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爱恨两茫茫

公司最近项目交付，大家忙的连轴转。加班的时候，我给组员点了烧烤，第二天上班发现，

楼道里贴了昨晚加班同事的大字报。因为污染办公室空气，每人罚一千。

我把那些在员工脸上画叉的大字报一张张扯下。突然一声怒斥在背后响起“你在干什么？

这是破坏公司财物，轻蔑领导规定，罚款3000！”看着眼前，穿着人字拖，

打扮随意的男人。我懒得理他，直接质问温明惠。“公司什么时候规定，加班不能吃外卖了？

”温明惠走到男人身边。“这是我新招的助理，专门负责公司风纪，他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谁要是听不懂，就滚！”眼看结发三年的妻子为别人站台。我冷笑一声。让我滚，

她也得有本事撑起场子。到时候，别有跪着求我的那一天。1苏阳带着几个保洁闯进公司。

然后捏着鼻子就开始喷杀虫剂。刺鼻的香味在办公室漫开。

年轻的技术员一把护住眼前的烧烤。对着苏阳骂道。“你特么谁啊，吃饭呢没看见，

这玩意有毒，我们出事了你负责啊？”一叠厚厚的A3纸被狠狠摔在他面前。

“各位项目组的大功臣们——”苏阳拖长了调子，手指点着那叠纸。“庆祝归庆祝，

公司的规矩不能坏。知道的是你们加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蹭公司的电，不愿意回家呢。

”“搞得办公区乌烟瘴气，满地油渍签子，严重污染了办公环境。这次就每人罚一千，

小惩大诫吧。”所有人都愣住了。我皱着眉，拿起一张纸。是张放大的照片，

是我们每次加班点外卖的样子。照片拍得角度刁钻，兄弟们脸上都是油光。看着不像加班的，

倒像是聚会喝多了。最恶心的是，每个人的脸，都被用粗红的马克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一股火直冲脑门。这他妈是罚款吗？这是把人的脸按在地上踩！我看向温明惠。

她今天穿了身新买的香奈儿套裙，妆容精致。而项目部的几个人都熬得没人样了。“明惠，

这什么意思？”我把那张纸推到她面前。“兄弟们拼了三个月拿下大单，吃顿烧烤怎么了？

公司哪条规矩说加班不能点外卖了？”温明惠这才抬眼，眼神冷冷的，像看个陌生人。

“萧燃，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现在就业这么难，我这又不是收容所。”我愣住了。

现在的这几个人哪个不是陪我们吃过苦的。创业初期让大家把公司当家，

现在这是要翻脸不认人了？我刚要说话，被温明惠打断。“苏阳的话就是新规矩，

听懂了就认罚，听不懂就滚蛋！”我的心一点点变凉。苏阳更来劲了。“各位，

那我就具体说说规矩，希望大家能遵守。”“第一，所有员工请假，哪怕是事假病假，

也必须把请假时间双倍补给公司，如果你请一天假，要无偿在公司加两天班。”“第二，

上班期间不能接打电话，不能随意的离开工位，早上来打卡的时候就把手机交到我这儿，

谁要是让我发现没交手机，扣五百！”“第三，所有人每天早上要背诵企业文化，

每个月都有考核，背不下的也开除，还有见到老板必须九十度弯腰鞠躬，如果忘了，

一次罚一百。”说着他把三指厚的一本企业文化放在我们面前。洋洋得意的挑眉看着我们。

负责核心算法的老张，脾气最爆，第一个拍桌子站起来。“我们是员工，不是犯人，

监狱都没有这么恶心的制度吧？”苏阳看了温明惠一眼，阴阳怪气道。

“监狱可不会让你们这个点在外面有吃有喝的。”温明惠扫了眼他。“我再说最后一次，

他是我的助理，今后负责公司风纪。之前公司就是被某些人带的，一点规矩没有，

今后苏阳就是规矩，不想干现在就滚！”我气笑了。“温明惠，你确定要卸磨杀驴？

”温明惠语气顿了一下，接着道。“苏阳是学管理的海归硕士，而且这些规定很多公司都有，

怎么就你特殊？”“萧燃，没有我，你根本到不了今天，你不过是个吃软饭的，

谁给你的脸跟我叫板？”我冷嗤一声。指着桌子上那本厚厚的企业文化。

“那你让你的宝贝助理背一下，只要他能全文一字不落的背下来，这规矩，我们守了。

”苏阳的脸色瞬间比吃了苍蝇还难看。温明惠猛地一拍桌子。“萧燃，我是老板你是老板？

你别蹬鼻子上脸。”我没说话，拿起那沓大字报砸在苏阳的脸上。看着温明惠，一字一句。

“既然我们的理念出现了差异。我不干了。”我拿起我的电脑包，转身就走。身后，

我团队的兄弟们，没一个犹豫。“萧哥，等等我！”“操！这傻逼公司谁爱待谁待！

”整个核心项目组，除了我，还有八个兄弟。一个没留。温明惠在我身后气急败坏地吼。

“萧燃，你真是有本事了，现在就业环境这么差，没有我的公司，你们连西北风都喝不上！

”我连头都懒得回。只留下最后一句冰冷的话。“温明惠，那你就看看，凭你的本事，

能不能撑得起这场子。”“到时候，别跪着求我。”2我愤怒的想要离开，

却发现车被换锁了。下意识看向车内，这一看，我全身的血都凉了。车里空荡荡的。

晒得褪色的塑料向日葵摆件，不见了。挡光板上贴着的我和温明惠的情侣照，也没了。

我猛地扭头看向车库角落的垃圾桶。果然，盖子歪着，我的东西被胡乱塞在里面。我冲过去，

把垃圾桶掀开。那个小小的平安符，红绳断了。被踩得又脏又扁，“平安”两个字糊成一团。

我专门给温明惠选的抱枕，靠垫还有小毯子都堆在里面。塑料向日葵的杆子断了，

黄色的花瓣碎了好几片，混在垃圾里。照片揉成一团扔在最上面，照片上温明惠的笑脸中间，

印着一个清晰的鞋印。我的血一下子冲上头顶，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我回到公司，

一把推开温明惠办公室的门。温明惠坐在老板椅上。看到我进来，苏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我的车怎么回事？锁谁换的？”我盯着温明惠，声音里满是压不住的愤怒。

温明惠皱了皱眉。苏阳抢着开口解释。“萧总监问车啊？温总看我住得远，

上下班挤公交地铁太辛苦，心疼我，就把你那辆新换的车送给我开了。

我怕别人手里有钥匙不安全，顺手换了个新的。”他得意地晃了晃手里一把崭新的车钥匙。

上面还挂了个俗气的卡通挂件。我压着怒火，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谁让你动我车里的东西？是你把我的东西扔进垃圾桶的？！”“哦，那些垃圾啊？

”苏阳一脸轻蔑，嗤笑一声。“我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而且都旧的不成样子了。

一股子穷酸味儿，看着就烦！”“温总既然把车送给我，这点处置权，我还是有的吧？

”他贴着温明惠，眼里像是有钩子。情意绵绵的看着她。她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苏阳，

那你处置这些东西也该告诉萧燃一声，下不为例。”温明惠呵斥了一声，但语气软绵绵的，

更像是做做样子。苏阳反而更来劲了，他往前凑了半步。“我知道了，

下次一定会提前刚告诉萧总监的。”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你们俩，夫唱妇随，

配合挺好啊？”温明惠深吸一口气，看向我，脸上写满了不耐烦。“萧燃，你闹够了没有？

不就一辆车吗？苏阳住得远，为公司出力，车给他开几天怎么了？”几年的感情，在她眼里，

如此廉价。我的手伸进外套口袋，掏出捡回来的照片。撕拉——一声轻响，

那一小块照片在我指间被捏得粉碎。碎片和粉末从指缝里掉下来。温明惠的瞳孔猛地一缩。

似乎想说什么。我转身就走。“站住！”温明惠的声音从身后冷冷传来。“萧燃，

你想走可以，但根据公司章程，你现在主动离职，未兑现的期权和项目提成全部清零。

”“就算你不在乎，你这些兄弟跟着你闹，他们的季度奖、项目分红，也一块不要了？

”温明惠慢悠悠道。“苏阳，把公司股权激励协议和项目提成细则发给萧总看看。

”苏阳立刻拿出文件，大声念道。“按规定，主动离职者视为放弃一切未分配收益。

并且员工未按照公司规章制度执行的，公司有权追究法律责任并扣发全部待遇。”她看着我。

“萧燃，你不是讲义气吗？你就这么带着他们一起裸辞？让他们跟你喝西北风？

”我死死盯着她，手攥成拳。过了很久，我松开拳头，声音沙哑。“好，温明惠，你够狠。

”温明惠笑了。“这就对了。回你工位去吧，苏总监会安排你们新的工作任务。

”苏阳立刻出声。“基于你刚刚的态度，对老板不敬。今天下班前，

把公司企业文化抄一百遍交给我，他们都得抄，少一遍扣一百。”我没再说话。一转身，

组员沉默地站在工位旁边。3既然走不了，那就开始摆烂。代码不写了，需求不看了，

会议不参加了。每天准时打卡，坐下，发呆，到点走人。我以为温明惠会暴怒，

会指着鼻子让我们滚。可她只是冷眼旁观。倒是苏阳先憋不住了。那天下午，

他抱着一摞文件进了温明惠办公室，刻意把门留了一条缝。“温总，您看看这还像话吗？

项目进度为零。日报全是乱码，萧燃是在带头挑战您的权威，这要给公司造成多少损失啊？

”温明惠没说话。隔着玻璃，我看见她慢条斯理地涂着护手霜。苏阳更急了。

“这已经不是态度问题了，这是人品问题啊。”他压低了声音。

“而且最近我查公司过往项目时发现，萧燃跟下游端口私下接触频繁……上次那个单子，

报价高出近百万。”“温总，你有没有想过，萧燃留下，从来不是为了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温明惠涂护手霜的动作停了。然后我再也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音。

只看见她不停的翻着苏阳递过去的文件。片刻后，办公室里传出她的声音。

“所有部门暂停工作，开会。”会议室里，苏阳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从今天起，

项目组由苏阳全面接手。”温明惠看着我，一字一句道。“你配合他，完成所有工作交接。

”我没争辩。看着眼前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三年，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苏阳立刻抖了起来。

“温总放心！我一定把公司利益放在第一位！”他转向我，趾高气扬。“萧总监，哦不，

萧燃，首先，把所有项目数据，包括核心算法代码，全部上传到公司云端。现在，立刻。

”老张猛地站起来想骂人，被我一个眼神摁了回去。我点头。“行。

”苏阳没想到我这么痛快，愣了下，随即得寸进尺。“还有，鉴于你们之前的工作态度，

这个季度的奖金全部扣发！下次发薪日，只发基本工资！什么时候让我看到你们的‘诚意’，

什么时候再谈其他！”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能坐在这的，

谁家里没有房贷、车贷、孩子的奶粉钱……温明惠这一刀，直接捅在了大家的心窝子上。

我却对着他们，轻轻点了下头。“照他说的做。”数据上传了。权限移交了。苏阳并未罢休，

他利用云端数据监控我们。他以工作效率低下为由，扣发项目奖金。以日报不规范为由，

要求我们利用周末来公司加班重写。他甚至调取我们过去的加班记录，

声称加班时数填报不实，要求退回部分加班费。团队士气低落，几近崩溃。周末，

办公室空荡荡的，只有我们组的人对着电脑补写那些毫无意义的日报。键盘声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