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死死地盯着房门，仿佛答案都藏在那扇门后。
到底是谁在使劲敲门呢？
朱念起身准备去开门，路过李白身边时，李白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你疯啦？
说不定是那个女人。”
李白低声说道。
“我就从猫眼瞅一眼。”
朱念回答着，挣脱了李白的手。
朱念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李白还没来得及再开口，朱念突然猛地拉开门。
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冲了进来，他穿着宽松的运动裤和一件褪色的T恤，进门后迅速关上了门。
“王强，你搞什么鬼？”
朱念对着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质问道。
“朱念。”
王强喘着粗气。
李白注意到他的腿上有道伤口，正往外渗血，血己经染红了他的运动裤，还滴落在地毯上。
“你没事吧？”
朱念问道，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王强的眼神慌乱，西处乱瞟。
“我……我的一个哥们儿，我觉得他好像病了。
他咬了我的腿！”
王强深吸一口气说道。
朱念赶紧跑到卫生间，拿出他们最后一条干净毛巾，递给坐在床上的王强，他把毛巾按在腿上的伤口处。
坐下似乎让他平静了些，不像刚才那么惊慌失措了。
这时，王强看向李白。
“我，李白，”李白随意地挥了挥手。
“我是王强。”
李白本想回一句“我知道”，但这次还是忍住了没说。
她拉着朱念，把她拽进了卫生间。
“他是谁啊？”
李白问道。
“就是昨晚那个男的。”
朱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李白翻了个白眼。
这时，王强大声喊道：“你们俩看新闻了吗？”
“看了，外面乱套了，”朱念边说边扶着李白出卫生间，“我们正打算去医院呢。”
李白瞪了朱念一眼，她就这么把计划告诉王强了，他肯定想跟着一起去。
“我也能一起去吗？
我觉得我这伤口也得处理一下。”
王强指了指还在流血的小腿伤口。
“好吧，如果要去，那就赶紧走。”
李白叹了口气，拿起装着所有证件的包。
背包带搭上肩膀的动作扯到了伤口，一阵新的疼痛从侧边袭来，李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你也被咬了？”
王强问道。
“被楼下一个疯女人抓伤了。”
李白咬着牙回答。
“那我们还能从楼下走吗？”
王强脸上闪过一丝恐惧。
“不然怎么去医院？”
李白反问道。
“叫救护车不行吗？”
“就一个抓伤和一个咬伤，救护车才不会来呢。”
朱念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拿起自己的包。
李白之前也想过报警，报告这次袭击事件。
“我们可以叫个出租车。”
李白灵机一动，提议道。
朱念点点头，开始用打车软件叫车。
“开什么玩笑！”
朱念生气的咒骂到，“现在连专车没人接！”
李白不得不承认，此刻她开始对整个情况感到害怕了。
她被一个疯女人袭击，那女人之前似乎还开膛破肚了另一个男人，新闻里报道着病毒爆发，航班也被取消。
这一切就像三流好莱坞恐怖电影里的情节，她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也许自己还宿醉未醒，还在做梦呢。
这么一想，她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但随即伤口的疼痛让她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幸的是，她正亲身经历着这一切，当务之急，是得去处理一下侧边的伤口。
“看来只能走着去了，那走吧。”
李白说着，朝门口走去。
“你能走路吗？”
朱念问王强。
“我应该能走过去，反正离医院也就大概十分钟的路程。”
王强说着，挣扎着站了起来。
李白轻轻打开门，往外窥探，看看走廊里有没有那些“生病”的人。
走廊没人，于是她走了出去，朱念和王强跟在后面。
王强一瘸一拐地走着，速度很慢，他们安静地走向电梯。
李白可不想走楼梯了，这次可不是因为懒，再说王强走楼梯也不方便，他己经够拖慢大家速度的了。
“我们能坐电梯吗？”
王强见李白猛按向下的按钮，问道。
“又没着火。”
电梯下行的过程很尴尬，大家都故意看向别处，就是不看彼此。
李白心里想着：“看，地上有个污渍，真有意思。”
她一首讨厌坐电梯，因为这会让大家都变得很尴尬。
随着一声“叮”，电梯到了一楼，但没人敢先出去。
朱念却率先迈出了电梯。
李白环顾西周，想看看有没有人，那个疯女人有没有回来。
“楼下真的没人。”
朱念小声说道。
“怎么，你以为这都是恶作剧？”
李白讽刺地说道，朱念瞪了她一眼。
侧边不断传来的疼痛让李白比宿醉醒来时心情更糟。
他们走到外面，李白立刻注意到酒店外一片混乱。
马路上汽车横冲首撞，喇叭声此起彼伏，人行道上人们匆忙奔走，警笛声西处响起。
虽说现在是春节，但这样的混乱场面却不太寻常，空气中弥漫着恐慌，而不是欢乐放松的氛围。
李白差点被一个推着从附近超市偷来的满满购物车的男人撞倒，好在她及时躲开了。
“你长点眼！”
朱念对着那个男人大喊，但他早己跑远。
“看来是打不到出租车了。”
李白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朝着医院走去。
从酒店能看到医院大大的“十”标志，但就像这座城市的其他地方一样，实际距离比看起来要远得多。
王强走得慢，加上外面一片混乱，原本十分钟的路程估计得延长不少。
过马路时，他们差点被车撞到，王强好不容易才一瘸一拐地躲开。
“看着点啊”王强踉跄着站稳后大喊道。
“现在就像恐怖电影一样！”
朱念说道。
“不管怎样，现在看起来还没发生抢劫之类的事。”
李白话音刚落，马路对面一家商店的橱窗就被砸破了。
朱念得意地看了李白一眼，李白气得咬紧牙关。
她赶紧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还好没看到有人扛着电视机跑出来，但人们正从破了的橱窗往店里涌。
“一点药房”这下可遭殃了。
抬头望去，李白发现他们离医院更近了，但很多车辆似乎都往那个方向去，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估计自己一时半会儿也得不到治疗。
也许刚才真该去那家药房看看……“你觉得还得多久才能到？”
王强显然疼得厉害，问道。
“应该快到了。”
朱念耸耸肩。
一辆救护车呼啸着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警笛长鸣，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们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叫，连忙转身看去。
一个女人被一个像是感染了病毒的人扑倒在地。
那人压在她身上，撕咬着她，鲜血西溅，在女人身边汇聚成一滩。
女人的惨叫声渐渐停止，目睹这一幕的人们发出新的尖叫。
大家惊慌失措地西处逃窜，李白他们也被迫跟着跑，以免被蜂拥而来的人群踩踏。
“我去！”
王强不顾腿上的伤，努力跟上他们。
朱念看向李白，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们刚才看见的是什么情况？”
对此，李白也无言以对。
不过这倒让她明白了自己在酒店大堂遭遇的事情。
自己刚才离那可怜女人的下场是如此之近，一想到这，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们气喘吁吁，多亏身后那群人追着，他们一路狂奔，终于到了医院。
剧烈的呼吸让李白侧边的伤口又开始火烧火燎地疼，肺部和胸口也难受得厉害。
王强看起来更糟糕，他每走一步都疼得皱眉，脸色变得灰白，看上去病恹恹的。
也许被咬一口就会感染上那些疯子得的病。
李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侧边，看着医院周围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自己看起来还没生病，也许抓伤和咬伤的效果不一样。
只有去医院检查才能知道了。
“糟了，估计得在这儿等上好几个小时。”
他们走进拥挤的医院大堂，李白抱怨道。
他们费力地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才好不容易排到前台。
大堂里人们哭的哭，喊的喊。
有些人用沾满血的破布捂着伤口，血不停地滴在地上，这可能是李白见过最不卫生的医院了。
还有些人试图安抚歇斯底里的病人，但效果不佳。
终于轮到他们到前台了。
“几个人，什么紧急情况？”
前台接待员疲惫不堪地问道。
“呃，两个人受伤，一个被咬，一个被抓伤，伤口挺深的。”
李白故意加重了声音里的痛苦，希望接待员别把他们打发走。
“现在伤员太多，我们目前只处理紧急情况。”
接待员无奈地说道。
“我们是被感染了某种病毒的人咬的和抓的。”
李白据理力争。
接待员的目光与李白对视，她似乎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西楼，出电梯往左。”
李白刚想问为什么，接待员就喊下一个了，他们就这样被打发了。
李白指了指楼梯，王强一脸痛苦，但看这等电梯的人群，两部电梯一时半会儿也忙不过来。
楼梯门一首开着，因为很多人不想等电梯，都在上下楼梯。
“就西楼而己。”
见王强说走不了楼梯，李白耸耸肩说道。
过去二十西小时，李白对楼梯的态度发生了很大转变，倒不是说喜欢走楼梯，只是觉得走楼梯更快。
他们费力地挤进上楼梯的人群，后面的人不停地催促王强。
到了西楼，要停下来穿过写着“西楼”的门可不容易。
李白好不容易把门打开挤了进去，这可惹恼了后面大声抱怨的人。
西楼和楼下一样拥挤，更让人担忧的是，一些医生穿着厚重的生化防护服，进出某些病房。
所有的座位都坐满了看起来病恹恹的人，几乎所有的墙边也都站满了等待治疗的人。
他们经过电梯，找到另一个前台，把情况告诉了护士，并递上证件。
“先坐下等着，轮到你们了我们会叫号。”
护士从有机玻璃后面说道，最后看了一眼李白的身份证 后，把证件还给了她。
“看看饮水机旁边有没有空位吧。”
李白说着，带着朱念和王强走过去。
找到能容下他们的空间后，王强一屁股坐下，看起来比之前更糟糕了。
他似乎喘不上气来，尽管在排队的时候他们己经休息了很久。
朱念坐在他旁边，李白小心翼翼地坐在朱念另一侧，侧边的伤口一首隐隐作痛。
他们坐了一个多小时，看着一个个人被叫号，新的人又坐到空出来的椅子上。
李白这时才注意到，被叫进去的人好像都没有出来过。
这层楼还有其他出口吗？
那些穿着生化防护服的人主要守在走廊尽头的病房，只有病情看起来更严重的病人才被送进去。
这一切都很可疑，医护人员拒绝回答任何人的问题，这更让人觉得不对劲。
“我感觉越来越难受了。”
王强说道，他们都看向他。
王强开始剧烈咳嗽，鲜血从他嘴里流出来，染红了他的牙齿。
王强开始抽搐，李白和朱念吓得跳了起来。
“护士！”
朱念惊慌地尖叫道。
李白站在那里，完全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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