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时死在大战那天，所有古神都劝我放下。
可他们不懂——创世古神凭什么不能任性一次？
我收集他的魂魄碎片三万年，亲哥哥太初古神蓝衡却当着我的面捏碎了聚魂灯。
“蓝序，苍生比你更重要。”
于是我笑着跳下了斩神台，却成了地府里崔珏捡到的小判官泱泱。
几十年后，我在雷渊石窟找到了青时留下的玉埙和断裂的定坤簪。
崔珏问我为何痛哭。
我擦掉眼泪笑说：“沙子迷了眼。”
这地府众生都是他照看的泱泱生灵。
而我的泱泱人间，早就随着那盏聚魂灯一起碎了。
——我跳了斩神台。
没死成。
就是神骨没了，神力也散了个干净，浑身上下疼得像被拆碎了重拼，动一动手指都钻心地疼。
我睁开眼，四周是灰蒙蒙的天，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种永恒的、压抑的昏沉。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檀香和纸钱混合的味道，耳边隐约能听到流水声，还有锁链拖过地面的细碎声响。
我知道这是哪儿，九幽之下的地府。
真是讽刺，我堂堂创世古神，竟会落到这。
视线里出现一张脸，模糊，然后渐渐清晰。
一张很年轻的脸，眉目清俊，带着几分书卷气，穿着地府判官的绯色官袍，眼神里透着点探究，但更多的是属于地府阴神公事公办的平静。
他看着我，没什么表情。
“醒了？”
声音也和他的人一样，平稳，没有太多波澜。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他扶我起来，递了一碗水到我嘴边。
水温正好，带着点安魂草的味道。
我小口小口喝着，借机垂下眼，掩去所有可能泄露情绪的光。
我现在是谁？
一个从斩神台掉下来，侥幸未死、来历不明的存在。
蓝序已经死了，至少在所有人眼里，她该死了。
“你是谁？
为何会坠入幽冥？”
他问，语气不算严厉，但带着审慎。
我摇头，用一种我自己都觉得陌生，带着茫然和虚弱的语调说：“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道：“你神魂受损极重，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既然前尘尽忘，便暂且留在地府吧。”
他给我取了个名字，泱泱。
他说，取自“泱泱众生”之意。
泱泱众生。
我心里钝钝地痛了一下。
青时以前也常说，他要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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