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三环东侧,长庚中医院急诊科。
李还真系紧白大褂,走进夜班室,门口值班护士薛怡朝他打了个招呼:“李医生,今儿值夜啊?
好巧,今天夜里情况有点怪。”
“怪?”
“有个病人半夜突然昏厥,送来时体温正常、心跳正常,但一首不醒。
查不出病因,拍片也没问题。”
李还真一边洗手一边听着,“多大年龄?”
“男,三十二岁,送来时眼睛睁着,瞳孔正常,对光反射也有,就是像是魂不在了。”
“植物人?”
“不像。
他身上有点奇怪的味道,像是香灰、又像是……纸烧过的味。”
李还真脑中猛然浮现昨晚那串红纸符。
“人在哪儿?”
他手没擦干就转身出门。
推开特护病房,一股淡淡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第一时间注意到角落里烧焦的残纸,那是急诊设备焚毁用的安全托盘,但此刻有病人家属守着,神情惶惶。
病床上的男子五官端正,眼睛微张,却空洞无神。
李还真走近,拿出听诊器、光源,一一查看,没发现生理异常。
“你是家属?”
他看向角落那人。
“我……我是他师兄。”
那人穿着灰布道袍,头戴便帽,压低声音道,“他在云南出差回来,就不对劲了。
我劝他别乱请‘山里的东西’,他偏不信。”
“你是?”
“龙虎山下院弟子,俗名雷鸣。”
李还真皱眉,没再言语。
他低头看向男子掌心,忽见掌纹中央一道淡淡灰线——那不是皮肤问题,而是一种“煞气残痕”。
昨夜看过《五术真诀》第二页,他对“气”的存在己不再否认。
他闭目凝神,暗运昨日试过的凝神诀,试图感应病人气息。
果然,床上男子的“气”极其紊乱,甚至可以说,不存在。
这不是植物人,这是“失魂”。
而这种“失魂”,不是医学问题,而是术的问题。
李还真第一次,在医院里,面对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病症。
他看向那名自称雷鸣的男子,“你觉得他是被附身,还是……丢了魂?”
雷鸣望他一眼,郑重道:“都不是。
是‘扣魂’。”
“什么意思?”
“有人,用‘封魂符’,在他睡梦中钉入了识海。”
李还真眉头紧皱。
那是术门典籍中的咒禁术之一,需与生辰、气位、识神契合,属于非法术禁。
雷鸣从怀中取出一张破损符纸,交给他,“这是在他枕下找到的。”
李还真接过,正是昨日所见“纸启魂动”系列符箓的变形版,看来确出自某山门正统。
“你想怎么做?”
李还真问。
“我一个人不够。
你会看《真诀》,你有李家血脉,就该知道,术不能弃医,医不能弃术。”
李还真没说话。
他看向病床上那具“失魂”之身,第一次在医院外的空间,感受到“术”的逼近。
“好。”
他轻声说,“我来帮你,但事后我要拿走这张符。”
雷鸣点头,“可以。”
两人开始布阵。
特护病房门锁死,李还真在床头取出三枚铜钱,按北斗排阵置于男子额、腹、脚底。
雷鸣取出一盏香炉、三炷黄香,闭目默念:“请照北斗魂归宿,三界之中无失踪。”
香烟腾起,李还真手指尖凝出一缕微弱的气,他将气引入额铜钱。
男子眼皮微颤。
“来!”
雷鸣低喝一声。
一道清光自符纸中升起,在空中盘旋,似要冲开窗户逃逸。
李还真飞身一按,以“气引术锁”将光锁住,雷鸣飞快画符定魂。
啪——铜钱自裂,光束归体。
男子长出一口气,眼神恢复清明。
醒了。
“他会睡三天,之后魂才彻归。”
雷鸣道。
李还真擦了擦额头汗,“我信了。”
雷鸣盯他半晌,“你准备好要走术路了吗?”
李还真没有回答。
但心中那一股气,却比昨日更加清晰了。
——第二章 结束。
(注释:“封魂符”:术门禁术之一,可暂时割裂魂识与体魄,用于镇压或囚禁;“铜钱定阵”:出自《命篇·北斗转宿术》,用于引气归魂;“气引术锁”:以自身气感锁定术力波动,防止灵气逃逸,是术者初阶控制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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