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星的白色婚纱在三十八层的狂风中翻飞,像一只垂死的白鸟。
她的手指死死扣住天台边缘的大理石栏杆,指甲崩裂,鲜血顺着雪白的石面蜿蜒而下,在夕阳的映照下红得刺目。
"为什么……芊芊?
"她仰头,看着自己最信任的闺蜜,声音嘶哑。
白芊芊蹲下身,珍珠手链在风中轻轻晃动,折射出冰冷的光。
她伸手,一根一根掰开慕晚星的手指,动作轻柔得像在拆一件精致的礼物。
"因为季太太的位置,从来就不该是你的呀。
"她微笑,声音甜腻,"对了,你妈妈的车祸……也不是意外哦。
"慕晚星瞳孔骤缩。
她猛地转头,看向站在白芊芊身后的男人——她的未婚夫季临琛。
他西装笔挺,袖口的黑钻袖扣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那是她去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此刻,他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镜片后的眼睛淡漠得像在看一场无聊的戏剧。
"你们……"慕晚星的手指己经开始滑脱,但她突然笑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你介绍我们认识的第一天。
"季临琛终于开口,嗓音平静,"对了,你父亲昨天签的股权转让协议,其实是我准备的版本。
"失重感骤然袭来。
风声在耳边呼啸,慕晚星的身体急速下坠。
她的耳机里,证券部总监林奕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慕总,有人在同时做空我们旗下所有上市公司!
融券量己经超过——"通讯戛然而止。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切入频道——"这次,我来接住你。
"那声音陌生又熟悉,带着金属般的冷冽,像雪夜里的刀锋。
她左耳的蓝钻耳钉突然爆裂,那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
细碎的晶体在空中西散,折射出无数道刺眼的光。
恍惚间,她看到玻璃幕墙上的倒影——自己染血的婚纱,和唇角那抹诡异的微笑。
"砰!
"慕晚星猛地睁开眼睛。
她站在婚礼化妆间里,镜中的自己妆容精致,婚纱洁白如新。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日期——2023年5月20日,下午3点27分,婚礼当天。
"慕小姐,该入场了。
"化妆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
她颤抖着摸向耳垂——蓝钻耳钉完好无损。
可当她触碰镜面时,指尖传来的却不是冰冷的玻璃,而是……栏杆的触感。
下一秒,镜面泛起涟漪,一行血字缓缓浮现—— 他们喂你吃了三年神经抑制剂慕晚星猛地缩回手,打翻了化妆台上的香槟杯。
金色液体在婚纱上晕开,像极了她坠楼时头部流出的鲜血。
门外,化妆师的声音变得急促:"慕小姐?
需要帮忙吗?
""我没事。
"她回答,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
她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的"婚礼流程表"上——那是季临琛今早给她的。
现在她才看清,最后一页夹着一份文件,赫然是股权质押协议的复印件,签名处是她父亲的笔迹。
她迅速将文件塞进婚纱内衬,手指触到一个硬物——那把母亲留给她的古董拆信刀,她今早鬼使神差地别在了身上。
宴会厅的门被推开,《婚礼进行曲》如潮水般涌来。
红毯尽头,季临琛正对宾客微笑,那笑容和掰开她手指时一模一样。
宾客席第一排,她的父亲低头看着手机,眉头紧锁。
慕晚星扯下头纱,在手腕上打了个死结——这是她坠楼时的最后一个动作。
白芊芊捧着花束走来,珍珠手链发出清脆的声响。
慕晚星现在才注意到,每当白芊芊用右手调整手链时,左手总会不自然地握紧。
"晚星,你脸色好差。
"白芊芊关切地伸手。
慕晚星猛地扣住她的手腕。
"啪嗒——"藏在花束里的微型录音笔掉在地毯上,红灯微弱闪烁。
白芊芊脸色骤变。
慕晚星踩碎录音笔,在音乐声中凑到她耳边,轻声说: "我重生了。
"她满意地看着白芊芊瞳孔紧缩,继续道:"告诉季临琛,他书房保险箱第三层的瑞士账户密码,是19900815——他母亲的忌日。
"白芊芊踉跄后退。
慕晚星己经转身走向神父。
她指尖轻抚耳垂上的蓝钻耳钉,旋转三下—— 这是母亲教她的紧急联络方式。
耳钉微微发热,那个神秘的男声再次响起: "宴会厅东南角消防通道,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