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血是什么意思

为保家族，我抛绣球择婿。砸中京城最有名的探花郎，苏起柏。婚后他视我如珍宝，

为我描眉赋诗。京城皆叹我三生有幸，连我也深信这情深似海。直到中秋夜，

他终于图穷匕见。在我耳边温柔低语：“月儿，为保阮家和你我将来，

可否将家中虎符暂借为夫一用？”我心如刀割，面上却笑靥如花，踮脚吻上他的唇：“好啊，

我的夫君。只要你要，只要我有。”———01鼓声第三下，我指尖绷紧。

绣球差点被我捏碎。台下乌泱泱的人头，像一群饿狼窥伺。父亲立在阶前，

脊背弯如拉满的弓。我知道，今日若无人接，阮家匾额便会摘。我抬臂，

绣球抛出一道血红的弧。风声割耳，时间被拉长。“啪。”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稳稳接住。

白衣墨发，腰间系青色绶带。探花郎苏起柏，他抬头。目光清澈如初春湖面，直望向我。

“阮姑娘。”他隔着人海，声不高，却震彻人心。“绣球既入我怀，此生我苏起柏，

非阮黎月不娶。”人群轰然，我心跳失控。父亲脊背一松，却不敢回头看我。

我提裙走下高台，停在他面前。阳光太盛，他眼底的深邃，我看不清。“探花郎可知，娶我，

等于娶一座将倾的危楼？”他微笑，指尖轻擦我掌心，温度滚烫。“危楼亦有明月，

我愿为梁。”一句话，堵死我所有退路。我垂眼，见他指节上细小墨痕。书生之手，

却接杀伐之球。荒唐。转身，瞥见父亲偷偷拭泪。绣球离手，我的婚姻便不再是我的。“好。

”我听见自己说。“明日辰时，定国公府，等君下聘。”他颔首，笑意更深。02大婚之夜，

喜烛高烧。我端坐床沿，心弦绷得比弓弦还紧。门“吱呀”一声推开，苏起柏一身月色入。

他未碰合卺酒，也未走向我。反将窗边小几搬月下，摆两碟精致小菜。“饿了吧？

”声音温润，“闹了一天，想必累了。”我一愣，心头防备被戳个小孔。

他为我斟满清酒：“月儿，我知道你心有不甘。”月儿。他叫得如此自然，

仿佛我们已相爱多年。“我并非在绣球台下才初见你。”他望着我。眸里碎着月光，

“上元灯节，你在祈愿桥上放花灯。”“只求家宅安宁。那一刻，我就知，我想要这个人。

”我的心狠狠一颤。上元灯节，确有其事。“所以接绣球，非意外，是我的私心。

”“亦是我此生最大幸事。”他的坦诚，比花言巧语更具杀伤力。我握紧酒杯，

指尖冰凉：“探花郎何必，你我不过各取所需。”他笑了，如春风拂冰面：“我所需，

唯阮黎月一人。”“至于其他，不过是娶你的聘礼。”说完，饮尽杯中酒，起身拿起外袍。

“今夜你安心歇息，我去书房。”他走到门口，回头看我，“月儿，我会等你。

”“等到你心甘情愿为止。”门关了。我怔怔望门，身体终于松懈。不像交易，

更像温柔投降。我第一次想，或许，这场荒唐婚事，会是佳话开端。03第二天清晨，

我醒来。床头多了一支含苞红梅。桌上压着字条，笔锋清隽有力：“知你爱梅，聊赠一枝春。

——夫君，起柏。”我的心，彻底乱了。他……怎么会知道我爱梅花？苏起柏的温柔，

非昙花一现。是细水长流的渗透。他知我爱梅，便移栽梅林满院。说我爱看书，

搜罗满城孤本，为我建藏书楼。我无意提一句想吃江南桂花糕。三日后，

热腾腾糕点便摆上妆台。他说：“月儿，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取来。”他做到了。

父亲处境，在他的周旋下，奇迹般好转。他为父亲分析朝局，字字珠玑。草拟奏疏，

引得龙颜大悦。短短数月，阮家一扫颓势，隐有复起之兆。父亲来信，不再是愁云惨雾。

而是欣慰地写：“月儿，你嫁对了人。”京城皆言我阮黎月三生有幸，得探花郎深情。

起初我只当是听戏。后来，连我自己也信了。我彻底卸下防备，将一颗心完完整整交出去。

爱上了这个将我从泥沼拉起的男人。爱上了他描眉时的专注，灯下读书时温润侧脸。

我开始全心规划未来。为他生儿育女，与他白头偕老。04这天夜里，

我炖好他最爱的莲子羹。等他回府。子时已过，他才带着一身寒气推门而入。“起柏，

你回来了。”我笑着迎上去。他揽我入怀，下巴抵我发顶。声音疲惫：“嗯，有事耽搁了。

”我正要说话，鼻尖却嗅到一丝异样气息。不是书房墨香，也不是酒宴醇香。

那是一股极淡的，铁锈与血腥混合的味道。我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的笑意却未减分毫。

“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伸手为他解下外袍。他任我动作，

将脸埋在我颈窝，声音闷闷的：“无事。”“只是翰林院的同僚多劝了几杯酒。”又是同僚。

我将沾染异味的外袍搭在臂弯。指尖触到夹层，竟有一个坚硬凸起。我的动作一顿。

“我去给你端醒酒汤。”我若无其事转身，将袍子放到衣架。快步走进内室。心跳如擂鼓。

我假借准备汤羹，趁他去净手间隙。飞快回到衣架旁。手伸进外袍夹层，摸出一枚冰冷，

非金非玉的令牌。令牌入手极沉。上面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鹰隼，眼神凶狠，利爪如钩。

我从未见过此图腾。它透着一股与苏起柏书卷气格格不入的肃杀血腥。一个寒门书生，

怎会有这种东西？他很快走出，我已将醒酒汤端在手上。仿佛刚才一切从未发生。

“快喝了吧，不然明早要头疼了。”我将汤碗递他，眼睛却紧盯着他的神情。他接过碗，

一饮而尽。对我露出一个安抚微笑：“还是月儿疼我。”他只字不提血腥味，

更不提那枚令牌。那一夜，我彻夜未眠。次日，趁他熟睡，悄悄起身。将鹰隼令牌，

分毫不差地放回外袍夹层。然后，我回到床上，装作刚刚醒来。他起身穿衣，

指尖不着痕迹触碰外袍夹层。随即，脸上露出如常温和笑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的心，

彻底凉透了。他不仅有秘密，还在时刻防备着我。05用过早膳，我对她柔柔一笑：“起柏。

”“我有些想念母亲，想回娘家住两天，可好？”他毫不犹豫答应：“应该的，我派人送你。

”他以为我是思亲，却不知。我真正要见的，是曾掌管天下兵部的父亲。这鹰隼图腾，

到底代表着什么，父亲一定知道。定国公府的马车停在府门前。我踏上熟悉青石板路。

父亲正在书房练字。见我回来，他放下笔，苍老脸上露一丝久违笑意：“月儿，

怎么突然回来了？”我屏退左右，房门紧紧关上。“父亲，”我从袖中取出折叠宣纸，

递了过去。“您看看，可认得这图腾？”纸上是我凭记忆，一笔一画描摹出的鹰隼。

父亲只看一眼，脸色“唰”地惨白。手中茶盏“哐当”一声摔地，碎瓷四溅。

他死死盯着图腾，嘴唇哆嗦着。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可怖的东西。

“你……你从何处见到此物？”我的心沉到谷底：“您先告诉我，这是什么。

”父亲像被抽干所有力气，颓然坐倒太师椅。

声音艰涩如砂石摩擦：“这是……这是三年前被剿灭的废太子亲卫，‘鹰巢’的标志。

”废太子！我如遭雷击。脑中“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一个寒门出身的探花郎，

一个温润如玉的读书人。怎么会和谋逆的废太子余孽扯上关系？那场万众瞩目的抛绣球，

那恰到好处的“阴差阳错”。那白衣胜雪少年郎，清澈真诚的眼眸……原来，从一开始，

就不是什么天定良缘。那是一场为我，为我阮家，精心策划的骗局。

过往甜蜜此刻如刀剜着我的心。他为我种的梅林，为我寻的孤本，

为我点的桂花糕……所有一切，都成了精心计算的筹码。我以为他将我从泥沼拉起。却不知，

他亲手将我推向更深深渊。眼泪在眼眶打转，我却生生逼回去。我深吸一口气，

将那张宣纸缓缓收回袖中。指尖冰冷。苏起柏，你处心积虑，到底图什么？我必须查清楚。

如何才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找到他与废太子关联的铁证？06回到苏府，

我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思念。扑进他怀里。“起柏，我回来了。”他身上墨香依旧清冽，

拥抱依旧温暖。可我的心却像浸在冰水里。“岳丈大人身体可好？”他轻抚我的背，

声音温柔。我点点头，从他怀中退开，仰头望他。“都好。只是离了你两天，心里空落落的。

”我拉着他袖子，语气带几分撒娇：“夫君。”“你的字写得那般好，我也想学。”“以后，

我也能为你写写画画，解解闷。”苏起柏眼中果然漫上笑意。那是我最熟悉，

能溺死人的温柔。“月儿有此雅兴，我自然倾囊相授。”他牵着我的手，

走进那间我从未被允许独自踏足的书房。书房里，一排排书架井然有序。

空气中弥漫着纸墨和淡淡檀香。他从笔架上取下狼毫，从背后环住我，握着我的手。

“像这样，手腕要松，力道要沉。”他的呼吸喷在我耳廓，温热。却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目光未落在宣纸上，而是飞快扫过整个书房。视线最终定格书案角落。

那里放着几本他从不让我碰的书。我故作不经意扭了扭身子，衣袖“恰好”拂过那几本书。

“哎呀。”我低呼一声。最上面的一本《南华经》被我带落在地。苏起柏立刻松开我，

弯腰去捡。脸上没有丝毫责备。“想看这个？”他将书递给我，语气轻松。我接过书，

指腹摩挲书页边缘。那是一种被常年反复翻阅才会有的、圆润光滑触感。

“夫君近日常读这本书吗？看着有些旧了。”我天真问。他笑了笑，

眼底温柔没有一丝破绽：“没有。”“只是近日闲来无事，才从箱底翻出来读了几页。

”他说谎。这绝不是“读了几页”的模样。我将书放回原处，对他甜甜一笑：“原来是这样。

”“那夫君快继续教我写字吧。”他重新握住我的手。可我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这本《南华经》里，一定藏着他的秘密。我必须想办法，把它打开。

07苏起柏照例去了翰林院。我站在窗边，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府门外。

心才敢从嗓子眼落回原处。机会只有一次。我屏住呼吸，

再次踏入那间弥漫墨香与谎言的书房。阳光透过窗棂，在那本《南华经》上投下一道光斑。

像是在为我指路。我走到书案前，指尖轻轻抚过书的封面。幼时，

我曾随云游奇人学过几天开锁制物巧计。他说，世间万物，皆有其门路。

我从妆台取来一根最细的金针。在烛火上烤得滚烫，又蘸上特制香膏，能融化胶漆。

屏息凝神，将金针小心翼翼探入书页粘合处。一股极淡的焦糊味逸散开来。那坚固夹层，

终于在我手下松动一丝。我的心跳得飞快，额角渗出细密汗珠。片刻之后，

随着一声轻微“咔”。书页被我成功分离。里面果然中空。没有信件，没有图谋。

只有一张薄如蝉翼的纸。上面是两列密密麻麻的小字。一列是人名，另一列，

是些闻所未闻的药材。我来不及细想，大脑飞速运转。将上面每一个名字、每一种药材，

都死死刻进脑子里。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管家惊喜的声音！“老爷回来了！

”我的血液瞬间冰冷，手一抖，险些将那张纸撕碎。他怎么会提前回来？来不及了！

我迅速将纸条塞回夹层，用指腹将翘起的书页用力按平。又飞快地将《南华经》放回原处，

不差分毫。我冲出书房。几乎是同一时刻，苏起柏的身影出现在月洞门外。他看见我，

脸上露出那抹我熟悉的、能溺死人的温柔笑意。“月儿，今日事情办得顺。

”“便想着早些回来陪你。”我抚着狂跳的胸口，对他绽开一个天衣无缝的笑。“是吗？

那可真是太好了。”他信了。可我脑子里，却全是那张诡异的单子。那些人名，那些药材，

究竟藏着什么要命的秘密？08我借口为府中长辈祈福。独自一人去了城南普济寺。

可我并未拜佛。而是穿过香火缭绕的大殿，从后门悄然离去。拐进了一条僻静巷子。

巷子尽头，是家毫不起眼的药铺。我推门而入，须发半白的老者正在打盹。

是我父亲曾经的亲信，如今隐退的王军医。“王叔。”我轻轻唤一声。他睁开眼，见到我，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了然，起身将我引入内堂。我屏退左右，

从袖中拿出那张凭记忆默写下来的宣纸。递了过去。“王叔，您看看，这方子，

还有这些人名。”王叔接过纸，只看一眼，脸色就“唰”地惨白。

他捏着纸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浑浊眼中满是惊骇与恐惧。

“小姐……这……这是从何而来？”“您先告诉我，这是什么。”我的心，已沉到谷底。

他嘴唇哆嗦着，指着那列药材。声音艰涩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这不是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