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穿墙击杀

1我，陈三，十九岁，码头扛包工，月薪三千八，住工棚上铺，天天闻脚臭混着海水咸。

2025年9月30号那天，我的目标简单得像个冷笑话：拿回被扣的三百块，

然后不被打死。真的，就这点出息。早上六点，吊机“咣当”一声把最后一箱冻鱼甩到甲板，

我手套磨穿，掌心全是血印子。工头李彪披着貂皮夹克——没错，三十度高温他披貂，

说“码头风大”——晃着二维码来收“保护费”。“陈三，你今天迟到三十秒，扣三百。

”他夹着烟，烟灰弹我鞋面。我咬牙：“彪哥，我五点五十八到的，打卡机有记录。

”“打卡机坏了。”他咧嘴，金牙反光，像一口小太阳，“要不你报警？”周围工友全低头，

没人吭声。我喉咙发干，热血上头，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下一秒，

就被他反手一耳光抽得耳膜穿孔。“狗崽子，还敢还手？”他抬脚踹我膝弯，

我跪在一地碎冰碴子上，右胳膊被两个保安反扭到背后，“咔嚓”一声，断了。

疼得我眼前发黑，像有人往脑门里灌铅。他们把我拖进废仓，铁门一关，世界只剩老鼠叫。

我躺在一堆烂渔网里，右手肿成发面饼，手机也被踩烂，屏幕上是老妈未读语音：“小三，

中秋回来不？妈给你留月饼。”那一刻，我的目标升级了——不是钱，是命。

我要李彪跪下来，把三百块一张张嚼进肚子，再让他知道什么叫疼。可我也清楚，光靠蛮力，

我这条狗命只够他打一次沙袋。我得找个更硬的靠山，或者——更黑的法子。半夜，

我用左手磨断捆绳，翻窗跳海。原计划游到对岸，可海水冷得跟刀似的，

我扑腾两下就灌了个饱，心说完了，目标没完成就要变浮尸。结果一束白灯扫过来，

海警快艇把我拎上去，裹毯子，拍后背，让我吐水。“叫什么名字？”“陈……陈三。

”“跳海自杀？”“不，逃命。”我咳得跟破风箱似的，“李彪要杀我。

”几个海警对视一眼，把我带进小船舱。里头坐着个穿便衣的女人，短发，丹凤眼，

胸牌写着“刑侦·顾襄”。她推给我一杯速溶咖啡，开口第一句就把我吓清醒：“想报仇？

我们给你机会。目标不变，只是换个玩法——你回去，当我们的线人。

李彪背后不止克扣工资那么简单，他走冻品走私，一晚上流水几百万。我们要账本。

”我下意识摸自己右胳膊，吊在临时绷带里，疼得钻心。顾襄把一个小铁盒拍桌上，

咔哒打开——里面是一颗白森森的假牙，内侧嵌着微型麦。“装上它，你咬人我们都能听见。

任务完成，李彪坐牢，你拿奖金十万，还能洗白身份上大学。干不干？”我盯着那颗假牙，

脑子里闪过老妈的月饼、被打折的胳膊、冰凉的碎冰碴子。干，为什么不干？

目标还是弄李彪，只是现在，我背后写着“国家”俩字。我咧嘴笑，扯到裂口，

血丝流进咖啡里，把白色泡沫染成粉红。“顾队，我干。但我要加一条——抓他那天，

让我亲手给他戴铐子。”顾襄挑眉：“只要你能活到那天。”我把咖啡一口闷，

苦得舌根发麻，心里却开出火：李彪，你等着，老子回去，嘴里含颗雷，笑着跟你慢慢玩。

2顾襄给我弄了套新身份：陈三，十九岁，因“家庭困难主动退学”，

现应聘到码头冷库做计数员——还是李彪的队，但归财务口管，不归搬运组。

我嘴里的假牙比真牙还灵敏，咬一下就能开关麦，咬两下切换加密频道。

顾襄说：“你当自己在玩真人剧本杀，台词自己编，证据我们收。”为让我“合理”回去，

他们还导演了一出“跳海失忆”戏：海警把我扔在离码头三公里的沙滩，让我自己走回工棚。

我一身湿衣，右手打着石膏，吊在胸前，像只残废海鸥。一进门，工友们围过来，

七嘴八舌——“三儿，你跳海啦？”“听说你欠了彪哥几十万？”“你命真大，

鲨鱼不吃傻人！”我装傻充愣：“我……我咋回来的？李彪是谁？”众人面面相觑，

以为我脑子进水，正好把“失忆”坐实。下午，李彪果然召见。他叼着牙签，

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貂皮换了件薄款，但金光闪闪的劳力士还是晃得我眼疼。

“听说你跳海？”他踢了踢我石膏，“断手还学人跑路？”我低头，

用左手把口袋里的医院诊断书递过去——顾襄给我开的，上面写“疑似应激性记忆缺失”。

李彪扫了一眼，乐了：“嘿，真成傻狗了？行，老子身边缺个拎包的，就你吧，工资照发，

奖金看表现。”我心里一松：第一步，接近目标，成功。可同时也发现，

办公室墙角站着个寸头小伙，二十出头，眼神比冷库温度计还冷。李彪介绍：“我儿子，

李骁，国外念过书，刚回来练手，你们同龄人，多亲近。”李骁伸手，

我却注意到他虎口有厚厚枪茧。握手那一下，他凑到我耳边，

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跳海没死，算你命大。再折腾，我亲自让你沉。

”我后背瞬间湿透，假牙差点咬碎。合着老子还没开始卧底，就已经被人扒了皮？回去路上，

我偷偷发加密语音给顾襄：“目标儿子好像知道我装失忆。”顾襄只回一句：“怕就滚回来，

换别人。”我抬头看天，码头上龙门吊“咣咣”走轨，像给老子敲战鼓。怕？怕就永远做狗。

机会摆在面前，老子咬碎牙也得啃下来。当晚，我被安排搬进“管理层”宿舍——四人套间，

有空调、独卫，床底还塞了台旧冰箱。我把假牙调到常开，假装刷短视频，实则录音。果然，

半夜两点，李彪父子回来了，就在隔壁客厅。“爸，那傻小子不对劲。”李骁声音压得低，

却挡不住假牙的高增益。“我知道。”李彪打了个哈欠，“可警察最近盯得紧，咱得装善心。

先留他，等这批货运完，再让他真失忆。”我心脏砰砰跳，像有人在里面打桩。机会？

这哪是机会，这是倒计时的绞索。可越是绞索，越能勒出老子的狠劲。第二天，

我主动请缨：“彪哥，我手残，但脑子没坏，让我帮您记账吧，我数学好。”李彪眯眼看我，

像在称斤两。一旁财务老头咳嗽：“彪子，月底海关抽查，账得做得漂亮。”李彪想了想，

把一摞皱巴巴的单子扔给我：“三天，把进出库数量对齐，差一条鱼，我剁你一根指头。

”我左手翻单，右手吊石膏，笑得一脸傻白甜：“谢谢彪哥信任。”离开办公室，

我找个角落，咬假牙：“顾队，听见没？我要正式碰账了，你们准备好截信号。”耳机里，

她声音冷静：“收到。陈三，机会只给一次，抓不住，就真沉海了。

”我吐掉嘴里的血沫——石膏磨破了嘴角，却笑得比阳光还亮。

3我抱着那一摞比砖头还厚的单据，才真正明白“机会”俩字后面，

跟着的是“磨盘”——能把我这种小蚂蚁连皮带骨碾成渣。第一步，

对账就得先过“老鬼”这一关。老鬼是码头财务主管，五十多岁，秃瓢、酒槽鼻，

常年一身腥臭味。他听说我要“协助做账”，眼皮都没抬：“小崽子，左手会打算盘吗？

”我赔笑：“不会，但我Excel贼6。”“屎Excel！

”他把一罐发霉的茶叶摔我怀里，“单据先按日期排，少一张，你替我喝下去。

”我低头干活，左手拇指和食指捏着纸片，像残废鸡爪，一张一张对日期。

单据被海水汽浸得发软，一搓就烂，我得先烘干。宿舍没吹风机，

我把纸片铺在空调外机排风口，蹲地上守到凌晨三点，

结果一阵妖风卷来——哗啦啦飞走小一半。我瞬间血都凉了，连夜追下楼，踩到青苔，

啪叽摔个四仰八叉，石膏右手先着地，“咔嚓”一声，疼得我眼前冒星星。单子没捡回几张，

倒把假牙磕掉一半，麦头差点吞进肚子。我趴在地上，拿手机手电照，发现麦已经露芯，

再用就报废。顾襄给我的备用件？在宿舍抽屉，可宿舍楼灯全黑，李骁带人查寝，

说最近“防内鬼”。我咬牙把破假牙塞回嘴里，心里骂娘：阻碍？这他妈是连环坑。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抱着仅剩的六成单据去办公室，老鬼正跷脚喝茶，一看我那副衰样，

乐了：“哟，让台风卷跑啦？”我低头装怂：“风大，我重新补，今晚之前弄齐。”“补？

”他嘬牙花子，“这些数儿对不上，海关明天预检，你替我坐牢？”我太阳穴突突跳，

还没回嘴，李骁晃进来，把一只U盘扔桌上：“爸说让傻狗用电脑，省得再被风吹。

”说完冲我阴笑，那笑意像冰锥扎进直肠——U盘里肯定有监控木马，我敢插电脑，

屏幕后就能看见我一举一动。我左手捏着U盘，右手吊着碎石膏，额头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用还是不用？用，一举一动被锁；不用，老鬼立刻把我踹出财务室，卧底任务直接GG。

正僵着，门口喇叭突然喊：“临时消防演练！所有人去操场集合！”老鬼骂骂咧咧起身，

李骁也被拉走。办公室里转眼只剩我自己。我盯着那台老联想，心一横：死就死！插上U盘，

电脑“滴”一声，屏幕右下角跳出个小鲨鱼图标——李骁的远程监控。我先把网线拔掉，

断他外网，再拆主机侧板，找到硬盘灯跳线，用回形针短接，制造“硬盘故障”假死。

屏幕瞬间蓝屏，小鲨鱼图标定格。我趁机掏出自己手机，打开热点，再连上笔记本，

把仅剩的单据拍照，传回给顾襄。耳机里她语速飞快：“海关数据库有备案，

我让人按日期给你反推缺失条目，十分钟发你邮箱。”我长出口气，可还没放松两秒，

门口脚步声“咚咚”靠近。我慌忙把侧板装回，网线插好，电脑重启——蓝屏消失，

小鲨鱼重新游动。老鬼推门进来，皱眉：“咋这么慢？”我赔笑：“系统更新。

”他狐疑地瞅我，又看看屏幕，没发现异常，甩手给我一沓新打印纸：“缺失的我让人补了，

今晚之前全录完，错一格，剁指。”我点头哈腰，

心里却雪亮：阻碍不只是老鬼、李骁、断手、破假牙，还有时间——海关明天上午九点就到，

而我必须在凌晨五点前把账做平，还要把真实数据偷传回顾襄。只要错一个小数点，

李彪会把我扔进碎冰机，连骨带牙磨成鱼饲料。更糟的是，

我发现一个要命漏洞：顾襄反推的数据里，

有一批“冻带鱼”重量比海关备案多了整整八吨——这八吨就是走私夹层。

如果我按真实数填，李彪一眼就能看出我泄密；如果按他原假账填，海关明天必抓人，

李彪倒台，我也会被当成弃子陪葬。左右都是死，我抱着电脑屏幕，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淌。

阻碍？不，这是铜墙铁壁，把我夹在中间，慢慢挤成肉饼。我咬破舌尖，血腥味灌满口腔，

破假牙“滋啦”漏电，像在提醒我：哭有屁用，自己凿墙！凌晨四点五十八分，

我终于想出一条疯路——做三套账：A账给海关，完美无缺；B账给李彪，保留那八吨走私，

但把价格改低，让他以为我只是“笔误”；C账才是真实，我偷偷发顾襄。做完最后一行，

我点保存，手指抖成筛子。窗外天灰蒙蒙，吊机灯光像鬼眼。我合上电脑，

喉咙里发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咕噜声。4老子把三套账做完那一刻，天刚蒙蒙亮，

废仓外的吊机“咣当”一声，像给老子敲的丧钟，也像发令枪——从这一刻起，

我得靠单手+破牙，把铜墙铁壁撬成逃生通道。第一枪：先保命。五点整，

我把U盘扔回李骁抽屉，顺便把他电脑主机侧板螺丝拧松——待会开机过热自动宕机，

他只会怪自己采购的二手垃圾。弄完，我抱着打印好的A账给海关的完美版去找老鬼。

老鬼顶着俩熊猫眼，一边抠脚丫一边翻账，五分钟没说话。

我心里打鼓：只要这老小子眨一下眼，我就准备跪下去抱他大腿喊“亲爹”。终于，

他“嗯”了一声，把账本“啪”合上：“小子，今天海关来，你全程端茶倒水，别乱说话，

知道吗？”我点头如捣蒜，心里比了个耶：第一步，稳。第二枪：拖时间。七点半，

海关的人到了，一共仨，两男一女，全穿白制服，肩膀上金星晃得比李彪的劳力士还亮。

李彪罕见地没披貂，换了一身西装，笑得像过年猪。我端着茶盘，左手抖得茶水乱溅，

女海关看了我一眼：“手怎么了？”我装傻：“搬货摔的。”她皱眉：“年轻人注意安全。

”我顺势把茶杯往她手里递，故意让杯底贴住她掌心——下面粘着一张指甲大的存储卡，

里面是李彪原始走私账的加密压缩包。昨天半夜我趁电脑宕机，把真实数据导进这张卡，

只要女海关带回去，李彪就死定。可她接杯子时没反应，卡“啪”掉地上，

我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千钧一发，我脚跟一碾，把卡踩住，再弯腰捡茶托，顺手把卡捡起，

塞回袖口。李骁在旁边盯着我，眼神像X光。我冲他咧嘴笑，破假牙“滋啦”冒火花，

疼得我眼泪差点飙出来，但总算没露馅。第三枪：上保险。拖住海关只是权宜，

我得给李彪埋雷。趁他们进冷库抽检，我跑到财务室，把B账给李彪的低价版复印一份，

塞进他办公室碎纸机——但没插电，纸卡在刀口，一半在内一半在外，

标题“成本调整”四个大字明晃晃。只要海关事后回头查，

这半张纸就是“有人故意改数”的铁证。弄完，我顺手把碎纸机电源线剪破皮，

留下短路焦痕，伪装成“机器故障才没来得及销毁”。第四枪：留后路。十点半，

海关抽检结束，A账完美过关，李彪笑得金牙乱颤，拍我肩膀：“小子，今天表现不错，

晚上游艇party，带你见见世面。”我左手藏在兜里，

掐大腿让自己别抖——游艇就是走私交货点，他肯带我，说明暂时信我。可也意味着，

只要货一离船，我就从“证人”变“同伙”，再想回头就得沉海。我把牙关咬得“咯吱”响，

打开假牙私密频：“顾队，晚上游艇，收网吗？”耳机里，她声音压得极低：“再等等，

买家没出现，抓小虾没意义。”“那我得跟着上船？”“上！记住，活着比证据重要。

”我苦笑，右手石膏被汗水泡得发臭，左手指甲抠进掌心：努力到现在，退路已被自己炸断，

只能往前划。第五枪：拼命记。下午三点，我借口“手疼复查”，跑去镇卫生院，

把存储卡塞进自助打印机后面的缝隙——那里早被顾襄的人做成“死信箱”。

卡里有我刚偷拍到的冷库暗门视频：只要按顺序拉三道保险，冷冻池就会升起夹层，

里面全是打包好的鱼翅和象牙。为了拍这段，我把左手食指切了个口，裹纱布，

借口“怕感染”光明正大带手机进冷库，边搬货边录。伤口现在一跳一跳地疼，

却像给我打节拍：努力、努力、再努力！第六枪：拉盟友。回码头路上，

我碰见阿发——搬运组唯一给我递过创可贴的小哥。我把他拽到角落，

递了包红塔山：“发哥，晚上彪哥游艇，你去不？”他摇头：“老子晕船，再说那种场子，

咱小虾米去喂鱼？”我压低声音：“我听说今晚要出货，值几千万，只要风声走到缉私大队，

奖金够咱躺平十年。”阿发眼神闪了闪，又迅速暗下去：“你疯了？让彪哥知道，

你我都得沉海。”我把烟盒塞他口袋：“没疯，只是想活个人样。晚上你要是不晕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