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展的聚光灯下,林薇脖颈的“荆棘鸟”项链突然收紧。她挣扎着望向二楼阴影,
顾夜白正晃着香槟杯微笑。这不过是对她企图离开的小小惩戒。
他书房里陈列着十二个玻璃罐,浸泡着前女友们自愿献上的身体部位。“下一个是谁?
”新猎物苏晚晴问。顾夜白递给她一枚镶着血钻的戒指:“戴上它,我就告诉你答案。
”当苏晚晴发现戒指内刻着“永久所有权”时,她笑了。“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顾夜白轻抚她手术刀般精准的锁骨。“亲爱的,我设计的不是珠宝,是牢笼。
”---聚光灯像舞台追光,精准地打在林薇的锁骨上。那束光,白得刺眼,近乎残忍。
光柱中心,是她颈间那件稀世珠宝——“荆棘鸟”。由顾夜白亲手设计。此刻,
这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正冰冷地贴合着她温热的皮肤。纤细的铂金链条,
编织成荆棘的形状,每一根“刺”的尖端,都嵌着一粒微小却璀璨夺目的黑钻。荆棘的中心,
禁锢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鸟儿,完全由深蓝宝石雕琢而成,眼睛是两颗摄人心魄的血钻。
灯光下,黑钻吸尽周遭的光,蓝鸟幽深得如同凝固的夜空,
血钻则像两颗不祥的、永不闭合的眼。美得令人窒息。也冷得令人心颤。林薇微微仰着头,
脖颈的线条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她必须维持这个姿势,这是顾夜白的要求。为了这一刻,
为了这万众瞩目的珠宝展,为了顾夜白口中“永恒的艺术”,
她已经在后台站了整整一个小时,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完美展架。镁光灯在她周围疯狂闪烁,
咔嚓咔嚓的声音连成一片模糊的噪音海。记者们兴奋地低语,富商名流们矜持地赞叹,
无数道目光黏在她身上,黏在那只被荆棘缠绕的蓝鸟身上。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槟的甜腻、昂贵香水的芬芳,还有一种无形的、令人眩晕的灼热。突然。
颈间传来一丝异样的冰凉。不是金属本身那种恒久的冷,
而是一种……细微的、活物般的蠕动。林薇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一丝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猛地窜上她的脊椎。紧接着,是清晰的金属咬合声。“咔哒。
”细微,却清脆得如同冰凌碎裂在寂静的午夜。在她耳边无限放大。“荆棘鸟”活了!
那圈冰冷的荆棘猛地向内收缩!像一条骤然被激怒的毒蛇,瞬间绞紧!
铂金的荆棘链条死死地勒进她颈侧娇嫩的皮肤,尖锐的“刺”毫不留情地扎了下去。
黑钻冰冷的棱角切割着空气,也切割着她瞬间被剥夺的呼吸。“呃——!
”一声短促而破碎的惊呼猛地从林薇喉间挤出,随即被勒死在气管里。氧气被瞬间截断。
眼前炸开一片混乱的金星,视野边缘迅速被浓稠的黑暗吞噬。她下意识地、徒劳地伸出双手,
纤细的指尖疯狂地抠向颈间那件冰冷凶器。指甲划过光滑的铂金和坚硬的钻石,
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却连一丝松动都无法制造。恐惧像冰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
空气!她需要空气!肺叶在胸腔里剧烈地痉挛、抽搐,发出无声的哀鸣。
身体的本能让她拼命踮起脚尖,试图从这致命的绞索中汲取哪怕一丝缝隙。脚尖点地,
身体像濒死的天鹅般向上拉伸,姿态扭曲而绝望。痛!
尖锐的刺痛从脖颈蔓延到每一根神经末梢。窒息带来的濒死感如同巨浪,
狠狠拍打着她摇摇欲坠的意识。整个展厅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闪烁的镁光灯骤然凝固。
记者们兴奋的低语戛然而止,像被一刀切断的录音带。富商名流们脸上矜持的赞叹瞬间冻结,
取而代之的是惊愕和茫然。前一秒还流淌着赞美与欲望的华丽空间,此刻只剩下死寂,
一种被真空抽干的、令人窒息的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僵直地钉在那个旋转展台上,
钉在正上演着无声死亡之舞的林薇身上。时间仿佛被拉长、扭曲。
林薇在窒息的黑暗和剧痛中,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猛地抬起头。
视线穿透混乱的金星和逐渐模糊的黑暗,像一支燃烧的箭,射向二楼VIP包厢的方向。
那里,厚重的天鹅绒帷幕垂落,隔绝了大部分光线,只留下一片浓稠的阴影。
像一个精心布置的舞台后台,藏匿着掌控一切的导演。就在那片阴影的边缘。
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清晰地映在林薇疯狂扩张的瞳孔里。顾夜白。
他闲适地斜倚在雕花栏杆上,身姿放松得像在欣赏一出无关紧要的默剧。二楼包厢的阴影,
温柔地包裹着他。他手中握着一支细长的香槟杯,杯壁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在展厅下方混乱的光影折射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他微微垂着眼,
视线落在展台上挣扎的林薇身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惊诧,没有慌乱,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平静得可怕。然后,在林薇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前一秒,
他缓缓地、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香槟杯。动作优雅流畅,带着一种贵族式的慵懒。杯口,
对着展台上濒死的她。极轻地,晃了一晃。唇角,随之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冰冷。
玩味。高高在上。像一个神明,随意拨弄着掌中挣扎的蝼蚁。
“呃——”又一声破碎的、带着血沫的抽气声从林薇喉咙里挤出。意识彻底沉入冰冷的深渊。
就在林薇的身体像断线木偶般彻底软倒的前一刹,颈间那致命的绞索骤然一松!“咔哒。
”又是一声轻微的金属咬合声。勒紧的荆棘链条如同收到指令的蛇,瞬间松弛、弹开。
冰冷的空气猛地灌入她火烧火燎的喉咙和肺叶,带来一阵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呛咳。
“咳咳咳——咳——”林薇蜷缩在冰冷光滑的旋转展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
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脖子,仿佛那致命的链条随时会再次收紧。
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脖颈间被勒出的深深红痕和细微的破口,***辣地疼。
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狼狈不堪。聚光灯依旧无情地打在她身上,
照亮她此刻的脆弱与失态。短暂的死寂被打破。
惊呼声、议论声像潮水般猛地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淹没了整个展厅。“天啊!怎么回事?
”“意外?是项链出故障了吗?”“快!叫救护车!保安呢?”“顾先生!顾先生在上面!
”混乱中,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迅速冲上展台,训练有素地扶起瘫软的林薇。
他们的动作看似保护,实则强硬,不容抗拒地将她半扶半架地带离了聚光灯的焦点,
拖向后台那片更加幽暗的、不为人知的区域。林薇像一件损坏的展品,被迅速地撤下舞台。
她的视线,在陷入后台阴影的最后一瞬,依旧死死地钉在二楼那个身影上。
顾夜白已经放下了香槟杯。他微微侧着头,
似乎在倾听身旁一位展会主管模样的人急切地解释着什么。主管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神情惶恐,语速飞快。顾夜白只是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片刻后,
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薄唇开合,说了句什么。主管如蒙大赦,连连鞠躬,立刻转身,
对着混乱的楼下大声宣布:“各位来宾!请保持冷静!一场小小的技术故障!虚惊一场!
林薇小姐只是受了点惊吓!我们的技术人员会立刻排查!请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技术故障?林薇被拖进后台冰冷的阴影里,听到这四个字从外面隐约传来,
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弧度。喉咙深处残留着金属冰冷的味道和血腥气,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那根本不是什么故障。那是警告。来自二楼阴影里的,
冷酷的、精准的警告。只因为她昨天,小心翼翼地、带着试探地,对顾夜白提了一句,
巴黎有个为期三个月的芭蕾舞进修机会。她只是想……透口气。仅此而已。灯光被隔绝在外,
后台的通道狭窄而幽暗,只有几盏功率低下的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在冰冷的灰色墙壁上投下晃动扭曲的影子。
空气里混杂着灰尘、道具胶水、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锈蚀的味道。
林薇被两个保镖几乎是架着往前走。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她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脖颈间那道狰狞的红痕,
***辣的痛感尖锐地提醒着刚才那濒死的几秒钟。通道尽头,一扇厚重的防火门虚掩着,
门缝里泄出一点更明亮的光线。门被推开。这是一间临时休息室,或者说,
更像一个设备仓库。角落里堆放着折叠椅、废弃的展板和一些缠着电线的灯具。
唯一的光源是头顶一盏惨白的日光灯,发出嗡嗡的低鸣。房间中央,
孤零零地放着一张简陋的折叠椅。顾夜白就坐在那里。他换掉了展厅里那身正式的礼服,
只穿着一件质地精良的深灰色羊绒衫,领口随意地松开一颗扣子,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
整个人显得更加放松,甚至带着一丝居家的慵懒。他微微向后靠着椅背,
两条长腿随意地交叠着,右手搁在膝盖上,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
左手则拿着一件东西,正对着惨白的灯光,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正是那件差点要了林薇命的“荆棘鸟”项链。铂金的荆棘链条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缠绕、滑动,
反射着冰冷的光。那只深蓝宝石雕琢的鸟儿躺在他掌心,
血钻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泽。他看得很专注,
仿佛在欣赏一件刚刚出土的、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林薇被保镖半强迫地按在顾夜白对面几步远的一张硬木椅子上。她立刻蜷缩起来,
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她不敢看顾夜白的眼睛,
视线死死盯着自己脚下灰扑扑的水泥地面,指甲深深掐进手臂的皮肤里,留下月牙形的白痕。
房间里只剩下日光灯管持续不断的嗡嗡声,
和顾夜白指间铂金链条偶尔滑过钻石表面发出的、极其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恐惧像冰冷的藤蔓,从脚底缠绕上来,
勒紧她的心脏。终于,顾夜白停止了把玩项链的动作。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林薇身上,
落在她白皙脖颈间那道刺眼的红痕上。那道痕迹像一条丑陋的烙印,
清晰地记录着她的“罪行”。“疼吗?”顾夜白开口了。声音不高,低沉悦耳,
在寂静的房间里却像冰珠滚落玉盘,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林薇的身体猛地一颤,
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她飞快地抬眼,撞进顾夜白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又像被烫到一样迅速低下头,喉咙哽咽着,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拼命地摇头。
“巴黎的芭蕾舞团……”顾夜白缓缓地、清晰地吐出这几个字,尾音拖得有些长,
带着一种玩味的探究,“听说是顶级的?”林薇的心瞬间沉到了冰窟窿里,
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果然!他果然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想去?”顾夜白又问,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她要不要喝水。林薇不敢回答。
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窒息感再次袭来,比刚才更甚。她只能拼命摇头,
幅度越来越大,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苍白的脸颊边。顾夜白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那目光平静,
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审视,仿佛能剥开她所有的伪装和恐惧,
直视她内心深处那一点点不甘的萌芽。然后,他忽然微微倾身,
将手中那件冰冷的“荆棘鸟”项链,轻轻地、不容拒绝地放回了林薇剧烈颤抖的手中。
铂金链条触碰到她的皮肤,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让她差点失手将它摔落。“收好。
”顾夜白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它很衬你。”他直起身,
目光扫过林薇颈间那道红痕,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件物品上的瑕疵。“下次,”他顿了顿,
声音低沉了几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再动这种念头……”他没有说下去。但林薇听懂了。
那未尽的话语比任何直接的威胁都更恐怖,像一把悬在头顶的、无形的利刃。
顾夜白不再看她,仿佛她已然是一团不值得浪费目光的空气。他优雅地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羊绒衫的袖口,动作从容不迫。然后,他迈开长腿,径直走向门口,
背影挺拔而冷漠。厚重的防火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外面隐约的喧嚣,
也隔绝了林薇世界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线。房间里只剩下惨白的日光灯嗡嗡作响。
林薇瘫坐在冰冷的硬木椅子上,浑身脱力。她低头,看着掌心中那件冰冷刺骨的“荆棘鸟”,
深蓝宝石鸟儿的血钻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像恶魔无声的嘲弄。她猛地攥紧了拳头,
锋利的铂金链条深深硌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楚。眼泪终于汹涌而出,
大颗大颗地砸在冰冷的金属和宝石上,洇开一小片一小片绝望的水痕。夜色像浓稠的墨汁,
彻底浸透了城市。市中心那栋拔地而起的玻璃幕墙大厦顶层,却亮如白昼。
这里是顾夜白的私人领域,一个悬浮于尘嚣之上的冰冷王国。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流淌的霓虹灯河和远处连绵起伏的黑暗楼宇轮廓,像一幅华丽而疏离的抽象画。
室内是极简的冷色调。大面积的灰与白,线条硬朗的顶级意大利家具,
冷冰冰的金属与玻璃元素。唯一显眼的是占据一整面墙的恒温恒湿展示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