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晨光(上)寅时三刻的梆子声穿透薄雾,韩信在囚车里数着朱雀大街的青石板。
四百三十七块——这是七年前他凯旋入城时百姓铺就的,每块石板都刻着阵亡将士的名字。
铁链磨破的脚踝渗出血珠,在霜花上晕开点点红梅。
"停!
"卫尉丞突然勒马。
前方武库方向传来金铁交鸣声,韩信眯起眼睛——那是他亲手设计的连环弩上弦声。
未央宫前殿,刘邦一脚踹翻青铜冰鉴。
竹简碎片混着冰块飞溅到韩信脸上,他这才看清奏报内容:匈奴左贤王部已越过句注山,云中守将首级被制成酒器,沿途三个烽燧的狼烟都被大雨浇灭。
"给你三万老弱残兵,能挡几天?
"刘邦的剑尖抵住韩信咽喉,剑柄蟠龙纹硌得指节发白。
他闻到了韩信身上牢狱的霉味,还有那股熟悉的、令人生厌的镇定。
韩信喉结在剑锋下滚动:"若给三万精骑,臣可让匈奴百年不敢南顾。
"话音未落,吕后指甲掐进凤座扶手的朱漆里,她记得七年前这个男人说同样的话时,刘邦解下了自己的佩剑。
"狂妄!
"周勃的怒吼震得梁柱落灰,"你当匈奴人是田间稻草?
"老将军的铠甲还沾着代地的雪渣,他三天前刚镇压完陈豨叛乱。
韩信忽然笑起来。
这笑声让夏侯婴后背发凉,他永远忘不了垓下之战时,韩信这样笑着下令水淹楚军大营。
"左贤王拓跋邪,生于丁零人牧场,右臂比左臂短三寸。
"韩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每次弯弓必向东南偏半指,对吗,舞阳侯?
"樊哙手中酒樽咣当坠地。
三个月前他率部突袭匈奴侦骑,确实有个左臂怪异的敌将逃脱。
这件事他只在上林苑围猎时提过一嘴。
死寂中,萧何突然出列。
三公印绶在他腰间叮当作响,捧着的木简却用粗麻布包裹:"此乃韩将军七年前所著《北疆策》,请陛下御览。
"当竹简展开时,刘邦瞳孔猛地收缩——"以骑制骑"四个字,竟与冒顿单于的战法不谋而合。
第一章 血色晨光(中)辰时的阳光刺破云层,韩信在诏狱地牢刻下的算式还清晰可见。
他用稻草杆蘸着血污推演过:若以三棱箭阵配合轻骑两翼包抄,每名匈奴骑兵需要面对十二支弩箭的覆盖。
"陛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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