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难追,教授追妻请排队

第一章 社死现场午后，阳光透过美院老楼高大的玻璃窗，

在弥漫着松节油和炭笔灰的空气里投下斑驳的光柱。余予安正弓着背，眉头微蹙，

用指尖小心地擦拭着画纸上过重的阴影，试图让那只石膏花瓶的轮廓更加的柔和一些。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铅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以及偶尔同学间压低嗓音的交流。“予安，

你这阴影处理得有一点生硬，再柔和一些。”同桌小林轻声提醒道，余予安点了点头，

重新调整笔触，专注地投入在创作中。就在她全神贯注之时，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熟悉又让她头皮发麻的声音响彻走廊，甚至盖过了室内的安静：“余予安！予安！

你出来一下！”余予安手一抖，炭笔在画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痕迹。她心脏猛地一沉，

抬头望去——果然是他，前任陈皓捧着一大束在阳光下闪着廉价金粉的蓝色妖姬，涨红着脸，

不顾周围同学诧异的目光，径直走到了教室门口。“予安，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对你是真心的！她真的只是我的好哥们”陈皓的声音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深情，

甚至作势要单膝跪下。瞬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余予安身上。她感觉脸颊像被火烧一样，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分手半年了，陈皓这种死缠烂打的方式让她从无奈变成了厌烦，

和他恋爱的两个月，简直和吃屎一样，和他那个青梅，

两人打着好哥们的名号干着情侣之间的事，可他却觉得没什么，简直恶心。“陈皓，

你有完没完？我们在上课！”她走到门口处，压低声音，带着怒气，

却因尴尬而显得底气不足。“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了！予安，你看这花，

你以前不是说喜欢蓝色吗？”陈皓不依不饶，试图往她那边走。“陈皓，你别闹了！

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余予安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她能感觉到周围同学的目光像利箭一样射在她身上，让她无地自容。“予安，我真的很爱你，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陈皓的声音越发大声，引得更多人围观。就在余予安进退两难，

几乎要社会性死亡的时刻，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权威：“这位同学，你挡着我上课了。”声音不高，

却像有魔力般让嘈杂的门口瞬间安静下来。余予安猛地抬头，

看见蒋晗教授不知何时站在程皓后方。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

露出劲瘦的手腕和一块简约的腕表。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正冷冷地落在陈皓身上。

陈皓被这气势慑住，一时语塞。蒋晗并未多看他一眼，而是迈步上前，站在她和程皓之间。

这个动作流畅而充满保护欲，隔开了她与陈皓的直接对峙。蒋晗的目光投向那束夸张的花，

语气平淡却带着致命的嘲讽：“另外，公共场合喧哗，影响教学秩序。以及——”他顿了顿，

视线扫过余予安微微发白的小脸，最后定格在陈皓脸上，“她现在的审美，由我负责。

这种花，配不上她。”“哇哦——”教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余予安呆住了，

她仰头看着蒋晗线条冷硬的侧脸，心跳失序。他刚才说什么？“审美由他负责”？

这话里的占有欲……是她的错觉吗？蒋教授不是以高冷、不近人情著称吗？

陈皓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在蒋晗强大的气场下，最终悻悻地扔下一句“对不起，打扰了”，

抱着那束碍眼的花灰溜溜地走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向讲台，

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好了，无关人员离开了，我们开始上课。上周讲的透视原理，

还有谁有疑问？”……整节课，余予安都心神不宁。

画纸上的静物仿佛都变成了蒋晗刚才那张冷峻又维护她的脸。她能感觉到，

讲台上那道目光偶尔会似有若无地扫过她所在的角落，让她脸颊的温度迟迟降不下来。

下课铃响，同学们纷纷收拾东西离开，余予安也收拾好画具，正准备离开，却被蒋晗叫住了。

“余予安，你等一下。”蒋晗的声音依旧清冷，余予安停下脚步，有些紧张地回头。

蒋晗走到她面前，微微皱眉：“你没事吧？”“我……我没事，谢谢教授。”余予安低着头，

声音小小的。“以后，这种事不要发生在我上课的时候。”蒋晗的语气有些严厉，

但余予安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关切。“我知道了，蒋教授。”余予安抬起头，

正好对上蒋晗的目光，那双眼睛里似乎藏着什么，让她心跳加速。蒋晗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余予安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和悸动。

草莓牛奶那件事过后，余予安就和陈皓说清楚了，他要是再来闹，

她不介意把他和他‘哥们’的事传到学校贴吧，反正她那也有证据。下课铃响过五分钟，

教室里的人潮已经散得七七八八。余予安把画具袋的拉链来回拉了三次，

金属扣“咔哒咔哒”地响，像替她打拍子的心跳。“余予安同学。”前方那道声音不高，

却足够让最后两个看热闹的同学回头偷瞄。蒋晗站在讲台旁，袖口挽到小臂，

手指敲了敲黑板边缘，“留一下，你的期末作业构思，有几点需要和你说一下。

”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门口的小林，小林双手合十，朝她做了个“自求多福”的口型，

溜得比兔子还快。办公室在老楼最里侧，红木门一关，外头的喧嚣像被按了静音键。

百叶窗半阖，台灯的光被蒋晗的肩背挡去了一大半，余予安被拢在一片暗金色的阴影里。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书卷气”也可以是有压迫感的——四面高到顶的书墙，

每一本硬皮画册都像在无声审视她：你有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坐。

”蒋晗把旁边的一把办公椅拖出来，椅脚刮过地面，发出短促的“吱啦”。

余予安双手摆在膝盖上，背脊挺得笔直，像等待老师发话的幼儿园小朋友。

男人却没回到座位，而是走到饮水机前，按下热水键。咕噜咕噜的水声里，

他又从抽屉取出一个小玻璃罐，标签是手绘的——“洋槐蜜”。一勺、两勺。

金属小勺碰到杯壁，清脆的“叮”，余予安心脏跟着颤。“吓到了？”他把杯子推过来，

指尖沾了点水雾，很快被他捻掉。“没……就是觉得有点丢人。”她双手捧杯，

温度透过陶瓷爬进掌心，一路蜿蜒到耳尖。蒋晗没接话，目光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片刻后，

才拉开抽屉，取出她的画册。纸页翻动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被放大，像雪夜踩碎枯枝。

“线条太犹豫。”他俯身，左手撑在桌沿，右手握笔，在石膏像的轮廓上重新勾了一条。

距离骤然拉近，余予安闻到他衬衫上极淡的冷杉香，混着一点墨水味。那一瞬，

她连呼吸都学会小心翼翼。点评持续二十多分钟。余予安渐渐忘了尴尬，

不自觉进入“学生模式”，认真到鼻尖冒出细汗。蒋晗讲完最后一处透视错误，抬眼时，

灯光在他镜片上滑过一道冷光。“今天就到这里。”他扣上钢笔，动作干净利落，

像给某份文件盖章。余予安松了口气，抱着画册起身，

目光扫过办公桌角落——那里躺着一盒草莓牛奶，粉白包装，卡通奶牛冲她傻笑。

她每天喝的就是这个牌子，学校超市卖三块五一盒，第二盒半价。蒋晗……也喝甜饮？

“教授，您——”“助教买的。”男人截得飞快，耳根却闪过一丝可疑的暗红，

“我不喝甜的。”余予安眨眨眼，把“那您为什么放抽屉最外侧”的疑问咽回肚子。

走出老楼，夜风裹着九月桂花香扑了满脸。路灯刚亮，飞蛾在灯罩里撞出细碎的噼啪声。

余予安正准备摸手机叫校车，那辆黑色沃尔沃已经滑到台阶下，车灯闪了两下，像某种暗号。

驾驶座车窗降下，露出蒋晗被霓虹勾勒的侧脸——“去西区？顺路。”“教授，

我——”“上车，门禁前人多，校车要等三班。”理由冠冕堂皇，语气却是“拒绝无效”。

余予安只好抱着书包钻进副驾驶，系安全带时，手指缠了两次才扣好。车内比办公室还安静，

钢琴曲是Debussy的《Clair de Lune》，她歌单里的第一首。

空调出风口微微上翘，风避开她额头，只吹动额前几缕碎发。余予安用余光偷瞄，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清晰，腕表在表盘上投下一道冷银。车窗外，梧桐树影不断掠过，

像一帧帧黑白电影。到宿舍楼下天已经黑透了。余予安道谢，去解安全带，指尖刚碰到扣环，

“咔哒”一声——蒋晗也解了自己的。他侧身，从后座拿出一个纸袋，递给她。

“今晚说的那几本画册，你拿回去参考。”顿了顿，又补一句，“袋子里有防水的，别淋雨。

”她愣愣接过，纸袋沉甸甸的，最上方却露出那盒草莓牛奶的粉色边角。

“教授——”“快回去吧，现在这个点该吃饭了。”男人重新扣好安全带，目光直视前方，

仿佛方才的“投喂”只是顺手。发动机低低轰鸣，沃尔沃后退时，

车灯在她脚边投下一圈晃动的光斑，像月亮被揉碎在地面。推开宿舍门，

三颗脑袋齐刷刷从床帘里探出。“哟，草莓牛奶！”小林眼尖，一把抢走，“蒋冰山给的？

”我刚刚开始看见了。余予安把画册抱在胸前，

耳尖却红得滴血然后怯怯的说了一句:“顺路顺手”。“顺路？”对床的阿妍掰着手指头算，

“从东区教师公寓到西区女生宿舍，

需要横跨整个校园、两道天桥、一个地下通道——”“是‘顺路’。”余予安小声强调。

熄灯后，寝室陷入黑暗。她摸黑插上耳机，点开常用歌单，

第一首依旧是《Clair de Lune》。音符落下的瞬间，

脑海里却浮现另一道冷杉香——混着蜂蜜水的甜，墨水的涩，以及，草莓牛奶的淡粉。

心跳声大得仿佛能震碎耳机，她翻身，把脸埋进枕头，无声地、悄悄地，笑了一下。

之后的两个月里有好几次只要那辆沃尔沃果然又“顺路”停在老位置。余予安站在台阶上，

隔着人潮与他对望。车灯一闪，像某种只有他们懂的暗号。她深吸一口气，

把书包往肩上提了提，小跑过去——慢慢的两人也熟络了好多，

有东西给你周五晚，寝室熄灯后，余予安才想起明天是自己二十三岁生日。

手机日历弹出“生日提醒”那一刻，她正窝在上铺改画稿，嘴里咬着一次性毛笔，

鼻尖沾了点钛白。她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最后把提醒滑掉——爸妈在国外参展，

零点祝福大概会迟到；室友约的火锅是明天傍晚；至于蒋晗……她不敢期待。

“顺路”了这么多次，她仍然分不清那份体贴是不是出自“教授责任”。凌晨一点，

手机忽然亮屏——蒋晗：明天有空？给你点东西。短短十个字，她盯着看了足足三分钟，

心跳声大得怕震塌床板。待冷静下来才回复一个“好的”生日当日下午，

余予安故意穿了条米色针织裙，外罩牛仔短夹克——看似随意，其实在镜子前换了一个小时。

清吧叫“Hush”，藏在老梧桐巷尾，木门推开会发出风铃般的脆响。

蒋晗坐在最里侧卡座，头顶是一盏上世纪的铜皮吊灯，光像被蜂蜜黏住，稠得化不开。

他罕见地没穿衬衫，黑色皮夹克，喉结线条完美，袖口挽起，腕表在烛光里闪。

桌上没有蛋糕，只有一只椭圆瓷碟，摆两颗草莓塔——红得正好，像是故意戳她的软肋。

“生日快乐。”他把一个深蓝色丝绒盒推到她面前，指尖在绒面停留半秒，

像完成某种交接仪式。盒盖“咔哒”弹开——银链细如月光，吊坠是支迷你画笔，

笔尖镶一颗0.5分的钻石，冷火跳动。余予安呼吸停了一拍。“太贵重了……”“不贵重。

”蒋晗截断她，用茶刀切下一小块草莓塔，“只是觉得衬你。”他垂眸时，

睫毛在眼下投出两把小扇子，余予安忽然想起画室那尊希腊雕像——同样静止、同样易碎。

草莓塔甜得发颤，她舌尖尝到籽粒的酸，才稍稍压住心跳。中途，蒋晗手机亮了一次，

屏幕朝向桌面，仍被她捕捉到——来电显示：林也。他按了静音，没接。余予安没问，

却暗暗记下这个名字。周一，专业课。余予安戴着新项链，但是把它放在衣服里面去画室。

第三节下课，她去茶水间洗笔，听见两名助教学姐窃窃私语：“……看到没？刚刚那个妹子，

脱掉外套，我看到蒋家那只‘画笔’竟然戴在她身上。”“不是说传给长媳的吗？

蒋教授这一代可还没结婚呢。”“嘘——小声点，万一你看错了，别被当事人听见。

”余予安手一抖，脏水溅到围裙上，留下一条青灰痕迹。她低头看项链，

吊坠在污水渍旁依旧闪光，却忽然烫得吓人。传家宝？

她想起蒋晗当时那句“只是觉得衬你”，喉咙发紧，脸开始发烫。下午四点，画室走廊。

余予安抱着一摞素描本，远远看见蒋晗与一位女性并肩而立。女人一身燕麦色西装，

腰线利落，耳垂上的珍珠稳而冷；头发挽成低髻，露出修长脖颈，

像从《VOGUE》封面走下来。她正翻着iPad上的设计图，不知说到什么，

抬手替蒋晗理了理领口——动作熟稔到令人浮想联翩。蒋晗没躲，却微微蹙眉。

余予安想绕道，对方先一步看见她。“蒋，蒋教授好”蒋晗侧头，看见她，喉结动了动，

像要解释。女人却抢先伸手：“林也，蒋晗的——合作伙伴”蒋晗截断，声音比平日冷八度，

“建筑院客座，过来谈项目。”林也挑眉，

似笑非笑地补完后半句：“两家盼了很久的‘联姻备选’项目。

”余予安被“联姻”两个字砸得耳膜嗡嗡，只能机械握手。林也掌心温度比常人低，

像一块玉，指根却有薄茧——外柔内刚的那种。她忽然自惭形秽：自己一身颜料味，

指甲缝里还卡着钴蓝。借口“李老师找我，我先走了”，落荒而逃。晚上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