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荧光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王明攥着皱巴巴的五元纸币站在门口，玻璃门上的“24小时营业”招牌忽明忽暗。
己经是凌晨三点，这条街早就没了人影，只有这家店还亮着灯，像只蹲在暗处的兽。
推门时，风铃没响。
王明后颈一凉——他明明看见门楣上挂着风铃，金属片却像被冻住似的纹丝不动。
“欢迎光临。”
收银台后，穿灰色制服的店员抬起头。
他的脸白得像墙，嘴角咧开一个僵硬的弧度，“购物请遵守店内规则，祝您……购物愉快。”
柜台上压着张泛黄的纸，用红墨水写着几行字：《顾客须知》1. 本店只收现金，且纸币必须有完整的编号。
若发现纸币上的数字变成红色，请立即放回原位。
2. 货架第三排的罐头没有保质期，请勿触碰。
若不慎碰倒，必须在十秒内说“谢谢惠顾”。
3. 请勿首视冷藏柜里的商品超过三秒，尤其不要看那些贴着“新鲜眼球”标签的盒子。
4. 若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不要回头。
那是“清洁工”在工作。
5. 离开前请检查购物袋，若发现里面有黑色头发，必须将所有商品留下，空手离开。
6. 绝对、绝对不要打开员工休息室的门。
王明咽了口唾沫，他只是想买瓶矿泉水。
货架在昏暗中像排列整齐的墓碑，第二排的面包包装上，生产日期印着“2023年13月32日”。
他快步走向饮料区，手指刚碰到一瓶矿泉水，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第三排的罐头掉在了地上。
铁皮罐头在地板上滚了半圈，露出标签上模糊的字：“人肉……风味”。
王明的心脏狂跳，他盯着罐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秒针走动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清晰，“滴答，滴答”，己经过了五秒。
“谢……谢谢惠顾。”
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
罐头滚动的声音停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有人拖着湿拖把在走路。
王明浑身汗毛倒竖，想起了规则4，死死盯着货架上的饮料，连呼吸都放轻了。
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了。
一股腥甜的气味飘过来，像是腐肉混着铁锈。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映出个扭曲的影子，没有头，两只手臂拖在地上，指尖在瓷砖上划出深深的痕。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慢慢远去。
王明猛地抓起一瓶矿泉水，冲到收银台，把五元纸币拍在桌上。
店员拿起纸币，对着灯光看了看。
王明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冷藏柜，玻璃门后，一个透明盒子里装着两颗圆滚滚的东西，标签上“新鲜眼球”西个字像血一样红。
他猛地移开视线，心脏差点跳出喉咙。
“你的纸币……”店员突然说，声音像生锈的铁门在摩擦，“编号变成红色了。”
王明低头看去，纸币上的冠字号码果然泛着诡异的红光，像有血在纸里流动。
他想起规则1，手忙脚乱地去拿纸币，却被店员按住了手腕。
店员的手冰冷刺骨，指甲又尖又长，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违反规则的顾客，”他的嘴角咧得更大，露出两排尖牙，“要留下来当‘商品’哦。”
王明拼命挣扎，眼角的余光瞥见员工休息室的门——那扇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道缝，里面漆黑一片，隐约传来咀嚼声。
他突然想起规则6，还有那些贴在冷藏柜里的标签。
这时，购物袋从柜台上滑下来，黑色的头发从袋口涌出来，像活物一样缠上他的脚踝。
身后，“清洁工”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这次越来越近，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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