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猝死在女儿生日前夜,灵魂在虚空中飘荡了十年。
再睁眼竟回到1996年,自己十岁那年。
看着破旧小屋和年轻父母,我攥紧拳头。
这次绝不重蹈覆辙。
我翻出落灰课本,在父母惊讶目光中啃起数学题。
“这孩子终于开窍了?”
父亲小声问母亲。
只有我知道,自己不仅要改变学业。
还要阻止母亲下岗,改写父亲投资失败的命运。
当母亲摸着我的满分卷子落泪时,我掏出藏好的下岗名单。
“妈,别怕,我帮你找到新工作了。”
---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
只有后脑勺重重磕在大理石台阶上那一声闷响,像是摔碎了一个过熟的西瓜,沉闷、短促,粘稠的温热液体迅速洇开,浸湿了我廉价西装的领口。
视野如同接触不良的旧电视屏幕,瞬间被无数飞溅的猩红噪点覆盖,然后彻底陷入一片虚无的黑暗。
最后清晰的念头,带着沉甸甸的懊悔和绝望,死死缠绕着我:明天……是小雨的生日啊,那个小小的蛋糕订单,还没确认……我答应过她,要早点回家,要抱着她讲新故事……意识并未随着躯体的崩解而彻底消散。
我仿佛变成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宇宙尘埃,漂浮在时间的夹缝里。
十年,或许更久?
没有昼夜,没有边界,只有一幕幕无法触碰的过往在我无形的“眼前”反复上演,清晰得令人窒息。
我看到父亲布满皱纹的脸在得知毕生积蓄被一场拙劣骗局卷走时的灰败死寂,那眼神里的光,顷刻间熄灭得干干净净;我看到母亲在纺织厂轰然倒闭的寒风中,抱着那只褪色的搪瓷饭盆,在冷风里佝偻着背,茫然四顾,单薄的身影被夕阳拉得细长而绝望;我一遍遍重温着自己如何在人生关键的岔路口一次次滑向泥潭,放纵、逃避、将宝贵的时光和亲人的期待挥霍殆尽,最终只留下一个仓皇奔命、狼狈不堪的残影。
悔恨如亿万根冰冷的钢针,日夜不停地刺穿我这虚无的存在。
然后,毫无预兆地,一股无法抗拒的庞大吸力猛地攫住了我。
仿佛被投入了湍急的漩涡,天旋地转,时空被疯狂地拉扯、撕碎又强行拼凑。
剧烈的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几乎要将我这缕残魂彻底碾碎、消化。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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