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千万不要走错房间

1 加班的诅咒林伟掐灭屏幕上最后一个闪烁的光标，

颈椎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连串细微的“咔哒”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仰头靠进工学椅并不算舒适的头枕里，长长地、带着胸腔共鸣地呼出一口浊气。

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只有中央空调通风口持续不断的低吟，

像是这栋钢铁巨兽沉睡中的呼吸。窗外，本该是都市霓虹闪烁的时刻，

却只有对面几栋写字楼零星亮着的、如同守夜人般的窗口，

更远处是浓得化不开的、被阴云吞噬的夜空。今晚，连月亮都吝啬它的清辉。

又他妈是凌晨一点。这已经是连续第三周，林伟以这种非人的节奏透支着自己的生命。

一个名为“磐石”的新项目，像一头贪婪的巨兽，吞噬了整个部门所有的时间和精力。

经理在会上挥舞着拳头，唾沫横飞地描绘着上市后的宏伟蓝图，而林伟和同事们，

只是蓝图下微不足道、随时可以替换的燃料。他揉了揉干涩发胀的太阳穴，

试图将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暂时驱散。胃里空落落的，却没有任何食欲，

只有咖啡过度摄入后留下的酸涩和心悸。他关掉电脑，屏幕熄灭的瞬间，

他的脸清晰地映在黑色的屏幕上，憔悴，眼窝深陷，活脱脱一具被抽干了精气的皮囊。

拿起手机，屏幕干净得令人心慌。没有未读消息，没有未接来电。

在这个超过两千万人口的庞大都市里，似乎没人在意他是否还在呼吸。

父母在遥远的北方小城，这个点早已熟睡；朋友？各自在各自的生活泥潭里挣扎，

谁又有空在凌晨一点关心一个加班狗的生死。一种冰冷的孤独感，比空调的冷风更刺骨，

悄然裹住了他。算了，赶紧回家，一头栽进床上，才是正事。哪怕只能睡四五个小时，

也好过在这鬼地方发呆。林伟站起身，关节发出更响的抗议声。

他拎起几乎没什么分量的电脑包，里面只装着一个充电器和半包吃剩的饼干。

走出部门玻璃门，感应灯应声而亮，惨白的光线将空旷的办公区照得如同医院的走廊，

一排排格子间像极了停尸房里的抽屉。他按下电梯下行键，金属门倒映出他模糊扭曲的身影。

得走楼梯了。他想起两个小时前，工作群里行政发的通知，

大意是今晚A座电梯凌晨十二点到两点进行例行维护。妈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公司在十九楼，走下去可不是件轻松事，尤其是在他此刻体力严重透支的情况下。

安全通道的门是厚重的防火铁门，推开时发出沉闷的“吱呀”声，在寂静的楼道里传出老远，

又带着回音荡回来。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办公室那片惨白的光明，

将他投入另一个世界。楼梯间的灯光是声控的，但似乎接触不良，亮度只有正常的一半，

而且昏黄得厉害。每一层的光线都差不多，营造出一种无限循环的压抑感。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某种类似消毒水的、冰冷的气味。墙壁是粗糙的水泥抹面，

漆成了毫无生气的灰绿色，不少地方已经斑驳脱落。林伟深吸一口气，开始往下走。

脚步声在逼仄的楼梯井里被放大，每一步都伴随着清晰的回音。

“嗒……嗒……嗒……”这声音单调而固执，敲打着他本就脆弱的神经。他尽量加快脚步，

想尽快结束这段折磨。下了大概五六层，一切如常。只是疲惫感更重，

小腿肚子开始发酸发胀。他停下来，靠在冰冷的栏杆上，想喘口气。

就在这时——“嗒……嗒……嗒……”脚步声并没有因为他停下而消失。它还在继续。

从楼上传下来。林伟浑身一僵，血液似乎瞬间凉了半截。他猛地抬头，

透过楼梯扶手间的缝隙向上望去。昏黄的灯光下，上方的楼梯转角空无一人。但那脚步声，

清晰可辨，不紧不慢，保持着一种稳定的节奏，正从上面一层层地接近。有人也在下楼？

是同样加班的同事？保安？他屏住呼吸，仔细听。那脚步声很奇怪，

不像皮鞋或运动鞋发出的清脆声响，反而有点……拖沓，带着一种黏腻的质感，

每一步的间隔都分秒不差，精准得令人不适。“谁啊？”林伟试探着喊了一声，

声音在楼梯井里撞出空洞的回响。没有回应。只有那“嗒……嗒……嗒……”的脚步声，

依旧不疾不徐地逼近。而且，听起来似乎比刚才更近了一些。一股寒意顺着林伟的脊椎爬升。

他想起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夏夜纳凉时，老人们围坐在一起讲的鬼怪故事。那些故事里，

走夜路的人，最怕的就是背后的脚步声。老人们总是煞有介事地警告：走夜路，千万千万，

不要随便回头。人的头顶和双肩，各有一盏阳火灯，是活人阳气的象征。一旦回头，

气息吹动，就可能吹灭肩头的灯，火苗一弱，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容易上身。

林伟一直觉得那是封建迷信，是老人家吓唬小孩的玩意儿。但在此刻，

在这凌晨一点多、空无一人的公司楼梯间里，听着那来历不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那些尘封的、带有泥土和恐怖气息的乡野传说，猛地变得无比真实、无比贴近。

他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疼。不能回头！绝对不能回头！他在心里对自己狂喊。

他不再犹豫，也顾不上身体的疲惫，猛地转身，几乎是连跑带跳地往下冲。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变得杂乱而急促，咚咚咚地撞击着鼓膜。然而，他快，

后面的脚步声也快。

“嗒…嗒…嗒…” 变成了 “嗒嗒…嗒嗒…嗒嗒…”那拖沓而黏腻的声音，如影随形，

紧紧咬在他的身后。距离非但没有拉开，反而感觉更近了！他甚至能感觉到，

有一股冰冷的、带着霉味的气息，喷在了他的后颈上！林伟头皮发炸，魂飞魄散。

他不敢停下，更不敢回头，只能拼尽全力往下狂奔。十九楼到一楼，平时觉得漫长的距离，

此刻却感觉转瞬即逝，又仿佛永无止境。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和那句古老的警告在疯狂闪烁：千万别回头！千万别回头！终于，

他看到了底层那个标志着“1F”的绿色指示牌。希望就在眼前！

他几乎是滚下最后几级台阶，踉跄着扑向那扇通往大堂的安全门。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冰冷的金属推杆的一刹那——“嗒。”身后的脚步声，停了。

停得极其突兀，就停在他身后，最多一步之遥。整个世界瞬间陷入了死寂。

只有林伟自己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剧烈地起伏。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几乎要炸开。然后，

一只冰冷、僵硬、感觉不到丝毫活气的手，轻轻地、却带着千钧重量的，搭在了他的左肩上。

2 如影随形那只手冰冷刺骨，透过薄薄的衬衫面料，寒意直透皮肤，钻进骨头缝里。

那不是冰箱的冷，也不是冬天的寒冷，

而是一种死气沉沉的、带着墓穴深处潮湿泥土气息的阴冷。触碰的瞬间，

林伟左半边身体猛地一僵，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麻痹感从左肩迅速蔓延开来。

他全身的汗毛在这一刻根根倒竖，大脑因为极致的恐惧而一片空白。他想尖叫，

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漏气般的声音。

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连转动眼珠的力气都没有。童年的传说像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他的意识里——回头，就会吹灭肩头的阳火！时间仿佛凝固了。

楼梯间昏黄的灯光似乎也闪烁了一下，变得更加黯淡。空气粘稠得如同胶水，

每一次呼吸都无比艰难。那只手就那么搭着，没有用力，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最深的恐怖。林伟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或者说，

有什么“存在”，就静静地站在他身后，近在咫尺，用他无法感知的方式，

“注视”着他的后脑勺。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求生的本能终于压倒了僵直的身体。林伟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

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前一挣！肩膀上传来的感觉并非被紧紧抓住，

而更像是一种……黏稠的剥离感，仿佛那只手本身带有某种粘性。他成功地挣脱了，

巨大的惯性让他一头撞开了安全门，踉跄着冲进了公司一楼的大堂。“哐当！

”防火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发出巨大的回响。大堂里灯火通明，

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映照着天花板的灯带，前台后面还坐着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夜班保安。

熟悉的人间景象，带着一种不真实的安全感。林伟瘫软在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张大嘴巴，

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地喘息着。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衬衫和头发，顺着额角往下淌，

滴进眼睛里，一片酸涩。他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尤其是左肩，

那股冰冷的触感和麻痹感依然清晰存在，甚至……更冷了。保安被巨大的关门声惊醒，

睡眼惺忪地望过来，看到林伟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先生？

你怎么了？没事吧？”林伟说不出话，只是抬起颤抖的手，指着身后的安全通道门，

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保安疑惑地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

又看了看林伟：“楼梯里……有东西？”他显然不太相信，

觉得这个加班过度的年轻人可能是产生了幻觉。“我帮你看看。”保安说着，

伸手就去推那扇防火门。林伟想阻止，却发不出声音。门被推开了，保安探头进去，

楼梯间里寂静无声，昏黄的灯光依旧。“什么都没有啊？”保安缩回头，对林伟说，“先生，

你是不是太累了？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什么都没有？林伟不敢相信。他挣扎着爬起来，

也凑到门边，鼓起勇气朝里面望去。空荡荡的楼梯间，从上到下，

除了冰冷的台阶和昏黄的灯光，确实空无一物。那只冰冷的手，那个站在他身后的“存在”，

仿佛从未出现过。但左肩上那残留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和麻痹感，

以及那种几乎要将他灵魂冻结的恐惧，都在清晰地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一切，绝不是幻觉！

“我……我没事……可能……可能是太累了。”林伟声音沙哑，他不想跟保安多解释，

这种事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疯子。他现在只想立刻、马上离开这栋大楼，回到家里，

把所有的灯都打开，锁好门。他谢绝了保安帮他叫车的提议，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出了公司大门。深夜的冷风一吹，他打了个剧烈的寒颤，

感觉左肩那股阴寒之气更重了，像是一块永不融化的冰，牢牢地吸附在那里。他站在路边，

焦急地挥手拦出租车。几辆空车驶过，却对他的招手视而不见。就在他几乎绝望时，

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了他面前。林伟拉开车门，几乎是摔进了后座，

语无伦次地对司机报出自家的地址。司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从后视镜里看了林伟一眼，皱了皱眉：“小伙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刚干完活？

”林伟含糊地应了一声，蜷缩在后座角落，双手紧紧抱住自己仍在发抖的身体。

他透过后车窗，死死地盯着公司大楼的出口，生怕那个东西会跟出来。直到车子驶远，

大楼消失在视野中，他才稍微松了口气，但心脏依然狂跳不止。

车子在寂静的午夜街道上行驶。林伟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左肩的冰冷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刚才的遭遇。他偷偷透过后视镜，想看看司机的反应，

却猛地发现，司机的目光似乎不时地瞟向他……的左后方？也就是车子的后座另一侧？

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但司机的表情有些怪异，似乎欲言又止。他打开了收音机，

里面传来咿咿呀呀的戏曲声，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突兀。“师傅……怎么了？

”林伟忍不住问道，声音依旧带着颤抖。司机从后视镜里又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

说：“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边的空调是不是开太大了？你看着很冷的样子。

”空调？林伟这才注意到，自己这边的出风口是关闭的。而且，他感觉到的冷，

根本不是空调的冷风那种物理上的低温，而是从身体内部，

从左肩胛骨的位置散发出来的阴寒。“没……没事。”林伟不敢再多说。

终于到了租住的小区门口。林伟几乎是扔下钱就跳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小区单元门。

他冲进电梯，疯狂地按着关门键和自己的楼层，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将外面的大堂隔绝，

他才背靠着冰冷的轿厢壁，缓缓滑坐在地上。回到家，他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

巨大的恐惧和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抬起颤抖的手，轻轻触摸左肩。

那里的皮肤一片冰凉，甚至有些僵硬，仿佛血液都无法流到那里。他挣扎着爬到浴室，

打开所有的灯，颤抖着脱下衬衫，扭头看向镜子——左边的肩膀皮肤上，什么痕迹都没有。

没有淤青，没有指印，光滑如常。但那种冰冷的触感，却像烙印一样，清晰地留在那里，

甚至……还在向周围的皮肉细微地渗透着寒意。这一夜，林伟不敢关灯，更不敢睡觉。

他裹着厚厚的被子，缩在客厅沙发最中央，睁大眼睛，警惕地听着屋子里的任何一丝声响。

每一次楼道的脚步声，每一次水管里的水流声，都让他惊悸不已。

左肩的冰冷感持续不断地传来，提醒着他那个恐怖的遭遇。童年的传说，

那个“千万不要回头”的警告，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他没有回头，那么，

肩头的阳火……灭了吗？那个搭上他肩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它为什么找上自己？

它……还在吗？他猛地扭头，看向空荡荡的身后。什么都没有。但左肩的冰冷，

和那种如芒在背的被窥视感，却挥之不去。3 阴寒蚀骨接下来的几天，

林伟如同生活在一场醒不来的噩梦边缘。他请了病假，

经理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但林伟顾不上了。他不敢再回那家公司，

甚至不敢靠近那栋大楼。他尝试着像往常一样生活，但一切都变了。左肩那股阴寒之气，

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消散，反而像有生命一般，逐渐加深、蔓延。

最初只是接触点的冰冷和麻木，几天后，他开始感觉到一种细微的、但持续不断的酸痛感，

从肩胛骨深处渗透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骨头缝里钻。他的左臂也变得越来越不灵活，

举手、抬臂都感到一种无形的牵制和沉重。更让他恐惧的是精神上的变化。他不敢关灯睡觉，

即使开着所有的灯，他也无法安然入睡。

居的关门声、窗外野猫的叫声、甚至是冰箱压缩机的启动声——都能让他惊得从床上弹起来，

心脏狂跳半天。他变得极其神经质，总是疑神疑鬼，感觉背后有东西，

频繁地、不受控制地猛然回头，但每次看到的都只有空荡荡的房间。镜子成了他新的恐惧源。

他不敢长时间注视镜子，尤其是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

眼角的余光总似乎瞥见镜子里自己的影像旁边，有什么模糊的白影一闪而过。

他开始回避一切能反光的东西，家里的电视屏幕、甚至光滑的家具表面，都让他感到不安。

食欲彻底消失，他只能勉强灌下一些流食。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下去，眼窝深陷，

黑眼圈浓得像是被人揍了两拳。短短几天，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形销骨立。他尝试过自救。

跑去三甲医院，挂了骨科，又转了神经内科，做了详细的检查。X光、CT、核磁共振，

结果显示他的肩膀和手臂骨骼、肌肉、神经都……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

医生看着各项正常的指标，又看看他憔悴不堪的样子，

最后只能归结为“过度疲劳、精神高度紧张导致的躯体形式障碍”，

给他开了一堆安神助眠和缓解焦虑的药物。药吃了，

除了让他头脑更加昏沉、偶尔产生更荒诞的幻觉之外，对左肩的阴冷和酸痛毫无作用。

那种寒冷是物理性的，他甚至买了一个最高档的暖宝宝，直接贴在左肩的皮肤上。

皮肤被烫得发红起泡，但皮下的阴冷感却丝毫未减，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几乎让他发疯。

他也想过求助。他给远在老家的母亲打了个电话，含糊地说自己最近工作太累，身体不舒服，

睡眠不好。母亲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让他多吃点好的，别太拼，

最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说：“小伟啊，一个人在外头，

要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觉得不对劲，别硬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