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演我了表情包

跟季骁在一起的三年，我活成了他所有兄弟口中的“完美女友”模板。

他凌晨三点醉醺醺地回家，我端上温好的蜂蜜水；他跟嫩模的绯闻冲上热搜，

我平静地帮他处理公关。他对此很受用，揽着我的腰对所有人炫耀：“我家星若，

爱我爱到骨子里了，懂事得让人心疼。”直到他无意间翻开我尘封的旧手机，

点开了一个加密的视频相册。视频里，少年时期的我气鼓鼓地掐着初恋的脸，

满是委屈：“你怎么又跟那个女生说话！”视频里的少年一脸无奈宠溺：“许星若，

你就不能对我多点信任吗？”我踮起脚尖，理直气壮地宣告：“我爱你才管你，不爱你，

我管你是谁。”季骁捏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01季骁的生日派对，

开在城中最奢靡的会所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窗内，衣香鬓影，

觥筹交错。我安静地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温水，看着舞池中央的季骁。

他被一群兄弟簇拥着，像个众星捧月的王。“骁哥，你可真行啊，外面彩旗飘飘，

家里红旗不倒。”一个染着黄毛的富二代举着酒杯，大着舌头调侃，

“嫂子这情绪也太稳定了，简直是吾辈楷模！”另一个立刻接话：“可不是嘛，

上次那嫩模的事闹那么大，嫂子眼睛都不眨一下。骁哥，你到底给嫂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季骁闻言，得意地扬起下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我身上，带着几分炫耀和占有欲。

“她爱我，所以信我。”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不像有些人的女朋友，

查岗查到人场子里，丢不丢人？”众人一阵哄笑，纷纷向我投来或羡慕或探究的目光。

我配合地弯起唇角，对他举了举杯，扮演着那个深爱他、信任他的完美女友。三年来，

我已经习惯了。派对进行到一半，季骁的手机没电了，便随手拿过我的包，

想用我的手机回个消息。他知道我的开机密码是他的生日。“我旧手机呢？充电宝在里面。

”我提醒了一句。那是我几年前换下来的手机，因为有些旧资料，

就一直当备用机和充电宝一起放在包里。“找到了。

”季骁从包的夹层里拿出那个老旧的手机，熟练地开机。屏幕亮起的瞬间，

一个他从未见过的APP图标跳了出来，图标是个粉色的爱心。他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没有密码。里面只有一个视频相册，封面是我和另一个男生的亲密合照。照片上的我，

笑得像个傻子，眼睛里亮得像是装了整条银河。季骁的动作僵住了。他点开了第一个视频。

嘈杂的校园背景音里，一个穿着白衬衫的清瘦少年无奈地看着镜头：“许星若，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只是问了她一道数学题。”“问数学题需要靠那么近吗？

我隔着两层楼都看见了！”视频里的我，扎着马尾，气得脸颊通红，

完全不是现在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少年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语气里满是宠溺：“你怎么脾气这么大呀！”我一把拍开他的手，

理直气壮地宣布主权：“爱你才会生气，要是不爱你我才不在乎呢！”视频还在播放，

周围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我看到季骁的脸色，一寸寸地白了下去。

他握着那个老旧的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咯吱作响，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震惊和……狼狈。

他猛地抬头看向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怪物。02派对不欢而散。

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压低得吓人。季骁把暖气开到最大，可我还是觉得冷，

那种冷意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他一路飙车，引擎的轰鸣声像是他压抑不住的怒火。

回到别墅，他“砰”地一声甩上车门，大步流星地走进客厅，将我的旧手机狠狠摔在茶几上。

“许星若，你他妈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他双眼赤红，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那样子像是要生吞了我。我慢条斯理地解下安全带，走进客厅，

看了一眼屏幕上还在循环播放的视频，然后平静地抬眼看他。“如你所见，

我和前男友的恋爱记录。”我的平静似乎更加激怒了他，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前男友？你他妈就是这么爱我的？啊？！”他咆哮着，

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你对他撒娇、吃醋、发脾气，对我呢？

对我就是懂事、体贴、情绪稳定？”“情绪稳定”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充满了讽刺。曾几何时，这还是他最引以为傲的标签。“那你希望我怎么样？

”我轻轻挣开他的手，揉了揉被捏得发红的手腕，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也像视频里那样，因为你和别的女人多说一句话就跟你闹得天翻地覆？

因为你半夜不回家就夺命连环call？季骁，你确定你受得了吗？”他愣住了，

像是被我的话噎住，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是啊，他怎么会受得了呢？他要的，

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对他发脾气的女朋友。他要的是一个漂亮、听话、能带出去给他长脸，

还能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完美伴侣”。一个不会给他添任何麻烦的，

情绪稳定的“贤内助”。我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所以，你这三年，全都是在演戏？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颤抖。我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吧台前，

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水的时候，我习惯性地用指尖轻轻敲击着杯壁，这是我思考时的小动作，

能让我保持绝对的冷静。“许星若，你看着我！”季骁冲过来，夺走我手里的杯子，

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格外刺耳。“你告诉我，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他捏着我的肩膀，用力摇晃，试图从我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我看着他疯狂的样子，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好笑。爱？这个词，

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天大的笑话。03我和视频里的那个少年，程屿，

是在高二那年在一起的。他是学校的学神，清冷寡言，永远穿着洗得发白的白衬衫，

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而我是班上的文艺委员，活泼好动，

像是永远不会累的小太阳。没人觉得我们俩会有交集。直到那次文艺汇演，

我负责的节目出了岔子，道具临时坏了，我急得在后台掉眼金豆子。是他，默默地走过来，

拿出随身带的工具刀，三两下就帮我修好了。我抽抽搭搭地跟他道谢，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递过来一张纸巾，上面还有他指尖的温度。“别哭了，

妆花了就不好看了。”那一刻，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后来，我开始制造各种“偶遇”。

在走廊上“不小心”撞到他怀里，在图书馆“恰好”坐在他对面，

在他打篮球时送上一瓶冰水。我的追求热烈而张扬，全校皆知。程屿起初很抗拒，

但再冷的冰山，也架不住太阳的炙烤。三个月后，晚自习结束，他把我堵在小树林，

有些别扭地开口：“许星若，你要是再敢往我书包里塞情书，我就……”“你就怎么样？

”我仰着头，故意逗他。他耳根泛红，憋了半天，才低声说：“我就答应你。

”在一起的日子，和他的人一样，起初是清淡的。但我的爱是滚烫的，

我毫无保留地把我的热情、我的依赖、我的小脾气，全都给了他。

我会因为他跟别的女生多说一句话而吃醋一整天，会因为他没有及时回我消息而胡思乱想，

会在下雨天不管不顾地跑去给他送伞，结果自己淋成落汤鸡。他总是无奈又宠溺地叹气，

说我像个小炮仗，一点就着。“你怎么脾气这么大呀！”他不止一次这样说。

而我总是振振有词：“我爱你才对你发脾气，不爱你，我才懒得理你！

”他会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发顶，轻声说：“知道了，小管家婆。

”那时候的我，以为爱就是占有，是依赖，是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所有的情绪。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从校服到婚纱。我的手机里，存满了他的照片和我们的视频。

那个粉色爱心的APP，是他亲手为我做的，他说，要记录下我们相爱的每一个瞬间。

我天真地以为，这就是永恒。04永恒碎裂的声音，是在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

我们考上了同一座城市的大学，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程屿的家境不好，

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也为了我们所谓的“未来”，

他一进大学就开始疯狂地做兼职、参加各种竞赛。他变得越来越忙，

忙到没有时间回我的消息，没有时间陪我吃饭，甚至没有时间听我抱怨。

我们的争吵越来越多。“程屿，你能不能陪陪我？就一小会儿。”“星星，我真的很忙，

等我忙完这个项目好不好？到时候我带你去旅游。”“你永远都在说‘下一次’！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在学校受了多大的委屈？”“星星，你能不能懂事一点？我这么拼，

不都是为了我们吗？”“懂事”，这个词第一次从他嘴里说出来，像一根针，

扎得我心口生疼。我开始变得患得患失，愈发没有安全感。我查他的手机，

跟踪他去兼职的地方，像个疯子一样，试图抓住我们之间摇摇欲坠的联系。终于，

在他大二那年，他拿到了一个去国外做交换生的名额。他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

语气里充满了兴奋和期待。而我，只觉得天塌了。“你要走？你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星星，只是一年而已，我很快就回来了。”他试图安抚我。

“一年？程屿，你知不知道一年有多长！”我歇斯底里地朝他大吼，

“你是不是早就想摆脱我了？觉得我烦了，觉得我碍事了？”他脸上的欣喜慢慢冷却，

取而代代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时间都静止了。然后，他看着我，

一字一句地说道：“许星若，我们分手吧。”我愣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你说什么？”“我说分手。”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决绝，“我累了。

你的爱太重了，重得让我喘不过气。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和我并肩前行的人，

而不是一个需要我时刻回头去哄的孩子。”“我……我可以改……”我哭着去拉他的手，

卑微到了尘埃里。他却后退一步，避开了我的触碰。“不用了。”他看着我，

说出了那句将我彻底打入地狱的话，“许星若，你的爱，太廉价了。”那天之后，

程屿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我删掉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却唯独留下了那个旧手机，

和那个记录着我“廉价的爱”的APP。它像一道刻在我心上的疤，时时刻刻提醒着我，

爱一个人，是会变得多么面目可憎，多么卑微不堪。从那以后，我学会了“懂事”，

学会了“情绪稳定”。我把真实的自己，连同那段炙热的、不顾一切的青春，一起埋葬了。

05和季骁的对峙，最终以我的沉默和他气急败坏的摔门离去告终。

他大概是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真相”。接下来的几天，他没有回家。但我知道他的行踪，

他的助理每天都会定时向我汇报，这是我们在一起时就定下的规矩。他说这是为了让我安心，

但我知道，他只是享受那种被时刻关注的感觉。周五晚上，季骁的助理给我打电话，

说季骁在“夜色”酒吧喝多了，让我去接他。我到的时候，包厢里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