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年我一共去警局三次

结婚五年，我一共去警局捞过顾洲晟三次。第一次，婚宴上白月光被众嘲，他强势为她出头，

额头缝了三针。第二次，白月光留下书信出国，他飙车追尾，差点丢了半条命。第三次，

白月光在订婚前哭诉，他在订婚现场公然带她私奔，闹进了警局。

顾洲晟事后总是风轻云淡：“这是你身为顾夫人分内之事，别觉得委屈。

”“占了晴晴的位置，总该做些什么赎罪。”我低头不语，从不反驳。

直到又一次为他和洛晴善后，我终于拦住了他。却等来冷冷一句：“向允棠，

你真的觉得自己比得过晴晴？”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硬气，

可惜还是没能见上妈妈最后一面。妈妈火化那晚，洛晴和他十指相扣的照片在网上疯传。

我翻出婚前协议，找到顾家奶奶“您说过，五年一到就让我离开。”1处理完妈妈的葬礼，

已经临近第三天的傍晚。我像个孤魂野鬼飘回公馆时，正好撞见顾洲晟带洛晴回家。

他扫过我眼中的红血丝，神情平静地通知我。“之前你留给阿姨住得那间房间，

从今天给晴晴住。”“反正她长期住院，回来的时间也不多。”麻木的心脏轻轻刺痛。

结婚五年，他还是坚持叫我妈妈为阿姨。其实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告知我一声？上一次，

我在洛晴生日会上拒绝表演弹钢琴。顾洲晟带着患有哮喘的我在盘旋公路上飙车。

那种冷风灌进喉咙所带来的窒息感令我毕生难忘。好在，我终于学乖。没了那次的颤颤巍巍，

只是麻木地点了点头。他眼中难得闪过震愕，擦肩而过时，抓住我的手腕。“对了，

前天晚上你不是说阿姨病重吗，现在怎么样了？”顾洲晟的话让我成功回忆起那晚的崩溃。

当时不会开车的我祈求他开车送我去医院。赶着去见洛晴的他，粗蛮揩掉我的泪水。

“向允棠，你以前不是装得很乖吗，怎么现在不装了？”“还是说，

你觉得你有资格比得过晴晴？”想到这儿，我勾起一抹讽笑。“挺好的。”妈妈，

已经先一步下去等我了。说完，我挣开他的手，没有多看洛晴，快步上楼。我找出婚前协议，

在这之前，顾家奶奶已经在电话里表明，尊重我的想法。没有犹豫，墨水刻下深深的字迹。

记忆回溯到五年前。顾奶奶绝不同意仇人之女嫁进顾家，找到我，

以妈妈高额医药费为筹码让我嫁给顾洲晟。向家没有破产前，我和顾洲晟曾是青梅竹马。

我天真以为他还记得少时的情谊。殊不知，物是人非，他早已不是记忆中的少年。现在，

妈妈去世了，我也是时候离开了。嘭得声，卧门被突然推开。我急忙藏好协议，

和门口站着的顾洲晟对视上。“晴晴想喝汤了，你去厨房给她炖一盅。

”这不是顾洲晟第一次提出让我给洛晴做吃食。上次，我制作的小蛋糕让洛晴过敏。

顾洲晟认定我是故意的，想借此停掉妈妈的药。我跪在地上，死死抓住他的裤脚求他。

他抓住我的下颚，面若寒霜，眼神复杂。“向允棠，你从前的骄傲和骨气呢？都去哪儿呢？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可是，从前那个从不低头的向允棠早就死了！

没有皇冠的公主还算什么公主？如今，我要走了，也不想再下跪了。摇了摇头，

我拒绝了顾洲晟。似是没想到我会拒绝，他怔在原地。没等他开口，

洛晴善解人意的声音响了起来。“阿晟，向小姐不愿意就算了，她毕竟是大小姐，

有保姆伺候，哪里能下厨呢？”“什么大小姐，向家早没了。”心尖刺痛，

我对上顾洲晟半是倨傲，半是讥讽的目光。“向允棠，要么煲汤，要么我停了你妈妈的药，

自己选一个吧。”一丝苦笑在嘴角晕开，我一字一顿。“你停吧。”反正，妈妈已经死了。

2关上门，外面响起顾洲晟安慰洛晴的声音。“你别多想，她就是这个性子。

”“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也不看看自己如今什么地位。”我攥了攥手心，

却没了往日那般难受。最痛的那段时间已经结束，如今也掀不起什么波澜了。

我订好了去往南方的机票，准备带妈妈落叶归根。闭上眼，我梦到妈妈。这是她去世后，

我第一次梦到她，她摸着我的头，娓娓道。“棠棠，离开小晟吧。”原来妈妈也知道，

顾洲晟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炙热真挚的小晟了。半夜，哮喘突发，我硬生生憋醒。

原本预备好的哮喘药空无一瓶。只在飘窗后发现一盆开得正盛的花。我有哮喘，闻不得花粉。

扬起手，打碎那盆花。鲜血撕出的刺痛使我冷静下来，

跌跌撞撞跑到洛晴的卧室门前砰砰敲门。门打开，她一脸错愕。“为什么要在我房间放花，

还有我的药呢？你放哪儿去了！”我的接连质问吓得她面色苍白，委屈道。“向小姐，

那盆花是安神用得，我只是想让你睡好一点。”她刚说完，

裹着浴巾的顾洲晟从卧室暗处走出来。我没空去理会他为什么会在洛晴的卧室里，

控制不住咆哮。“把药还给我！”洛晴瞬间缩进顾洲晟的怀中，楚楚可怜道。“阿晟，

我真的不知道向小姐在说什么。”“我只是想让她睡个好觉，以前我在地下室睡不着时，

就会用这个办法……”顾洲晟抱住她削瘦的肩头，锐利的目光落在我毫无血色的脸上。

“向允棠，我相信晴晴，她绝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你自己没备好药怪谁？

”“赶紧给晴晴道歉，不然我就和你离婚！”心口的窒息再次加重，我脱口而出。“好，

离婚。”彻底晕倒前，我看见顾洲晟一脸惊慌。再次醒来，他坐在床边，眼下一片青色，

正端倪着妈妈的骨灰盒。我顿时清醒，扑上前抢夺。“还给我！

”少时的顾洲晟会背着哮喘病发的我从操场飞奔回教室拿药。如今的顾洲晟，

只会抓住我的手，轻嘲。“这才刚醒就有劲儿闹了？什么哮喘，果然是你装得。

”酸涩感蔓延到眼角，我夺过骨灰盒，用力抱紧。顾洲晟被突然出现的洛晴吸引视线，

没看见我眼角的泪花。幸好没看见，否则又该讽刺我了。洛晴端着一碗粥，来诚恳道歉。

我看了眼里面会过敏的山药，摇头不喝。她的眼泪砸进碗中，无措看向顾洲晟。“阿晟，

向小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向小姐，

这是我以前生病时最喜欢喝得粥，你试试好吗？”音落，顾洲晟夺过粥碗，一把怼我嘴边。

“向允棠，这是晴晴亲手煮得，你不喝也得喝！否则我让你妈妈现在就滚出高级病房！

”滚烫的粥灌进喉咙，撩起一片刺痛和怒火。“我都说了，我不喝！！

”我用力把碗砸在地上，眼眶猩红。碎片划破洛晴小腿，她痛呼一声，晕血倒在地上。

顾洲晟慌忙抱起她，狠狠剜我一眼。“等我回来再和你算账！”可惜，等他从医院回来时，

我已经不在顾家了。我从衣柜里拿出当年来顾家时带过来的小行李箱。装好自己来时的东西，

刚下楼，就看见顾洲晟的保镖架住。“先生请您去医院一趟。”3来到医院，

医生将最粗的针管扎入我的血管，给洛晴输血。顾洲晟过来时，

我的唇色已经和脸色融为一体，摇摇欲坠。他急忙叫停，斥道。“向允棠，你是哑巴吗，

是不是血被抽干了都不会告诉我一声？”告诉他有用吗？当初洛晴想学散打保护自己，

找我当陪练。我一次又一次被撂倒后，告诉顾洲晟自己身体不舒服。他却认定我矫情，

不让我下场。最终，第一个孩子没了。此后，每次来月信我都痛得下不来床，

仿佛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在责怪我。顾洲晟摸了摸我的额头，见我看他，立刻收回手。

“我只是担心你生病，抽得血不能用。”我面无表情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我的脸色过于苍白，顾洲晟大发慈悲道。“阿姨就在这个医院，你可以去看看他，

有什么需要的和我说。”“这几天我在医院陪晴晴，不回家。

”他企图在我脸上找出心痛的证据，我只是淡淡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妈妈已经不在这里了，他回不回家也和我没任何关系了。我回到公馆，抱着骨灰，

拖着行李箱，打车去机场。半路上，接到顾奶奶的电话。顾洲晟又因为洛晴进警局了。

我前脚刚离开医院，洛晴的未婚夫后脚就出现，和顾洲晟打了起来，被警察带走。

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因为洛晴进警局。不用想，明天的热搜会怎么变本加厉嘲讽我。

我告诉顾奶奶，这是最后一次。顾洲晟的兄弟听见消息，先我一步赶到。刚走进警局，

就听见他们打趣顾洲晟。“晟哥，你悠着点儿吧，我要是向允棠，我这次绝对不来捞你。

”他的回应无比笃定。“等着吧，不出一个小时，她就得屁颠屁颠来找我。

”走廊里笑声爆鸣，都在夸他驭妻有方。有人半开玩笑道。“晟哥，你这么忍不了洛晴结婚，

干脆和向允棠离婚，娶洛晴算了。”顾洲晟沉默片刻，语气轻讽。“我倒是想离婚，

向允棠会同意吗？”“她要是会同意，五年前就不会费尽心思，用尽手段，

说服奶奶同意她嫁给我。”记忆回到多年前的夏天，向家破产，年少的顾洲晟追在出租车后，

满头大汗冲我喊。“向允棠，等我长大，我一定会去娶你的！！”小孩子说得话，

果然是算不得数的。我拿出手机，一边给顾奶奶打电话，一边往外走。“奶奶，我想了想，

既然已经离婚，从今以后顾洲晟的事都和我无关了。”音落，身后的脚步声追了上来。

4“嫂子！”我没转头，顾洲晟的兄弟大声嚷嚷。“晟哥，嫂子来捞你了，

你不用在这里过夜了！”我走进警局，顾洲晟戴着手铐，目光跟着我移动。

直到我走到他面前，才朝旁边人炫耀。“我说了，她不可能不来，

除非她不想当顾家少夫人了。”我平静道。“顾奶奶年纪大了，你以后还是少让她操心。

”他面上的讥讽没散，昂起头，勾起冷笑。“拿奶奶来压我？向允棠，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气氛有些焦灼，走廊里响起不屑的笑声。“向允棠，你还真是一条说到就到的狗啊，

让你来就来，以前死活都不肯嫁给我的傲气呢？！”是洛晴的未婚夫。他戴着镣铐，

指着顾洲晟威胁。“顾洲晟，赶紧带着你的狗滚！要是再打洛晴的注意……”话未完，

顾洲晟冲上前给他一拳。镣铐划破他的脸，两人再度厮打，走廊里响起嘈杂且混乱的脚步声。

顾洲晟的兄弟似乎以为他在给我出气，让我去劝架。我一动不动。直到警方在走廊喊，

洛晴的家属。两人立刻停手，如见到骨头的狗，一个比一个冲得迅速。其他人这才讪讪住嘴。

我签完字，按照流程又等了会儿，洛晴先出来，十分自然坐在我旁边的空位上。“向小姐，

不好意思，我和阿晟又给你添麻烦了。”我没说话，她自顾自压低音量，讥笑。“说真的，

向允棠，我挺可怜你的，从一个千金大小姐落魄成现在谁都可以踩一脚的模样。

”“你以为阿晟为什么会娶你？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替身！”我一直面无表情。直到，

洛晴提到了妈妈。“这个盒子里是阿姨吧？”“说起来阿姨和你一样可怜呢，

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你和顾洲晟感情和睦，不过你放心，阿姨死前，我把真相告诉她了，

让她当了一个明白鬼。”我的大脑轰得一声，一片空白。我想起医生说，

妈妈是突然心脏衰竭而亡。又想起，这些年她总是愧疚地告诉我，是她拖累了我。

还想起多年前，年少的顾洲晟替我挥开公主裙上的叶片。“棠棠，

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负你，包括我自己。”反应过来时，已经一巴掌扇在洛晴脸上。

因为用尽全力，掌心又痛又麻。还想再打时，她已经被顾洲晟护在怀里。

其他人纷纷说是我莫名其妙动手，洛晴甚至还好心跟我道歉。闻言，顾洲晟的眼神越发寒冷。

洛晴未婚夫一拳把我打翻在地时，离我最近的他全当没看见。

怀中一直紧抱的骨灰盒不受控制飞了出去。落地瞬间，我的心跟着一起破碎。

我的半张脸肿到麻木，心脏裂开一个血洞，疼痛蔓延四肢百骸。鲜血涌出鼻腔，

砸落在妈妈的骨灰上。这些日子以来憋在心里的委屈通通倾巢而出。我再也控制不住，

眼泪无声滑落。顾洲晟见了，抱起昏迷的洛晴丢下一句自作自受后，和其他人赶往医院。

洛晴的未婚夫啐了我一口，被警察带走了。我问警方要了一个小盒子，

孤身一人收起地上妈妈的骨灰，以及这些年零零碎碎的委屈。飞机起飞前，

我拉黑顾洲晟的全部联系方式，发去最后一条消息。祝你我，此生再不相见。

…………在医院待了一天一夜的顾洲晟终于想起回公馆。二楼卧室一片漆黑，

黑得他有些不安。向允棠破天荒没有如从前一般第一时间出现迎接他。

只有许久未见的奶奶坐在客厅里。他习以为常落座，讽刺道。“奶奶，向允棠又跟你告小状，

让你来替她出气了？”然而，奶奶的语气充满失望。“以后，你想娶谁就娶谁，我老了，

管不了你了。”“棠棠已经离开了，现在你满意了？”顾洲晟的冷笑凝在脸上，

眼中映入一份已经签好字的婚前协议。5他的大脑空白一瞬，把腿放下。良久，

翻开眼前的婚前协议，当看见最后一页龙飞凤舞的签名时，迅速把协议推开，扯起冷笑。

“这又是向允棠的新手段？奶奶，你能不能不要总相信她的话，她怎么可能和我离婚，

又怎么可能会离开京市？”“她妈妈还在这里接受治疗，难道她连她妈都不要了？

”话虽如此，他却摸出一支烟，点了两下才点燃。微弱的火光中，向来倨傲的眉眼有些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