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灵恶灵邪灵

1 醉汉斗鬼当一只恐怖女鬼，撞上一个喝到六亲不认的村中恶霸！她索命，他以为抢地盘！

她尖啸，他嫌太吵闹！她亮出獠牙利爪，他抡起巴掌坟砖！女鬼使出百般手段，

竟被醉汉全程压制，惨遭揪发、扇脸、塞砖头、灌泥浆的“物理超度”！好的，

咱这就换个讲古的腔调，给您唠唠这个李老蔫儿半夜撞鬼，却把鬼给收拾了的稀罕事儿。

镇子东头，“刘记狗肉馆”里正是最喧闹的时辰。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挤满了赤膊的汉子。

空气中弥漫着廉价烧酒的呛人气味、炖煮狗肉的浓烈腥香，以及男人们身上蒸腾出的汗臭。

划拳声、吹牛声、碗筷碰撞声混作一团，几乎要掀翻低矮的屋顶。

李老蔫儿就挤在这喧嚣的正中央。他打着赤膊，一身黑红的糙肉油光发亮，

扯着嗓门跟对面两个汉子吆喝。他今天手气不赖，

兜里刚揣进卖了两只顺手牵来的老母鸡换的票子，

热辣辣的烧酒混着大块油汪汪的黑狗肉下肚，浑身燥热，畅快得每个毛孔都在叫嚣。

“六六顺啊！八匹马！喝！王老五，你个龟孙又栽了！给老子灌下去！

”李老蔫儿把破桌子拍得砰砰响，震得碗里的油汤直晃荡。他一张脸涨成了紫绀色，

汗珠子顺着脖颈往下淌，流过胸前那几道歪歪扭扭的陈年旧疤。

对面的王老五和赵麻子也是酒气冲天，眼珠通红。王老五悻悻地抓起酒碗，仰头灌下，

辣得龇牙咧嘴，

含糊骂道：“李老蔫儿……你他娘的……今天是走了啥狗屎运……”“放你娘的狗臭屁！

”李老蔫儿得意地啐了一口，伸手又从中间那口大铁盆里捞出连皮带肉的一大块黑狗肉，

塞进嘴里胡乱嚼着，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流，“那是老子能耐！老子时来运转！懂个卵！老板！

再……再上一壶！要最烈的那种！”这盆里炖得烂熟的，是条刚宰不久的大黑狗。

老板之前唾沫横飞地吹嘘了半晌，说这黑狗如何大补，如何壮阳，

吃了夜里能折腾得婆娘讨饶。李老蔫儿听得心头发痒，没少吃，

只觉得一股股蛮劲在四肢百骸里乱窜，无处发泄。酒一壶接一壶地空，

桌下的空酒坛子越堆越高。话头越扯越远，牛皮越吹越没边。不知怎么，

就扯到了前几天邻村老孙头家丢了两只半大羊羔的晦气事。王老五斜着一双醉眼，

乜着李老蔫儿：“老蔫儿，听说那老孙头哭天抢地，差点背过气去……他那两只羊羔，

要是拉到集上，怕是能换这个数……”他伸出三根粗短的手指晃了晃，

“跟你前几日……突然阔绰起来，数目差不多啊？”李老蔫儿正被酒精烧得头脑发胀，

一听这话，活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狗，“腾”地蹿了起来，身子晃了两晃，

一双醉眼瞪得溜圆：“王老五！你他妈嚼什么蛆？啥意思？疑心老子？”赵麻子赶紧打圆场，

舌头都喝大了：“哎哎，醉了醉了，都他妈灌多了猫尿，

胡吣啥呢……”王老五也被酒劲拿住了，加上输钱不痛快，梗着脖子叫唤：“爷就随口一说，

你炸什么毛？蹦这么高？莫非……莫非真让你说着了？”“我日你祖宗！

”李老蔫儿彻底炸了毛！他这行当，最忌讳被人当面戳穿，这是面子，是江湖规矩！

他猛地一拍桌子，探手就去抓王老五的领口。王老五也不示弱，起身推搡。

赵麻子在一旁假意拉扯。三个人顿时扭成一团，桌摇椅晃，碗碟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肉汤酒水四溅。旁边几桌的食客吓得慌忙躲开，生怕遭了池鱼之殃。老板闻声从后厨抢出来，

手里还抓着油乎乎的炒勺，急得直跳脚：“哎哟我的活祖宗们！别砸了！我的碗！我的桌子！

我这小门小户经不起你们这么糟践啊！”推搡扭打间，

李老蔫儿被王老五和赵麻子“不小心”合力猛地一推，踉跄着向后倒退好几步，

后腰眼结结实实撞在身后灶台边一个沉甸甸的阔口大瓦盆上！那瓦盆里，

是老板刚接的黑狗血，预备着做血豆腐或是贱卖给附近画符的道士，满满当当一盆，

暗红粘稠，尚带着几分温热。“哐当——哗啦！”一声脆响，瓦盆被撞翻在地，

顿时四分五裂。盆里温热的黑狗血“噗”地一下泼溅开来。李老蔫儿离得最近，躲闪不及。

粘稠腥臊的黑狗血劈头盖脸浇了他一身！从他光着的膀子、胸膛到裤腿，

瞬间浸染得一片暗红，滴滴答答往下淌。

那股子冲鼻的血腥气和特有的牲口腥臊味呛得他胃里翻江倒海，

差点把刚下肚的狗肉全呕出来。扭打的双方都顿住了。

王老五和赵麻子看着成了血人似的李老蔫儿，有点发懵，酒醒了一丝。

李老蔫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狼藉，

又看看地上碎裂的瓦盆和蜿蜒流淌的狗血，最后猛地抬头，

死死盯住愣在一旁的王老五和赵麻子。那股子邪火混着烈酒，彻底冲垮了理智！

他认定了这是两人故意的！是奇耻大辱！“好！好！好！”李老蔫儿气得浑身乱颤，

手指着两人，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酒精而嘶哑变调，“王老五！赵麻子！我日你们亲娘！

合伙算计老子是吧？！让老子出丑？！还他妈泼老子一身脏血？！行！你们给老子等着！

这事儿不算完！”2 乱葬岗惊魂他气得三尸神暴跳，只觉得颜面尽失，一刻也待不住。

撂下这句狠话，他甚至顾不上找那件不知甩到何处的破褂子，

光着个血糊淋剌、滴滴答答的上身，带着一身浓烈刺鼻的血腥和酒臭，

摇摇晃晃、一步一个血脚印地冲出狗肉馆，一头扎进外面沉沉的夜雾里。冷风一激，

他打了个剧烈的寒颤，但脑子被怒火和酒精烧得只剩一团混沌，唯有报复的念头在翻滚。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根本辨不清东南西北。本该往西回他那狗窝，可醉得天地倒转，

看哪条路都一个德行。加上满腔邪火无处发泄，只管乱闯，

不知不觉竟拐上了一条完全陌生的、往北去的荒僻小路，越走越是荒凉。李老蔫儿浑然不觉，

或者说根本不在乎。他只觉着越来越冷，酒劲却一阵猛过一阵地往上顶，

眼皮沉得像是坠了铅块。他眯缝着醉眼，

隐约瞅见前头远处有一片更加浓黑的、高低起伏的模糊影子。

“操……啥破地界……”他嘟囔着，以为是到了哪个村的打谷场或是堆柴火的窝棚区。

他抱着胳膊，缩着脖子，晃晃悠悠地朝着那片黑影趔趄而去。待得稍近，

借着云隙里偶尔漏下的半点惨淡月光，他才勉强看清——那哪里是什么柴火垛，

分明是一个个鼓起的土包，还有不少歪斜残破、半埋土中的石碑！好些坟头已经塌陷，

露出黑窟窿似的缺口。乱葬岗！平素里，

借李老蔫儿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半夜三更撞进这种地方。可此刻，

他醉得连自家炕头朝哪都忘了，脑子里只盘算着找个背风地儿躺下歇歇，

压根没意识到周遭环境的凶险。他甚至觉得那些石碑碍事，挡了他找地方睡觉。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坟包间蹒跚，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不时被突起的石头或是腐朽外露的棺材板绊得踉跄。总算，

他瞅准一个背风的、塌了半边的老坟包，旁边还有块倒下的石碑倚着，瞧着挺“安逸”。

他踉跄过去，一屁股瘫坐在坟头边的荒草窝里，后背靠着那冰冷潮湿的坟土，

竟舒服地哼唧了一声，把脑袋往膝盖里一埋。

“妈的……冻死爷了……王老五……赵麻子……不得好死的……”他蜷缩起来，

眼皮越来越粘稠，身上那层半干未干的黑狗血散发着持续而怪异的腥气，混着浓烈的酒味，

形成一种独特的“领域”。就在他迷迷糊糊，即将沉入昏睡之际。陡然间，周遭的风声停了。

虫鸣也消失了。一种死寂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静谧笼罩下来，

静得能听见自己血液在酒精作用下奔流的嗡鸣。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寒气息，

像是从地底最深处、从那些腐朽的棺木里渗漏出来，无声地蔓延开来，

比这秋夜的寒风更要刺骨十倍，直往人骨头缝里钻，意图冻结沸腾的血液。

李老蔫儿被这股子透髓的阴冷激得哆嗦了一下，勉强抬起沉重如山的眼皮，

烦躁地咕哝：“……哪……哪个缺德带冒烟的……撒冷气……”然后，他便瞧见，

就在前头不远处的另一个坟头后面，慢悠悠地飘荡出来一道白影。当真是飘，轻飘飘的，

足不点地，移动起来悄无声息。那是个女子身形，裹着一身破旧宽大的白裙，

像是戏台上的行头，又像是坟里扒出的寿衣。长长的、湿漉漉的黑发几乎遮没了整张脸孔，

身体微微晃荡着，似是全无重量。她周身上下似乎笼着一层淡淡的、惨白的光晕，

在这漆黑的坟地里扎眼得很。李老蔫儿醉眼朦胧地瞅着，心里一阵腻烦与躁怒。这大半夜的，

谁家疯癫婆娘跑这儿来晃荡？穿得跟吊丧似的，唱大戏呢？吓唬哪个？

准是王老五赵麻子那俩杀才找来恶心老子的！那白影似乎察觉了他，略一顿，

便悄无声息地朝他“浮”了过来，愈靠愈近。

李老蔫儿能嗅到一股淡淡的、像是千年老坟里带出的土腥霉烂气味，

这味道混着他身上的狗血腥臊，格外刺鼻呛人。“滚……滚远点……”李老蔫儿含糊地骂道，

不耐烦地挥了挥血糊糊的手，

老子睡觉……告诉王老五……爷……爷醒了再捶他……”那白影在他面前不足五步之地停驻。

旋即，她的头颅开始以一种完全悖逆常理的方式，极其缓慢地抬起。黑色长发向两侧滑落，

露出一张面庞。一张青灰浮肿、血色全无的脸！两只眼窝唯有漆黑空洞，不见半分眼白！

嘴角扭曲着撕裂至耳根，露出内里密密麻麻、尖利细碎的齿牙！眼角下方，

挂着两道粘稠的、正缓缓淌落的暗红血痕！“咿——呀——！！！

”一声尖锐、凄厉、绝非人世所能有的、充满了怨毒与冰寒的鬼啸猛地迸发出来，

如同无数冰冷钢针，狠狠攮入人的耳膜与神魂深处！周遭空气都随之震颤！若是神志清明，

单是这景象与声音便足以骇破人胆。但李老蔫儿没有。他只觉这“疯婆子”叫嚷得忒难听，

忒聒噪，吵得他脑仁疼，搅扰他清梦。而且那张脸，青面獠牙的，一看便非善类！

果然是王老五赵麻子寻来故意恶心自己的！保不齐还想趁自己睡熟了下黑手！女鬼尖啸着，

裹挟一股能冻僵骨髓的阴风，探出两只苍白枯瘦、指甲乌黑尖长的手爪，

直取李老蔫儿的咽喉！其速之快，仅余一道残影！李老蔫儿被那尖啸吵得心烦意乱，

又被这扑面的阴风一激，酒意混着先前怒火轰然爆开！“操你祖宗！没完没了！

”他破口大骂，绝非恐惧，乃是极度的烦躁与被触怒的暴戾！眼见那“女人”伸爪子扑来，

他想都未想，借着酒劲与一身蛮力，抡起沾满黑狗血的粗糙大手，一巴掌便掴了过去！“啪！

！”一声异常沉闷又带着奇特粘腻感的响动！手感极其古怪，冰凉梆硬，

像是扇在了一块裹着丝绸的坚冰上，但同时，

他手上那粘稠温热的黑狗血似乎产生了某种异效，巴掌落实的刹那，

竟隐约听得一声极细微的、犹如烧红烙铁烫蚀冰面的“滋啦”轻响，

接触点甚至冒起一丝几乎难察的淡淡青烟！那女鬼凄厉的尖啸声戛然而止！

她扑袭的动作猛然僵在半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她似是全然懵了！

那双漆黑空洞的眼窝难以置信地“瞪”着李老蔫儿，

尤其是他身上手上那淋漓的、散发着令她极度憎恶与畏惧气息的黑狗血，

让她本能地感到一种强烈的威胁与……一丝源自魂魄深处的悸动！李老蔫儿哪管这些，

一巴掌下去，觉得手感不对，冰凉梆硬，更确信绝非善类！

臂膀上被女鬼指甲带过的阴风刮得皮肤生疼，更是火上浇油！“狗日的！还敢挠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