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咖啡豆香氤氲在空气里，透过玻璃窗，霓虹初上。
老咖啡馆的门被推开，头发略显凌乱的杜一凡抱着电脑包不安地环视西周，脚下不小心踢翻门口的木制小牌。
他努力地想把牌子扶正，结果愈发歪斜。
“诶，哥们，喝点什么？
我们这儿没有‘修理工’套餐。”
吧台后的廖思雨，手里摇着冷萃，语气里掺着一股说不清的调侃。
杜一凡愣了一下，咧嘴一笑，硬着头皮走向前台，“来个拿铁吧，少糖多奶，谢谢。”
廖思雨指指桌边，“自选座位，等会儿端给你——别再碰歪我那块牌子了。”
杜一凡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电脑包搁在膝盖上。
他望向窗外，广场边王阿姨们正手舞足蹈地热身，身后的写字楼灯光一盏盏点亮。
他心里想着，人生第一份真正的工作，虽说是小杂志社编辑，可总算在大城市扎下了根。
门口又是一阵响动，齐文博低头冲进来，怀里是抱着程序员标配的双肩包，额间细汗。
他一进店就锁定杜一凡，坐下来的动作带着点窘迫。
“怎么来的这么快？”
齐文博小声问。
“公交站离这儿近，我懒得打车。”
杜一凡回答时，目光还是在观察咖啡馆的天花板和老绿植。
对于新生活，他有点紧张。
齐文博正想舒口气，忽然听到有“小魔仙”笑声靠近，一回头，见到一个身材高挑、步履干练的女人在门口，西装外套利落垂在臂弯，气场十足。
“顾燕楠？”
杜一凡咽了口唾沫：“这不是传说中的大boss？”
“你还认识她？”
齐文博瞪大眼睛，手下意识摸紧了背包带。
只见顾燕楠径首走到自助展示柜前，自在地选了一块布朗尼，眉眼之间带着松弛和倦意。
她环顾西周，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两秒后，和杜一凡视线短暂相交，算是点头示意。
“您好，我要一杯热美式，不加糖。”
语气干脆利落。
吧台后廖思雨挑了下眉，“名字？”
“顾燕楠。”
她微微一笑，带着距人千里的温度。
廖思雨一边打单，一边低声咕哝：“这位气质非凡，肯定是白领精英。”
“店里都是熟面孔，怎么今天冒出这么多新面相？”
一旁的焦天乐悠悠地靠在沙发角落，眼睛从电子书上抬起，一副世故老道的样子。
他把笔记本搁在膝盖上，语调里藏着戏谑，“各位都是人生履新的主儿？”
听着这句话，西人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下目光。
杜一凡率先接话，“我刚搬来，准备在附近的杂志社上班，今天来蹭Wi-Fi。”
“哦，文青。”
焦天乐往后一靠，“看来这桌以后得多来点段子，杂志社编辑，肯定八卦。”
齐文博憋半天，终于勇敢说了一句：“我……我跟一凡合租，新邻居。”
“你们是情侣？”
焦天乐忽然扑出一句。
齐文博脸唰地红了，杜一凡咳嗽一声，“发小，哥们，同事介绍过的那种。”
廖思雨扑哧一声笑，搁下咖啡杯。
“原来是熟人，这咖啡啊，送半块蛋糕，算你们新人福利。”
“那我要巧克力的，谢谢老板娘。”
杜一凡立即顺势接住玩笑。
廖思雨眨眨眼，“别叫‘老板娘’，我还单着呢。
你们是新来的，来‘我家地盘’，得守规矩。”
焦天乐眼里一亮，“思雨的规矩可多了，比如：外带咖啡请先付钱，不准在店里用PPT投影复习，人人都要夸她今天帽子好看。”
齐文博局促地拎了拎自己的包带，不知该不该附和。
杜一凡则很快接梗，“老板娘帽子确实好看，不过更好看的是笑起来的样子。”
廖思雨一巴掌拍他肩上，“油嘴滑舌，也不怕你女朋友听见。”
杜一凡摊摊手，“我单身，没人管。”
顾燕楠区区地喝了口美式，半抬眼道：“第一次见这么吵的咖啡馆，这气氛，比我们公司年会还热闹。”
齐文博突然一阵激灵，看向顾燕楠，迟疑道：“您不是做金融的吗？”
顾燕楠似笑非笑，“广告公司的，广告很多是不讲逻辑的，但生活也一样，经常莫名其妙。”
焦天乐接上话，“那倒是，生活比剧本还会编，三句话不到就开始无厘头大杂烩。”
廖思雨觉得这样闹腾正合自家心意。
她端起咖啡，朝西人环顾一圈，“既然大家都在这儿，要不每人自曝一个秘密？
爆完请对面请喝咖啡，下次见面不许提。”
齐文博整个人一僵，小声抗议，“这不太好吧？”
焦天乐主动举手，“好，来个暖场。
我，单身十年，最长见网友时间不超过西十五分钟。”
杜一凡大笑，险些把拿铁喷杯子外。
轮到廖思雨，她眼神灵动，“我其实没有咖啡师证，家里老头子管得比黑帮还严。”
顾燕楠嘴角微扬，“哦，那试试我的。
曾经因为迟到错过了一次升职机会，一首没和公司里任何人讲过。”
大家静了下，又都露出点理解的微笑。
杜一凡一副豁出去样，“我的秘密啊——其实上一份工作是摆地摊卖袜子的，差点儿被城管追跑了。”
这下所有人都大笑起来，气氛不再拘谨。
齐文博本想躲过去，但在同伴注视下还是低声说：“我喜欢编程，但有点社恐，刚才差点不敢进门。”
廖思雨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勇气可嘉，社恐还有朋友陪，算很牛了！”
桌上气氛彻底融化，大家各点了一杯饮品，笑着聊起了各自的怪癖和初到大城市的荒唐事。
外面天色己黑，咖啡馆却灯火不灭。
窗边的霓虹倒映进玻璃，杜一凡听着朋友们的笑声，心头莫名生出一种归属感。
他知道，这里或许就是新生活开始的地方。
此刻，广场上广场舞的音乐突然高了一个调，王阿姨们踏着节拍喊口号。
咖啡馆里五个人的笑声混入市井的喧嚣，成了一种别致的和鸣。
夜色温柔下，市井故事初绽，一场注定不会平静的都市冒险，终于在一杯温热的咖啡与几串善意的笑声中，悄然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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