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镖师出征铁血红妆镖师形象

作者：永恒不朽的问心君1. 1939年秋末的晋陕边境，

黄沙像是被狂风从戈壁深处卷来，铺天盖地地笼罩着每一寸土地。清晨天还没亮，

“义兴镖局”的院子里就亮起了一盏马灯，昏黄的光线下，林苍正弯腰检查镖车的绳索。

他背上斜挎着的“青锋”刀鞘泛着黑檀木的光泽，

靠近刀柄的暗红布条在风里轻轻晃动——那是十年前他爹林正雄护送抗日前线医疗器械时，

被鬼子流弹擦中腰部染的血，布条洗过无数次，血色却始终褪不尽，

成了镖局两代人的精神支柱。“小三子，把那袋干粮塞进镖车夹层，再检查一遍短刀，

别路上掉了。”林苍的声音裹着风沙传来，他没回头，目光却紧紧盯着镖车帆布下的木箱。

木箱被油布裹了三层，捆绳系的是镖局传下来的“十字死结”，除非用刀砍断，

否则绝无松动的可能。箱里装的不是以往的绸缎、茶叶，而是三天前深夜，

一个浑身是伤的灰布军装汉子送来的消炎药——汉子叫李建军，是根据地的交通员，

说前线伤员的绷带都浸满了脓血，再没有消炎药，就要眼睁睁看着战士们疼死、感染死。

那天夜里，林苍在里屋跟李建军谈了半个时辰，出来时眼眶是红的，

他拍着小三子的肩膀说：“这趟镖，是救命的镖，就算把命丢在山里，也得送到秦岭兵站。

”小三子应了声，把腰间的短刀往紧收了收。这刀是他十五岁满师时林苍给的，

刀身不足一尺，却削铁如泥，他每天都要在磨石上蹭上半个时辰，刀刃亮得能照见自己的脸。

跟着林苍三年，小三子押过十三趟镖，从晋南的运城到陕北的绥德，

走的都是悬崖边的羊肠小道。遇见过举着刀棍拦路的山匪，那些人大多是为了混口饭吃，

林苍亮一下青锋刀，再扔几两碎银子就能打发；也碰过关卡上刁难人的国民党兵痞，

说要“检查货物”，其实是想抢点东西，林苍陪几句好话，塞包烟就能过去。可这次不一样，

李建军说，鬼子最近在秦岭一带增了兵，设了好几个巡逻点，专门查往根据地送物资的人，

一旦抓住，要么当场枪毙，要么拉去做苦力，根本没有活路。天刚蒙蒙亮，

林苍牵着老马“墨影”走出镖局大门。“墨影”是匹黑色的母马，已经八岁了，

走山路稳得很，当年林正雄就是骑着它护的最后一趟镖。小三子跟在镖车旁，手里攥着缰绳，

眼睛警惕地盯着路边的树林——深秋的树林光秃秃的，树枝像鬼爪一样伸向天空，

风一吹就发出“呜呜”的声响，让人心里发毛。林苍走在最前面，脚步放得很轻，

他时不时会停下来，弯腰查看地上的脚印，又或者侧耳听远处的动静。“山里的风会说话，

鸟叫也能报信，要是听见鸟突然不叫了，肯定是有生人来。”这是林苍常跟小三子说的话，

小三子一直记在心里，此刻他竖着耳朵，听着风里的声音，除了风沙的呼啸，

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乌鸦叫。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太阳慢慢爬上山头，

却被黄沙遮得只剩一个模糊的光晕。林苍突然勒住“墨影”的缰绳，

指着前面一道山口说：“那是黑风口，过了这儿，再走三十里就能看见秦岭的影子了。

”小三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山口两边是陡峭的石壁，石壁上没长多少草，

只有一些耐旱的灌木顽强地扎根在石缝里。风从山口灌进来，速度快得能把人吹得站不稳，

镖车上的帆布被风吹得“哗哗”响，里面的药箱偶尔会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过黑风口得快，

这儿视野窄，容易藏人。”林苍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别在腰上，

又把青锋刀的刀鞘松了松，确保能随时拔出刀。小三子跟着林苍，牵着镖车往山口走。

刚走进山口没几步，他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是“墨影”的节奏。

“墨影”拉着镖车，脚步沉得很，每一步都带着“咯噔”的闷响；而这马蹄声又快又急，

像是有人在拼命追赶，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林苍猛地回头，脸色瞬间变了：“不好，

是鬼子的马队！”小三子也回头看，只见山口外的土路上扬起了一大片尘土，

尘土里隐约能看见十几个骑着马的人影，穿着黄色的军装，马背上还架着长长的步枪，

枪托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快，把镖车往右边石壁推！”林苍大喊一声，

率先冲过去推镖车。小三子也赶紧跑过去帮忙，镖车很重，里面装着十几个药箱，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镖车推到石壁旁边，刚好挡住了山口的一半通道。

林苍又从镖车底下抽出一根事先准备好的木棍，斜插在车轮和石壁之间，防止镖车滑动。

“你躲在镖车后面，不管听见什么都别出来，我去跟他们周旋。”林苍蹲下来，

看着小三子的眼睛，语气严肃，“记住，要是我没回来，你就从后山的小路走，

顺着溪水往南，就能找到李同志说的兵站，一定要把药送到，明白吗？”小三子想点头，

可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眨了眨眼睛，把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憋回去。

林苍拍了拍小三子的肩膀，站起身，拔出青锋刀。刀身出鞘时发出“唰”的一声轻响，

在风沙里泛着冷光。他迎着鬼子的马队走了几步，站在镖车前面，像一堵不可逾越的墙。

鬼子的马队很快就冲到了山口，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军官，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

比“墨影”壮实多了。他勒住马，居高临下地看着林苍，用生硬的中文吼道：“你的，

什么的干活？箱子里装的什么？打开！”他的马鞭指了指镖车，眼神里满是凶狠，

身后的鬼子也纷纷下马，端着步枪围了上来，枪口都对准了林苍，手指放在扳机上，

随时可能开枪。“这是我们镖局的货，运到山里给商户的绸缎和茶叶，没什么好看的。

”林苍的声音很稳，没有丝毫慌乱，他握着青锋刀的手很稳，连一丝颤抖都没有。

八字胡军官冷笑了一声，从马背上跳下来，走到林苍面前，

用马鞭拍了拍林苍的胸口：“绸缎？茶叶？我看不像！你们中国人，最喜欢撒谎！

我劝你识相点，把箱子打开，不然，你的，还有你徒弟的，都死啦死啦的！

”他的马鞭突然用力，抽在了林苍的脸上，一道血痕瞬间出现在林苍的脸颊上，

鲜血顺着下巴流了下来，滴在地上的黄沙里，很快就被风沙盖住。林苍咬着牙，没后退一步，

也没擦脸上的血，只是冷冷地看着八字胡军官：“要打开箱子，得先问过我手里的刀。

”八字胡军官被激怒了，他往后退了一步，对身后的鬼子喊道：“给我抓起来！箱子撬开！

”两个鬼子立刻端着枪冲了上来，伸手就要抓林苍的胳膊。林苍早有准备，他往旁边一侧身，

躲开了鬼子的手，同时挥起青锋刀，朝着左边鬼子的步枪砍去。“当”的一声脆响，

鬼子的步枪枪管被砍出了一道缺口，鬼子吓得赶紧后退。右边的鬼子趁机扑上来，

想抱住林苍的腰，林苍抬腿一脚，踹在鬼子的肚子上，鬼子疼得弯下腰，

林苍又用刀柄狠狠地砸在鬼子的头上，鬼子“咚”的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其他的鬼子见状，纷纷端起枪，就要开枪。八字胡军官赶紧喊道：“别开枪！抓活的！

我要审问他！”他大概是觉得林苍护送的货物不简单，想从林苍嘴里问出更多信息。

林苍趁机往后退了一步，靠在镖车上，警惕地看着周围的鬼子。就在这时，

一个鬼子绕到了镖车后面，发现了躲在那里的小三子，他立刻举起枪，

大喊道：“这里还有一个！”八字胡军官听见后，眼睛一亮，对那个鬼子说：“把他抓出来！

”小三子心里一慌，想往后面躲，可镖车后面只有石壁，没地方可躲。林苍看见后，

心里一急，他猛地冲过去，朝着那个鬼子挥刀砍去。鬼子吓得赶紧开枪，“砰”的一声，

子弹擦着林苍的胳膊飞过，打在了石壁上，溅起一串火花。林苍没管这些，继续冲上去，

青锋刀一挥，砍在了鬼子的肩膀上，鬼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可就在这时，

另一个鬼子从侧面开枪了，“砰”的一声，子弹打在了林苍的胸口上。林苍身体一震，

慢慢地倒了下去，青锋刀也从手里掉了下来，插在黄沙里。“师父！”小三子大喊一声，

冲了出去，抱住林苍。林苍咳出一口血，看着小三子，用尽力气说：“小三子，

快……带药走……后山小路……兵站……”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睛也慢慢闭上了。

小三子抱着林苍的尸体，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他想把林苍带走，可他知道，

自己不能这么做，师父用命为他争取了时间，他必须把药送到。八字胡军官走了过来，

踢了踢林苍的尸体，冷笑着说：“敬酒不吃吃罚酒！把那个小孩抓起来，箱子打开！

”几个鬼子朝着小三子冲过来，小三子擦干眼泪，捡起地上的青锋刀，握在手里。

他虽然害怕，可一想到师父的嘱托，想到那些等着药救命的伤员，他就鼓起了勇气。

“想抓我，先问过这把刀！”小三子学着师父的样子，举起青锋刀，对着冲过来的鬼子。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枪声，还有喊叫声：“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八字胡军官愣了一下，回头看向山口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三子心里一喜，他知道，

是根据地的同志来了！李建军之前说过，他们会在黑风口附近接应，看来是赶上了。

几个鬼子也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有的看向八字胡军官，有的端着枪对着山口外。

小三子趁机拉起镖车的缰绳，朝着后山的小路跑去。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只见山口外冲进来十几个穿着灰布军装的同志，他们端着枪，朝着鬼子开枪。

八字胡军官想指挥鬼子反击，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马被打死了，只能躲在石壁后面开枪。

小三子跑了很远，还能听见身后的枪声和喊叫声，他知道，同志们会收拾那些鬼子，

而他的任务，就是把药安全地送到兵站。跑了约莫一个时辰，小三子终于看见了一条小溪，

溪水清澈，顺着山势往南流。他想起师父说的“顺着溪水往南走”，就牵着镖车，

沿着溪边的小路走。又走了两个时辰，他看见前面有一个小山村，

村口站着几个穿着灰布军装的同志，正在放哨。小三子心里一松，知道自己到地方了。

放哨的同志看见小三子，还有他身后的镖车，赶紧跑过来，问：“你是义兴镖局的人吗？

林苍镖师呢？”小三子听见“林苍”两个字，眼泪又掉了下来，

他哽咽着说：“师父……师父他牺牲了，他让我把药送到兵站……”放哨的同志听完后，

脸色变得很沉重，他拍了拍小三子的肩膀，说：“同志，你辛苦了，林镖师是英雄，

我们会记住他的。”很快，李建军就跑了过来，他看见小三子，还有镖车上的药箱，

激动地说：“太好了！药终于到了！你不知道，前线的伤员都快等不及了！

”他赶紧让人把药箱搬下来，清点数量，确认没有少之后，对小三子说：“小三子，

你立了大功！林镖师在天有灵，也会为你骄傲的。”小三子看着那些被搬下来的药箱，

心里想：师父，我做到了，药送到了，你放心吧。他摸了摸背上的青锋刀，

刀鞘上的暗红布条在风里轻轻晃动，像是在回应他。从那天起，小三子就留在了兵站，

跟着同志们一起照顾伤员，有时候也会帮忙传递消息。他没有忘记师父的嘱托，

也没有忘记师公的牺牲，他要带着两代人的念想，一直走下去，直到把鬼子赶出中国，

直到所有人都能过上安稳的日子。2. 转眼到了1940年的春天，

晋陕边境的黄沙渐渐少了，山脚下的草冒出了嫩绿的芽，树枝上也长出了新叶。

小三子已经在兵站待了半年多，他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在师父身后的学徒，

而是成了兵站里的一名交通员，负责传递情报和护送物资。他依然背着那柄青锋刀，

刀鞘上的暗红布条被他洗得干干净净，却依旧保持着当年的颜色——那是林家两代人的血，

也是无数抗日英雄的血，他要带着这柄刀，继续完成师父和师公未完成的事业。这天早上，

李建军找到小三子，交给了他一个新的任务：“小三子，

有一批电台零件要送到太行山的游击队那里，路上要经过鬼子的三道关卡，很危险。

你熟悉山路，又有护镖的经验，这个任务交给你，我放心。”小三子接过李建军手里的地图，

地图上用红笔标出了路线，还有鬼子关卡的位置。他看了看地图，又摸了摸背上的青锋刀，

坚定地说：“李同志，你放心，我一定把零件送到，不会让你失望的。”出发前，

兵站的医生给了小三子一个药包，里面装着止血药和消炎药：“路上小心，要是受伤了，

记得及时换药。”小三子接过药包，塞进怀里，心里暖暖的。

他牵着一匹新的马——是兵站里的同志凑钱买的，叫“追风”，跑得很快，适合长途跋涉。

他把电台零件藏在马鞍的夹层里，外面裹了一层布，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行李。天刚亮，

小三子就出发了。他沿着之前送药的路线走，熟悉的山路让他心里很踏实。

走了约莫三个时辰，他来到了第一道关卡——鬼子在一个山口设了哨卡，有四个鬼子在站岗，

还有一个伪军在检查过往的行人。小三子心里一紧，他知道，不能硬闯，只能智取。

他把“追风”的缰绳收短，慢慢朝着哨卡走。伪军看见他，挥了挥手，

让他停下来：“干什么的？去哪里？”小三子装作害怕的样子，低下头，

说：“我……我是山里的货郎，去前面的村子卖货。”他从怀里掏出几个糖块，

递给伪军：“老总，您辛苦了，这点糖您拿着，尝尝鲜。”伪军接过糖块，看了看小三子，

又看了看“追风”，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挥了挥手：“走吧走吧，别在这里耽误时间。

”小三子心里一松，牵着“追风”慢慢走过哨卡。他不敢回头，直到走出很远，

才加快了脚步。又走了两个时辰，他来到了第二道关卡——这是一个渡口，

鬼子在河边设了哨卡，还停着一艘巡逻艇，检查过往的船只。小三子知道，这里不能硬闯，

只能等天黑了再想办法。他牵着“追风”躲在河边的树林里，观察着哨卡的情况。

鬼子每两个小时换一次岗，巡逻艇每一个小时巡逻一次。小三子心里盘算着，等天黑了，

巡逻艇回去了，就趁着换岗的间隙，偷偷过河。天黑后，河边的风变得很凉。

小三子裹紧了衣服，等着机会。终于，巡逻艇回去了，换岗的鬼子正在交接，注意力不集中。

小三子牵着“追风”，慢慢走到河边，找了一处水浅的地方，慢慢往对岸走。河水很凉，

没过了小腿，“追风”很听话，慢慢跟着他走，没有发出声音。就在快要到对岸的时候，

一个鬼子发现了他们，大喊道：“有人过河！开枪！”小三子心里一急，赶紧加快脚步，

牵着“追风”跑上对岸。鬼子的子弹打在水里，溅起一串水花，幸好没有打中他。

小三子不敢停留，牵着“追风”拼命地往山里跑，直到听不到身后的枪声，才停下来喘气。

他检查了一下马鞍夹层里的电台零件，确认没有损坏，才松了一口气。又走了一个时辰，

他来到了第三道关卡——鬼子在一座山桥上设了哨卡，桥面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旁边就是悬崖，掉下去就会粉身碎骨。小三子知道，这里是最难闯的一关，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牵着“追风”来到山桥下，抬头看了看，桥上有两个鬼子在站岗，手里端着枪，

警惕地看着下面。小三子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藏在手里，

然后牵着“追风”慢慢走上桥。“站住！干什么的？”鬼子喊道，端着枪对准了小三子。

小三子装作害怕的样子，说：“我……我是山里的村民，去对面的亲戚家。

”鬼子看了看小三子，又看了看“追风”，说：“把你的行李打开，检查！

”小三子心里一紧，知道不能让他们检查行李。他趁鬼子不注意，突然拔出匕首，

朝着左边的鬼子冲过去。鬼子吓了一跳，赶紧开枪，可已经晚了，

小三子的匕首已经刺进了他的肚子。右边的鬼子想开枪，小三子又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