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魔尊养夫

1厉千绝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高楼玻璃反射着刺眼的光。

他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招聘传单。传单上印着“星寰国际”气派的大门，

下面一行大字：高薪诚聘安保人员，待遇从优，包食宿。他走进面试的房间。房间很小，

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个穿西装的男人。男人头也没抬，手指敲着键盘。“简历。”“没有。

”男人终于抬眼，上下扫了扫厉千绝。“身份证？”“丢了。”男人嗤笑一声，身体往后靠。

“没学历没身份，你来应聘什么？我们这是高端写字楼。”厉千绝看着对方的眼睛。

他没说话，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穿西装的男人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到嘴边的嘲讽话咽了回去。他清了清嗓子，快速在表格上打了个勾。“明天来报到。

试用期一个月。制服去后勤领。”后勤部在地下室。空气里有霉味和灰尘的味道。

一个穿着旧工装的老头从一堆杂物里翻出一套深蓝色制服。制服肩章上有星寰的徽标。

“拿着。”老头把制服塞过来。“更衣室在那边。自己找个空柜子。”厉千绝接过衣服。

布料粗糙。针脚密集。与他记忆中魔界以深渊魔蛛丝织就的战袍相比，堪称陋物。

他手指拂过肩章。徽标是冰冷的金属。更衣室灯光昏暗。一排排铁皮柜子泛着冷光。

他找到个空柜。脱下身上那件伴随他穿越空间裂隙、已略显残破的玄色长袍。

换上挺括却陌生的保安制服。动作有些生疏。扣上最后一颗纽扣时，他抬眼看了看镜中人。

镜子里是个面容冷峻的年轻人。黑发黑瞳。五官轮廓深刻。只是眼神过于平静。

平静得像亘古不变的寒潭。深蓝色制服套在他挺拔的身躯上，竟穿出几分奇异的肃杀。

他抬手，指尖凝聚一丝微不可查的黑色魔元。魔元触及镜面，镜中影像微微扭曲。

随即恢复正常。力量被自我封印。十不存一。连维持最基本的形体幻化都需谨慎。也好。

他散去指尖魔元。既入凡尘，便守凡律。第二天清晨六点。他被闹钟吵醒。宿舍是四人一间。

其他三个保安还在打鼾。空气里有汗味和泡面味。他起身。动作无声。洗漱。换上制服。

交接班在地下一层的监控中心。队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

眼角有深刻的皱纹。大家都叫他老张。“新来的？厉凡？”老张打量他。“跟我巡楼。

熟悉环境。”星寰国际由三栋塔楼组成。通过空中连廊相接。主楼五十八层。

副楼各四十二层。地下还有四层停车场。老张带着他。从地下停车场开始。一层层往上走。

“这里是A区电梯厅。客梯十二部。货梯四部在后面。”“消防通道在这里。每层两个。

必须保持畅通。”“监控探头覆盖主要通道。但死角也不少。要留心。”老张说话简洁。

手指点过各处关键位置。厉千绝沉默跟随。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

空调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空气里有清洁剂和咖啡混合的味道。

这是与他认知中截然不同的“神殿”。没有魔法符文。没有能量节点。

却依靠另一种精密的规则运转。巡到三十层。这里是几家金融公司所在。时间尚早。

办公区空无一人。只有清洁工推着吸尘器在工作。“这层有个露台。”老张推开一扇玻璃门。

“有时候有人躲这里抽烟。看着点。”厉千绝走到露台边缘。扶栏是冰冷的金属。俯瞰下去。

城市在脚下铺展。车流如织。高楼林立。远处江面反射着朝阳的金光。他曾立于魔殿之巅。

俯瞰万魔来朝。脚下是翻涌的血海与熔岩。与此景何其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看什么呢？

”老张走过来。“赶紧的。还有二十多层没巡。”上午八点半。上班高峰。电梯厅挤满了人。

西装革履的白领。妆容精致的女士。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相似的匆忙。厉千绝站在一号岗。

位于主楼旋转门内侧。他的任务是维持秩序。处理突发状况。

一个穿着快递服的小哥试图强行闯入闸机。“我有个急件！必须本人签收！

”“请联系收件人下来取。”厉千绝伸手拦住。动作不快。

却恰到好处地封住了对方前冲的路线。“通融一下！就五分钟！”快递小哥还想往里挤。

对上厉千绝的眼睛。动作突然僵住。那眼神太平静。平静得让他心里发毛。“规定。

”厉千绝吐出两个字。快递小哥悻悻退后。掏出手机打电话。九点十五分。

一个穿着花哨衬衫的年轻男人醉醺醺地冲进大堂。手里还拎着酒瓶。“莉莉！你给我出来！

我知道你在这里上班！”人群骚动起来。几个女职员害怕地躲开。厉千绝走上前。“先生。

请保持安静。”“滚开！你个看门狗！”醉汉挥舞酒瓶。“叫莉莉出来！

”酒瓶带着风声砸向厉千绝面门。动作在厉千绝眼中慢得像凝固。

他甚至可以数清瓶身上滑落的水珠。他侧身。避开酒瓶轨迹。右手抬起。食指与中指并拢。

在醉汉手腕某处轻轻一按。醉汉整条胳膊瞬间酸麻。酒瓶脱手。被厉千绝另一只手稳稳接住。

没有一滴酒洒出。“你...”醉汉惊愕地看着自己无力垂落的手臂。“需要我帮你叫车吗？

”厉千绝把酒瓶放在一旁桌上。声音平稳。两个闻讯赶来的保安一左一右架住醉汉。

老张也到了。他对厉千绝点点头。“处理得不错。”午休时间。厉千绝在员工食堂吃饭。

饭菜简单。一荤两素。他坐在角落。慢慢咀嚼。周围很吵。同事们在高谈阔论。游戏。球赛。

女人。他安静听着。这些话题离他曾经的世界的确很远。“喂。新来的。

”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年轻保安凑过来。“听说你早上把那醉鬼收拾了？练过？”厉千绝抬眼。

“一点防身术。”“牛逼啊。”年轻保安竖起大拇指。“我叫王小明。以后罩着你。

”厉千绝微微颔首。继续吃饭。下午的任务是停车场巡逻。地下四层。灯光昏暗。

空气里有汽油和橡胶的味道。他走过一排排停放的车辆。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

走到B区角落。他停下。空气中有一丝极淡的能量残留。不属于他所知的任何魔法体系。

更接近...某种生物电的异常发散？他蹲下身。手指轻触地面。水泥地面冰凉。

那残留太微弱。转瞬即逝。无法追踪。起身。继续巡逻。将这点异常记在心里。

晚班交接在六点。他脱下制服。换上自己的便服。走出星寰国际的大门。城市华灯初上。

他租住的房子在两条街外。一个老旧小区。一室户。家具简单。他站在窗前。

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体内“万法归元”自行运转。极其缓慢。像冬眠的种子。他能感觉到。

这座城市。这平凡的生活。正在以一种他尚未完全理解的方式。滋养着某种新的东西。

不是力量。至少不完全是。他抬手。看着自己的掌心。纹路清晰。曾经。

这只手弹指间可令山河变色。如今。它刚刚拦住了一个醉汉。接住了一个酒瓶。

魔尊是过去式了。现在。他是厉凡。星寰国际的保安。他需要这份工作。需要这个地方。

需要这身深蓝色的制服。这是他选择的凡尘。也是他新的道场。

2星寰国际的夜晚与白天是兩個世界。白天的喧囂褪去，只剩下值班保安巡邏的腳步聲，

以及中央空調系統低沉的呼吸。厲千絕值的是小夜班，從下午四點到午夜十二點。

他的搭檔是王小明，那個滿臉青春痘的年輕保安。“凡哥，這邊走。

”王小明顯然已經把厲千絕當成了自己人，話癆屬性全開。“我跟你說，夜班巡邏有講究。

二十二樓的‘幻彩傳媒’美女最多，經常加班，我們可以多繞兩圈。

三十五樓的‘深藍科技’全是程序猿，死氣沉沉，沒啥看頭。還有啊，B3停車場那個角落，

聽說不太乾淨...”厲千絕沉默地聽著，目光掃過每一個監控死角，每一個消防栓的位置，

記下每一扇需要額外檢查的安全門。王小明的絮叨成了背景音，他從中過濾出有用的信息。

“...上個月，十八樓的‘臻品匯’丟了一批樣品，價值好幾十萬呢！鬧得挺大，

老闆都發火了，說我們保安部是吃乾飯的。”王小明壓低聲音，“壓力現在都在張隊身上。

”厲千絕想起白天看到的那家網紅帶貨公司。門口擺放著琳琅滿目的商品，

從奢侈品包到最新款電子產品。人流複雜，管理似乎也有些混亂。巡邏到十八樓時，

他特意在“臻品匯”門口多停留了一會兒。玻璃門鎖著，裡面黑漆漆的。

他手指輕輕拂過門鎖，一絲微不可查的魔元探入。沒有強行破壞的痕跡。鎖芯內部結構完好。

“走了凡哥，沒啥好看的。”王小明在前面催促。厲千絕收回手。盜竊者手段很專業。或者，

有內應？接下來幾天，厲千絕利用巡邏的間隙，仔細觀察星寰國際的每一個角落。

他不僅用眼睛看，更調動那僅存的一絲感知，

去捕捉空氣中殘留的、普通人無法察覺的細微波動。他在幾個關鍵的消防通道門軸上，

留下了只有他自己能感知的微弱能量印記。在“臻品匯”公司門口的盆栽植物葉片上，

附著了一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神念。他的動作隱蔽而迅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包括王小明和老張。這天晚上十點左右，厲千絕正在監控室值崗，盯著數十個分割畫面。

王小明在一旁打瞌睡。突然，十八樓東側消防通道的畫面輕微閃動了一下，

不到半秒鐘就恢復正常。幾乎同時，厲千絕感覺到，他留在那扇門上的能量印記被觸動了。

不是推門進出的正常觸動。而是一種極輕微的、帶有某種隔絕性質的能量拂過。

他立刻切換監控回放。畫面顯示，在閃動的那一瞬，

一個穿著外賣員制服、戴著頭盔和口罩的身影，提著一個保溫箱，

低著頭快速從消防通道門口經過。方向是通往貨梯廳。很正常的畫面。

晚間經常有外賣員送餐到加班的公司。但厲千絕的目光鎖定在那個保溫箱上。箱體側面，

有一塊極不顯眼的區域，顏色似乎比周圍深了零點幾個色度，彷彿被某種無形的力場籠罩，

干擾了附近的光線和微弱的信息流。而且，這個外賣員的步伐。太過輕盈，落地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