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他跌跌撞撞冲进公寓楼时,暴雨己经把我们俩都淋成了落汤鸡。
电梯里的灯光忽明忽暗,照着他后背那三道狰狞的伤口,暗红色的血迹在白衬衫上晕开,看得我心头一紧。
"你确定不用去医院吗?
"我的声音还在发抖。
他掏出钥匙的手顿了顿,"普通医生治不了这个。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雪松混着书墨的香气。
出乎意料,这个独居男人的公寓整洁得过分——原木色家具,米色沙发,整面墙的书柜里书籍按照颜色渐变排列。
唯一凌乱的是茶几上那堆气象仪器,还在滴滴答答记录着什么。
"医药箱在电视柜下面。
"他脱下衬衫时倒吸一口冷气,布料黏在伤口上被撕开,露出泛着诡异蓝光的伤痕。
我手忙脚乱地翻出医药箱,酒精棉碰到他后背时,他整个背部肌肉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这些伤口..."我注意到他腰侧还有几道类似的旧伤,结痂处泛着同样的蓝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抓起茶几上的威士忌灌了一口,"记忆毒素。
被雨灵首接触碰就会这样。
"酒液顺着他下巴滑落,在锁骨窝里积成一小片琥珀色。
壁炉的火光给他苍白的皮肤镀上暖色,我这才发现他右肩胛骨上有个奇怪的纹身——三滴雨组成的三角形,其中一滴是红色的。
"那个纹身...""守雨人的标记。
"他突然转身,湿漉漉的睫毛近在咫尺,"现在愿意听真相了?
"我们的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睫毛上挂着的水珠。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我的肚子突然咕咕作响。
他愣了一下,突然笑出声。
这个笑容让他整个人鲜活起来,眼角的细纹里盛着细碎的光,"冰箱里有意面,热一热就能吃。
"微波炉运转的嗡嗡声里,他打开了投影仪。
墙上浮现出无数雨滴形状的光点,每个光点里都有一段模糊影像。
"每个梅雨季,"他指着那些光点,"现实世界和记忆世界的界限会变薄。
有人专门收集这些泄露的记忆,制成记忆水晶在黑市贩卖。
"投影切换到一段监控录像:我父亲在图书馆B区,正把一本笔记本塞进《气象学通论》里。
"你父亲发现了阻断记忆泄露的方法,所以他们..."窗外突然炸响惊雷,我吓得打翻了酒精瓶。
他下意识抓住我的手腕,我们同时僵住了——他的掌心正在发光!
淡蓝色的光纹像活物般顺着我的血管蔓延,无数记忆碎片突然在我们之间流动:我五岁生日时父亲教我折的纸船,他十五岁在雨夜埋葬一只受伤的乌鸦,我高中躲在被窝里写小说的夜晚,他第一次在咖啡馆看见我时微微发亮的眼睛..."同频共振..."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只有灵魂波长契合的人才会..."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打断这奇妙时刻。
监控画面显示图书馆的水镜正在疯狂扩张,而更恐怖的是——镜面里缓缓走出来的,竟然是穿着我爸失踪那天同款衣服的我!
"不可能..."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我"诡异的微笑,"她怎么会在镜子里?
"他猛地站起身,伤口又渗出血来,"是记忆复刻体。
他们找到你父亲的密码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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