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到月球翻唱

透明的春天晨光中学的春天总是笼罩着一层潮湿的薄雾，

教学楼后墙的爬山虎刚刚探出嫩红的芽尖，此时的徐莉紧紧攥着书包带，站在自行车前。

她的自行车是一辆掉漆的银色永久牌，车上常常沾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杨絮。就如同她本人，

自带一种容易被人留意的特质，却又总能轻而易举地融入到清晨的人群之中。徐莉低着头，

抠着车上的杨絮。当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时，她又回忆起昨晚妈妈在厨房摔碎碗的场景。

瓷片裂开的声响，宛如冰碴扎进耳朵般尖锐。

爸爸闷声说道：“你能不能别总是盯着她的成绩不放？

”妈妈则提高了音量：“不盯着她能怎么办？她除了躲在房间里画画，还会干什么？”彼时，

徐莉正躲在门后，怀里紧紧抱着画满小雏菊的速写本，指腹不自觉地把纸页都揉出了褶皱。

“叮铃——” 清脆的车铃声骤然打断了徐莉的思绪，她慌忙将速写本塞进书包最底层。

抬头间，她的目光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眼眸。原来是同班同学陈瑶，陈瑶骑着她的粉色公主车，

俏皮地冲她晃着脑袋：“徐莉，你又比我先到啦！今天有数学小测，你复习了吗？

”徐莉轻轻点头，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草叶：“看了…… 看了一点儿。” 实际上，

她已经把数学书后面的习题反复做了三遍，

可她总觉得说 “复习好了” 会招来不必要的关注。从小学起，

徐莉就习惯了做 “中间派”。她的成绩始终徘徊在中游，从不参加任何社团活动，

运动会上也永远只是默默的观众。就连班主任点名时，都得停顿两秒，才恍然想起：“哦，

徐莉，是坐在第三排靠窗的那个。”走进教室时，晨读声已经像潮水般涌来。

徐莉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刚把书包放进桌洞，就听见后门传来一阵骚动。

原本整齐的晨读声突然断了线，有人倒吸凉气，有人小声议论，

连讲台上领读的语文课代表都忘了翻页。“哇，好帅啊……” 陈瑶凑过来，用课本挡着嘴，

“是转学生吧？你看他的摩托车头盔，酷毙了！”徐莉顺着众人的目光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男生伫立在教室门口的晨光中，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

肩上挎着黑色的双肩包，手中拎着一个银色的摩托车头盔。

阳光在他那清爽的短发上跳跃闪烁，他微微侧头，正跟班主任说着什么，

嘴角勾起的弧度宛如被春风吹柔的月牙。当他抬起头扫视教室时，

徐莉的心跳蓦地漏跳了一拍。他的眼睛亮极了，就好像盛着夏夜的星星，看向她这边时，

还轻轻眨了一下。“这位是新转来的赵竹溪同学，” 班主任拍了拍手，把男生拉到讲台前，

“以后就坐在…… 徐莉后面吧，那里还有个空位。”徐莉的后背刹那间变得僵硬，

只觉全班的目光如细密的针，纷纷扎在她的校服之上。她听见脚步声愈发清晰，

带起的风里还夹着一缕淡淡的肥皂清香，紧接着传来椅子被拉开的轻微声响。

赵竹溪走过她身边时，背后的书包擦过她的肩膀，徐莉下意识地向前挪了挪，

指尖因攥紧而有些泛白。“你好，我叫赵竹溪。” 男生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

从身后传来，“以后请多指教啦。”徐莉没敢回头，只轻轻 “嗯” 了一声，

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晨读声重新响起，她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后背总觉得有目光落在上面，就像一道暖融融的阳光，让她紧张得手心冒汗。

摩托车与杨絮转学生的到来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晨光中学激起了层层涟漪。

课间总能看到女生围着赵竹溪的座位，送他零食或者问他以前学校的事，他总是笑着回应，

嘴角的酒窝时隐时现。徐莉从来没凑过去过，她还是像以前一样，课间要么趴在桌上做题，

要么望着窗外的爬山虎发呆，只是偶尔会听见身后传来的笑声，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徐莉第一次真正和赵竹溪说话是在一周后的下午。那天放学时突然下起了小雨，

徐莉推着自行车走到车棚，发现车链卡在了齿轮里，无论怎么拽都拽不出来。

雨水打湿了她的刘海，贴在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她鼻子发酸。“需要帮忙吗？

”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徐莉回头，看见赵竹溪撑着一把黑色的伞，

手里还拎着那个银色的头盔。他把伞往她这边倾了倾，弯腰打量着自行车：“车链掉了？

我帮你修吧。”没等徐莉回答，赵竹溪就蹲下身，把伞塞到她手里，卷起袖子开始摆弄车链。

他的手指修长，沾了润滑油也不在意，专注地把链条一点点卡回齿轮上。雨水滴在他的发梢，

顺着脸颊滑下来，徐莉举着伞，手不自觉地往他那边挪了挪，小声说：“谢谢你。”“没事。

” 赵竹溪抬起头，冲她微笑。他脸上沾了些许黑渍，就像校门口小超市养的那只小花猫。

“我们家的摩托车全是我修理的。” 他稍作停顿，指了指不远处停放着的黑色摩托车，

说道：“那辆就是我的。以后要是你的车再次出什么问题，跟我说我就行。

”徐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他的那辆摩托车线条流畅，黑色的车身闪着冷光，

和赵竹溪清爽的样子有点反差，却又莫名很搭。她点点头，刚想说 “好”，

就看见赵竹溪已经把车链修好了。他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好了，你试试。

”徐莉推着车走了两步，车轮顺畅地转动起来。她回过头，想再说声谢谢，

却看见赵竹溪已经跨上了摩托车。他戴上头盔，冲她挥了挥手，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他的摩托车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幕里。徐莉站在原地，

手里还握着那把带着肥皂香的伞，心跳比刚才修车时还要快。从那天起，

徐莉总能在停车区看到赵竹溪的摩托车。有时是早上，他摘下头盔时，

额前的碎发会被风吹起来；有时是下午，他会靠在摩托车上，手里拿着一瓶橘子汽水，

看着来往的同学。徐莉每次经过，都会下意识地放慢脚步，偷偷看他一眼，然后赶紧低下头，

假装整理车筐里的东西。有一次，她正蹲在车筐前捡掉下去的笔记本，

突然听见赵竹溪的声音：“徐莉，你也喜欢吃这家的草莓大福吗？” 她抬头，

看见赵竹溪手里拿着两个粉色的大福，递了一个给她：“我刚才在学校门口买的，挺好吃的，

你试试。”徐莉接过大福，指尖碰到他的手，温热的触感让她脸颊发烫。

她小声说了句 “谢谢”，咬了一口，甜糯的草莓酱在嘴里化开，像春天的味道。

赵竹溪靠在摩托车上，看着她吃，笑着说：“我看你上次在食堂，把草莓都挑出来吃了，

就知道你喜欢草莓味的。”徐莉愣住了，她没想到赵竹溪会注意到这么小的细节。她低下头，

把剩下的大福塞进嘴里，含糊地说：“嗯，喜欢。” 那天下午，他们站在停车区聊了很久，

从喜欢的零食聊到讨厌的科目，徐莉发现，赵竹溪其实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 “耀眼”，

他会抱怨数学题太难，也会说自己小时候怕黑，和她一样，有很多普普通通的小烦恼。

夕阳西下时，赵竹溪跨上摩托车，对徐莉说：“明天周末，要不要跟我去个地方？

” 徐莉看着他明亮的眼睛，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山坡上的夕阳周六的清晨，

阳光格外明媚。徐莉穿上了妈妈新买的浅蓝色连衣裙，站在小区门口等赵竹溪。没过多久，

就听见摩托车的轰鸣声，赵竹溪停在她面前，摘下头盔，笑着说：“今天天气真好，

适合去玩。”徐莉坐上摩托车后座，双手紧张地抓住了车座的边缘。赵竹溪回头看了看，

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她：“风有点大，你穿上吧。” 徐莉接过外套，

上面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肥皂香，她把外套裹紧，心里暖暖的。摩托车驶出城区，

沿着郊外的公路飞驰。耳畔风声呼啸，徐莉望着路边的树木飞速向后退去，

远处的青山宛如刚被清洗过一般，一片葱茏翠绿。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感受着风从指缝间悄然滑过，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抓紧我！

” 赵竹溪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徐莉犹豫了一下，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角。摩托车拐过一个弯，

眼前突然开阔起来，一片长满青草的小山坡，坡下是成片的油菜花，

金黄的花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到了！” 赵竹溪停下车，徐莉跳下来，看着眼前的美景，

惊讶地说：“这里真美啊！”“我也是偶然发现的，

” 赵竹溪从摩托车后座拿下一个野餐篮，“我妈昨天特意帮我准备的，

里面有你喜欢的草莓大福，还有三明治和橙汁。”他们找了一块柔软的草地坐下，

赵竹溪打开野餐篮，把食物一一摆出来。徐莉看着他忙碌的样子，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般。她拿起一个三明治咬了一口，

发现里面没有生菜 —— 她上次跟赵竹溪说过，自己不爱吃生菜，没想到他竟然记得。

“对了，徐莉。”赵竹溪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速写本递给她，“我见你总在笔记本上画画，

这个给你，肯定比你那个用起来顺手。”徐莉接过速写本，

淡绿色的封面上画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她翻开一看，里面的画纸又细腻又光滑。

“这是……”她抬起头，眼泛泪花，望向赵竹溪。“我昨天在文具店看到的，觉得你会喜欢，

” 赵竹溪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风格，就随便选了一个。

”徐莉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非常喜欢，谢谢你。” 她随即拿出随身带着的铅笔，

开始在纸上画画。赵竹溪静静地坐在一旁，专注地看着她画画。阳光洒落在她的侧脸上，

长长的睫毛投下一抹淡淡的阴影，宛如蝴蝶的翅膀。

徐莉画的是眼前的景色 —— 金黄的油菜花，远处的青山，还有坐在草地上的赵竹溪。

她画得很认真，连赵竹溪嘴角的酒窝都画得清清楚楚。画完后，她把速写本递给赵竹溪，

有点紧张地说：“画得不好，你别笑我。”赵竹溪接过速写本，认真地看着，

眼睛越睁越大：“你画得真好！比我见过的很多画都好看！” 他指着画中的自己，

笑着说：“你把我画得这么帅，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徐莉的脸颊红了，低下头，

看着草地上的小野花。赵竹溪突然轻声说：“徐莉，你知道吗？第一次在教室看到你，

我就觉得你很特别。你总是安安静静的，像躲在草丛里的小兔子，但是每次你画画的时候，

眼睛里都有光。”徐莉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赵竹溪的目光很认真，

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你不是不起眼，你只是把自己的光芒藏起来了。徐莉，

你就像一颗星星，就算在白天看不见，到了晚上，也会发出自己的光。”夕阳西下，

金色的余晖洒在山坡上，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徐莉的心跳得飞快，

她看着赵竹溪，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不再是那个透明的影子了。

流言与勇气在那次山坡之旅后，徐莉和赵竹溪的关系近了很多。

他们会一起在早读前背诵课文，一起在午休时去图书馆看书，放学时也会一起走出校门，

徐莉推着她的自行车，赵竹溪推着摩托车跟在她旁边，有时会给她讲路上看到的趣事，

有时就安静地陪着她，直到她到家。徐莉的生活好像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她开始敢在课堂上举手回答问题，会把自己的画拿给陈瑶看，甚至在赵竹溪的鼓励下，

报名参加了学校的艺术节插画比赛。妈妈发现了她的变化，虽然还是会唠叨她的成绩，

但也不再反对她画画了，有时还会给她买新的画笔。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随着他们走得越来越近，校园里开始出现一些流言蜚语。

有人说徐莉是为了攀附赵竹溪的人气才故意接近他。有人说赵竹溪只是一时兴起，

玩腻了就会抛弃徐莉。还有人说徐莉的画根本不好，

能参加比赛都是因为赵竹溪跟老师打了招呼。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徐莉的心上。有一次，

她在食堂打饭，听见邻桌的女生在议论她：“你看徐莉，以前多不起眼，

现在跟赵竹溪在一起，就变得这么张扬，真恶心。” 另一个女生附和道：“就是，

她根本配不上赵竹溪，赵竹溪那么帅，应该找个像林薇薇那样的女生。

”林薇薇是班里的文艺委员，长得漂亮，家境也好，一直很喜欢赵竹溪。徐莉低下头，

假装没听见，手里的筷子却怎么也夹不起饭菜。她快步走出食堂，躲在教学楼后的角落里，

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从那天起，徐莉开始刻意疏远赵竹溪。她不再跟他一起早读，

午休时也躲在教室里做题，放学时总是找借口先走。赵竹溪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几次想找她说话，都被她躲开了。艺术节比赛当日，徐莉的画作悬挂在展厅的角落里。

她描绘的是山坡上的夕阳，画中有两个小人手牵着手，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然而，

她没有勇气去看自己的作品，只是独自一人躲在教室，看着抽屉里赵竹溪送给她的速写本，

内心满是难过与委屈。“徐莉，你怎么不去看你的画？” 陈瑶走进教室，坐在她旁边，

“你的画真的很好看，很多人都在夸呢。”徐莉摇了摇头，

声音哽咽：“他们说…… 说我的画不好，说我能参加比赛都是因为赵竹溪。

”陈瑶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徐莉，那些人都是在嫉妒你。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赵竹溪也不是。你别听他们的，去看看你的画吧，那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就在这时，

教室门被推开，赵竹溪走了进来。他看到徐莉红红的眼睛，快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轻声说：“徐莉，我知道你听到了那些话，但是那些都不是真的。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

是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好。你的画很好，能参加比赛是因为你有才华，跟我没关系。

”徐莉抬起头，看着赵竹溪坚定的眼神，

眼泪掉得更凶了：“可是…… 可是他们都说我配不上你，

说我是为了你的人气……”“配不配得上，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赵竹溪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很温暖，让徐莉感到非常安心，“徐莉，我知道你很在意别人的看法，

但是我们的感情，不需要别人来评判。只要我们彼此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就伤害不到我们。

”他拉着徐莉站起来，说：“走，我带你去看你的画。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最棒的，

你值得被喜欢。”徐莉跟随赵竹溪来到展厅，她的画作前围聚了许多人。

有人感慨道：“这幅画真是温馨，把日落描绘得美轮美奂。

” 还有人不禁赞叹：“原来徐莉这么有才华，之前真是小瞧她了。” 林薇薇站在不远处，

瞧见手拉手的二人脸色十分难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赵竹溪指着画，

对徐莉说：“你看，大家都很喜欢你的画。徐莉，不要因为别人的话，就否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