坐在浴池中,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

豫让的瞳孔猛地收缩,就是现在!他猛地抽出匕首,飞快朝着赵襄子扑去。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赵襄子突然转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豫让这才发现,浴池中的水清澈见底,赵襄子早已通过倒影看到了他的动作。

"果然是你。

"赵襄子冷笑一声,"我早就料到你会来。

"豫让挣扎着,但赵襄子的力气出奇的大。

很快,守卫们冲了进来,将他按倒在地。

豫让的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看见赵襄子赤着脚走到他面前。

"为什么要杀我?"赵襄子蹲下身,捏住豫让的下巴,。

豫让死死盯着他:"你明知故问,你杀了智伯大人,还将他的头骨......"他说不下去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

听到智伯这个名字,赵襄子眼眸一震,藏在浴袍下双手瞬间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迹,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愤怒与仇恨。

紧接着,他缓缓低下头,认真盯着豫让,同时也让豫让清晰看到赵襄子现在的样子,赵襄子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水打湿,一缕缕贴在脸上,眼眸浸盈着泪花,却哈哈大笑道:“你的智伯大人,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我本该把他挫骨扬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