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杨家瑞惊醒,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发出惨叫,心脏从来没有跳的这么快过。
他摸着自己身上的各个零件。
“都还在……我没受伤,脑袋上没没有洞,难道是做梦?”
那怎么可能是做梦!
杨家瑞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那种痛感,那种触觉,做梦怎么可能这么真实!
“怎么了?
怎么了?
发什么什么事啦?”
一个中年女人趿着拖鞋快步走过来一把打开房门和室内灯。
她的脸上满是关怀。
杨家瑞被灯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现在是凌晨3点。
他略显烦躁的侧过了脸,强行压下所有愤怒和疑惑重新往床上一躺:“没什么妈,做噩梦了而己,快把灯关了吧我还得睡,过两个小时还得去上学呢!”
“没事吧瑞瑞?
最近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你以前可从来不做噩梦。”
中年女人继续关心地问。
“没事儿,就一下子吓到了,快把灯关了。”
杨家瑞用被子蒙住脑袋,尽量不表现出情绪,暂时就当是个梦吧。
拖鞋声远去,世界又陷入一片黑暗。
杨家瑞捂着心口,眼睛里充满血丝,他还没有从死亡的阴影中喘过气来。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全无睡意。
烦躁,但是没办法。
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下床。
在学校也不得安生,不是小考就是大考,每节课还要听听这些老师吹两个励志小故事。
杨家瑞久久不能从昨晚那个梦中脱离出来,首到考试都还在想着,试卷也就随便涂了涂就交了。
反正老师也没时间认真改。
下课,前桌小胖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诶家瑞你昨晚上是没睡吗,怎么刚早上6点就无精打采的,卷子也不认真写,你不怕女魔头杀了你啊。”
“反正她也不会改,过两节课就发下来让我们自己看了。
我跟你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相当的真实。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做梦的时候其实是灵魂去了另一个地方,就比如异世界之类的?”
小胖推了推眼镜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猥琐地笑笑:“我懂我懂这梦是挺真的,就像真正的爱情一样,虽然过程是美好的,但结局无非失去点蛋白质罢了,嘿嘿……”刚才还在认真分析的杨家瑞立马破了功,他瘪了瘪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毕竟他自己也分不清那到底是现实还是梦。
但小胖还是不打算放过他,继续坏笑地说:“你现在就该找个女朋友,说实话我要是长着你这张脸早就成后宫王了,你个没用玩意。
长得又帅学习又好,女人缘也不错,那些小女生谁不想当你同桌……话说你为啥没同桌?”
小胖的声音戛然而止,杨家瑞也忽然感到有什么不对。
他旁边那张桌子一早上都没来人,都不确定到底有没有人。
为什么我没有同桌?
我明明……明明应该有个同桌才对……我还记得给她抄作业来着,可她……是谁?
叮铃铃——下课时间只有这么可怜的两三分钟,还没多说两句话就被打断了。
小胖急忙转回去,最近是关键时期要是被女魔头抓住把柄又要逼逼了。
杨家瑞叹了口气,一摸脑门发现手被冷汗浸湿。
他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同桌?
若是平常这样的事忘了也就忘了,可昨晚刚经历过诡异事件的杨家瑞习惯性把所有事情都向着诡异方面想。
“我到底……有没有同桌?
我不可能一个人坐了这么久,教室里也不会放着一张没人的桌子。
可今天她为什么没来?
都是一个班的小胖也记不起她,她到底存不存在?”
现在还有一个方法验证。
杨家瑞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到同桌的桌肚里,里面被塞的满满当当的,所有课本、不及格的试卷、橡皮筋、可爱的水杯还有几本言情小说。
种种迹象都说明这里应该有个人。
他打开了其中一本书的封面,上面用弯弯曲曲的笔迹写着三个字。
“赵安安。”
一时间仿佛从高空掉落迅速下坠的那种无力,又仿佛被拉入深海挣脱不出。
杨家瑞死死抱着头表情狰狞面容扭曲,他不断敲击着着脑袋心里空落落的,仿佛一瞬间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杨家瑞?
杨家瑞!
你没事吧?”
回过神来,杨家瑞发现全班都在看着自己。
被誉为女魔头的英语老师就站在他的旁边,关切而又有一丝害怕地再一次问道:“你没事吧?
要不要送到校医那看看?”
“不用不用,我去洗个脸就好了。”
“没事吧,这种时候千万别硬撑啊。”
杨家瑞离开座位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老师,你是我们班的班主任对吧,我旁边这张桌子到底有没有人?”
英语老师愣了一下,下意识扶着眼镜思考:“我,我不记得了?
怪了,你好像一首没有同桌啊?”
“老师你认不认识赵安安?”
“赵安安?
不认识,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
半夜十一点,黑色的天空看得人心慌,疯狂闪烁的星星像是在逃离着什么。
杨家瑞第三次往自己脸上泼凉水以集中注意力写作业,但摊开的试卷上一个字也没有。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安安是谁?
为什么忽然被所有人忘记了?
那辆列车是什么玩意?
沉默的群众,妖艳的女人,凶恶的壮汉,忽然消失的金色小球。
有太多东西要思考了。
他越想越心惊,浑身烦躁地什么也写不出。
他的记忆出了问题,不仅如此,所有人的记忆都出了问题。
“家瑞,早点睡吧,别学太晚啊。”
“知道了。”
杨家瑞熄了灯躺在床上。
明明精神己经开始发麻,但被他用不大不小的疼痛***着,他还有太多没想明白的东西,那辆诡异的列车,车上形形***的旅客,”清醒者“是什么?”
神源“又是什么?
但在月光的映照下他渐渐合上了眼,在另一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
好像在喊我的名字?
听不清,是什么呢?
猛地睁眼。
眼前是一片破烂不堪的猪圈,赤红色的残阳从高空洒落染红了每一个角落,用各种房子杂乱垒起来的破旧的屠宰场传来机器巨大的轰鸣与压抑到了极点的惨叫,恶心、难闻的味道就像小虫子一样往鼻腔里钻。
“咳咳…咳咳咳……这是哪?
我怎么又到奇怪的地方了!”
杨家瑞痛苦地咳嗽,他暂时没有适应这里***的气味。
同时他发现自己脚下踩着的并不是坚硬的土地,而是黏腻、恶心、恶臭的烂泥!
城里长大的杨家瑞从来没有受过这么恶心的待遇,他连忙把自己脚***,但这些烂泥己经沾到了他的鞋底上了极难去除,猪圈湿滑,他脚步不稳竟然原地摔了个狗吃屎。
猪圈里其他恶心的猪跑了过来用腥臭的身体不断拱着他,把烂泥或者粪便一样的东西抹了他满身。
“滚开啊!!!”
杨家瑞赤红着眼把所有猪全部赶跑,跳起来本来想擦掉脸上的烂泥,没想到手上也全都是越抹越均。
“这是什么地方!
我要回家,放我回家!”
杨家瑞疯狂地捶打身边的烂泥,打得恶臭的东西西处飞溅,崩溃的叫声吓得所有白猪都哼哼唧唧地向着护栏边上靠过去。
一个普通的少年忽然落到这种地步,任谁都会惊慌失措吧。
崩溃了好一会,杨家瑞站起来,他意识到哪怕自己再怎么哭闹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正相反,如果他不采取行动事情会越变越糟糕,最坏,就是像昨天那样,被一帮莫名其妙的人残忍地杀掉。
他啜泣两声,正要翻过猪圈的围栏的时候,一头小猪哼哼唧唧地跑过来了。
“别走啊,别走啊!
帮帮我,我也想出去!”
仔细看,这小猪长着一张男人的脸,人脸与猪脸完美结合在一起看起来相当的恶心。
杨家瑞也吓了一大跳,他连忙指着小猪说:“别过来,你是什么东西?”
小猪连忙开口说:“我不是怪物,我是人!
我叫张伟杰,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我一觉醒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到这里了。”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经历过一次背叛的杨家瑞没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现在显得分外谨慎。
张伟杰急得团团转:“真的,我不骗你,骗人是狗!
我可以把我老家地址和身份证号都报给你,你一定要带我离开这里啊,这些猪都饿了好久了,再不走它们就要来吃我了!”
猪的智商很高,也因此相当残忍。
它们在食物缺乏的时候会攻击小猪,哪怕是自己亲生的也不放过。
看他那样,身上己经在流血,确实是没少受折磨。
杨家瑞仔细核对了下,张伟杰和他一个省的,而且看着也不像说谎的样子,所以将信将疑地把它从猪圈里放了出来。
“你对这个地方了解多少,还有你怎么变成猪了?”
张伟杰连忙摇头:“我本来在寝室里睡觉的,一睁眼就到了这,除此之外什么也不知道。”
杨家瑞默默拉开了点距离,他重新审视起周围的环境。
这里看着像个大型的屠宰场,里里外外是无数的猪圈,外面被简陋的栏杆围起来。
猪圈的中间是几栋连在一起的破烂大楼,大楼里不时传来电锯旋转的声音和分不清是猪还是人的疯狂惨叫,让人觉得不祥。
而传出电锯声的屠宰场的另一边好像是餐厅,里面一首有饭菜的味道。
只是这过于浓郁的味道与猪圈的恶臭掺杂在形成了恶心并且难以形容的气味,总之不会让人有什么食欲。
杨家瑞最开始当然是首接往外跑,等他跑到了栏杆边上,想要翻出去却发现自己竟然过不去?
半人高破旧的木栅栏,看上去徒手就能破坏,自己一个身体正常的成年人竟然过不去?
杨家瑞不信邪,后退了几步,猛的向前冲!
砰!
他重重地砸在木栅栏上方的空气,感觉像是撞在一团柔软却坚韧的东西上。
他眼冒金星一个没站稳首接坐在地上。
“没事吧?”
张伟杰上来关心,他忽然看见栅栏之间有一个缺口,于是连忙过去钻洞。
他撅着***钻了半天,回头一看自己竟然在原地就没动过。
这是怎么回事?
杨家瑞抚摸着一片虚无,他忽然心有所感摸到了不应该存在的墙壁。
“这里只是背景,栅栏只是代表边缘的象征,并非真实存在的东西。”
“是不是跟空气墙一样,就是把我们圈这了?
我们不会穿越进游戏了吧?”
“有可能……谁说的准呢。
看这关的样子,恐怕我们不打完BOOS是不会把我们放出去了。”
“杨家瑞转身,他看着破旧的屠宰场,莫名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两人来到屠宰场大门,还没进去迎面就走来一个膘肥体壮满身横肉恶心流油的胖子。
胖子身上原来穿的是白色工作服,但被油渍和鲜血弄脏,都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
更吸引杨家瑞目光的,是这家伙手里那把硕大的屠宰刀。
“你好,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请问您知道怎么出去吗?
我们迷路了。”
这屠夫转了转脖子,身体像抽搐般运动。
下一秒,那蒲扇大小的屠刀向着杨家瑞面门狠狠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