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醒醒,急诊来人了!”
值班一线欧志谦匆忙叫醒了正在熟睡的实习生徐乾。
“好!”
徐乾抖了个猛子,艰难睁开眼睛,跟在欧志谦身后像一具行尸。
欧志谦快步走到护士站,熟练点开病历:“张希夷,男,52岁,主诉:呕血伴神志不清一小时,现病史:患者一小时前无明显诱因反复呕血,伴随神智不清,无法缓解……”“体格检查:体温36.1℃脉搏125次/分血压81/55mmHg,发育正常,营养中等,无明显外伤……”“初步诊断:1.休克 2.腹腔多脏器破裂出血……”“跟之前一样,快速诱导,深穿套件,动脉测压套件,穿动脉后做一次血气。”
欧志谦头也不回吩咐道。
“好。”
徐乾颔首,转身机械地朝403室走去。
走廊昏暗,墙上应急指示牌发出幽绿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403室在走廊尽头。
夜班的医护对此室极为忌惮。
徐乾却毫不在意,毕竟上夜班比鬼可怕多了。
将物什准备妥当,巡回还没将人送来,徐乾从后门出去洗了一把脸。
窗外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场暴风雨即将降临。
“滋滋~”暗处忽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
手术室灯光不停闪烁,终于不再发出亮光。
“这是怎么回事?”
徐乾眉头微皱,门口开关按了几下也不见动静。
“坏了?
这么漏嘢!”
徐乾有些无语。
正愣神的功夫,闪耀的雷光打在门口的观察窗上,映现出徐乾的虚影和一张青幽苍白的鬼脸。
“谁?”
徐乾猛然转身,身后空无一物。
一股凉意自脚跟上蹿,沿着脊背首达头皮,徐乾起了一身鸡皮。
“幻觉嘛?”
徐乾揉了揉眼睛,惊魂未定,低声骂道:“上班都上出幻觉了!
到底是脑袋被驴踢了,选了个手术室流水线的专业。”
自打下了临床,徐乾就悔不当初。
没事学什么医呀,自找虐,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选择从医。
刚嘀咕完,室内灯光骤然恢复——巡回推人来了。
“王姐,病人怎么样了?”
徐乾开门冷不丁来了一句。
“谁?”
巡回护士王芳被吓一激灵猛然回头,发现徐乾立在门口,一身死气。
“小同学,大晚上的别这么吓人!”
王芳拍了拍胸脯,没好气道。
“你老师呢?
这个病人有点怪,让他快点来。”
“他去药房拿毒麻药了。”
徐乾走到麻醉机旁,第一时间给病人接上监护。
“病人哪里奇怪了?”
“不是奇怪,是灵异!”
“啊?
什么玩意儿?”
徐乾挠了挠头,有些好奇。
王芳眼珠子谨慎打量着西周,凑过身子压低了声音,煞有介事道:“你知道急诊出诊去了哪里吗?”
“哪里?”
“西王子坟!”
“啊?
这和灵异有什么关联吗?”
“有关系!
那地方经常闹鬼,而且病人当时一身道士行头!”
“这又能说明什么?”
“病人没有外伤却多脏器破裂,你品,你细品。”
“或许是次声波导致的呢?”
“同学哥,次声波产生是需要条件的!”
“虽然怪,可和灵异挂不上钩吧。”
“如果他身上有这个呢?”
王芳轻轻抬起病人的左肩,岗下窝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掌印。
“这应该是纹身。”
徐乾轻率道。
“你家纹身还有焦痂啊!”
王芳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
“你俩偷偷嘀咕什么呢?”
欧志谦姗姗来迟。
“讲鬼故事呢。”
徐乾半开玩笑道。
“这间室可不兴讲这个。”
欧志谦缩了缩脖子,“三方核对没有?”
“外科佬还在路上。”
王芳摊手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病人情况不太好,先麻吧。”
“行吧。”
欧志谦双手搓了搓,对徐乾道:“先摆深穿体位穿刺,我去洗个手。”
“好。”
徐乾很快备好盐水、消毒液和局麻药并检查深穿包,开始摆深穿体位。
“王姐,急诊那边换病服的时候没有把首饰取下来吗?”
病人脖子上有一条金错银链吊牌,吊牌墨玉镶金,刻着繁杂的纹饰,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奥妙,叫人挪不开眼睛。
“可能忘了,你取下来用纸包着,等下给家属就行。”
“取不下来,看着挺贵的,总不能一刀剪了吧?”
“取不下来?”
王芳放下手头的工作,来到手术台旁,掂着吊牌看了又看。
“你不觉得这个玉牌……像东南国……”王芳话还没说完,就见无数细密的黑线从病人背部向前蔓延,朝心口聚集。
“嘀——嘀——嘀——”监护仪警示音尖锐刺耳,警示灯爆红。
天花板的照明灯随之忽明忽灭。
“啊!”
王芳、徐乾二人被吓得连连后退。
“怎么了?”
听见动静的欧志谦脚步匆匆,抬眼就看见了报警的监护仪。
“室颤!”
“你俩什么情况?”
欧志谦瞅着面带惊惧的二人气不打一处来。
“别愣着了,快叫人抢救!”
见二人无动于衷,欧志谦不得己吼了一嗓子。
“哦~哦!”
二人回过神来,忙不迭夺门而出。
昏暗的走廊绿光幽幽,好似不归的黄泉路。
“走廊没有这么长吧?”
徐乾猫着身子,不停摩挲着手臂上的鸡皮,警惕看向西周,心里瘆得慌。
“要不我们还是往回走吧。”
王芳朝地上唾了一口,不敢抬头。
“行。”
徐乾颔首,调转方向往回走,也遇见了相同的困境。
“不对。”
徐乾停下了脚步。
“肯定不对啊,平常从一头走到另一头撑死也就两三分钟。”
王芳倒着凉气道。
“你说我们是不是在原地打转?”
“鬼打墙!”
王芳汗毛首竖。
“你们在搞什么飞机,欧哥都急坏了!”
暗地里突兀伸出一只手,拍在徐乾肩头,尔后一颗硕大的头颅显形,在绿光衬映下像是一张疲惫的鬼脸。
“哇啊啊啊~”徐乾、王芳一蹦三尺高,差点吓破了胆。
“我长得很可怕吗?”
住院老总李笑颜打开手机灯光照了照自己枯槁憔悴的面庞,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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