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一下病娇

我提拔郁清欢当助理时，只欣赏她超乎常人的业务能力。

直到茶水间撞见她面无表情地把我喝过的咖啡杯贴唇轻吻。部长，

您电脑里每一个加密文件，密码都是我的生日呢。她转着美工刀轻笑，

连您家智能门锁的密码，也是哦。监控显示她昨夜潜入我家，

正躺在我枕边嗅着头发：现在，轮到您来猜猜——1这大概是我从业十年来，

最得意的一笔投资。不是指股票，是指人。两年前的公司夏季招聘面试，

乌泱泱一排青涩又竭力装作成熟的脸孔里，郁清欢像误入沙丁鱼群的黑珍珠。不是最扎眼的，

但当你目光扫过，就再难移开。她回答问题逻辑清晰得像手术刀，

对市场风向的敏锐度甚至超过一些混迹多年的老油条。最重要的是，

她眼底有种近乎贪婪的求知欲和冷静，这在我这行，比所谓的名校背景更金贵。

我当时是部长，手底下正好缺个能扛事的助理。一堆关系户塞来的歪瓜裂枣，

看得我太阳穴直跳。见到郁清欢，我几乎没怎么犹豫，力排众议，

把这个毫无背景的实习生直接按在了我最需要信任的位置上。两年了，事实证明我没走眼。

郁清欢成长的速度惊人，交给她的任务永远超出预期完成，替我挡掉了无数明枪暗箭，

把我从繁琐的事务里解放出来。她就像我一手打磨出来的最趁手的兵器，

还是自带进化功能的那种。2只是最近，我隐约觉得，这把兵器，似乎有点过于烫手了。

就比如此刻，部门周会。我站在投影幕布前，讲解下一季度的战略布局，

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全场。落到郁清欢身上时，她正微微仰头看着我，眼神专注。

但那种专注……不太对劲。不是下属对上司的聆听，也不是同行之间的探讨，

那里面有一种过于炽热的东西，像是平静海面下汹涌的暗流，几乎要把我裹挟进去。

我讲话很少卡壳，那一瞬间却莫名顿了一下。郁清欢似乎察觉到了，

她极轻微地弯了一下唇角，不是笑，更像是一种……了然？然后便自然地低下头，

速记笔在平板电脑上飞快地划动，恢复了那个完美助理的模样。可我心底那点异样感，

却挥之不去。这种眼神，我不是第一次察觉。近半年来，越来越频繁。

有时是我在办公室加班到深夜，她端着刚磨好的咖啡进来，放下杯子时，

指尖会若有若无地擦过我的手背，停留的时间超过必要的礼节。有时是集体聚餐，

我偶尔提到喜欢某道菜，下次再去，那道菜必定会恰好转到我面前，

而她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仿佛一切与她无关。我告诉自己，想多了。苏晚是个出色的下属，

也许只是表达尊敬和感激的方式比较……特别？毕竟她从未有过任何越界的言行。除了工作，

我们私底下几乎零交流。我甚至刻意保持距离，

把她送的、明显超出助理薪资水平的昂贵袖扣放在抽屉最深处，一次没戴过。会议结束，

众人鱼贯而出。我回到部长办公室，松了松领带，试图把刚才那点不自在甩开。

杯子里咖啡凉了，我起身去茶水间。推开磨砂玻璃门，里面的情景让我脚步一顿。

3郁清欢背对着门口，站在水池边。她手里拿着的，正是我惯用的那个黑色马克杯。

我以为她只是在清洗，但下一幕，让我的血液像是瞬间冻住。她并没有打开水龙头。

而是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将杯子举起，嘴唇轻轻贴在了杯沿我习惯喝水的那个位置。

那个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迷恋，持续了足足两三秒。午后的阳光从百叶窗缝隙挤进来，

在她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垂着眼睫，表情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空茫的沉醉。

我屏住呼吸，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茶水间。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狂跳。

回到办公室，我反手锁上门，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才感觉找回了一点力气。是错觉吗？不，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种情态，绝不是什么正常的范畴。我坐回宽大的办公椅，打开电脑，

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但指尖冰凉，文档上的字一个也读不进去。鬼使神差地，

我点开了公司内部通讯录，找到了郁清欢的档案。入职登记时留下的个人信息少得可怜。

我盯着她的身份证号码前缀，推算着出生年份，然后，手指不受控制地，

在我几个重要加密文件的密码框里，输入了她的生日。密码正确。

绿色的提示框弹出来时，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的私人财务备份、几个绝密的项目底稿……这些连我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存在的文件，

密码竟然无一例外，都是郁清欢的生日！什么时候改的？我怎么会用她的生日做密码？

我完全没有印象！冷汗瞬间浸湿了衬衫后背。一种巨大的、荒谬的恐惧感攫住了我。

就在我大脑一片空白之际，内线电话突然尖锐地响起，吓得我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声线：喂？电话那头是郁清欢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悦耳，

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部长，您要的第三季度财报分析初稿我发您邮箱了。另外，

刚才物业通知，大厦明天上午临时检修电路，会停电一小时，需要调整一下您的日程吗？

她怎么能如此镇定？仿佛刚才在茶水间那个诡异的举动，只是我的幻觉。嗯……知道了，

日程你看着调整就行。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好的。还有，部长……

她顿了顿，声音里似乎含了极淡的笑意。您下午三点约了智创的李总，别忘了。

我看您最近好像很累，注意休息。电话挂断了。我握着听筒，手心全是冷汗。

她最后那句话，是单纯的关心，还是……别有用意的提醒？她知道我发现了？或者，

她根本就是故意让我发现的？下午见完客户，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坐立难安。

那种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的感觉越来越清晰。4我必须做点什么。犹豫再三，

我拨通了一个朋友的电话，他是搞安防的。我借口说最近觉得家里小区治安不太好，

想检查一下家里的监控系统是否正常运行，尤其是……卧室。朋友效率很高，

远程接入了我家的监控后台。几分钟后，他发来一段视频片段，

附带一个疑惑的表情：老陈，你这监控……昨晚凌晨两点多，好像有点异常波动，

但画面没断，也没拍到什么闯入迹象啊。是不是线路问题？我点开那段视频。

监控镜头正对着我的卧室门口，能拍到床的一角。画面正常播放，夜深人静，

只有窗外路灯光线投下的微弱影子。时间戳跳到凌晨两点十七分，

画面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像是信号干扰。紧接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

出现在卧室门口。她穿着熟悉的职业装裙，是郁清欢！她似乎对监控的角度了如指掌，

轻盈地避开主视角，悄无声息地走到我的床边。我因为应酬喝了点酒，那时正睡得昏沉。

她在床边站了很久，然后，缓缓俯下身，躺在了……我旁边的枕头上。她侧着头，

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嗅闻我的气息。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那个动作，

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和恐惧。视频很短，她停留了不到一分钟，

便又如幽灵般消失在了监控范围外。我猛地扣上笔记本电脑，

巨大的恐慌和愤怒让我浑身发抖。她不仅入侵了我的工作，我的隐私，现在连我最私密的家，

我的卧室，我的床，她都如入无人之境！她是怎么进来的？

我猛地想到那些加密文件……难道门锁密码也……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我强压着剧烈的心跳，哑声道：进。5门开了，郁清欢站在门口，

手里拿着一个需要签字的文件夹。她今天涂了点口红，是那种很提气色的水红色，

衬得她肌肤胜雪。她走进来，步伐从容，将文件夹放在我桌上。部长，

这份文件需要您签个字。我低头假装看文件，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她却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站在办公桌前，目光似乎落在了我桌面上那个笔筒里。笔筒里，除了笔，

还随意地放着一把开放式的美工刀，用来拆快递的。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忽然，我听见极轻微的一声咔哒。我抬起头，

看见苏晚用两根纤长的手指，拈起了那枚美工刀片。她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锋利的刀片在她指尖灵活地转动，反射着顶灯的冷光，划出一道道令人心悸的弧线。然后，

她抬起眼，看向我。那双曾经让我欣赏无比的、清澈而冷静的眼睛里，

此刻翻涌着一种我完全陌生的、疯狂而炽热的笑意。她似乎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了她的秘密

，也不打算装了。她红唇微启，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冰冷的刀锋：部长，

您猜，我下一个……想拆开的是什么呢？6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一股混杂着恐惧、被欺骗和尊严受挫的怒火直冲头顶。几步跨到她面前，

在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或者，是根本不在意？的瞬间，我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用力将她抵在了冰冷的办公室墙壁上。郁清欢！我几乎是低吼出声，

胸膛因为愤怒和激动剧烈起伏：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那枚美工刀片叮当

一声掉在地毯上，无声无息。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想从里面找到一丝慌乱、恐惧或者至少是愧疚。我预想了她可能会辩解，会哭泣，会否认。

但我看到的，却让我浑身血液几乎倒流。没有害怕。一丝一毫都没有。

在我粗暴的动作和愤怒的质问下，苏晚先是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即，

一种奇异的光彩从她眼底迅速弥漫开来。她的呼吸非但没有因受制而紊乱，

反而变得急促、灼热，轻轻喷在我的下颌。被我攥住的手腕皮肤下，脉搏跳得飞快，

却像是……兴奋的鼓点？一丝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白皙的脖颈蔓延而上，

迅速染红了双颊，甚至耳垂都变成了诱人的粉色。她非但没有挣扎，身体反而微微向前倾，

更加贴紧了墙壁和我施加的压力。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水光潋滟，

迷离得像蒙上了一层雾气，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痴迷和……愉悦？部长……她开口，

声音不像平时那样清冷平稳，而是带着一种微哑的、黏腻的颤音，像羽毛搔过心尖。

您终于……肯这样看着我了。她甚至轻轻笑了一下，

那笑容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感：您生气的样子……比平时更有魅力了。

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手，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一步。这反应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

她不是应该害怕吗？不是应该解释吗？这算什么？享受？！郁清欢顺着墙壁微微站直，

抬手轻轻揉了揉刚才被我攥住的手腕，那里已经泛起了一圈红痕。但她看着那红痕的眼神，

不是疼痛，而是一种珍视的、仿佛那是某种勋章般的表情。

监控……密码……还有你昨晚……我语无伦次，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所有的质问在她这种反常的反应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您都知道了？郁清欢歪了歪头，

眼神依旧迷蒙，却透着一丝了然。我知道您会发现的。我甚至……有点期待您发现。

她向前迈了一小步，迫人的气息再次逼近：您工作时的专注，思考时微蹙的眉头，

偶尔疲惫时靠在椅背上的样子……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您呢？

您眼里只有报表、数据和业绩。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却带着一种偏执的狂热：我想离您更近一点，再近一点……想知道您的一切。您的密码，

您的家，您睡着时的呼吸……只有我知道，对不对？她仰起脸，潮红未退，

眼神像是最虔诚的信徒仰望她的神祇，却又带着要将神拉下神坛的疯狂占有欲：现在，

您也看到我了，不是吗？不是透过『优秀助理』的滤镜，而是真正的我。您害怕了吗？

还是……也和我一样，兴奋起来了？7见她越说越离谱，那些扭曲的爱语

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耳朵，挑战着我理智的最后一根弦。我再次忍无可忍，

抓住她单薄的肩膀，猛地将她身子一翻，面朝墙壁狠狠按了下去！

她的侧脸被迫贴在冰凉的墙面上，发出一声闷响。我用手肘抵住她的后背，将她牢牢制住，

俯身在她耳边，用尽全力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郁清欢，

你给我听清楚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收起你那些恶心的心思和手段！

如果再让我发现你靠近我家，碰我的东西，用那种眼神看我……就别怪我像现在这样，

真的对你不客气！我预期中的挣扎、哭泣，甚至愤怒的反驳都没有出现。墙壁那边，

安静得可怕。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我只能听到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

和血液冲上头顶的嗡嗡声。不对劲。她太安静了。安静得像……失去了意识。

这个念头让我心里猛地一沉，一股凉意瞬间浇灭了部分怒火。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她一个女孩子……担忧压过了愤怒，我下意识地松开了些许力道，警惕地凑近一些，

想查看她的状况。就是这一靠近，让我看到了足以让我头皮炸裂的一幕。

郁清欢并没有昏过去。她的眼睛是睁着的，瞳孔在阴影中放大，闪烁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光彩。

因为我的压制，她的呼吸有些困难，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脸颊上那不正常的潮红非但没有褪去，反而更加艳丽。而最让我遍体生寒的，

是她嘴里正在极轻地、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什么。我屏住呼吸，

才勉强听清那梦呓般的内容：……感觉到了……就是这样……您终于……碰我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愉悦和满足，仿佛正在品尝什么无上美味。

……这就是……您爱我的证明……对吧？部长……她甚至微微侧过头，

用那双迷离到几乎失去焦距的眼睛寻找我的方向，

嘴角勾起一个极致病态却又带着奇异魅惑的笑容。

您看……您对我……也是有感觉的……不然……怎么会……这么『激动』呢？

我像被电流击中一样猛地弹开，连续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小腿撞上办公桌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