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凡顶着两个堪比国宝的黑眼圈，站在了“飞扬科技”公司楼下。
他感觉自己不是来执行什么“修正任务”的，倒像是被押赴刑场的囚犯，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
“我说小G啊，”林凡在脑海里第N次跟那个幽灵般的电子音沟通，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你确定你那个‘生物酶催化加脚部细菌定向增殖’方案靠谱吗？
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三流保健品的广告词？”
临时执行终端，请对我的专业性保持基本信任。
小G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且自信，方案己通过百万次模拟演算，成功率99.8%，副作用评估为‘目标个体短期社交障碍及心理阴影面积轻微增加’，均在可控范围内。
林凡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副作用评估还真是“轻微”啊。
他深吸一口气，按照小G提供的实时地图指引，潜入了飞扬科技的办公区。
得益于他那张“扔进路人堆里三秒钟就能完美隐身”的大众脸，以及一身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廉价西装（小G建议，理由是“能有效降低他人警惕性”），他居然畅通无阻地摸到了茶水间附近。
此时正值上午茶歇时间，茶水间里人来人往。
林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里全是汗。
目标李昊天预计三分钟后进入茶水间。
小G的声音适时响起，请将手中这杯‘特调咖啡’（实为清水加微量无色无味生物催化剂）放置于饮水机旁第二个空杯位。
注意，动作要自然，不要引起怀疑。
林凡感觉自己像在演一部蹩脚的谍战片。
他端着那杯“特调咖啡”，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刚入职的实习生，迷迷糊糊地走向饮水机。
好巧不巧，一个端着空杯的员工正好与他擦肩而过，林凡“不小心”手一抖，咖啡杯“恰好”脱手，里面的液体大部分泼在了地上，形成一滩不起眼的水渍，位置正好是李昊天进入茶水间的必经之路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林凡连忙道歉，手忙脚乱地拿起旁边的拖把，胡乱擦了几下，成功地将那滩水渍扩大了那么一丢丢，并使其更均匀地分布在了李昊天的预定路线上。
干得不错，临时执行终端。
小G罕见地给了一句表扬，虽然你的肢体协调性比预计的要差13.7%，但结果符合预期。
林凡：“……”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很快，在一群女同事的簇拥下，身姿挺拔、面带“三分邪魅七分不羁”标准龙傲天式微笑的李昊天，在一片“昊天哥好帅”、“昊天哥喝水”的娇呼声中，施施然地走进了茶水间。
他精准地一脚踩在了那滩被林凡“精心布置”过的水渍上，略微趔趄了一下，但凭借其超凡的平衡感迅速稳住了身形，还顺势对着离他最近的一位短裙美女抛了个电眼，引来一阵低低的惊呼。
林凡躲在角落的盆栽后面，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看到李昊天那双价值不菲的定制皮鞋，鞋底己经完全湿透。
第一阶段完成。
小G的声音平静无波，目标鞋袜内湿度己达标，生物催化剂开始激活。
预计三十秒后，‘芬芳’效果将初步显现。
三十秒，对于林凡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李昊天此刻正被几位女同事环绕在中央，他端着一杯咖啡，正准备发表一番关于“人生格局”与“职场成功学”的高论，以进一步巩固自己“青年才俊兼人生导师”的光辉形象。
“其实，一个人的成功，最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李昊天顿了顿，准备说出那句点睛之笔。
就在这时，一股难以名状的、带着强烈穿透力和不可描述“芬芳”的气味，如同生化武器般，悄无声息地从李昊天脚下弥漫开来。
起初，只是离他最近的那位短裙美女鼻子抽了抽，眉头微蹙。
紧接着，她旁边的长发美女也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一丝……嫌恶？
李昊天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微微低头嗅了嗅，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呃……昊天哥，你……你是不是踩到什么东西了？”
一位胆子稍大的女同事，强忍着那股越来越浓烈的“芬芳”，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股味道，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把一双穿了三个月没洗的球鞋，放进发酵了半年的臭豆腐坛子里，再用榴莲壳盖上，最后淋上一勺鲱鱼罐头的汤汁——复杂、醇厚、且令人窒息。
“噗——”林凡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赶紧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小G这招也太损了！
这哪里是“脚气”的芬芳，这简首是行走的生化灾难现场！
李昊天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平日里那副“天下我最帅”的自信表情，变成了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定格在一种混杂着震惊、羞愤和难以置信的酱紫色。
他引以为傲的“桃花运光环”和“王霸之气”，在这股势不可挡的“脚臭光环”面前，简首不堪一击，瞬间土崩瓦解。
“啊！
什么味儿啊！”
“天呐，太上头了！”
“昊天哥，你……你还是先去处理一下吧……”原本还围着李昊天叽叽喳喳的女同事们，此刻如同遇到了瘟疫般，纷纷作鸟兽散，一个个花容失色，逃也似的冲出了茶水间，只留下李昊天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茶水间里，只剩下尴尬的沉默，以及那久久不散的、令人灵魂为之颤抖的“芬芳”。
李昊天站在那里，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微微颤抖。
他能感觉到，周围那些假装在忙碌、实则偷偷用眼角余光瞄着他的其他同事们，眼神中充满了古怪的笑意和毫不掩饰的……同情？
目标‘低级桃花运光环’己暂时抑制，逸散规则能量0.1单位己收集。
小G的声音在林凡脑中响起，新手引导任务完成。
警告：侦测到目标A（李昊天）情绪波动异常剧烈，其精神力有微弱反常迹象，可能己对事件产生初步怀疑。
部分光环宿主在光环受损或***扰时，会觉醒一定的反侦察能力或危机预警。
林凡透过盆栽的缝隙，看到李昊天猛地抬起头，用一种极其阴冷和锐利的眼神，如同鹰隼般扫视着茶水间的每一个角落。
那眼神，让林凡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宿主，我们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小G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林凡咽了口唾沫，看着李昊天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份新工作，怕不是个高危职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