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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十六月西瓜的小说作品》是北山之主的小内容精选:第一色中秋元至正十八八月十暮风卷着桂花漫过刘家坳的田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贫灶房柴火噼啪作火星偶尔窜出灶映得墙壁上的锅碗瓢盆影子晃十五岁的陈青岩佝偻着身动作轻得像只将最后一块洗得干干净净的地小心翼翼地埋进灶膛深处的热灰地瓜表皮带着湿润的泥土气与柴火的焦香缠在一飘向蹲在旁边的妹妹青小姑娘才十梳着两条细弱的辫枯黄的发梢沾着点灶...
主角:方国璋,青岩 更新:2025-10-28 13:4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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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色中秋元至正十八年,八月十五。暮风卷着桂花香,漫过刘家坳的田埂,
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贫瘠。灶房里,柴火噼啪作响,火星偶尔窜出灶口,
映得墙壁上的锅碗瓢盆影子晃动。十五岁的陈青岩佝偻着身子,动作轻得像只猫,
将最后一块洗得干干净净的地瓜,小心翼翼地埋进灶膛深处的热灰里。
地瓜表皮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与柴火的焦香缠在一起,飘向蹲在旁边的妹妹青竹。
小姑娘才十岁,梳着两条细弱的辫子,枯黄的发梢沾着点灶灰,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一眨不眨地盯着灶口,小脸上满是馋意,被未熄的柴火映得红扑扑的,像熟透的小苹果。
“哥,”青竹的声音软糯,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娘以前说,中秋夜月亮最圆最亮的时候,
要摆上月饼供月神,月神高兴了,来年就会让我们有吃不完的粮食。哥,
我们今年……真的有月饼吗?”青岩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指尖触到滚烫的灶灰,
却没觉得疼。他抬起头,看着妹妹眼里毫不掩饰的渴望,喉结动了动,喉间有些发紧。
去年中秋,娘还在,用攒了半年的杂粮换了一小块月饼,切成两半,他和青竹一人一半,
甜香软糯的滋味,至今还留在舌尖。可如今,娘不在了,家里只剩下他和妹妹,
连填饱肚子都难。他强压下心头的酸涩,伸出粗糙的手掌,轻轻揉了揉妹妹枯黄的发顶,
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易碎的珍宝:“有,当然有。”声音尽量放得轻快,“张婶心善,
昨天给了哥半块,哥一直留着,就等今晚月亮圆了,给你当供品,也给你解馋。
”青竹的眼睛瞬间亮得更厉害了,嘴角咧开一个甜甜的笑,
露出两颗刚换不久的小虎牙:“真的?太好了!谢谢哥!”她兴奋地往青岩身边凑了凑,
小脑袋靠在他的胳膊上,满心欢喜地等着月亮升起。青岩看着妹妹纯真的笑脸,
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那半块月饼,是张婶从自己嘴里省出来的,硬塞给他的。
他本来想全给青竹,可又想着中秋供月的习俗,便打算留到夜里,让妹妹既敬了月神,
又能尝到甜头。他抬手摸了摸怀里,那半块用油纸包着的月饼,还带着点余温,硌在胸口,
像是一份沉甸甸的期盼。可这份期盼还没焐热,村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凄厉的锣声!
“哐——哐——哐——”锣声打破了山村的宁静,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紧接着,
便是马蹄声“哒哒哒”地疾驰而来,混杂着陌生的、粗鲁的呼喝声,那些话语晦涩难懂,
却透着一股凶戾之气。“元兵来了——快跑啊!元兵杀过来了!
”一个村民的惨叫声划破夜空,带着撕心裂肺的恐惧。青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元兵!这两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他想起村里老人说过,元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他几乎是本能地反应过来,一把攥住青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青竹“哎哟”叫了一声。“哥,
怎么了?”青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里充满了惶恐。
“别说话,跟哥跑!”青岩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却异常坚定。他拉着妹妹,
转身就往后门跑,后门直通屋后的山林,那是唯一的生路。“青岩!青竹!
”身后突然传来父亲嘶哑的喊声,紧接着,是母亲声嘶力竭的呼喊,“青岩!带妹妹进山!
往深处跑!别回头!千万别回头!”青岩脚步一顿,忍不住回头望去。
只见父亲扛着家里唯一的锄头,朝着村口的方向跑去,母亲跟在父亲身后,
手里拿着一把菜刀,脸上满是决绝。就在这时,火光冲天而起,从村口蔓延开来,
迅速吞噬着房屋,染红了半边夜空。母亲的身影在火海中一闪而逝,父亲的锄头刚挥起来,
一道冰冷的刀光便劈了下来。“爹——娘——”青竹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想要挣脱青岩的手往回跑。“不许动!”青岩死死抱住妹妹,泪水再也忍不住,
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妹妹的头发上。他咬着牙,拖着挣扎的青竹,拼命往山林里跑。
身后的哭喊声、房屋燃烧的噼啪声、元兵的狞笑声、兵刃碰撞的铿锵声,交织在一起,
像一首地狱的挽歌。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轮本该皎洁圆满的中秋月,
此刻却被漫天火光和飞溅的鲜血染成了诡异的红色,静静地挂在天上,
冷漠地注视着人间的惨剧。青岩死死捂住妹妹的嘴,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
脚步踉跄地躲进半山腰一处狭窄的岩缝里。岩缝里又黑又凉,长满了青苔,硌得人难受。
青竹浑身剧烈地颤抖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砸在青岩的手背上,
滚烫滚烫的,却不敢发出半点哭声,只能死死咬住嘴唇,嘴唇都咬出了血。
青岩紧紧抱着妹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用身体护住她。
他能感觉到妹妹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腔。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牙龈都被咬破了,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山下,
刘家坳还在燃烧,那片他从小长大的土地,正在被烈火和鲜血蹂躏。哭喊声渐渐弱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元兵肆无忌惮的狂笑和抢夺财物的声响。这些声音,
与天上那轮血红的圆月形成了极致残酷的对比。月光洒在燃烧的村庄上,
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血色,美得令人窒息,却又惨得让人绝望。不知过了多久,
青竹的身体不再那么剧烈地颤抖,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青岩,声音细若游丝,
带着孩童无法理解的恐惧和茫然:“哥……月亮……月亮为什么是红色的?是被血染红的吗?
”青岩紧紧抱着妹妹,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望着山下那片火海,
望着天上那轮血色圆月,胸腔里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和悲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死死地抱着妹妹,感受着她的体温,以此确认她还活着。怀里的那半块月饼,
此刻硌在胸口,不再有丝毫暖意,反而凉得像一块冰,冻得他心口发疼。这一夜,格外漫长。
山风呜咽,像是在为死去的亡魂哀悼。青岩抱着妹妹,睁着眼睛,一夜未眠。他知道,
从今夜起,他的人生,再也回不到过去了。第二章 白袍援师天光大亮,东方泛起鱼肚白,
驱散了一夜的黑暗,却驱不散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山林里的露水打湿了青岩和青竹的衣裳,冰凉刺骨。青竹靠在青岩的怀里,已经睡着了,
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青岩一夜未合眼,
眼里布满了红血丝,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里面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山下的火光已经熄灭,只剩下袅袅升起的黑烟,
在清晨的薄雾中弥漫。青岩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背,低声说:“青竹,醒醒,我们该回去了。
”青竹悠悠转醒,眼神还有些迷茫,待看清周围的环境,想起昨晚的惨剧,
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她紧紧抓住青岩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哥,
我们……我们回家吗?爹和娘……”“嗯,回家。”青岩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们回去看看。”他知道,回去可能只会看到惨不忍睹的景象,但他必须回去。
那里有他的父母,有他的家,就算只剩下灰烬,他也要回去。他牵着妹妹的手,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下山林。山路崎岖,布满了碎石和杂草,
昨晚匆忙逃跑时划破的伤口被露水浸湿,传来一阵阵刺痛,可青岩仿佛没有察觉,
只是一步步坚定地往前走。越靠近村庄,血腥味就越浓烈,夹杂着焦糊味和腐烂的气息,
让人作呕。青竹忍不住捂住鼻子,小脸煞白,紧紧靠在青岩身边,不敢抬头看。
走进村庄的那一刻,青岩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曾经熟悉的家园,如今已成一片焦土。
房屋倒塌,断壁残垣之间,还冒着零星的火星。地上到处都是尸体,有老人,有孩子,
有男人,有女人,都是他熟悉的面孔。他们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在地上,有的睁着眼睛,
眼里还残留着恐惧和不甘;有的胸口插着兵刃,
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有的被烧得面目全非,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样。
青岩的脚步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四处张望着,
寻找着父母的身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既期待又害怕。“爹!娘!
”青竹突然挣脱青岩的手,朝着不远处的一片废墟跑去。青岩心头一紧,立刻跟了上去。
只见在倒塌的屋梁旁,父亲和母亲并排倒在地上。父亲的锄头还握在手里,锄头柄已经断裂,
他的胸口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浸透了衣裳,染红了周围的泥土。母亲躺在父亲身边,
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布料,那是她给青竹做新衣服剩下的,她的脸上没有明显的伤口,
只是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已经没有了呼吸。“爹!娘!你们醒醒啊!
”青竹扑在父母身上,放声大哭,声音撕心裂肺,“你们不要丢下我和哥哥!娘,
我还想吃你做的饭,还想要你给我梳辫子!爹,我还想听你讲故事!你们醒醒啊!
”青岩站在一旁,浑身颤抖,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往下掉。他想去抱抱父母,却又不敢碰,
怕一碰,他们就会像碎掉的瓷器一样,彻底消失。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冰冷的尸体,
看着他们再也不会睁开的眼睛,看着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
巨大的悲痛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让他几乎窒息。他想大喊,想大哭,
想冲上去和那些元兵拼命,可他知道,他不能。他还有青竹,他是妹妹唯一的依靠,
他必须活下去,带着妹妹活下去。青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子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青岩连忙上前,将她紧紧抱住,声音哽咽:“青竹,别哭了,爹和娘……爹和娘只是睡着了。
以后,哥会照顾你,哥会永远陪着你。”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村口传来,
由远及近。青岩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是元兵!他们又回来了!
他来不及多想,一把抱起哭晕过去的青竹,转身就要往山林里跑。“小兄弟,莫怕!
我们不是元兵!”一个清朗有力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青岩的脚步一顿,
迟疑地回头望去。只见一队人马停在村口,大约有几十人,个个身着铠甲,手持兵刃,
看起来威风凛凛。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的将军,他身披白袍,腰悬长剑,手中握着一杆银枪,
银枪上的红缨随风飘动。他面容俊朗,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紧抿,眼神却沉稳如山,
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老练和威严。他身后的旗帜迎风招展,上面一个遒劲有力的“方”字,
格外醒目。“是方国璋将军!是方将军的队伍!”不远处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
幸存的张婶从一处隐蔽的柴房里走了出来,她衣衫褴褛,脸上满是灰尘和泪痕,
看到为首的白袍将军,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颤巍巍地跪倒在地,“将军!您可来了!
元兵……元兵把我们村子屠了!您要为我们做主啊!”方国璋翻身下马,动作利落。
他走到张婶面前,弯腰将她扶起,声音温和却带着力量:“老夫人,起来说话。辛苦你了。
”他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惨状,原本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眉头紧紧皱起,拳头缓缓握紧,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空气中的血腥味和焦糊味,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塌的房屋,
这一切都让他怒火中烧。“又是元兵余孽!”他身后的副将怒不可遏,大声道,“将军,
这已是本月第三起屠村惨案了!这些元兵简直丧心病狂!”方国璋没有说话,
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的怒火已经被压抑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决心。他迈步走向青岩兄妹,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上。
走到青岩面前,他停下脚步,缓缓蹲下身子,目光落在青岩布满泪痕的脸上,
又看了看他怀里昏迷不醒的青竹,眼神变得温和了许多:“孩子,就剩你们俩了吗?
”青岩紧紧抿着嘴唇,嘴唇因为用力而变得发白。他看着眼前的白袍将军,
看着他眼中的真诚和关切,点了点头,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方国璋看着他倔强的眼神,看着他紧紧护着妹妹的姿态,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敬佩。
这个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却已经承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却依然没有倒下,
还在拼命保护着自己的妹妹。他轻轻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
递到青岩面前:“给她吃吧,她吓坏了,也饿坏了。”青岩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接过。
他不认识这个将军,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可以信任。方国璋像是看出了他的顾虑,
温和地笑了笑:“放心,这是干净的糕点,没有毒。我知道你们受了很大的苦,吃点东西,
恢复点力气。”青岩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怀里脸色苍白的妹妹,终于接过了油纸包。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块精致的糕点,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和他怀里那半块粗糙的月饼截然不同。他轻轻拍了拍青竹的脸颊,低声呼唤:“青竹,醒醒,
吃点东西。”青竹悠悠转醒,眼神还有些迷茫,看到面前的糕点,
肚子不由得“咕咕”叫了起来。她怯生生地看了哥哥一眼,又看了看方国璋,
得到青岩的默许后,才伸出小手,拿起一块糕点,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糕点的甜香在口腔里弥漫开来,让她暂时忘记了悲痛和恐惧,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满足。
方国璋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站起身,转过身,
对着幸存的几个村民高声道:“父老乡亲们!元兵凶残,专挑月圆之夜行凶,残害我同胞,
烧毁我家园!此仇不共戴天!从今年起,凡我方氏辖下之地,中秋改为八月十六!
让那些贼兵摸不清我们的团圆之时,再也无法趁虚而入!”人群中顿时骚动起来,
幸存的村民们脸上露出了震惊、愤怒和赞同的神色。他们纷纷议论起来,
声音里充满了对元兵的仇恨,也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好!就听将军的!
以后八月十六过中秋!”“让那些元兵再也找不到机会害人!”“谢谢将军为我们做主!
”哭喊声、议论声、赞同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村庄的死寂。青岩仰头看着这个白袍将军,
看着他挺拔的身影,看着他为村民们做主的模样,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明,像是在绝望中找到了一丝希望。
他知道,这个白袍将军,或许会改变他和妹妹的命运。
第三章 暗夜窥谋方国璋的军队在刘家坳附近的空地上驻扎了下来。
士兵们开始帮助幸存的村民清理废墟,掩埋尸体,重建家园。一时间,
原本死寂的村庄又有了一丝生气。青岩和青竹被张婶收留了。
张婶的丈夫和儿子都在昨晚的惨案中遇害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看到青岩兄妹,
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样,格外心疼,对他们照顾得无微不至。
可青岩却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张婶的照顾。他看着村民们在废墟上忙碌的身影,
看着士兵们帮助村民重建房屋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他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
他想做点什么,为死去的父母,为幸存的乡亲,也为自己和妹妹。这天一早,
青岩找到了巡防队的队长。队长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脸上带着一道疤痕,看起来有些严肃。
“队长,我想加入巡防队。”青岩的声音坚定,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
队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身材单薄,脸色苍白,年纪又小,不由得皱了皱眉:“小子,
你还太小,而且身子骨也弱,巡防队的活儿又苦又危险,你扛不住的。”青岩胸膛一挺,
握紧了腰间那把磨得发亮的柴刀——这是父亲留下的唯一念想,
刀把被掌心的汗浸得温润:“队长,我从小在山里长大,熟悉每一条小路、每一处岩缝,
夜里也能辨清方向。元兵屠村那晚,我带着妹妹在山里躲了一夜,
没人比我更懂怎么在暗处警戒。”他顿了顿,眼神愈发坚定:“我不怕苦,也不怕危险。
我只想多杀几个元兵,为我爹娘报仇,也保护乡亲们不再受伤害。
”队长看着他眼底燃烧的火焰,又瞥了眼他紧攥刀把、指节发白的手,想起昨晚村庄的惨状,
心头一软。这孩子遭了这么大的罪,却没被打垮,这份韧劲难得。他沉吟片刻,
点了点头:“好,我收下你。但你记住,巡防队的规矩不能破,服从命令,保护好自己,
才能保护别人。”青岩大喜过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个头:“谢谢队长!
我一定听话!”加入巡防队后,青岩比谁都卖力。白天,他跟着队员们巡逻放哨,
熟悉防区的每一处要道;夜里,他主动请缨值守最偏远的山口,借着月光和星光,
警惕地观察着山林的动静。他从不喊累,也从不抱怨,哪怕手脚被荆棘划破,
哪怕深夜冻得瑟瑟发抖,只要想起父母倒下的画面,想起妹妹期盼的眼神,
他就浑身充满了力气。张婶看他辛苦,常常偷偷给他留些热饭热菜,
青竹也总会在他巡逻回来时,递上一块干净的布条,帮他擦拭伤口。
青岩看着妹妹日渐开朗的笑脸,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八月十五这天,按照方将军的命令,整个台州境内戒备森严。
青岩跟着巡防队驻守在黑风涧附近的要道,这里是通往天台县城的必经之路,地势险峻,
易守难攻。夜色渐浓,山林里静得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
青岩瞪大了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前方的黑暗,手里紧紧握着父亲留下的柴刀。他知道,
今晚是元兵以往作案的日子,虽然将军已经下令改了中秋,但谁也不敢保证,
这些凶残的贼兵不会突然出现。队友们都有些紧张,时不时地交头接耳,
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惧。青岩却异常镇定,他屏住呼吸,仔细分辨着周围的每一丝声响。
他想起方将军的嘱托,想起乡亲们的期盼,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元兵再踏入台州一步。一夜无话,直到天光大亮,
东方泛起鱼肚白,都没有任何异常。队员们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青岩也放下了紧握着的柴刀,指尖已经因为用力而有些发麻。他回到村里时,
正看到方国璋将军的队伍准备启程返回天台县城。村民们自发地站在道路两旁,
手里拿着自家种的瓜果蔬菜,想要送给将军和士兵们。方国璋看到青岩,
笑着朝他招了招手:“小子,过来。”青岩快步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将军。
”方国璋上下打量着他,见他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比之前更加坚定,
身上也多了几分军人的硬朗,不由得点了点头:“这几天辛苦你了。看得出来,
你是个有担当的孩子。”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温和起来:“小子,要不要跟我去军中?
在我身边,你能学到更多本事,将来也能更好地报仇,更好地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青岩心里一动。他知道,跟着方将军,自己能接触到更精良的兵器,学到更厉害的武艺,
报仇的机会也会更大。可他转头看向不远处,青竹正和张婶站在一起,担忧地望着他。
他想起自己答应过妹妹,会一直陪着她;想起村里的乡亲们还在重建家园,需要有人守护。
他咬了咬牙,摇了摇头:“将军,谢谢您的厚爱。只是我妹妹还小,离不开我,
乡亲们也需要人帮忙。我想先留在村里,照顾好妹妹,守护好家园。”方国璋看着他,
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他知道,这个少年重情重义,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他点了点头,
从怀里取出一枚令牌,递给青岩:“好,我尊重你的选择。这枚令牌你拿着,
若是以后遇到任何困难,或是想通了,随时可以持此令来明州找我。我军中的大门,
永远为你敞开。”青岩双手接过令牌,令牌是用黄铜打造的,上面刻着一个“方”字,
入手沉甸甸的,带着一股威严。他紧紧攥着令牌,郑重地说道:“谢谢将军!
我会好好保管的。”方国璋拍了拍他的肩膀,翻身上马,对村民们拱了拱手:“乡亲们,
保重!我会派人时常过来查看,绝不会让元兵再伤害你们!”“将军保重!
”村民们齐声喊道,眼里满是感激。看着方国璋的队伍渐渐远去,青岩心里五味杂陈。
他攥着令牌,暗暗下定决心,等妹妹长大一些,等家园彻底安定下来,他一定要去找方将军,
跟着他驰骋沙场,为父母报仇,为天下百姓除害。送走方将军后,青岩像往常一样,
扛起斧头上山砍柴。他想多砍些柴,给张婶和妹妹过冬用,也能帮着村里的老人修缮房屋。
山路崎岖,青岩却走得熟稔。他一边走,一边哼着母亲教他的歌谣,
心里想着妹妹吃到糕点时的笑脸,想着乡亲们重建家园后的美好生活,
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走到黑风涧附近时,一阵异样的声响突然传入耳中。
那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在低声说话,又像是衣物摩擦的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若有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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